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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你不走了吧?是的,不走了

佐子迟住的地方…

只能说,比以前好那么两点。

巷子大一些,老鼠蟑螂少了些,8层楼高,窗户还是那么小,墙面还是那么旧,依旧没有电梯,还住三楼。

他领着章成欢进家门,第一件事就是拿着那粉色娃娃不知道怎么办。

他家里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此时这个娃娃就像是个不速之客,他得用新的方式去对待一个人一样紧张。

章成欢站在他家的中间,要比先前的干净整洁,去看那小小的厨房,小小的卫生间,小小的床,小小的衣柜,小小的沙发,小小的桌子…

床单是浅灰色,沙发是浅灰色,窗帘是浅灰色,才反应过来他穿的衬衣毛衣外套也是浅灰色。

这不还是幽灵的生活方式吗?

“这家比你以前的家大不了多少。”

章成欢参观完,总结。

佐子迟拿着那娃娃这里摆了摆,那里摆了摆,没听到他说的话。

他觉得这个家不能让这娃娃待得舒适,好像不属于这里,又好像它来了以后家里就打破了原有的格局,不大对头了。

“可现在这个家看起来空荡荡的。”章成欢继续发表他的感想,想起重要的问题,“花儿呢?”

佐子迟最后把娃娃放枕头边,转头:“啊?”

“山茶花。”

“在窗台。”

章成欢去窗户边一看,和以前那个窗子一样,一盆花,一个烟灰缸,里头还有一支没抽完的烟。

“你真的是哪儿都没变啊。”章成欢感叹,又有点儿开心,“时间在你这里走得慢也是不错。”

佐子迟终于能接受那娃娃在家里的突兀,拿了刚刚顺手搁地上的超市口袋去厨房准备做饭。

章成欢靠在窗框上抽那烟灰缸里没抽完的半支烟,烟雾就那么悠悠地吐,他透过烟雾去看佐子迟拿米洗了往电饭煲里煮,拿火腿肉出来切成了丁,再洗了碗豆,洗了把蔬菜。

那种来回的身影不同于以往他看见的他,不过他在他女朋友身上看见过,做一桌菜,好吃的不好吃的都有。

做菜好吃的女朋友最后会因为他吃东西没表情而生气,做菜不好吃的女朋友会因为他吃东西表情太难看而生气。

吃人家做的饭是个技术活儿,得有谦卑的姿态,好听的话语,感激的目光。

他把烟抽完,坐在那小小的餐桌边,吧台的样式,只供俩人吃饭的空间,探头去看厕所的牙刷和洗脸巾。

嗯…一个人住。

佐子迟炒菜的时候声音很小,就跟他一样是个冷面的气息,不像那些热火朝天的烟火气炉灶,油烟味儿都没有。

不过那腰身,啧啧…

章成欢就盯着那腰和腿了,还不忘拿手指把自己嘴巴抹了一道,脑子里奔腾的是一会儿吃完饭后的精致甜点。

昨晚上那是发疯,根本没好好品鉴这十五年后的甜点有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他还在想,这家太小,得换一个,至少床得换一个大的。

然后又想,要不把人掳走吧,去自己家,又大又有空间折腾,噢,得先把自己那女朋友撵走才行。

不过他妈妈还在这城市里,嫁人了就是人家的人了,不好一起带走,不知道他舍不舍得离他妈妈太远。

那…先住在这里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

还在想,饭菜上桌了,一碗豌豆炒火腿一个炒蔬菜,一人一碗白米饭。

章成欢没有谦卑的姿态,他对于饭来张口这件事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吃的时候面无表情,他的感受就是:寡淡。

和他当年闯入他家吃的味道一模一样,要不是火腿自带点儿盐,那简直就是没有味道。

他问:“你是不是忘记放盐了?”

佐子迟嘴里嚼着饭:“哪道菜忘记放了?”

“你做饭不尝菜的?”

“我…我吃不出味道。”

“什么?”章成欢微微张了眼,“你吃不出任何味道?”

“嗯…”

“那跟我接吻的时候也是什么味道也尝不到了?”

佐子迟诧异望他一眼,去思考他考虑的这点重要不重要,不解问:“接吻,有味道?”

“…你抽烟呢?没味道?”

“我有嗅觉。”

“噢,那至少闻得到我的味道。”

佐子迟喝了口酒,瞧着他的脸半天,笑问:“你在意的点好怪,你什么味道那么重要,我要是尝不到闻不到未必你还会失望吗?”

“当然了,你不知道吗,这世界上俩个人的味道都是相互吸引的,如果你闻不到我的味道,怎么确定我是不是你的唯一呢,只有我闻得到你的味道,那我能确定你是我的唯一你却不能,太不公平。”

“这是哪儿听的,根本没有科学依据。”

说完倏地愣愣的,他刚刚听到了“唯一”两个字。

章成欢眼睛一眨,才不管这是不是胡说,接着问:“你出生就尝不出味道了吗?”

“10岁开始的。”

“后天的啊,”章成欢变成了一个医生该有的严肃表情,点点头,“看来我得学着做点儿菜了。”

“嗯?”

“食疗,知道吗?”章成欢筷子敲了敲碗,“我负责把你的味觉找回来,就这么吃下去,就算味觉能回来都被你耽误了。”

“很…很难吃吗?”

“根本就不是人吃的。”

“……”

章成欢把那没味道的饭刨完,往那小小的沙发一坐。

沙发就只能坐两人,他想伸展四周都伸展不开,不过沙发是拿来窝的嘛,他等着佐子迟洗了碗过来一块儿窝。

“这年头老公做饭的多,我也不能不跟上时代,给妻子做饭,光荣——,当然请个会做饭的阿姨是个好方法,可是假手于人不是我的风格,再说阿姨要是看见我们没羞没臊的生活怕是要被吓到。我爸爸就无所顾忌地在他那别墅里这样搞那样搞,他都不知道他在那些个阿姨嘴里成了什么大头乌龟,我是无所谓了,你肯定不喜欢别人在背后那么说你。”

这边儿洗碗池里的水一直在流,可洗碗的手仿佛被时间冻住没动过,洗碗的人睫毛在颤,耳朵支棱了半天,呼吸有些紊乱。

什…什么?

老公?做饭?妻子,谁是妻子?没羞没臊的生活?这样搞那样搞?

什么意思啊这是…

洗几个碗两个锅洗了半个多小时,佐子迟擦了手坐沙发上去。

沙发太小,俩人肩靠肩腿并腿,佐子迟有意往一边缩了缩,怕自己身体无端的发烫。

这种场面,算不算是两个人的小小的,甜蜜的生活了?

他身体往前倾,去拿小茶几上拿遥控器要开电视,章成欢阻止了他:“别开电视了,不爱听那些声音。”

“好…”

一时无话,章成欢把头往沙发背去靠,似乎这沙发有种别样的软,使得他陷进去就不想出来。

他在想:昨天自己还在干嘛呢?在城市走了那么一圈儿,想了,哭了,累了,最后这是什么状况,人就在自己身边坐着呢,就那么坐着,伸手就能碰到。

时隔多年,那呼吸还在,心跳还在,那么到昨天为止,自己还在求什么呢?

上天待自己不薄,告诉他世界是个圆,只要一直走就会回到原点。

可他真不想过多的去感谢,因为这十五年属于是浪费了的,都活成什么样了,就算往后给再多的补偿也不够。

佐子迟则是在想:他今天说来店里工作是玩笑还是认真的?如果是真的,是不是会像回到以前一样怎么赶也赶不走了?他是不是打算就此住下了?要不要他住,还是说一会儿会走,想不想他走?

不,不想他走,可是现在他不走,以后再走,自己怕是回不到这十五年安稳度日的节奏当中去了。

他这里什么也没有,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以前他是因为对自己有好奇,经历那些事以后,现在还好奇吗?

再过一阵子,再好奇的心都会被平淡无趣的生活琐碎掩埋,后面会怎么样他太知道了。

人要么通过希望,要么通过自杀来逃避注定无聊的生活,而希望很容易就会被磨灭,自己这种状况不容易有希望,也给不了别人希望。

可自杀?

试过了…

现实有时候很好笑,它总有一股力量牵着你不让你逃避。

它有时候告诉你生活很糟糕,糟糕到呼吸都是错的,经常就想睡觉的时候再也不用起来了。

可有时候又告诉你生活很美好。

就像那盆山茶花。

他是在路边发现的那一盆花。

9岁的夏天,四周寂静,只有知了的叫声,遍体鳞伤地回家,那盆花就那么出现在他回家的路上,孤零零的在路中间开了一朵孤零零的花,他觉得它和自己好像,都来错了地方。

他当时蹲下去看那花,夏天开的山茶花?

只觉得稀奇,就抱回了家,每当花开的时候,周围的一切好像都黯淡了,你只需要看着它就能坚持活几天。

还有他。

在你经历那么多伤痛之后,“放弃”充盈着脑子,闭上眼期望那些人一棒子打到自己的头能死去的那一刻,出现了。

不仅赶跑了那些人,还送一个冰淇淋给你吃,你不过是亲亲他的脸不小心撞着了他的嘴角,只为了感激他的英雄气概,却被误以为是占他便宜。

俩人的这些想法在脑子里重复想得差不多了,得到了些困倦,在暗下去的天色里微微眨着眼。

章成欢脖子靠沙发背,脸一偏,视线落在佐子迟柔弱的后脖颈处。

而佐子迟身子微微前倾,手肘柱在膝盖上,托着下巴,目光落在了章成欢穿着墨绿色袜子的脚踝。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章成欢眼睛终究逃不过困倦,睡了过去,似是因为自己日思夜想的不可能成为了可能,终于可以安心这么睡一睡了。

佐子迟感觉到自己头变得沉重,头一点再点,最后偏倒在了章成欢的臂弯。

他听见了那份久远的心跳,庆幸这心跳还可以稳健地存在,如果当时的刀捅再用力一点,这心跳就没了,那这些年就不是思念伴随左右,而是悔恨。

他们同时咀嚼着某种心绪,同时说了一句。

“对不起。”

之后沉沉睡去。

章成欢在迷迷糊糊当中感受到了佐子迟在他胸前的温度,他却觉得很冷,他对这种感知有些不解,不该是温暖吗?

大风一刮,他站在了佐子迟的墓碑前。

张医生给他的地址,就在城北的墓园当中,7区11排8号。

是张医生给立的墓碑,而那墓碑旁就是佐子迟妈妈的墓碑,匆匆再往右一瞥,那墓碑上惊现出他的名字——章成欢。

他打了个冷颤,往后退,四周去望,墓地苍然凄冷,周围全是风声,告诉他:做梦呢,梦里美,别醒了,可是还得提醒你是个梦,因为是你害死了他。

佐子迟也听见了风在跟他说话,那刀还在他手上,冰凉刺骨,他想甩开那刀,却甩出一条满是血的河流。

他站立在了河流的中央,那河流渐渐将他淹没,开始没有了呼吸,却听见了脚在河流里乱踏的声响,带起好多的声音。

一个声音在说:“可以了,解决了,一切都会回归平静的。”

一个在说:“他在那边等你,可你看不见他,因为你杀了他。”

一个在说:“你以为逃避了生活以后,看见的终点是幸福吗?不,那里什么也没有。”

章成欢眼睛一睁,快速抓住了眼前可以抓住的东西,是佐子迟的肩膀。

佐子迟整个人一颤,快速抱紧了那藏着活蹦心跳的地方,是章成欢的胸膛。

章成欢慌张喊他:“佐子迟?”

佐子迟紧张喊他:“章成欢?”

他们同时万般庆幸地去确定:“你在。”

又万般期望地去问:“你不走了吧。”

都快速说了自己的答案:“是,我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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