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林堂春领着冉榕先去展区休息室,没曾想在画展外遇到了粉丝。
林堂春替他在社交平台上维护得不错,基本都是作品集或是展览时间,从未流出公开过冉榕私人照片,加上冉榕也鲜少出面各项活动,他的长相一直是个谜。
也是最近,他才在众人的提议下,偶尔也露面一次,能增加粉丝黏性。
这位男粉丝在冉榕下车时就已经注意到这边,那眼神大抵是认出了冉榕,看起来惊喜又紧张。
冉榕跟在林堂春身后,对方也没有冒昧地上前招呼,只是害羞地看了冉榕一眼又一眼。
是林堂春太过热心,在距离对方只有一步之遥地时候他终于认出人来。
“曲行简?”他记性一向好,果断交出名字。
曲行简重重地点了下头,脸上扬起笑容,“林先生,冉老师,你们来啦。”
“你怎么在这里等着,外面这么冷他们没带你去会客室?”
林堂春说着,转身就要去找人。曲行简这才将注意力从冉榕身上拉回来,阻止林堂春,“不是的林哥,我是特意在这里等你们的。”
“哦?”
林堂春看向他,曲行简的目光时不时看向冉榕,一副非常想跟人说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的犹豫,如同情窦初开地大学生,面对年长且尊敬的人,心里的爱慕总是毫不掩饰的展现在脸上,他自己无法察觉在外人眼里有多深切。
“那你在这,是专门等我们的?”林堂春问。
曲行简半低着头,抿唇点了点头,然后似乎觉得有些越界,又不确定地摇了摇头,“我想展览开始后,老师应该会很忙,没有太多时间交给我们粉丝,所以我在这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等到老师……跟老师单独合照一张。”
他说着话,脸不知不觉地红透了,甚至蔓延到了耳根,连脖子也有了泛红的趋势。
“我自从喜欢上老师之后,我的愿望就是能见您一面,但见到了之后,我又觉得不满足,想奢求一张合照。”
曲行简不熟练地把这些话吞吞吐吐地说完,手指摆弄着挂在脖子上的相机,由于紧张,指甲都用力到泛白。
冉榕从未这么直接的接受过粉丝的热情告白,尽管林堂春时常会跟他聊起在微博私信里每天有数不清粉丝倾情告白,但冉榕从未如此有实感过。
这是一种对他来说有些奇怪的心情,或许是因为陌生,他其实稍嫌慌张,不知该如何去回应。
林堂春轻轻用手肘抵了抵冉榕,后者看向他,他只是挑眉笑了笑,尽在不言中的样子。
冉榕神色淡淡,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挤眉弄眼。
“这事儿我决定不了,冉老师怎么想的?”
林堂春故意把决定权交给冉榕,心里藏着坏心眼想要看他如何应对,这么多年的交情,林堂春最懂冉榕不擅长处理这类问题。
冉榕斜了他一眼,看回曲行简,“可以。”
曲行简如得到糖果的小孩儿,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冉榕。然后迫不及待地把相机取下来,递给林堂春,“林哥,麻烦您了。”
曲行简左拍拍右拍拍身上的衣服,生怕有哪里皱巴巴的影响出镜。
冉榕将双手从衣兜里拿出来,问他:“冷不冷?”
曲行简小狗般地摇了摇头,“没等多久,不冷的。”
曲行简比冉榕要高半个头左右,站在他旁边,显得要大一圈。冉榕看了眼两人之间还能再站下一个曲行简的距离,主动往他身边靠了靠,两人的手臂续续贴在一起。
“不用紧张,你可以放松摆动作,拍出来会好看些。”冉榕看着镜头低声道。
曲行简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鼓足勇气,“那我可以搂您的肩膀吗?”说完,他见冉榕看向自己,又摆手补充道:“不,不是那种搂,就是轻轻地搭一下!不过老师介意的话就当我没说,这个要求确实有些过分。”
冉榕并没有觉得过分,而且对于粉丝,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想要尽可能地满足他们。
便道:“不介意。”
他的声音平而柔,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冷吹寒风的缘故,曲行简的耳朵更红了,像是下一秒就要滴出血来。
他犹豫着抬起手,迟迟下不定决心,掌心在冉榕的肩膀上还留着一些距离。
“准备好了吗,我要拍了!”
林堂春的话让曲行简来不及犹豫,轻轻放下手,搭上冉榕的肩膀。
“咔嚓”几声,画面被定格,一结束,曲行简立马收回手。
和他道别,休息室里。
林堂春把门一关,八卦地问:“第一次面见粉丝的感觉怎么样啊?爽不爽?”
冉榕有些犯困地仰躺在单人沙发上,“很新奇。”
“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冉榕想了想,“大概。”
“那个粉丝我很早就眼熟他了。”林堂春闲聊似的道:“应该算是你最早的一批粉丝,他现在才大三,高中就喜欢你的作品了,用了短短一年的时间混成了超话主持人,他对你的作品了解程度和专业能力在你的粉丝群里影响力也不小。”
“为了这次采访,我面试过他两次,谈吐能听出是真才实学,有才就算了,长得还那么帅,第一次去面试就迷倒了公司里好些小妹妹。”
冉榕看他一眼,没搭腔。
“而且你觉不觉得,他身上有种熟悉的气质?”林堂春问。
“?”
“像不像进阶版的李昊英?”
“……”冉榕无言。
“李昊英看起来是那种心思复杂的人,但曲行简不一样……”
曲行简在林堂春眼里简直就是一个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人,满意地夸来夸去,冉榕懒得搭理,直接闭目空耳养神。
此时却来了电话。
他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按下接听。
“喂。”冉榕漫不经心地开口。
“曲行简这个人吧,他对你可谓是一心一意,这么多年从未移情别恋过——”
林堂春滔滔不绝,没注意到冉榕接通了电话。
对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儿,低沉的嗓音才从听筒中缓缓传出,“冉冉,你在哪里?”
冉榕的背一下绷紧了些,也许是林堂春的声音掩盖了一部分音量,他没有听得真切,不确信地道:“傅停敬?”
“嗯。”
此刻,休息室瞬间安静下来。
林堂春比划地手还在空中,嘴巴张着,呆愣地看向冉榕。
也许是这段时间的未联系让冉榕对这个熟悉的嗓音轻易生出久违的感觉,但他言语中没有袒露情绪,只是如闲聊般道:“怎么了?”
“我刚巧参加画展楼上的宴会,想邀请你共进晚餐,不知道冉老师是否有空赏脸?”
傅停敬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正经,携着诚意,但不知为何,却藏着不太高的兴致。若要具体的描述这个兴致,倒是让人咂摸出些微的恼意。
只不过隔着距离,仅能听见声音,冉榕也无法确定自己的直觉。
他顿了下,语气有些犹豫,“傅先生大概会很忙,我这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
“不忙。”
傅停敬那边忽然变得稍显嘈杂起来,低低地声音似乎柔和了些,“我等你,好吗?”
“好。”
电话挂断,林堂春迫不及待地一个回马枪刹过来,双手撑在冉榕身下椅子的扶手上,好奇地问:“傅总约你吃饭了?”
冉榕又看了眼手机通话记录界面,才按灭盖在大腿,“怎么?”
“你就这么答应了?”林堂春的尾音拔高。
“?”
“他这么些天都没联系,让你郁郁寡欢提不起劲来,结果你就这么答应了?”
“……”冉榕不想搭理,“别瞎说,烦。”
“好好好。”
林堂春双手举起,一副投降的样子,“不过他怎么知道你在这里?我对你这次的行动可是保密了的,除了曲行简和少量粉丝都不知道你会来,他们也都签了协议。”
“他刚好在楼上参加宴会。”
“楼上……嘶!”林堂春沉思片刻,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从愁眉苦脸中解脱,恍然大悟道:“我知道那个宴会!”
“是本地最大房地产商举办的,他举办宴会有一条人尽皆知地门槛,你猜是什么?”
根本等不及冉榕猜出来,他开始自问自答,“是必须带伴才能出席!”
冉榕动了动眉,不太能理解这种略显奇怪的要求。
林堂春突然压低声音,阴森森地眯眼看着冉榕,“那你说,傅总带的是男伴还是女伴?”
冉榕怔愣了下,说:“大概是方莎。”
“nonono,大no特no,”林堂春左右摇晃食指,否决道:“当然,这条规则存在的意义就是贴身秘书无法作为女伴参加宴会。”
冉榕侧了侧身,背对着林堂春。他整个人偏瘦,轻轻蜷起腿时,或许是沙发椅大而宽,接近180的个子也会显得小小一团。
而这样的姿势却让林堂春当作失落地不愿面对,他轻叹一口气,“怎么就不承认呢,你明明那么在乎他,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难道,你是在害怕——他对你没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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