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找不到将身体还回去的方法，不过也不在乎了，只要师妹无事，她便觉得什么都好。
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不可能出现包扎要用的东西，陈汐月的目光从还在流口水的鬼婴脸上移开最后落在饿晕的山神身上。
她腿上还有伤，走起来的姿势十分别扭，但倔强撑着身体往前。
“你慢点，这是我的身体。”
贺秀兰的声音带着轻微的惧怕和怒意，可惜得不到某人的重视，反而被人嫌弃了一通。
山神身上的火焰已经熄灭了大部分，不像之前那样可怕，待在她身旁也不会感到灼热，熟睡中的女人轻拢着眉，睡得并不安稳。
陈汐月的脸色覆上一层寒霜，她伸手朝着山神的脖颈处靠近，又因为理智将心中杀意埋葬，最后一手抓住山神的袖口一撕。
无事发生。
嗯，手疼了。
陈汐月的脸更黑了，她忍不住与贺秀兰对话：“废物。”
贺秀兰听她语气狰狞，瑟缩着不敢说话。
再骂也没办法，陈汐月费了很大力气才将山神的袖子撕下一块，虽怕这袖子不干净，但也没什么办法。
此时此刻不由苦笑，没想到她也会有如此窘迫的时刻。
感慨不宜过长，陈汐月拿着布料想回去帮人包扎，可将人翻过来时却发现那被灼烧的皮肉正在迅速恢复。
也对，这是魔兽的身躯。
陈汐月将手中布料丢弃，随后坐在杨涵身侧。
杨涵还未醒来，陈汐月将她的脑袋放在自己腿上，良久突然轻叹一声：“早知道就不带你乱来了。”
微风浮动，风里带着湖水的湿润，陈汐月将杨涵凌乱的头发整理好，露出那张比月色还要苍白几分的脸。
即便是睡着了也不见得有几分轻松，总是这样皱着眉抿着唇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发怒。
是该发怒吧。
脑海中存在的记忆里，她这个身份高贵的大师姐总是不守门规，可因为她是陈汐月所以这死板的门规也可以变得灵活起来。
杨涵是怎么想的呢？
陈汐月试图回想，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记忆就像雾中模糊的影子，她扑进去却迷失了方向。
“她对你很好。”
贺秀兰的声音还是那样拘谨，生怕哪里说错话惹恼这突然抢走她身体的人。
鬼婴也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闭上眼睛后的她没了那些诡异感，粉雕玉琢般可爱。
寻常陈汐月对这些没什么兴趣，现在看着看着却伸出手摸了摸鬼婴的头，掌心传来的是不属于人类的阴冷之感。
陈汐月缩回手看着自己手掌，掌心停留着一抹森然鬼气，只是太过微弱，苇草般摇晃两下便消失无踪。
她似乎才想起那个被自己冷落的声音，又将手指落在杨涵眉上，试图抚平对方的忧愁。
“你错了。”
贺秀兰明白这是在和自己说话，“错了？”
鬼婴似乎也会觉得冷，她往陈汐月的方向靠了靠，又不敢太过靠近，在一个适当的距离停下之后，她闭着眼睛轻轻一笑。
陈汐月看了许久，最后将自己的袖子盖在鬼婴的肚子上。
又盯着鬼婴熟睡的脸瞧了一会儿，直到四周的黑暗更加浓重，陈汐月才想起自己没回答某人的话。
想到往昔种种，应该没人会觉得杨涵对她这个大师姐很好，虽然她大部分的记忆消失，但总能听到那些有关的声音。
宗门里的那些人都说她们两个水火不容，可陈汐月不相信，因为她看到杨涵时总是有压抑不住的欢喜。
陈汐月轻叹一声，“如果说我们是仇人，你会信吗？”
贺秀兰总觉得这是逗人的话，明明是深夜，可失去了身体控制权的她却毫无睡意，她反问道：“你会为了仇人舍生入死吗？”
腿上的某人睡得很安稳，陈汐月听到了她均匀的呼吸声，似乎躺在这里是一件能让她放松警惕的安心事。
仇人啊？如果真是仇人的话，这句话她也想问问师妹。
繁星之下，陈汐月困意上涌，她轻轻合上眼睛，声音开始朦胧，“如果仇人是师妹的话，那我会。”
意识越来越混沌，终是撑不住陷入沉睡，而再次醒来时已是天明了。
陈汐月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还掌控着贺秀兰的身体，她啧了一声又发现腿上躺着的师妹不见了。
惊慌瞬间窜上心头，四处观望过后还是没发现师妹的身影，只看到仍在昏睡之中的山神和一路往湖边而去的脚印。
陈汐月慌张站起来，顺着脚印跌跌撞撞来到湖边，而脚印消失在湖岸边。
可站在岸边往下望去，陈汐月也见不着师妹的影子，心底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她什么也顾不得就要往湖里跳。
一串泡泡从湖底升了上来，搅乱了陈汐月面前的湖水，荡起一圈一圈的波纹。
陈汐月见湖底那张熟悉的脸越来越近便也放松下来。
杨涵钻出水面，鱼尾和耳鳍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色的光芒，明明是诱人心魄的一幕，可是脸上的表情太冷，让人不敢生出冒犯的心思。
她对当日湖底的事情还存有疑问，因此才会继续深入这危险之处，可是一无所获。
慢慢化出双腿，杨涵轻盈落在师姐身侧，她不敢太过分，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可刚上岸就被师姐抓住手。
杨涵溺在对方的眼神中挣脱不开，却又想起那天湖底的师姐。
陈汐月太过担心，没看到杨涵的眼神，她唠叨着：“你惯不会爱惜自己，怎么还往这里来？有没有伤到什么？”
天刚微微亮，或许是起得急，陈汐月的头发有些杂乱，而平常师姐最是在意形象。
杨涵不敢多想，怕那是她的自作多情。
但是反正她也活不长久了，就这么任性地想一想也不过分，放纵一下吧。
杨涵嘴角有了笑容，“没有，师姐放心。”
陈汐月怕她是逞强，仔细检查后发现连昨日的旧伤都已经好了。
悬着的心落了地，陈汐月看着平静的湖面蹲下，仔细感受了一下并未发现异常。
她扭头看着师妹：“你看见了什么？”
湖水倒映着师姐的脸，杨涵盯着那倒影看了很久，轻声道：“你。”
陈汐月低头看着水面，以为对方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无奈一笑：“你在湖底看见了什么？”
杨涵闻言眼神从水面倒影移到陈汐月脸上，眼神复杂：“你。”
我回来啦，照常每日晚九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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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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