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变故随着鲛人的消失而消失，众人从梦中醒来，因为此地过于危险，也顾不得这大比的结果纷纷离去。
陈汐月经此一事神魂有损，为此她一路霸占了杨涵的腿当枕头。
因为耀光城的传送阵出现了一点小问题，岑长老带了其余弟子离开后就不动了，所以陈汐月几人只能御剑回去。
林织晴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御剑时不住往身后看，仿佛那耀光城中还有什么她放不下的事情。
紧赶慢赶几天，在路过一座高山时却闻到了极强的魔兽气息，众人便停了下来。
陈汐月装着柔弱，杨涵无法只得抱着她落地。
落地后感知到的魔兽气息更加强烈，陈汐月微微睁开眼。
她又想起凌静，魔兽一旦死亡就不会再有轮回，也就是说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凌静的存在。
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她实在不想管多余的事，不过这次事件倒是让她明白了那趁她渡劫劈她的人是谁。
她抬头看见杨涵紧锁的眉头，依着对方的性格，应该是在担心。
毕竟从前可没遇到过这么多的魔兽。
陈汐月又将眼睛闭上，随后往师妹怀里拱了拱，成功得到师妹略微僵硬的反应之后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弧度。
碧瑜闭目感知了一下，“此处没有活物气息，花草虫鱼以及人都已被魔兽吞噬。”
这就意味着，接下来她们所看到的一切活物都是被魔兽伪装出来的。
树林间隐有响动，众人做好戒备，碧瑜挡在众人之前，月光落在她的头顶，呈现出些许玉的光泽。
响动过后，那漆黑的树林中一个人的轮廓逐渐清晰，但那个人似乎控制不了躯体的行动，或者说她不会用腿。
“噗通！”
碧瑜看着栽进水里也不扑腾的人，眼中寒光一闪，抬手就是一道碧光，那栽入水中的人便直接消散了。
林织晴看了一眼，“还没有生成血肉，看来这只魔兽的等级不高。”
碧瑜收手补充了一句，“变成人的时间也不长。”
这池塘底还有许多鱼儿也被碧瑜一起收拾了干净，同样没有血肉。
出于对陈汐月身体的担心，这几天都没有过问她在耀光城那幻境中到底知道些什么，可现在魔兽似有肆虐的倾向。
林织晴看着重归死寂的池塘，她转身就是杨涵，掠过杨涵的脸直直看向陈汐月，“身体可还好？”
陈汐月慢悠悠地睁眼，声音带着病中的沙哑，“岑长老给看过了，抱歉，给师尊添麻烦了。”
看着爱徒满脸病容，陈汐月想问的话突然问不出口，对方年幼上山，从一开始就被她选中作为弟子。
可以说是看着她一步步长成今天这个模样，而她天资卓绝，甚至与开派祖师的天赋不相上下，因此很少受伤。
为此只要她受伤了，林织晴便会忍不住心疼，也会更为放纵她些。
想了许久，林织晴只叹息一声，抬眸又换下眼底温柔变成一个威严的掌门，“杨涵，护好她。”
杨涵早已习惯对方的区别对待，“是，掌门。”
林织晴又看了一眼爱徒，伸出手查看了她灵脉，眼神变得慈爱。
可树林的响动还在继续，林织晴将手按在剑柄上，转身对碧瑜说：“前辈要去看看吗？我一同前去。”
碧瑜见那处异化得更加严重，点头回应：“正有此意。”
随后两人便化为流光扑入那黑暗中。
杨涵有些担心，可想起碧瑜的实力这份担心便又少了很多。
她低头去看怀中师姐的脸，又觉得自己的身上可能不舒服。
如今她倒是有些懊恼，她是个剑修，也学了一些体修的法门，估计睡起来会很硬吧？
杨涵偷偷看了自己的上臂，为了方便，可惜衣袖挡住了她查看的视线。
浅浅叹息，她在思考之后需不需要少练体，反正她剩下的日子也不多了。
“在想什么？”
脑海中突兀响起徐瑾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听上去比陈汐月的还要弱。
杨涵的眸子亮了亮，有些心虚地掩饰起来，“没，师尊身体可好些。”
“我没事，织……林掌门她如何？”
杨涵再怎么迟钝也察觉出来师尊的别扭，“掌门无事，只是身体的旧伤还未好。”
徐瑾的声音沉默了许久，杨涵还以为对方离开了，她抱着师姐准备寻个干净点的地方坐下。
正寻找时，徐瑾的声音又突兀出现，将杨涵吓了一大跳。
“没事，她很快就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杨涵抱着陈汐月，心情有些复杂，“那师尊呢？”
这一次杨涵又没有回答，天地之间只剩风的声音。
杨涵叹了一声，她小心坐下，生怕让怀中的师姐感受到一丝一毫的不安稳。
可在她坐下的那一刻，陈汐月还是睁开了眼，杨涵在她的眼眸中看到一瞬的紫光。
杨涵瞬间就紧张起来，双手都绷紧了，有点硌着陈汐月的头了。
陈汐月眉头微皱，“我没事。”
听到这三个字，杨涵才放心下来。
可没过一会儿却发现师姐在看着她，她还以为与师尊的对话被师姐听见，刚想着解释，却听得师姐用虚弱而不正经的声音说：“师妹长得真好看。”
这下，杨涵也不知是该羞还是该气了。
然而什么情绪都化成了无奈，冷静之后杨涵又想起那紫色光芒来。
不过她又觉得自己多虑了。
陈汐月看着杨涵的脸，她想起了梦中的许多事情。
其实那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因为对未来充满了忧虑，陈汐月的眉头又不知觉皱紧，“师妹。”
“嗯？”
“以后，你会像现在这样，一直待在我的身边吗？”
“……当然。”
杨涵按捺心底的情绪撒了一个小小的谎，她撒谎时只敢抬头，怕这份拙劣的伪装被师姐揭破。
然而陈汐月也又自己的心事，从那幻境中出来后，她每一次闭眼，脑海中就会闪过一些片段。
很多很多，虽然名字不同，但那张脸无疑是师妹的脸，只是有些细微的差别罢了。
然而每一个像是师妹的她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最终都是以遗憾收尾。
她试图去理解那些梦境一样的画面，从中得出她此世与师妹的解法，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坚强。
不敢再闭眼，陈汐月轻轻拉了拉杨涵的领口：“师妹。”
“怎么了？”
“没什么。”
至少现在睁开眼，你在这里。
天边破晓，随之而来的是一声突兀的狰鸣，剑气涤荡之下，眼前的山峰被抹平。
尘土被风吹散，碧瑜和林织晴的身影方才显露出来，两人衣角未脏，显然这里对她们来说不值一提。
可两位的脸色却很是凝重。
看到爱徒在看她，林织晴收敛神情，换上几分温柔的笑意，“看起来精神多了。”
“劳师尊费心。”
林织晴不愿多谈，唤了杨涵一声，“加快速度，立即启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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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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