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来北京过程还是挺痛苦的,因为是2021年。而且进来就被中介大肆收割,而那个二房东也算是我这辈子遇见过最恶劣的人之一了,之后也有很多痛苦的拉扯过程甚至几乎PTSD,但她确实有钱,如果她不恶估计还赚不到那么多钱,看朋友圈日子过得也真不错,看来恶人是真的指望不上恶报。
搬进这个恶劣二房东的纸板墙房第一天,就在床下发现成堆狗屎狗尿,给她打电话她还骂我大惊小怪,说你扫一下不就行了嘛,无任何赔偿动作。后来应该是她联系了隔壁的大哥,隔壁大哥过来帮忙清洁了。他说:“房东那人就那样。”
隔壁大哥是做家政保洁的,他住在这个两室一厅的客厅隔断,卧室只放得下一张单人床和一张小床头桌。我所在的主卧被隔成两间,加上厨房边上的次卧,总共四人住在这个房子里。他平时就开着门,被子像是多年没有洗过,油黑油亮,他一般就坐在或者躺在床上,只有在屋里抽烟和睡觉的时候关上门。他似乎是唯一一个在这个屋子里做饭的人。
过了两天我发现厕所积水,从而会有千万虫子在水中扭曲爬行。不知道是蠕虫蛆虫或者什么东西的幼虫,但应该不是会飞的那种的幼虫,因为会飞的都在飞着呢。总之几千只蠕动的黑色细虫,毫不夸张。因为有一处瓷砖下陷,积水根本无法避免。墙上也有众多飞虫,而蟑螂就不仅仅在厕所里了,还在卧室里,厨房里,衣柜里。老鼠没有见过,但是柜子里不知道是老鼠屎还是蟑螂屎。我联系恶劣的二房东,她又理直气壮的和我说,修要花钱啊,你拖一下不就行了,要是你花钱找人修我没意见。我跟她说不该我修,而且我没钱。她和我说她有钱,但是她不修,因为修要花她的钱。她甚至和我炫富,给我截图看她的支付宝余额,我数了半天到底有几位。每次和她说话都想打人。这个二房东至少有几十到上百房子在手里,她在附近有座三层小公寓出租,我们附近实在太多互联网公司,所以很多像我当年的倒贴实习或者新人,她那公寓楼梯上竟然贴着“欢迎字节宝宝回家”,还是幼圆加粗字体,我看了差点呕吐。她老公似乎和查群租以及消防的人有关系,所以周围很多房子都在他们手里,甚至门口的链家都知道他们。而这个恶劣二房东就在用她的地头蛇品质揽财。
顺便一说,这里是北京市区,众多互联网公司边上,非常中心,绝不是什么郊区。当然了,也不是更为上层的四合院区域。只是城市工蚁挣扎的地方罢了。
说回室友。保洁大哥性格不错,像个乐天派,说话也柔声细语的,但外貌还是干活的人的模样,有点黑,寸头。每次用完厕所都会拖地。他有位工友常来他狭小的卧室与他一同吃饭,抽烟,睡觉。他会做饭给那位工友吃,然后他们在他卧室里抽烟,聊天,挤在同一张双人床上。经常听到他邀请那位工友下次还来。而那位工友有点木讷,比他还要黑点,头发更短,脑壳圆圆的,我偶尔在门口遇到他同他打招呼,他也愣愣的不知道和我说什么。大部分时候如果他的工友在,他们就关着门或者半掩着门。他的工友似乎极力避免与其他室友碰面,有时用完厕所会听到他跟工友说厕所没人了你可以去了。毕竟这纸板隔开的房子真是隔壁的呼吸都能听见,绝不夸张。偶尔他们没完全关上门,夏天就能看到两人都光着膀子只穿一条裤衩坐在或半躺在单人床上。
大概我当时迟钝,竟然一直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因为之前也知道打工的民工宿舍很小,也听过其他人为了省钱而挤同一个宿舍。只觉得保洁大哥大概和他工友很对脾气,所以才每次给他做饭都那么高兴,还老邀请他来。而且就算他和工友一起睡在他的小房间,也最多听到打呼噜的声音,没有其他动静。这大概是我从没多想的原因之一。后来一次我回家时他们没关门,看到保洁大哥在给工友洗脚,大红色的塑料盆,他就蹲在边上,而他工友坐在他床边。我并无意打扰,所以只是瞥了一眼。那工友见我撞到这个场景似乎很不好意思,他似乎一直很不好意思。直到我搬走以后,仔细回想,感觉他们的关系应该不止于此。因为能听到不少他们聊天的内容,柔声细语的保洁大哥每次他来话都很多,会和他说一些生活的、老家的话题,还有他母亲。而木讷工友一般沉默寡言地聆听,只有偶尔才插嘴。保洁大哥并没有家庭,他的钱寄给他母亲,还有存着。不过,工友似乎有个女儿。
有几天,群租隔断被频繁举报,据说也是被欺负了的前租客因为恶劣房东而举报的。然而倒霉的只有保洁大哥。房子照样在出租,恶人们一样拿钱。保洁大哥的客厅隔断间被一天之内扒掉再重建,室内乌烟瘴气。流程不过是早上检查的人来砸掉,晚上工人来建起来。甚至部分材料还能废物利用。所有人都对此非常熟悉。想必通过这些永动机运动,做隔断工作的人,要比住在这些房间里的人赚得多些。
所有室友都是通过恶劣二房东和令人破产的中介找来的,光我搬进来这段时间就换了很多个。我刚进来时,我隔壁住着一个在附近医院进修的护士。进修护士是除了学生、大厂新人和民工以外的另一个租房底层群体。她怀孕了,因此对保洁大哥的室内抽烟经常有意见。她丈夫似乎在北京别处工作,有更好的租房或者付了首付的房子,租这里的小卧室只是因为离她进修的医院近,不想回家时可以在这里休息。她在的时候,会见到她点昂贵的外卖,过精致生活。不知道她是如何忍受千万蠕虫的厕所地板的。很快她就搬走了,看她的朋友圈,是回家生孩子,之后是否重新开始工作,我看不出来。
后来,厨房旁边的次卧搬进一个戴眼镜的胖胖宅男。由于穿着二次元t恤,所以一眼就知道是宅男。令人作呕的是这位宅男一次次拉低了原本就足够糟糕的房屋卫生下限。洗衣服全是卫生纸和黑色不知名臭泥,上厕所从不掀起马桶圈,也不冲厕所无论大小便,是完全不冲不是没冲干净,甚至将完整成段大便留在马桶圈上,真的有点令人怀疑这位室友作为人类的基本基因,而且很难想象他究竟是怎么做出这种事的,以怎样的姿势才可以达成。还有些时候他虽然不冲,却将马桶盖子盖起来。开了几次惊吓盲盒之后我只好在打开盖子前猛冲几次。带着这样的印象路过他的卧室,听到他大声外放日语二次元歌曲还跟唱,我的脑回路都要多转两圈。夏天来临,洗衣机脏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保洁大哥在微信群里发希望大家合资清洗洗衣机,而他可以接下这个单子,当然,他自己那部分钱他也会出。保洁大哥水平还是很不错的,之前我搬进来时找他清洗了空调内外机,价格通过他工作的平台下单,比较合理,他工具很齐全,洗完后墙壁和地上也完全没有水痕。而死宅,作为将洗衣机变脏的始作俑者之一,回复说他一般不用洗衣机,让我们自己出钱。结果是我和保洁大哥合资洗了洗衣机。一次撞见死宅洗衣服,我不清楚他是否尴尬,他只是推了推眼镜,就腆着肚子走开了。
怀孕的进修护士搬走后,隔壁屋子搬进一个新晋程序员,几乎没有衣服行李,有的是巨大显示器。搬入第一天,就激情连麦敲打键盘鼠标到凌晨两点。我敲门让他不要再打后,他压低声音和他队友说吵到室友了,但敲打键盘的声音还是无法停下。
总之,在北京的每一天都在因为新的原因对北京感到恶心。尤其是城市交通规划,让人深深感到底层人民不该存在于这个城市。下一章过渡一下。讲讲搬到下一个房子之前的事。
没校对,想到什么新的再加或者修改吧。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