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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打了一架

惊醒的时候,他以为是深夜,其实才刚过零点。

他的头没那么疼了,神志也相对稳定了些。洛多凡给他加了另一种药,能够缓解“灰草素”的药效,但可能会引起激素紊乱——洛院长委婉地提醒,他这几天情绪波动可能会比较反常。

这其实是对他的好心提醒,毕竟他在做的事不一定容得下他去试错。

但对他来说确实不是个好消息……

江扬坐在床上,反刍刚才的梦。

梦的主角是邱椋,坐在沙发上,而梦中的他本人用白天拷问的姿势——跨坐在邱椋身上,手指钳住对方的喉咙,逼他说清楚伤疤的来历。

邱椋张口,说的却不是白天他们交流的故事内容,而是劈头盖脸的一句:“对不起。”

其实江扬对这三个字的情绪很复杂,邱椋不在的时候,他日思夜想都是邱椋回来对他说一句道歉再走。他对邱椋没什么底线,他肯定很快就会原谅,但现实是对方一声不吭地走了,一走就是一辈子,死讯都靠晨间新闻来传,给他留了活下去的退路,却没留一个接讣告的名分。

但现在,那个人奇迹般地回来了,如他所愿,怀着满心愧疚。他却承不起那句道歉。

梦里的邱椋继续说:“我没有责怪任何人。如果你非要撒点气,我不介意你对我动怒。该补偿你的从来都是我,我们彼此都应该更加坦诚,对吗?”

男人膝盖向上顶了顶,说不清是故意还是无心。江扬呼吸顿住,察觉到了某种暗示,在被对方扣住后颈的时候,顺从地低下头亲吻。但邱椋最终没有让他亲到,而是趁他分神,用力地把他掀翻,两人位置骤然对调,邱椋压着他的手腕,略高大一些的身体投下一片阴影。

手腕……左手手腕,其实也算是江扬敏感的地方。

那里的痛觉神经比其他位置迟钝得多,但相较起来,也更怕痒,更重要的是他心里过不去那关。那些丑陋的刀痕像某种与生俱来的残疾,即便早就愈合得圆润,他的身体也学着与它们和解,但他依然不能接受它们被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光下,暴露给……特别的人。

所以他在剧烈的慌乱中醒来,心跳一直震到枕头上。

……

深夜0时15分,心烦意乱的江扬同志蹑手蹑脚地摸出了卧室门。

客厅和走廊的灯都已经关了,隔壁客卧门缝里没有透光,想必邱椋是歇下了。江扬长舒一口气,赤着脚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是的,他才想起来睡前忘记的事情是什么——他的“宝贝”刀片,还躺在书房的抽屉里。

但邱椋要是一个好奇进去看见……

他从小到大没干过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没想到头一次居然是在自己家里。也许是因为在黑暗中比较放松,他被自己这种做法弄得想笑,轻轻哼了一声。

“嗯?”

脚步顿住了。

一股荒诞的绝望爬上心头——那声疑问不是他发出的。

这座房子里没有别人。

江扬的大脑第一时间作出了“退缩”的决定,但终究还是晚了,那句噩梦般的自言自语已经传入他的耳朵。

“这是什么?”

确实是邱椋的声音。这家伙半夜没睡觉,摸黑在这屋子里进行大冒险。

江扬无声地吸了口气,记忆自动被调出来:那把小刀片,上次使用就在不久之前,他去扫墓的前夕靠痛感稳定了情绪,但当时没有给它清洗消毒就扔回抽屉里,上面还沾着他的血。而在此之前,他曾经无数次带着笑容把它丢在那个显眼的地方,借机对着空气嘲讽一个无法管束他的人,结果今天遭了报应。

以邱椋的聪明才智也——

“江扬?”邱椋不知何时已经发现他在尾随。此人关掉终端上的夜灯,举着那把明晃晃的小刀片,一把拍开桌上的台灯开关,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能不能解释一下这玩意儿,你用它来做什么……唔!”

江扬动得很快,在亮光充斥房间之前就已经从后面扑上去,把邱椋整个人撞倒。在正常人的眼睛适应光线的一段时间里,他已经碰到了那枚刀片——数不清的记忆迅速翻涌,从指尖一路麻痹到大脑;他恍惚的一瞬,邱椋也从惊骇和疼痛中反应过来,怕他割到手,于是也扭身发力去抢夺。

江扬此时的脑子乱得纷杂,方才扑上来阻止完全是身体的本能;似乎有二十万只蝴蝶在几立方厘米的脑壳里振翅狂舞,药效又一次无理地泛上来,如火星引燃荒原,烧得他不分西东。

很晕,比睡觉之前还晕,脑子胀得发疼,谁把积压多年的垃圾一股脑儿塞进来了?

他最后一丝理智不愿意真的对邱椋动手,干脆地用一只手扼上邱椋的脖子,另一只手挑着刀尖转了一圈,深深地往肉里一刺!

……没有痛感?

糟糕。他迟钝地明白了什么,使劲儿睁开眼睛,试图驱散那些念头,结果从短暂的清明中发现刀片真正的去向。

邱椋的小臂横在了刀锋和自己之间。

血液开始喷溅。他乍然被幻觉和噩梦攫取,刀片被他发狠一拽飞出去老远,眼前全是邱椋浸泡在血里的画面,还有爆炸的光幕与火云交织,烧在他的识海里,回溯那一场他想忘却死活忘不掉的叛逃。

邱椋……

江扬心念一动,眼神仍然迷离着,似乎刚刚认清当下的局面,两只手都移到了邱椋的脖子上,手法娴熟而准确地压迫住他的气管和动脉。

“怕死吗?”他语气带笑,从喉咙里滚出来这几个字。没等到回答,他又倏然收住笑容,对着脑中幻象的一隅自言自语下去。

“举世为你的死欢呼呢,邱椋。”他对着这张曾经只能午夜梦回地脸喃喃道,“多么伟岸的一次清剿行动,联邦中央军在元帅带领下实现六小时内击毙叛军首领,满载而归。我理解你会为这种乱成一团的局面感到愉悦——你为自己的预料按部就班地实现而沾沾自喜又百无聊赖,这对你来说是众多马戏的一场……那我呢?”

这些话,本来不该说,本来永远说不出来的。

那双手逼得更紧,动脉在掐扼的动作加压中不健康地狂跳起来。邱椋似乎明白了什么,眼圈一下子红了,江扬却感觉到一场滚烫的洪水从胃里席卷上来。

他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双黑色的眼睛,权当自己喝醉了,不管不顾地说下去:“你知道我在里面,无法跟着他们欢欣雀跃又哭不出来的狼狈相吗?这一切也在你的计算中……只是因为怕我死,就把我扔在一个生不如死的位置上吗?我也是一颗棋子,你只是恰好对我倾注了感情;而我永远无法僭越你,为我们的未来做决定,是吗?”

——很多年前,心理咨询师看过他的检查报告,留下了一句话:“江扬,你其实有非常丰富的情绪,大脑神经的活跃度极高,但在报告里,指数更高的是你的抑制递质。也就是说,你的所有情绪都被你强行压住了,这并不是好事,可能也是你精神病态的根源之一。”

江扬那时候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很难感受到“情绪”这种东西。

他不知道什么是快乐,什么是悲伤,不会再为什么不公平、不正常的对待感到愤怒。无尽的麻木构成了永远稳定可靠的江军团长,那个会因为一句调侃就耳朵通红的士兵早已消失不见。

但现在,他清晰地知道自己的情绪,是“愤怒”和“悲伤”的混合体,化成实质箍住他的肺管和心脏,让人喘不上气,又冷静不下来。

他感觉自己震怒之下已经施加了最大的力气,邱椋面色涨红,无法呼吸,肩膀后那道横亘的伤口终于崩裂开来。这次是真正的崩裂,旧的黑血混合着新鲜的血液铺散在地砖上,沾湿了江扬的手指。

江扬满意地感受到身下人的战栗——是失血、疼痛与心理崩溃的杰作,强大如邱椋也会有这种身心双死的极致体验——他看着邱椋徒劳地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死死地盯住他的眼睛:好!就这样看着我,我们……

他突然僵住了,因为邱椋抬起鲜血淋漓的右手,攀着他的小臂,一路艰难地爬上了他的后背。

与此同时,一滴泪水从血红的眼中滚落,不知道是生理性的还是别的什么……晶莹的这一抹反光刺在江扬眼球上,僵冷了许久的心脏久违地感受到尖锐的痛。

他痴迷地盯着那一滴泪带着炙热的温度划过脸侧,忽然松开一只手,想要接住、或者是拭去。而邱椋也终于用伤残的右臂箍住了他的后颈,几乎没怎么用力,江扬就瘫倒在他的身上。

伤口无疑又受到了重创,可是此时身体的疼痛已经无人在意。

江扬才知道自己早就已经脱了力,他摔落的视角太巧妙,很难推测邱椋是不是故意的。然而他根本没有力气动弹,只能正对着那道狰狞而鲜活的伤痕,悄悄地依恋乃至汲取这个血淋淋的怀抱。

他也听到了邱椋艰涩的声音:

“我承认你的一切指控,亲爱的……那时的你我都无法决定我们的未来,是我的自私失了偏颇。现在你可以随时杀了我,我不会反抗,你可以决定我的生命……”

“我不能。”江扬毫不犹豫地回答,却发觉自己喉头哽咽。

“对,你做不到。”邱椋虚弱地笑起来,收拢手臂抱紧了他:“所以我们不死不休,好不好?一直这样斗下去,离经叛道个没完没了,等到失败就把生死丢在联邦的法庭上……”

“……不。”江扬徒然挣扎起来,邱椋伸出左臂,反客为主地将他按在胸口。他终于也掉了泪,苍白的手指绞紧邱椋的头发,指尖缠绕着干掉的血块,黏糊糊的;新鲜的血液则染上白衬衫,晕开漂亮鲜活的色泽。他疯够了,把头深深地埋下去,直到两人之间再没有一丝缝隙,才敢哭出声音。

即便如此,我还是要追随你的理想,走向刀山火海,走向不义与不忠。我不允许他们决定我们的生死,真有那一天的话,我会杀了你,但我不会背叛你。

如若你还是要坚持殉死,请别再丢下我——

他醒了。

这些话他不会再说,永远不会,但不是因为愧疚或者心疼。

一切都安静下来,只有微弱的啜泣与手掌皮肤摩挲过布料的声音。他们就那样静静地抱了五分钟,然后江扬若无其事地起身,在邱椋的注视下整了整已经被血染透的睡衣。

刚才的小刀片早就不知道摔到哪里去了,他带着满身狼狈也无从找起,只好先把弄了一身血的邱椋拉起来。

邱椋故作柔弱地晃了两下,在昏暗暧昧的台灯前,影子恰好覆盖住江扬的,看起来像在跳舞。江扬对刚才的发作悔恨不已,无心搭理那家伙的小把戏,却也没舍得下手推开。

邱椋此时却不再放任他走,从后面缠上来,贴在他背上。

薄薄的布料什么也挡不住,他都能听到血从那道伤口里涌出来的声音,后知后觉地想,邱椋应该很痛。

“你别跟着我,在这里等着,我拿医药箱。”这几个字已经是他挤出来的了。

邱椋不买他的账,拉着他的衣袖不屈不挠:“你怎么总是醒了就跑?像那种杀青就一秒出戏的演员,能不能好歹等等我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江扬被他说得烦躁,又不好再发作,只好转头瞪邱椋。

邱椋恰到好处地抬起另一只手抹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两只红眼兔子。

江扬还是笑了出来,把最后几滴眼泪笑了个干净。

“你在这里等我。”他重新说了一遍,这次语气温柔了很多,“既然也睡不着,那就在处理完伤口之后好好谈谈……你说的,你不介意我对你动怒。现在我发过火了,剩下的就是……更加坦诚一点。”

邱椋没接话,似乎真的很痛。手慢慢松开,要无力地垂下去之前,又被另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捧住,安安稳稳地放在身侧。

江扬说:“这次我听进去了,邱椋。”

堂堂复更!(刚考完试就来发文的人没有考虑明天的自己会有多惨)

这章情绪衔接很混乱,中间那段是一年半前写的,就……凑合着看吧,之后有机会再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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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打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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