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圜#
第二日丑时末,别馆的侍卫终于踏破黑暗寻着痕迹找到了二人。
褚鹤鸣已经清醒,揽着她的柏舟却因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淋了一场大雨发热了起来,褚鹤鸣一见侍卫提灯过来,就将手中长剑往石壁一摔,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侍卫们循声而至:“殿下!”
“回别馆,让苏大夫过来。”她还有些虚弱,声音很低但足够清晰,任由侍卫将二人带回别馆。
一到别馆,王燕燕就从屋内跑了出来:“殿下,您受伤了。”
褚鹤鸣摆手,来的路上她伤口已经被重新清理过了,也吃了点东西对付了一下,现在她状况还不错,但是无心搭理王燕燕:“苏长宁呢。”
王燕燕答到:“苏公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半刻钟。”说完她脚步一停,她看见侍卫抱着的已经昏迷不醒的柏舟。
再回过神时,褚鹤鸣已经带着一群人去了后院的房间里。
半刻钟后,苏大夫赶到别馆,一路上有人引路将他直接带到了柏舟的房间,就看见面色惨白的褚鹤鸣守在床边在用帕子给患者擦汗。
“殿下,谁出事了?”苏长宁边走边取下药箱放在床边准备好的桌子上,拿出出诊的工具。
“柏舟。”褚鹤鸣嘴上不停:“来的路上遇上刺客,她受伤淋了雨,现在在发高热。”
苏长宁一听,心急如焚,在此之前柏舟救过苏家一命,他是万万不能让她出事的。
把脉,检查伤口,随即写下一个药方递给褚鹤鸣:“殿下,煎好之后送来。”
褚鹤鸣接过药方递给别馆的管家:“付叔,劳烦您亲自照看。”付管家叫褚鹤鸣尽管放心边急匆匆的出了门去了厨房熬药。
苏长宁皱着眉头闻了闻:“好重的血腥味。”他看了眼柏舟的伤,虽然看着惨烈但都是很浅的,下意识往旁边一望:“殿下!!”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褚鹤鸣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你的伤那么重,在这站着干嘛,来人快来人!把你们家殿下抬去休息。”苏长宁一双犀利的眼睛盯着褚鹤鸣的后腰。
褚鹤鸣是被硬带回房的,苏长宁后脚跟了进来直接为她重新包扎了伤口:“还好处理得及时,这是箭伤啊殿下,箭头硬拔出来血肉都会带走一块。”说着他自己看着褚鹤鸣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
“柏舟怎么样。”褚鹤鸣咬着牙忍耐着重新包扎的疼痛问。
“殿下您先顾着您自己吧,柏大人的伤可比您好多了,服了药养个几天就好了,您这伤小半月都不见得能好。”苏长宁嘀嘀咕咕一个人把话说了个遍:“要不是我发现得早,您这伤势一旦起了炎症,小命都得去半条……”
褚鹤鸣一向觉得挺苏长宁说话比重伤难受多了,她忍无可忍:“苏长宁。”
苏大夫识相地闭上了嘴,包扎完之后苏长宁不让褚鹤鸣乱动,直接给她摁躺在床上:“柏大人那边我会看着,殿下您就别来添乱了,照顾好自己吧,不然柏大人醒来还要担心您。”
褚鹤鸣答应了,等苏长宁一走,她想起来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立刻叫来赵一:“重新查查本世子当年遇难之事,不必惊动别人,让许三回来,你亲自去查。”
“是。”
#狼藉#
褚鹤鸣及笄之年知道了两件事,第一是她有个指腹为婚的对象,第二是这个对象是柏舟。
此前的两人,恰好正在冲突正盛时。
“柏舟!”褚鹤鸣难得声音很大。
前几日大理寺接了一宗案子,事关今上最小的一位皇子——黎王褚恒,大理寺上下躲得飞快,生怕这苦差事落到自己头上,柏舟竟然还上赶着把案子揽了下来。
意图煽动百姓残害手足,这是今上最不喜欢看到的,不管最后是否确有其事,黎王都难免被今上不喜。
今上下令大理寺彻查,彻查,怎么查?若真是黎王所为,调查期间柏舟会遇见何等的危险?哪怕不是黎王所为,那八成也是别的皇子所为,就算最后不是皇子们想做出这种事,也肯定有拥护他们的人涉入其中,也肯定会受到多方诘难。
此等困境,腹背受敌,偏生柏舟还硬往上凑。
朝堂之上褚鹤鸣不好当着诸位大臣的面说什么,下朝之后刚回府换下朝服便紧跟着柏舟前后脚进了柏府。
她气势汹汹地进来时,柏舟正在府中的小亭子里纳凉,鸾风站在她身旁给她扇扇子。
听见她高声叫自己,柏舟连忙起身,她知道褚鹤鸣为什么来,便让下人们全都退下,心虚地开口:“鹤鸣你怎么来了……”
褚鹤鸣在她身前停下脚步:“为什么要接这个案子,你虽年纪轻,但不是连这种事其中蹊跷都看不透吧,你知不知道这件案子一旦有任何差错,赔进去的只会是你柏舟的项上人头!”
柏舟点头,褚鹤鸣很少会那么严厉同她说话,只是这件事她又不得不查的理由,她开口说:“我知道此案若要调查困难重重,我有我自己的考量……”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褚鹤鸣打断:“考量?!柏舟你入大理寺以来行事嚣张树敌多少?那可是皇子!”她压低声线:“从古至今有多少无辜之人被卷进皇家子孙争斗,你也想站队了?无论你有什么逼不得已的理由需要沾染这些是非,从现在起你都要给我放下,别忘了自你同母妃关系密切开始,在外人眼里你和宁王府现在是一体的。”
柏舟难以置信地看着褚鹤鸣,她说的话不是关心,是警告。宁王府一直以来不站队不干涉朝堂之事,褚鹤鸣在警告她不要借着宁王麾下的名义干涉皇家之事。
她气得头昏脑涨:“褚鹤鸣!你怎么能这么看我,我入大理寺以来只做一件事那就是为民请命!树敌?什么敌人?真心愿意为大褚建功立业、真心为百姓着想的人不会成为我的敌人。”
同姨母关系密切?那同她褚鹤鸣呢?同宁王府那些真心爱护柏舟的人呢?她眼眶充血,盈满泪花:“是,姨母待我极好,自十岁起我便依靠于宁王府,在外人眼里我是宁王府的人,我一直也很希望我真的是,难道一直以来在你眼里我就是图谋宁王府势力的那种人吗?
褚鹤鸣,我讨厌你,你现在就离开我的家,我不欢迎你来!”
她看见褚鹤鸣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她现在根本不想听,查黎王是因为他手底下的一位客卿是从蓟县出来的,柏舟追查父母下落查到与黎王有关,可是褚鹤鸣问也不问就这么质问她,她明明一颗心除了父母就是如今的宁王府了,她觉得自己真的太委屈了。
“鸾风送客!”说完她也不等褚鹤鸣走没走,转身就回了房间关上门,嘭,黄花木的房间门发出巨大的声响。
褚鹤鸣张口欲言,她并非此意,但鸾风出现及时打断了她:“殿下,请回。”语气生冷,面无表情。
*
半月后,柏舟上书呈交今上,黎王无辜,但有纵容之嫌,这是大家愿意让柏舟查到的,柏舟跪在养心殿的玉石砖面上,静候着皇上看完奏疏。
良久,她听见皇上叹了口气,然后问她:“柏大人,这是你让朕看到的,还是别的什么人希望朕看到的?”
柏舟答:“回陛下,这是这件案子让微臣看到的。”
皇上放下奏疏,问起她刚才说的另一件事:“柏大人想去蓟县,为何?”
柏舟俯首贴地:“陛下,黎王一案已了,但臣请彻查黎王与前大理寺卿柏昌盛失踪一案。”
皇帝变了脸色:“你是说黎王与守正失踪有关?”守正是柏舟父亲的字。
柏舟不敢妄言,只实话实说:“微臣不敢欺瞒陛下,此前微臣之所以请旨调查黎王一案正是因为追查父母之事时,线索查到了黎王客卿魏宽身上,如今还在继续跟踪,故微臣想亲自去蓟县调查此事。”
皇帝陷入思索,面上不显,却早已将柏舟打量了个遍,守正与他是莫逆之交,当初去蓟县也是因为自己所托,若能彻查此事……
“允了。”皇帝松了口,柏舟连忙谢恩。皇帝又起了个转折:“但是一件事你得答应朕。”
柏舟躬身:“请陛下直言。”
“若此番前去没有结果,早些回京,不可逗留,你是守正的遗孤,不可再出差池。”
柏舟没想到帝王会对自己这番关照,向他行了大礼:“微臣谨遵圣旨,臣有一求,此番前去希望陛下能为微臣保密。”
“准。”皇帝没有多想。
差一丢丢,过渡过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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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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