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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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章说:“这些问题小雨刚才已经问过了。”
小雨连忙说:“对、对,我问过了,这位女士说,她那个时候已经睡着了,她每天要很早起来摆摊,前一天会睡得很早。”
“有目击证人吗?”
小雨就怕自己死在顶头上司冻人的目光中,连忙说:“已经让小陈去问附近的居民了。”
周漠点点头,看着何怜蕾:“你在怕什么?”
何怜蕾只是发抖,一句话也不说。这副样子,谁都能看出她正处于巨大的恐惧和害怕中。她在害怕什么?
“那尸体那么可怕,连我看的都发怵,她作为第一证人,肯定被吓的不轻。”小雨开始对自己的上司不满了。女生见到尸体害怕有什么奇怪的,周漠的发言也太直男了!
何怜蕾忽然站了起来,也不看围绕着她的众人一眼,低着脑袋,嘴里不断说着:“让我走,让我走……”
周漠看着何怜蕾微微佝偻的背影:“派人跟着她。”
秦章的目光落在小雨上:“小雨,喊个人……”
“我来吧。”
秦章诧异地看了该隐一眼:“你行吗?”
该隐没有回答他这话,起身走了。
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能不能借我辆车?”
秦章以为该隐问的是自己,想到自己最近是刚买了辆新车,但因为单位有车,家里过来不如地铁方便,一直没有把车开来。这小子是如何得知的?刚想开口问几句,又觉得不过是借车开几次而已,有什么好问的:“可以,拿去……”
“开”字未落,只听背后有人说:“自己去车库挑。”
该隐很少来车库,车库很大,两排清一色的豪车停泊的整整齐齐。几乎全是进口货。男人骨子里就爱这些东西,该隐面对两排豪车,差点留下哈喇子。
但该隐逛了一圈,还是空手而出,一辆车都没要。走出车库后立刻打了个电话给秦章:“能不能帮我租一辆车?”
秦章不知道在干嘛,电话后非常的吵,似乎还有个该隐熟悉的声音。
该隐以为又发生什么事了,警觉问:“你那怎么了?”
“没事没事,诶,你给我站住……”秦章的气息有点喘,似乎在跑步,“有小偷抢了我钱包,哎这年头,小偷都敢抢到我头上来了。”
该隐听到周漠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你平时把钱包随便放,衣服拉链也不拉,不偷你偷谁的?”
“我哪里……”秦章想反驳,又想起自己正和该隐电话呢,留下匆匆一句:“车的事我替你弄,有事,先挂了。”
该隐却想,传闻特异局的猎人部老大和血族的二把手关系不好,看来不是真的。
……
秦章办事还是很靠谱的,第二日就带该隐去租了辆车,是辆很普通的黑色大众。
大众车里,该隐开车,秦章坐在副驾驶上,没过一会烟瘾上来了,便伸手去摇窗户。谁知车窗摇到一半,卡住了。秦章拍了拍窗户:“这破车!”
……每月两百的租金也不指望能租到什么好车吧?
该隐就开着这辆车连续跟踪了何怜蕾三天,一无所获。何怜蕾每天除了出来摆摊和买菜外,其余时间都闭门不出。
何怜蕾是位离异单身妈妈,孩子由前夫抚养,她目前住在城东洪清村那块,离该隐之前捡垃圾的地沟区很近。
这日是个周漠,傍晚,何怜蕾从商业服饰城走出来,和往常一样来到公交车站,坐上了9路公交,并在距离洪清村500米的洪清村桥头站下车。
下车后,何怜蕾直行再右转,转入了美实商场。
美实商场和城里的天华,大钟等高档商场差了不止一个档次,街道灰扑扑的,店铺的牌子该隐听都没听说过。
何怜蕾拐进了商场里的一家书店。那书店更像是书摊,书堆的到处都是,就连店门口的空地上也摆满了书。该隐远远看着,只见那些书的封皮都花花绿绿的,何怜蕾在店里来回转了两圈,最后从角落的架子上抽了一本书,到前台付钱走了。
该隐跟着何怜蕾,确保她回到家后,自己又回到了这家商场。
他记忆力和视力都极好,很快找到了何怜蕾买的那本书——《论该隐的原罪》,封皮上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跪在地上,他的前面是一个脑袋冒圣光,面容模糊不清的人。画风粗糙,印刷也粗制滥造,该隐摸了摸里面的纸。这种质量的纸,他收废品都不会要。
……
度兰回到别墅,见到家门口停着的破烂大众,还以为该隐又重操旧业,连什么破铜烂铁都往家里带。进到家中,又见沙发上躺着一本一看就是假冒伪劣的盗版书籍的书。书是打开的,里面朝下,该隐一只手握着书籍,人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度兰捏着该隐的三根手指,轻轻地将书从该隐手中抽出。
见到书名,《论该隐的原罪》,度兰不由嗤笑。目光落到本书作者,又微微冷凝。
蓟文德。
这本书是那位圣家堂神父写的。
度兰翻开书,只见扉页上写着:“该隐是罪人,其死不足惜。该隐的罪延续世代,每一代子孙都难逃这种罪。唯一解救的希望,必须寄托我主基督耶稣。基督来临后不仅要做天上的王,也要做地上的君主。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复活他忠诚的奴仆,曾惨死于该隐手下,亦是该隐的亲兄弟,亚伯……”
该隐谁的迷迷糊糊,只觉得一只冰凉的手在轻轻抚摸他的脖颈。脖颈是吸血鬼的要害,吸血鬼对脖颈处的触碰格外敏感,该隐立刻睁开了眼睛。
只见度兰无声无息地坐在沙发的一侧,脸背着光,烛光投射的影子刚好落在该隐身上,两人的影子紧密的重叠。
该隐刚睡醒的声音略微沙哑:“我怎么在这睡着了,现在几点了?”
最近这副身体格外的嗜睡,晚上正是吸血鬼最活跃的时间,该隐却记得自己才没看了几页书,就困的睁不开眼了……
想起书,该隐勉强打起精神,半撑起上身道:“何怜蕾终于有动静了。今天下班后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美实商场买了本书。书是那位死掉的神父写的,并且也是他自己出钱找人偷偷出版的。里面的内容我随便看了看,都是一些很极端的言论。这些言论网上也能找到,他自己管理着一个秘密网址,电脑的事情我不太懂,不过我把这些跟秦章说了。”
度兰扬了扬手中的书:“这书你看了?有什么想法?”
该隐莫名:“我能有什么想法。又不是真的说我,只是同名同姓而已,世界上叫该隐的人成千上万,又不是唯独我一个。”
“嗯。”度兰随手扔了书,毫无预兆地弯腰将该隐压进沙发里,嘴唇贴着该隐的脖子轻轻摩挲。
该隐顿时寒毛直竖,伸手去推度兰的脑袋:“又来?上次不是说好一个月只一次的吗?”
度兰是纯血种,他知道如果度兰不想的话,他甚至可以半年不进食!
“上次不是你说想要我的血吗?”
“我那是……”高挺的鼻尖划过白皙细腻的脖颈,该隐忍不住一阵阵的颤栗。在若即若离的触碰下,该隐被折磨的苦不堪言,咬了咬牙:“你想吸就吸,不要……”
锐利的齿尖瞬间穿过薄薄的皮肤,直接扎入淡蓝色的血管。刹那间的疼痛压过了柔软嘴唇和肌肤相触的尴尬和怪异感,该隐一动不敢动。
这段时间被吸血者是无比脆弱的,因为只要进食者稍微暴力一点,就能直接将被吸血者的大动脉咬断!
最初的疼痛过去后,该隐便尝到了酥麻的感觉,浑身的焦渴也有所缓解。
他这是怎么了……
不到十分钟的时候,该隐却有种过去了一个世纪的感觉。
终于结束后,该隐还是一动不动地躺着,瞪着黑黢黢的天花板。接着目光沿着被烛光投射到天花板上家具的影子,慢慢下移,落到被随手扔在地上的《论该隐的原罪》。
蓟文德在书中用大量的篇幅赞美了亚伯的忠诚,与此形成对比的是,他将该隐骂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该隐是种地的,亚伯是牧羊的。他们原本是亲兄弟,一同向神奉献祭品。但神却只悦纳亚伯的祭品,而不喜该隐的祭品。该隐出于对弟弟的嫉妒,在田地里亲手杀死了亚伯,并将其尸体埋在田地里。
神问该隐,亚伯去了哪里。
该隐说,他不知道,我岂是看守我弟弟的吗。
神又问,你做了甚么事。你兄弟的血,有声音从地里向我哀告。
该隐谋杀亚伯的事情就此败露。
蓟文德在最后这样评价:“该隐杀死亚伯,实际上是撒旦的诡计。撒旦用它的狡猾,藏身于夏娃的肚子,抢走了亚伯的位置,抢在亚伯之前出生,才做了哥哥。然而,神把一切看在眼里。神又让夏娃生了亚伯,亚伯虽然是弟弟,但神把更好的东西分配给他。所以,亚伯是牧羊的,而该隐是哥哥,却是种地的。”
看到“哥哥”两个字,该隐的目光颤了颤。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真的有一个叫亚伯的弟弟?
连更三章,宝子们给点掌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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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安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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