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想知道的。”
声音从屏风处传出。
在徐瑄步步紧逼下,沈瑶忍无可忍,终于憋不住走出来。
场面有些尴尬,妙娘见状不妙,忙脚底抹油溜走,将空间留给两人。
大门再次合上。
沈瑶逼近徐瑄,对上他的视线,继续道:“我来这里不关妙娘的事,你有什么火冲我来,别指桑骂槐,伤害无辜之人。”
徐瑄兀自沉默。
沈瑶便又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来这里做什么吗?那我告诉你,刚才你见到的那两名姑娘,是我照着柳茹样貌挑的。”
徐瑄脸色瞬间白了,不可置信道:“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相较于男人压抑的情绪,沈瑶显得有些咄咄逼人,“我都是被你逼的,徐子微,是你逼我的。当初是你说和离,现在你又想和好,我不是个物件,被你随意支配。”
“可你是我妻子,麻烦你搞清楚,当初是你要死要活嫁给我。”
徐瑄反唇相讥,“如果没有你,就不会有后续那些破事,如果这是罪恶,沈瑶你敢说自己清白吗?”
四目相撞,两人谁也不肯退让。
沈瑶失望地摇头,“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
徐瑄看着她冷笑,“你说我逼你,可你们又何尝不是在逼我?为什么我要经受这些?爱人的背叛,亲人的绝情,我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受此惩罚?”
“沈瑶,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
沉吟良久后,沈瑶咬牙背过脸去,此刻她不想面对徐瑄。一些事她虽然同情他,但一码归一码,拎得很清。
徐瑄蓦地笑了,轻嗤一声,“沈瑶,其实你根本就没有心。”
“你说的对,我本无心,何谈情义?”
沈瑶直接甩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
最后时刻,徐瑄声音再次响起,淬着毒般恶毒,“你最好祈求别被我抓住,否则……”
否则什么,沈瑶最终也没听见,反正总归不是什么好话。
妙娘在楼下等她,两人直接从后门出去。
妙娘问道:“怎么样?”
沈瑶摇头,待上车安全后,才道:“不知为何,自从得知那事后,他突然态度十八变,行事疯癫,所作所为,完全不似以往的他。”
妙娘叹口气,“唉,怕是心里那根弦……终于崩断了。”
沈瑶扶额哀叹,“我怎么这么倒霉~”
*
徐瑄也觉得自己倒霉,而且悲惨。
走出花满楼,街上人声鼎沸,他却觉心内如冰,凉风吹到面上,也丝毫感知不出。
现在,他心情忧郁到极点。
差吏向他报告,“没有搜到张三。”
徐瑄“嗯”了声,淡淡的声音也似使出浑身力气,他抬脚迈步离开,漫无目的,还是一名官差看他脸色极差,劝道:“徐主事若身子不舒服,不如就地歇会,搜人的事我们做。”
徐瑄本想拒绝,但突然间一阵眩晕感袭来,他忍不住扶着差吏蹲下,语带歉意道:“如此,便辛苦你们。”
“徐主事客气。”
差吏沿着楼房继续搜索,徐瑄则坐在冷冷的石阶上,目视远方发呆。
此刻,他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柳茹、父母、妻子,爱恨情仇等等痛苦不堪的记忆全部消失殆尽,大脑纯白的像是一张宣纸,不染丝毫墨迹。
没有墨迹,便没有功名利禄的诱惑,光宗耀祖的荣誉与封妻荫子的渴求,一切都回归人最原本的状态。
徐瑄想,自己应该喜欢那种超凡脱俗的自然生活~
“子微,你怎么坐在地上,人找到了吗?”
听声音就知道是邓宴过来了,徐瑄晃晃脑袋,站起身说道:“找了几家也没见到,你那边如何?”
邓宴拿出汗巾子,一面擦脸,一面道:“看来我们得向内阁负荆请罪了。”
擦完脸,他抬眸看徐瑄,这才看到徐瑄脸色苍白,额头沁着细密的汗珠。
“生病了?”
他脱口而出。
徐瑄一怔,目光直愣愣看着他,似在无声询问。
邓宴无奈道:“我说你脸色差,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徐瑄极力否认,“刚才只是有些头晕,现在已经好了。”
为免邓宴再追问,他忙道:“既然没找到张三,我们也该回去了。”
文官做厂卫的活,本就不那么合乎规矩,被别有用心之人揪住辫子,也够喝一壶。
邓宴看看天色,点头道:“也是,那走吧。”
两人并肩前行,身后跟着几十名差吏。
人多瞩目,他们直接抄近路,拐过西街口,钻进北边一个窄口胡同里。
邓宴指着道:“过这个胡同后,就是怀化街,那里多是些贩夫走卒。”
徐瑄接话问道:“所以张三有可能藏在那?”
邓宴道:“有这个可能。”
徐瑄便扬扬下巴,“那我们搜一遍好了。”
邓宴正有此意,两人一拍即合,往怀化街浩浩荡荡过去。
没想到到了地方,还未大展拳脚,就看到遍地飞鱼服,锦衣卫已捷足先登。
徐瑄大惊,拉个老大爷问才知,原是锦衣卫受到命令,来抓韩域家人,他不由问道:“韩家不是住在江南胡同吗,何时搬来这里?”
老大爷回道:“就过年期间搬来的,这不还没住几天,又被抓回去了。可见人还是要多行善积德,莫做亏心事。”
老大爷叹息着离开。
徐瑄看着他背影,若有所思。这时邓宴提议道:“我们进去看看?”
徐瑄蹙眉,“锦衣卫做事一向霸道,和我们素来泾渭分明,我看还是不要招惹。”
邓宴便不乐意了,不屑道:“不过一群屠夫而已,怕什么?”
不顾徐瑄阻拦,他径直扒开人群,冲到一线。
徐瑄无奈跟上去。
两人虽穿着官服,但锦衣卫向来跋扈,六品官哪能入他们法眼,因此迎接两人的不是作揖礼,而是冷冷的绣春刀。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这话是不入流的小吏对六品文官说的。
邓宴瞬间火气冲天,他指着那人鼻子骂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本官乃刑部主事,尔等好生无礼?”
小吏嗤笑,“老子刀只认红袍,不认青衣。”
红袍是高官穿着,小吏在嘲讽他们官职低微。
邓宴大怒,抓捕张三失败,他本就心情不爽,现下还被人这般嘲讽,身体的本能反应直接跳过理智支配,他趁着小吏嘲笑间,立马踹他一脚,直接将人踹飞。
“死王八,嘴真臭,看老子不踹死你。”
现场人都惊呆了。
身强力壮的锦衣卫居然被文官给收拾了,人群逐渐沸腾。
看热闹的,帮忙的,一时都围堵上来。
徐瑄见状不妙,忙拉着邓宴离开,可锦衣卫何曾被人这般欺负,直接将两人包圆。
锦衣卫威胁道:“好大的胆子,兄弟们,把他们抓住,拉到诏狱。”
“你们敢?”徐瑄朝他们吼叫,“你们有人,可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话刚说完,不远处候着的差吏也围上来,腰刀唰唰出鞘,双方剑拔弩张。
徐瑄问邓宴,“怎么办?”
邓宴好笑,“都这时候了,能怎么办?打一架呗。”
他问,“兄弟,敢不敢?”
徐瑄朝他笑,“有何不敢?”
啧!
生活,有时候就是这么戏剧化,在一个普普通通的新年节后,因为一件普普通通的小事,刑部两名外出公干官员与锦衣卫厮打起来了。
双方拳头、长刀齐齐上阵,虽没人员伤亡,但影响十分恶劣。
官员公开互殴,让人大开眼界,可谓斯文扫地!
消息传到内阁,本就不对付的二刘当即吵了一场架,互相攻讦对方。
六科也没闲着,刑科、吏科给事中联名上疏皇帝,弹劾邓宴、徐瑄二人擅离职守,插足厂卫公干,且无故殴打锦衣卫,请求贬黜二人。
督察院受次辅指使,亦上疏攻击锦衣卫行事荒唐,无捕票抓人,实为藐视法律。
因为妖书一案,党争朝着越发诡异的方向发展。
新年过后,本就疾病缠身的皇帝身体越发疲惫,现在他看着自己手底下那些人整日斗来斗去,恨不能将这些人全部赶走。
可人是赶不完的,没有徐瑄、邓宴,还会有王瑄、李宴。
那一天,皇帝气得没吃饭,而是直接去了翊坤宫,将一封弹劾奏疏扔到贵妃面前,恨恨道:“看徐瑄做的好事,眼下一堆人弹劾他,你让朕怎么保?”
贵妃跪在地上,重重磕头道:“陛下,都是臣妾的错。”
说完,拿起手帕擦泪。
皇帝垂眸看着她,失望的摇头,沉默离开。
须臾,从启祥宫传出消息,皇帝召见东宫,将妖书案并徐瑄、邓宴一事交由太子全权处置。
出乎所有人预料,魏洛并没直接袒护徐、邓二人,而是暂停了两人职务,令其居家反思过错。
同时,对于让人头疼的妖书案,他依旧按照旧例,择五日后三司会审。
与上次会审时只单纯作为监审不同,这次魏洛具有最高决定权,也就意味着生死搏斗有了裁判,因此首辅一党相当焦灼。
锦衣卫都督汪贞尤甚,现在没人比他更惶恐。
人在紧张状态下,最难自持,为了保障身家性命,在黑不见底的诏狱,他只能加紧对韩域及其家人的逼供……
*
五日后,会审依旧在刑部大堂召开,魏洛坐最高位,三法司长官居左右。为了彰显公平公正,这次会审内阁三位辅臣同来旁听。
相较于次辅悠闲的面容,首辅刘正新显得拘谨,两人站在堂下,同时向魏洛弯腰行礼,礼毕,魏洛吩咐左右赐坐。
随着大监刘恒一声呼喝,犯人韩域被带了上来。
过了一个年,人人皆胖了几斤,而被关在诏狱的韩域却形销骨立,活像个骷髅架子。
人总是要为自己过往所为付出代价,韩域或许不是炮制妖书之人,但他恶意敲诈他人钱财,也不无辜。
这里,没人同情他,因为谋财总与害命相连,他既谋财,谁知有没有命案在身?
流程依旧,韩域自陈冤情,法官质问,韩域否认……如此循环往复。
总之,昔日一个京城地痞无赖,在诏狱待了两月有余,经受了无数刑具折磨,依旧拒不承认。
骨头确实硬。
但再硬,只要有家人,总有软肋。
韩域的女儿韩大姐被人带上来。
在堂上,她直接对着韩域道:“爹,你快认了吧,上头说了,只要你认罪,官府不会追究我们。”
韩域大骂:“我没做过,叫我认什么?”
韩大姐反驳,“你私印妖书,纸上那些话,不都是你写的吗?”
韩域几乎要昏过去,嚎啕大哭,“我的儿,你被猪油蒙了心,不但不为父昭雪,反而诬陷,你怎么能做出这等不孝之事?”
几句哭号直接让韩大姐懵了,看见父亲哭泣,她亦忍不住抹眼泪,“爹,我这都是为了娘和弟弟好,你认罪了,大家才能平安。”
“傻孩子,这是天大的罪,你让我如何认?”
两人双双抱头痛哭。
得,一场审讯转眼变成亲人洒泪现场,魏洛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他咳咳几声,大声问汪贞,“汪都督,你怎么审的人,不是说认罪了吗?”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汪贞尴尬起来,起身回道:“殿下,韩域这等奸人,非刑讯不认罪,臣这就……”
话未说完,韩域哭着打断他,“竹签钉十指,何等疼痛?若真是我所为,我岂不说?”
他捶胸跌足,哀嚎着:“谁做的事,拿我替人代死,自有天地神明。”
韩大姐的哭声更大声了,瞬间她态度大变,“民女收回刚才的话,刚才我是受人蒙骗,才指证父亲。其实妖书根本不是父亲所写,这件事与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此言一出,满座愕然。
立马就有人挑事,问道:“你说有人骗你,是何人哪?不要怕,太子殿下在此,只要你说出真相,一定会为你做主。”
顿时,堂内视线都集中在韩大姐身上,而韩大姐目光则看向上座的魏洛,魏洛默默翻个白眼,看向说话之人,一瞧是位督察院的御史。
唯恐天下不乱。
无奈,他表态道:“公堂之上,若有冤情,尽可陈述。”
太子发话,不管真情假意,总归是个定海神针。
韩大姐伏地磕个响头,呜呜说道:“是汪都督,他说认罪就能免罚。”
被人指控,汪贞面色如常,无丝毫凌乱,他起身朝魏洛行礼,解释道:“圣上有旨,言韩域若从实招来,免其家属连坐,臣只是奉旨行事。”
连坐制度,一人犯罪而牵连亲属、邻里等关联人员共同受罚。
一句话,将自身不端行为推的干干净净,还不留把柄。
关键是,魏洛也知道皇帝这个旨意,一连两个月抓不到案犯,皇帝头疼得不行,只想息事宁人,因此特地明旨示下。
当然,这其中是否有汪贞进言,尚未可知。
魏洛道:“陛下天恩浩荡,但旨意只为打消犯人后顾之忧,早日查出真相,这并非诱供之由。”
他质问汪贞,“汪都督,你身为锦衣卫堂官,便是这般歪曲圣旨的?”
汪贞反驳,“禀殿下,臣并未扭曲圣意。众所周知,妖书就是这贼人撰写,眼下他迟迟不肯认罪,无非怕牵连娘们儿性命……”
魏洛打断他,“韩域尚未认罪,你又如何断定是他所为?”
汪贞尚未回答,忽有小吏跑进来报,“启禀殿下,刑部徐主事门外求见。”
魏洛惊道:“孤不是让他居家吗?”
小吏道:“说是抓住了妖书嫌犯。”
一石惊起千层浪。
在场中人无不勃然变色。
魏洛扫了汪贞一眼,道:“带进来。”
在妖书事发两月后,在审问无数案犯后,案件终于迎来一丝转机。
张三,本名张大阳,一个长的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直愣愣跪在堂下。
徐瑄向魏洛行礼,禀道:“殿下,臣不负使命,将嫌犯张三带到。”
他拿脚踢踢张三,喝道:“自己老实交代。”
张三已吓得面如土色,闻言朝地上狠狠磕几个头,叫道:“望天官爷察情,小人冤枉,冤枉啊!”
徐瑄狠狠瞪一眼他,拱手道:“殿下,请容臣解释一二。此人名叫张大阳,在十一月与邓主事喝酒时,说起揭帖一事,后妖书果真爆发,那时他却逃之夭夭,也是最近回京,臣与邓主事才将人捉住。”
魏洛不由蹙眉,问:“邓主事呢?”
“捉人时不慎受了点伤,目前正在医馆包扎。”
魏洛点点头,目光下移,问张三,“你有何话说?”
那张三眼珠子贼溜溜转着,一丝实情都不肯吐露,只嘴里一个劲喊冤。
即令左右选大夹棍上来,把人打了二十大棍,打的皮开肉绽,鲜血顺腿淋漓。
这时候,张三才肯道出实情,“揭帖那事,我是从一个光棍兄弟那里知道的。”
光棍,即是小混混。
魏洛问:“那人叫什么名字,住在何处?”
“他死了,在揭帖散发的第二日,就死在家中。那天我去找他喝酒,一进门就看到他尸体,都冻僵了,我特别害怕,就,就赶紧跑了……呜呜呜,各位青天大老爷,这事真与我无关啊!”
眼泪鼻涕掉一把。
魏洛问:“人怎么死的?仵作查了吗?”
张三摇头,“不知道,没敢问。”
魏洛就又看向徐瑄,徐瑄回道:“酗酒身亡。”
魏洛摇头叹气,“可惜了。”
可惜刚有点线索,又断了。
看出魏洛的失望,徐瑄快速朝首辅方向瞥一眼,斟酌几分后,还是说道:“殿下,张三他,臣还有一事,只是不知该不该说。”
“不知该不该说”,当说出这句话时,就是个免死金牌,是人都会追问缘由,魏洛笑道:“说。”
“张三此人,与吏部尚书家的李管家交好。”
这下真是捅了马蜂窝,堂内一片哗然。
吏部的堂官,居然意外牵扯了进来,隐隐山雨欲来风满楼。
首辅当即起身,愤怒问道:“徐瑄,你平白说这话,可有证据?”
徐瑄直视他,“阁老,下官与邓主事亲眼见到张三与李管家往来,俩人在西街养个妓.子,数日来张三一直住在那里。”
首辅脸色通红,喘着粗气说不出话。
魏洛遂道:“张三回话。”
面对徐瑄的指控,张三吭呲几下,最后沉重的点了点头。
次辅直接跳起来,指着人大声道:“好啊,还说没关系,说,你和李管家有什么勾当?”
事已至此,张三所为已不再是个人私事,而是直接牵涉官员政途。
妖书攻击次辅,次辅与首辅不合,而首辅和吏部尚书交好,因此得出结论,妖书与首辅一党可能性极大。
审问到此结束。
韩域与张三被押入刑部大牢,魏洛回去向皇帝复命,告知实情,皇帝立即着东厂调查,又传话至内阁,叫吏部尚书回话。
吏部尚书上疏自辩,承认李管家与张三相交,只因俩人是同乡,日常多有生意往来,但妖书一事,咬死不认。最后,以自己管教无方,乞归故业。
皇帝看完尚在沉默中,那边东厂特务闪电速度,不出几日便将张三人际关系摸的门清。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当调查报告出来时,皇帝差点没把桌子给掀了,只因与张三来往人员不仅有李管家,还有贵妃宫里的管事太监张保。
这些人如蜘蛛网般,织就一张错综复杂、利害相切的人际网络,将皇帝紧紧包裹。
他几乎难以透过气。
案件发展到今日,已是人困马乏。
再查下去,还不知道再翻出什么事,皇帝累了,只想大事化小,尽快平息事端,给天下臣民,给翰林史官一个看得过去的结论。
因此,皇帝隐瞒了张保之事。
二月间的一个深夜,翊坤宫张保暴毙,尸体被悄悄抬出禁城,无人知晓。
后来,当沈瑶带赵贤入宫时,以至于贵妃直接留下他取代张保,成为翊坤宫的太监。
至于吏部尚书,皇帝准许他辞官归乡。
同时,在皇帝的授意下,汪贞逼迫韩域认罪,凌迟处死;张三知情不报,发配三千里充军。
妖书一案至此结束。
真相是什么,不太重要。
次辅一党不满结果,将矛头直指汪贞,联合督察院、六科言官上疏弹劾汪贞十大罪状,什么欺上瞒下、谄媚惑主、草菅人命……
皇帝恼了,同时又乏了,一人战多人,他深感无力,于是在吏部尚书致仕不久,汪贞也被迫辞官,皇帝感恩其背黑锅的“功劳”,准荫子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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