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致烛一共见过两个极富组织性纪律性的团体。
一个是曾经的AAM,另一个就是他如今卧底的Mafia。
自打进到段承吠的居房里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卫致烛就已经将有关福咋的计划事无巨细地听了个遍。
段承吠身上似乎总能有一种神奇的魔力,那就是无论这句话他重复了多少遍,听众都只会认为他在强调,并非语无伦次地在凑时间,或是凭空树立威严。
也称得上是一种人格魅力了。卫致烛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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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卫致烛了解完大致内容,已经是中午过后了。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感受不到饥饿,满脑子都是对段承吠的敬佩和震撼。
大概是段承吠在场的缘故,H难得批准他自由活动几个小时。然后剩下他们两个人独自在屋,卫致烛猜测是去讨论更机密的事。
那就不在他的参与范围内了。
这个据点的每一处都很灿烂,洒满了阳光,看不见任何阴霾。
卫致烛心说这何尝不是一个探索的好时机,于是光明正大地在花园里“拈花惹草”。
这个据点很大,更像是十年前有实力的家族才建得起的庄园,只不过貌似因为什么破败了,没有人维护,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卫致烛见况并不觉得惋惜,这种场景他见得多了。只能说是人世间的苦难太多,饶是一个人再悲伤也照顾不过来罢了。
他双手插着兜,皮鞋有意无意地扫着地面。杂草纷飞,一封泛黄的信就于此时蹦出来,恰好掉在卫致烛的面前。
卫致烛一阵心悸,他左右环视,确定没有摄像头后,飞快的把那封信揣到怀里。
信本身是凉的,但此刻躺在他的胸口却变得火热。
依照Mafia的行事风格,他们定不会随便拽一栋不了解的房子来当做据点。所以,这封信的内容,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帮助他进一步了解Mafia。
这时,一阵清风吹过,翠叶被层层掀起。卫致烛一个回眸,恰好掠见了半依在墙上的蔷薇。
这是一种耐寒的植物,哪怕无人照料也能独自成团越过整个寒冬。
卫致烛走过去,刚用手轻轻托住一枝败絮顿觉指尖轻微刺痛。
他凝眸,发现这枝蔷薇哪怕已经垂危,但它身上的刺却依旧尖锐。
淡笑一声,卫某人寻思着该走了,于是垂头转身,寻找着回去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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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后卫致烛就没有发现什么出彩的线索了。
但凡是能打开的屋子,几乎都被人暴力摧毁过。火烧,或是水淹。
卫致烛大致望了几眼,基本上能用的资料少之又少,几乎等于没有。
思来想去,他便放弃了这条途径。
在扭头回去的路上,他遇见了H。
H看起来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一路沉着脸,转弯看到卫致烛的一瞬间强撑起笑颜,并对他抖了抖手里的眼罩。
“主动送上门了呀,新人~”
卫致烛见况,暗地里撇了撇嘴,扭头又变成了那副无奈的样子:“其实已经找你很久了……”
“那姐姐我就相信你一次吧。”
不透光的眼罩正正好好的搭在卫致烛脸上。
他心里寻思着,今天的旅行到此为止,今晚再行动吧。
当然,还有那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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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卫致烛哪怕一个人在屋里也不敢摘眼罩,是因为他以为屋子里有摄像头。
但当他破罐子破摔了之后发现两人没有一点反应,才相信这的确是一个年久失修的庄园。
段承吠的确是无奈之下,才被迫搬到这里来的。
在被H送进屋子不久。卫致烛摸着黑到门边,把耳朵贴在地板上静心听了一会儿,确认除了自己的心跳声以外没有其他声音后,就安心的摘下眼罩,打开手机确认时间。
之前和段承吠在一起待了几天,卫致烛了解到,除非有特殊情况,这个Mafia头子的作息是想当规律的。
一般在天黑后的三个小时左右,他就会去试图睡觉了。
等了好久,卫致烛终于等到了天黑后的三小时四十七分钟,也就是十点五十八。
他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听着老化的吱呀声,五脏六腑竟无比安定。
卫致烛一步一步的探索着每一个能进入的空间,一直到宅子大门口。
这时,他余光发现段承吠屋子的灯忽然亮了。
随着心口一悸,卫致烛一闪身躲在了最近的灌木丛后。
令他安心但奇怪的是,虽然灯亮了很久,但无论是窗帘还是其后的人影都没有晃动的迹象。
但此地仍不宜久留。
卫致烛在地上匍匐着,爬到某处,眼底土里闪过的金光让他心中疑云又起。
是一枚子弹。
但凡有经验的人,只需一眼就可以看出,这已经是很多年前的老牌子了。
如今进步飞快,这种子弹已经被时代的脚步抛下很久了。
难道说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大战,成为了这个神秘家族没落的原因?
他心里有一种预感,这枚子弹一定和那封信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在离开了段承吠可能的视野范围,卫致烛用他最快的速度奔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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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着粗气回到那个不透气的屋子,卫致烛掏出压在地毯下的信封,逐字逐句的读了起来。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泣血的故事。
……
…………
小段:
在你走后,李绪的手下来了。他们说会把这封信转交给你。虽不知道真假,但我还是决定试一下。
对不起,小段!
其实奶奶明明可以保护你,明明可以在李绪拉住你的手之前就用身子挡在你们之间。
让他的子弹穿过我的血肉,让你逃离这场腥风血雨。
但那一刻奶奶怕了。
怕你就算跑了但依旧躲不开段家的那些腐朽的规矩,怕你依然会被李绪抓住,所有的牺牲都是徒劳。
奶奶还怕你终生都会被埋没在悔恨里,日复一日的,终究会成为废人。
晨飞。
还记得这个名字是奶奶取给你的。
你曾经问过我,我没有回答。因为害怕你听后就会躲闪,嫌弃这个名字的来源。
是的,你猜的没错。
你出生的时候,恰好百鸟掠过蓝天,自由翱翔,无所顾忌。
我是一个大家子里出生的女儿。打小就不知道自由的滋味,只是凭空猜想自由的味道和鸟一样,连同颜色都是纯白透明的。
但想必你自今日之后,就再也做不成白鸟了吧。
就算是这样,也要活下去啊。
如今事实已成,再多言语已是赘述。
奶奶只希望你往后安好,能走上自己想要的路。
哪怕死了也不后悔。
(此处有几滴褪色的血,遮掩了一些字迹,勉强能够看清)
你最亲爱的奶奶——许华
xx年xx月xx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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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信卫致烛看的心焦。
段晨飞,读起来可不就像是段承吠。
再加上这枚子弹,以及卫致烛今早在段承吠屋子里看到的,他儿时的照片。一个可怕的事实逐渐丰满于卫致烛的脑海。
如果说是李绪结束了段家的辉煌,那为什么段承吠还要跟着他直到成年?
如果说真像信里写的那样,段家禁锢了“段晨飞”的翅膀,那李绪此行算不算得上拯救?
就在卫致烛屏息思考之时,门外微弱的脚步声惊了他一跳。
用最快的速度安置好信件和子弹后,他戴好眼罩窝在床上。
卫致烛的房间一半是不被上锁的。
所以那人走到了他的门前,动作轻柔的推开门看到卫致烛已经趴在床上睡好后,不知是何情愫微微一叹。
下一秒,没来得及被关上的灯灭了。
那个人走出屋子,且关上了门。
这段插曲过后,卫致烛就再也没敢挪动身躯,最后就真的用这种姿态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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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卫致烛是被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吵醒的。
他趴在门边,尽量大声询问:“是H前辈吗?出什么事了?”
门外的脚步声暂且停滞,没过多久门板狠狠的甩在了卫致烛的脸上,让来不及反应的他摔了一个大马哈。
他一边揉着鼻子,心里一边想着昨晚来他屋的绝对不是H。
“头儿来你这儿了吗?”H开门见山,一把撤下卫致烛的眼罩。
这还是卫致烛第一次见到H来不及化妆的样子,诧异的回答:“昨晚好像有人打开我屋子的门了……不是你吗?”
H听后一愣,气的笑出了声。
“好嘛,看样字假期必须取消了。”
“发生什么了?”卫致烛挑眉。
“今早我在头儿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个,”H举起手里的信函,“这是福咋送来的,说他们已经绑架了刘不小,要用头儿一个人去换。”
“多一个人就撕票。”H补充道。
卫致烛跌倒在床。
他深知段承吠从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冷淡,但也绝不是如此鲁莽的人。
也许是尹云那次经历吧。
让他再也不敢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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