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满是浓重的药味。
段承吠的五感都被剥夺,他坐在禁闭室中央的木质凳子上,安静如同寡淡的雕像。
李绪手里掐着段承吠的佛珠,也垂头站在他的面前,默不作声。
这是段承吠到达福咋本部的第二天。
昨天清晨刚刚到达,他就被直接捆到了这间禁闭室,然后通过大屏幕,见到了刘不小离开的全过程。
那一刻他的心里无比宁静,心中角落里的情绪说成是凤凰涅槃也毫不为过。
段承吠淡笑着,绵长的情绪一直到被前来接应的人员打断。
前来接待段承吠的那个工作人员他从未见过,但一见面段承吠就被那个人浑身的名利气息卷袭,整个人无法忍耐。
福咋擅长把一切都变得神秘。
在刘不小确确实实离开福咋领地后不久,大屏幕被收起,禁闭室刹那间陷入黑暗。
段承吠只觉得身周刹那间天翻地覆,眼睛鼻子嘴巴等被好多人一起束缚,仓皇间摔下椅子后又被扶了上去,紧接着被牢牢捆住。
脚底地板的震动分明在告诉他,在那之后所有人都退出了房间,只留下了他一个人在黑暗里度过今天剩下的十几个小时。
段承吠自诩是一个不怕黑,不畏惧孤独的人。
所以当他发觉这一切,心里只是单纯觉得无聊。
暗自里打了一个哈气后他心想。
嗯,有些困了……
然而,饶是段承吠也没有想到,福咋会养鸡,还是会打鸣的那种。
早上被吵醒的他还没感觉到整宿的腰酸背痛,只是在数次尝试举手没能成功后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没在家里,而他早就不是那个段晨飞了,是屡次只身犯险的段承吠。
有些时候,在梦里故地重游着实是一件讨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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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绪坐在休息大厅里。
这里所有正在活动的生命都是福咋旗下的克隆人,日复一日麻木前行。
他本该也像他们一样,吃喝拉撒成为日常。
但刻在灵魂里不同寻常的过往不允许他如此。唯有汗水和咬牙切齿的努力,才能作为他活下去的骨骼。
李绪用福咋分配的物资做了简单的杠铃,正在复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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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尼奥是福咋负责接待的人员,今早刚刚接到了让克隆人李绪和Mafia首领段承吠碰头的消息。
要说这一般为了实验诞生的克隆人,福咋内部人员是不会关注的,但他偏偏是李绪,上一任叱咤风云的Mafia首领。
据当时组织里捡到他尸体的人说,李绪脖子上的伤口深可见骨。
尸检报告说,他伤口之所以那么深还不再流血,是因为有人把他脖子从里面以极其缜密的针法缝上了。
对于那人的身份,组织里众说纷纭,有人说是段承吠,由爱生恨。还有人说是李绪亲手带大的那个女孩,没有名字,只有代号H。
说起来,之前还有人说李绪和段承吠是情人关系来着,很有趣的谣言。
封尼奥一步一步走过去,他知道李绪早就看见了他,只是不想理罢了。
“李绪,要不要猜猜我来是为了什么?”封尼奥昂起头,故弄高贵的模样。
“又要做‘常规检查’了?我没兴趣。”李绪放下自制的哑铃,活动关节准备起身。
“非也,非也,”封尼奥勾起嘴角,“你心心念念的小朋友来了……组织想让你们叙叙旧~”
这次不需要封尼奥过多解释了,李绪瞳孔骤缩,显然听懂了封尼奥话里的意思。
他当即沉默着起身,同封尼奥离开。
果不其然,半小时后,李绪出现在了段承吠面前。
那个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天才口鼻眼耳都被封住,一切外界信息都被迫与他无缘。
段承吠呼吸平稳,身上也没有伤痕,看样子是睡着了。
封尼奥贴心地为两人关上门,对着李绪僵住的后背念叨:“看来是真的没有防备心呢。深入虎穴都能睡得这么香。”
李绪没理他,木头人一般,发丝都不再抖动。
封尼奥自找没趣,重重地关上了门。
“是我没教好。”李绪对空气幽幽道。
在确认脚步声远离后,李绪顿时换了一副面孔,神色玩味,一如当时。
然而就在他的脚尖刚要碰到凳子时,段承吠薄唇轻启,懒洋洋地除了声:“你不会是又想起当年咱俩传的绯闻了吧?……”
“……你这人老珠黄,怪没意思的。”
“嗤,”李绪紧绷的情绪被段承吠一扫而空,心说这不愧是自己带出来的孩子,就会嘴皮子上打滑,“你也别太放松了,也不想想福咋为什么只要你一个人。”
段承吠打了个哈气,一摆手彻底摆脱了绳子的束缚。
他悠然道:“八成是科技又进步了,想直接对我下手了呗……老头,你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
李绪被气笑了,转念一想段承吠也说得对,自己之前的确不是这种会为其他人考虑的性格。可能是进入福咋之后,见到的行尸走肉太多了,不自然想拯救一些吧。
“我是怕你过地太舒服,这段时间再养胖了,”李绪左手环住段承吠的腰,趴在他耳边低声道,“福咋的科技进步很多了,他们不再需要另外一副躯体来进行寄生式克隆……他们现在只需要你的身体就足够了。你明白吗?”
段承吠瞳孔地震,嘴角却逆着情绪上扬。
他当然明白,只要福咋拥有段承吠身体的掌控权,他们就可以随便编一个假话,让Mafia误以为那个行尸走肉就是段承吠,从而逐步操控黑色地带。
饶是如此,段承吠依旧故作镇定,配合着做亲昵状。
“我明白了,类似于洗脑是吗?这样听起来的话,福咋不再需要和之前一样的准备时间,我的确是岌岌可危了……”
“……话说,你的脑电波不会被福咋监视吗?你告诉我这些,不都会被窃听?”
“不会,”李绪眨眨眼,“因为,福咋搞监听那帮人,几乎都是直男~”
与此同时,福咋的监听室里,几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背靠着大屏幕,用自以为诙谐的大声调笑来遮掩李段两人耳鬓厮磨的场景,以及他们认为见不了光的悄悄话。
“我也是直男。”秒懂李绪是什么意思的段承吠轻咳一声,瞪了回去。
“不,你不是。”
“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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