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致烛被戴上眼罩,塞上耳塞,一路上五感模糊,直到到达集合点。
他感受到左边的车门被拉开,一股奇异幽香瞬间充斥鼻腔。
这种味道很难形容,就好比是尸体炼成油后加了大量的玫瑰精油。
尤其是在她接近卫致烛,替他掀开眼罩后,这个味道到达了一个难以忍受的巅峰。
卫致烛头脑发胀,眼睛被光刺的睁不开时,伸出手来紧紧锁住了面前女子的手腕。
她的手腕纤细,但辗转间却蕴藏着力量。
卫致烛眉头一拧,适应了眼前的阳光。
H淡笑着,红唇上写着妩媚:“初次见面,你可以叫我H。”
“这个就是我的代号,我没有名字。”
卫致烛抿着嘴唇,意识到自己可能太过凌厉了,于是放低眉眼道:“前辈好,刚刚被吓到了。”
H的双瞳是浅紫色的:“是的,毕竟睡的还挺沉的~”
“睡?”
卫致烛惊出了一身冷汗,探头打量四周发现车里只剩他一个人,手边的座位也早已冰凉,没有了段承吠的体温。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按照以往,他是绝对不会在不安全的地方睡着的,尤其还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
卫致烛拧起鼻头,他甚至怀疑H身上的香味,效果超过了尹云身上的。
“快起来吧,”H拍拍卫致烛的肩膀,“大家都在里面呢~”
说完,她抱肩离开。
卫致烛盯着H的背影,半晌才垂眸。
他揉揉发软的腿,也站在了久违的暖阳下。
段承吠头疼的闭上眼。
他身边是魏称茬,也就是刚刚给他做手术的Mafia黑医,此刻正事不关己的在旁边擦自己的手术刀。
而刘不小则用看濒死之人的眼神,深情的凝望着段承吠,疯狂吸鼻涕。
虽说这样的场景每当段承吠受伤后就会发生一次,但每次组织里这帮谐星都会玩儿点儿新的花样,让他感受到自己的想象力有限,但这帮人作死无下限。
“头儿,”刘不小唱起了戏腔,握住段承吠垂在病床外的手,“老魏说你快不行了呜啊啊啊……”
谁说的?
段承吠扭不了头,但依然□□着对魏称茬翻个白眼。
而后者假装注意力都在手术刀上,难压嘴角微笑。
显然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刀亮的都可以当镜子。
段承吠瞥到某人的微笑,顿时懂得了一切。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反握住刘不小的手:“是啊,你们以后要好好的。”
于是刘不小当成泪崩,嚎啕大哭。
段承吠顿时后悔,想要悬崖勒马但覆水难收。
卫致烛在走廊兜兜转转,没一会儿就迷了路。
刚刚H带他走了一半,突然说自己还有活没干完,于是把卫致烛独自丢下,一个人脱了高跟鞋,赤脚就飞奔而去。
没办法,他初来乍到就只能自己探索。
虽说冷眼一看,这是一个收集情报的良好机会,但卫致烛不能确定,H离开就是为了让他漏出马脚。
所以,他就只能装出新奇的样子,脚步不停。
就在他走到一扇门门口时,只听一声惊天的哭喊,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虽然声音的主人像成年人,但哭喊的方式却神似孩童。
卫致烛联想到了福咋那些实验体,虽然有成年人的身体,但举止行为却因为药物作用永远留在了几岁。
想到这里他的身上涌起一股恶寒,抬起脚踹开了门。
这时,随着铁皮塌陷的声音,屋里的孩童终于不再哭闹。
卫致烛想挤进门里去安慰孩子,没想到刚探出头,就瞥见了一脸蒙圈三人组。
段承吠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脸又黑了一度。魏称茬的手术刀掉在地上,白费擦那么久。刘不小张大着嘴,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
卫致烛一眼明白自己捅了大篓子了。
“头儿,你醒了?”卫致烛搓搓手心。
“不醒也得醒了。”
段承吠揉揉耳垂,那里空荡荡的,只剩耳洞。
“新人?”魏称茬饶有兴味的凝视卫致烛,如同绕颈的毒蛇。
“是的。”卫致烛本能的感觉到危机,对魏称茬点头。
“有些莽撞了。”魏称茬皮笑肉不笑,眼神落在门上,意有所指。
卫致烛一阵心虚,低声辩解:“我刚刚听见有孩子哭,所以……”
话音未落,他听见病榻上的人发出一声闷笑,最后因为伤口疼,装变成吸气的声音。
刘不小右眼皮抽搐,低声骂了一句,没敢吱声。
卫致烛不明所以,只看魏称茬附身捡刀的身影略略颤抖,再起身的时候表情淡漠如初。
只有刘不小看见,这家伙刚才的脸憋笑都扭曲了。
要不是他现在不想暴露自己,魏称茬这会儿已经被他骂惨了。
“行了,快去中厅吧,”刘不小摆摆手,他这会儿也想明白了魏称茬说头儿命不久矣是在逗他,“待会儿头儿要召开会议!”
就在刘不小说话的时候,魏称茬右手持刀,左手环过段承吠的脖颈,把他扶起。
他们的姿势很暧昧,魏称茬的手指搭在段承吠的脖子上,若即若离,像是**。
而段承吠也就乖乖躺在他的怀里,一直到完全坐起。
卫致烛一直盯着这一幕,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也没听见刘不小的话。
他木讷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随后就转身出了门。
“嗤。”魏称茬看卫致烛的反应,对段承吠挑眉。
可后者偏偏像没注意到一样,硬着声音让魏称茬把他的轮椅拿过来。
魏称茬冷笑,却发现段承吠的眼神比他的还吓人,只好乖乖的去取轮椅,然后因为太不情愿眼睁睁的看着刘不小抢了自己的功劳。
刘不小:“头儿,老魏不仅不给你拿轮椅,还偷偷骂你……”
魏称茬:最强绿茶说的就是你吧!
但苦于自己人设的魏某人只好忍着,让段刘两人先行离开,自己则一边收拾手术台,脑里一边幻想把刘不小碎尸万段的场景。
但因为想的太投入,手术刀掉在地上,正好插在了他的脚背上。
于是世界上又多了一个伤心人。
卫致烛又迷了路。
巨大的建筑构造很复杂,第一次来确实容易找不到路。
但这条借口仅仅用于普通人,卫致烛是AAM现役优秀成员,用不了这么龊脚的理由。
他的脑海里不断盘旋着魏称茬指尖落在段承吠脖颈上的场景,思绪乱成一团。
这种情感似曾相识,但讨厌的可怕。
滚开!
卫致烛蹙起眉头,眨眼的功夫正好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不好意思。”他低头准备躲开。
“新人,你逛到这里来了?”H左手叉腰,半昂着眼眸盯着卫致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卫致烛觉得她身上的腐臭味更重了,香味已经难以遮掩这股浓重的味道。
“我又迷路了。”卫致烛局促的搓手。
“哈哈哈这样,”H笑得爽朗,招招手,“跟我来吧,正好头儿有事要说。”
正如卫致烛所见,H是一个健谈的女人。
这一路每当卫致烛想静下心来琢磨一些事,H都会找点儿话题,强迫卫致烛加入话题。
这些话题都比较无聊,都类似于“魏称茬有几个前女友”,“刘不小变过性”这种无聊的八卦。
“你听没听说过头儿其实有一个前男友?”
“什么?”卫致烛一下停住了脚步。
但H刚想回答,她的声音就被淹没在了炮火枪声中。
卫致烛抱紧H扑倒在地,建筑的残屑洒了两人满头。
“OK,看来这下有新任务了。”H笑着舔舔嘴唇,脱下高跟鞋就着墙体上的洞就丢了出去,穿着黑色丝袜的脚赤luo的站在地上。
没了高跟的束缚,她如鱼得水,从侧兜掏出手枪就跳出建筑加入战斗。
而卫致烛愣愣,也扭身窜了出去。
要说这世界维持和平很难,打起来却只需要一颗子弹。
卫致烛躲在掩体后,每每等枪声小了一些就祭出火力。
渐渐的外面枪声和嘶吼声都小了很多,他一咬牙,不再遮遮掩掩,逮住几个就近的开始肉搏。
刀光剑影中,他看见了数道熟悉的身影。
刘不小身形灵巧,穿梭在人群里,随时爆发出致命一击。
H更是如同鬼魅,红唇上扬,所经之处没有生息。
魏称茬并未身处战场,而是在安全的地方拿着对讲机,算不上全神贯注,但莫名让人感觉可靠。
那段承吠呢?
卫致烛撒望了一圈,但并未找到所念之人的身影。
好在Mafia的实力不容小视,短短半个时辰,敌人鸟作兽散。
卫致烛本想逮住一个当俘虏,但这人嘴里含着毒药,喘气的功夫就口吐白沫,命归黄泉。
H见此激动了,拦住了想挖个坑埋点土的卫致烛,张扬着自己背走了尸体。
那一瞬间,卫致烛总算明白了H身上腐臭味的来源。
Mafia一众人等并未怎么收拾战场,都遵循段承吠的指挥,回到了议事大厅。
只见段承吠坐在轮椅上,右手支着头,不像是打蔫,而是在思考。
他半闭双眸,睫毛在脸上落下一片阴影,良久才迟迟开口。
“有叛徒。”他说完,嘴唇就因为干涩渗出血珠。
刘不小想上去送口水,但却被这姓段的修罗拒绝了。
段承吠举起的手落下,掏出刘不小侧兜的枪。
枪口硝烟还未散去,黑洞洞的指向卫致烛,不容分说。
卫致烛知趣的举起双手,跪在地上。
他也不慌张,只是在安静的屋里轻声道:“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段承吠闭上左眼,透明的右眼澄澈同孩童。
下一秒,枪声响起,卫致烛浑身一颤,惨叫声却从身后传来。
那是一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此刻捂着膝盖,躺在血泊里嚎叫。
段承吠对魏称茬使了个眼色,后者走上前,从那个人兜里掏出了追踪器,丢在地上一脚踩碎。
“哪里来的。”段承吠问道,“说了就饶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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