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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七章 异界

地球通道出现异动的时候,渊心正在石椅上看封且与长元在桌面的光圈中排阵,密樱还兴致高昂地在上方下起伶仃几片花瓣,落在阵上成了瓢泼大雨,三方攻防交织。

方归的飞鸟讯息传达后就消失了,剩下的四人不知在想什么,都暂时未动,还是长元先站了起来,“走了。”

四人一念瞬行,到达通道前与方归并立。

一眼穿透所有,那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遮挡,蓝色星球就在通道尽头,那上面有着无数与他们相同的人在那里生活。但又是不同的,那里花红柳绿万兽灵动,万物与人并存,那些东西不需要他们用忺力变幻制造出来,而是与他们一样生生灭灭,繁衍生息。

方归道:“**球打通通道之后还有剩余的力量,但是它投往地球之后并没有对那里造成伤害。地球人身上皆是**,这种**应该是叫做生,或是活。可以开始之后的事情了。”

长元查看地球全貌,“那里没有吞噬之力,他们身上也没有忺力。”

封且思虑道:“我们到达那里或许会失去忺力?”

密樱的目光穿透一切却看向了各处不同的天气变化,“这些是什么?毫无忺力之人竟能使用雷电之力!”

渊心对于他们议论之事并不参与,只第一时间看向那里的雪景后就收回了目光。她百无聊赖,于是变幻出座椅靠坐上去,传令苍穹界几人立即来到这里记录地球的一切。

通道已经打开,但是去往那里还有太多事情要做。

“异界是球体,那我们所在的地界是什么样子?”

听到这句话的渊心笑了,抚摸手腕长剑印记的手也停了下来。然后在他们还在一边接收地球讯息一边议论下一步怎么做的时候,开口道:“先走一遍通道,走一遍后要做什么就清楚了。”

还没等他们讨论谁去,渊心身后就有人往前一步行礼,“渊主,我去。”

渊心点头,叫他们来就是打算让他们其中的人去的。

那人往前走去,没有向往没有惧怕,只是如同往常做事那般走去。

一直跃跃欲试的密樱没懂面前的情况,似这种冲锋前阵一向是喜欢冒险的密樱的事,或是向来无谓的渊心上前。现在去的居然是一个忺力一般之人。

长元三人却明白,这条通道不可能只走他们五人,这是所有人转移的通道,而忺力弱的人占了半数,主要的就是他们能否通过。尤其是之前在地球通道发生的事,通道内的声音对于忺力强大的并没有出现过。

通道内,除了另一端的星球清晰,其它一片灰蒙。

可才进入通道行进没多久,通道的那人就停下了脚步,只听他清晰的声音传来,“渊主,此处有忺力异动,导致双目失明。”

从那人脚步变缓之时,渊心就已经注意到了,直接下令:“加快速度。”

接下来就是那两人受伤的地方,不知是否有序还是会遇到不同的。但目前的他们只知道这两种。

众人看向另一边依旧明亮的蓝色星球已经陷入各种的猜测。

不一会儿,那人突地一个踉跄,然后整个身体开始颤抖,嗓音中发出难以忍受的痛呼。

渊心没有下令,那人于是继续撑着站起来,往前加速,只是速度已经慢了下来。她右手轻托,蓝色忺力凝聚的光团浮现,通道内那人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一旁的密樱紧握另一握拳的手,神色冷凝。

“啊……我的皮肉在脱落,”那人发出一声惊叫后,控制住情绪后向其他人传送他的信息,但尾音的颤抖不可忽视。

渊心眯眼看往通道处,每个人进入通道口后就只是一个圆点,通道在掩盖里面的一切,那么通道打通后的星球是真实的吗?“确认身边和自身的状况,是否是幻境?”

通道传出细碎的动静,然后传来懊恼又恐惧的声音:“渊主,我无法判定真假。”

脚步声还在继续,可已经全部混乱,那人已经失智,很久都没有传来回应。渊心右手翻转,光团消失,通道处有人被拉了出来。

那人气息奄奄,全身坑洼不齐。

渊心吩咐道:“休息吧。”深渊在那人身下聚拢开始疗愈,他终于安心睡了过去。苍穹界的人把他带了回去。

她直接走到仅差一步的通道口处,回头问:“谁破黑暗这一关?”

封且和密樱已经上前,但方归和长元却觉得奇怪,毕竟渊心已经走到前面表明要进去,又多问这一句。

密樱已经到渊心身边,却没有打算进去。“姐姐,你想过哪一关?”

“我在等。”

封且已经进去,不过一步距离,他的身影就成为了一个点状,完全看不出原来的身形。

他进入之后发觉脚下不同于忺佚的空无,踩上去的是坚实地面。这里并非一片黑暗,而是色彩斑斓的忺力,各色各异,甚至于还有很多忺佚没有的瑰丽之色。

黑暗是突如其来降临的,就在色彩最绚烂之处,封且的眼前就再也看不见。手中凝结的忺力还未出现,就被周围的忺力异动影响,他于是闭上双目,回想前面那人进入后并没有说这里的色彩之事,这不应该会被忽视,应该是黑暗是共同点,但产生黑暗的原因各不相同。消弭黑暗最明显的就是忺力,忺佚之力皆是明亮,但是忺力会被这里影响,他掌心忺力依旧存在,但是没有任何光亮。

黑暗之境吗?既然有忺力异动,那就相当于是调色盘被打翻,暗色系在里面站了多数。

可他的忺力也是紫黑色,封且于是站定原地,掌心出现一颗纯白晶石,忺力通过晶石不断涌出,忺力从他身边开始散开。

如烛火点亮,照亮整片区域。

通道之外的渊心几人发现那里面灰蒙的一切,出现了不同于尽头的光亮,光亮中心出现了封且清晰的身影。

忺力铺散出一条路之后,封且停手了。他还在继续往前走去,在外面的人看来,他又重新变为了一个点状,看不到实况。

昏黄的地方,四面八方都是各种器刃,但中间预留出来了一条通路,忺力包裹全身,他才走进去保护屏障就被挤压出一条褶痕,又或者并不是挤压出来,只不过是划不破这层忺力屏障。

但挤压出来的那个地方并没有任何器刃,怪不得之前那人只说自己的皮肉掉落,因为那些器刃都没有动。

但他无法再继续往前走了,之前那人前行是没问题的。要受伤才能前行?还是其他原因!

于是他将保护屏障收缩至紧贴身体,又将右手裸露出来,就在暴露那一刻起,整个手掌被戳出血洞,仅仅一张手掌出现三四个空洞,可他看不到在手掌周围看不到任何东西。本是打算收手重筑保护屏障,手指不过动了些许,手上的皮肉就掉落两块,像是被梳下来的条状。

封且不顾这诡怪的伤害强硬握拳,抬头看向周围的一切,昏黄的光芒让黑白器具显得暗淡生锈一般,唇边勾勒出妖异的幅度,让他俊美的脸都带上了危险的气息。

一念间,之前的纯白晶石炸开,光芒照亮这里。

封且直接往上抓去,就见光芒照耀间他抓住的是巨物无数密密麻麻的牙齿,他就站在巨物的口中,一手掰住上方的几颗利齿,一手握着长戟刺向下方抵住。

光芒终于照亮这个怪物,黄皮秃尾,鬼面利齿,腰间还挂着一连串的黑白锋刃。

长戟携带忺力横扫怪物下方整排牙齿,连同下巴整个削断,封且跳下去,转身正面对向它。

从到这里,他就进入了幻境,手掌血洞是利齿穿透,刮下的血肉也是那些利齿咬下来的。

可就在光芒消失的时候,一切恢复成了原样,面前的一切都是器刃,没有怪物的身影。这一次忺力还没包裹长戟就感到它中间部分绷紧了,类似要断裂。

封且连照亮的步骤都不做了,长戟散发暗紫色浑厚忺力,法阵顷刻覆盖整片区域,他带着长戟掀起一阵凶猛的风暴。

片刻之后,他握着长戟落在碎石上。所有器刃碎成砂砾,昏黄的地界被紫光占据,将还是隐形状态但已经千疮百孔的怪物全部吸收,坚实的平面地也变得凹凸不平,破烂不堪。

抬眼望去,眼前还是一片灰蒙,唯有那颗星球清晰在前,但距离依旧,在遥不可及处。

封且思量后,直接将又一颗纯白晶石黏附在长戟上,长戟破空而去,白光照亮长路。

所有人都看到长戟穿过八十六道屏障,直到身影即将消失之时被封且收回。得了,这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事,回去慢慢来吧。

但他还是往前走去,踏入第三道屏障,眼前显现无数奇异花草,清香浮动,令人心旷神怡。然后在一切还未出现变化之时,当即瞬行出去。

封且回来后,渊心闻到了香味,这是她久违地有了其他感知,自从来到这里她对忺力所创造的一切感知都几乎没有。她远眺通道另一方的星球,甚至有种错觉那个通道就是地球的一片区域。

方归接过封且从长戟上取下来的纯白晶石,三指忺力浮现从中取出一小片镜面,里面悉数记录了八十六道屏障中短短一瞬的影像。

长元已经进去了,密樱按耐不住猎奇之心也进去了。

渊心跟着方归一同离去。

封且也要跟他们一起过去研究,又回头看了一眼通道内,赶在长元和密樱通过第三道屏障之前,又进去了一趟,出来后手中捧着一束花草。

方载界。

方归将小片镜面放进黄褐色迷雾中,镜片涨大,黄褐色迷雾成为镜框装饰,镜片慢放通道内的影像。

清香袭来,渊心目光转动,正好接到了封且递过来的一束花草。

封且唇边漾开一抹勾魂摄魄的笑,“看看与忺佚的花草有何不同?”

渊心又闻到了淡香,她从前对于香味从未在意,只是如今失去太多感知,再次闻到倒是有了点新奇。目光所在皆是真实的花草,她接过手中,这不是用忺力凝结变幻的,而是真实存在的。

她的眼眸变得朦胧,用力眨了眨眼,似有醉意,她随手抓住伸来的一双手,有些哭笑不得:“这是醉人的。”

片刻后,双目重新清明,渊心抬眸,对神色不明的封且道:“挺好玩的,看来二哥错过了一场有趣的旅途。”这么快的速度,封且应该没有在里面待太久。

封且瞧着渊心尚留醉意的蓝目以及薄粉的双颊,对此话并不以为然,他已经收获了一场美景。

闻到味道之后,渊心再次不感兴趣了,在花草上裹上忺力后转手交给了方归。

方归还在看着镜面的异景,像是对另外两人的互动并无察觉。只是接过花束的时候,感觉到上面的两股忺力,蓝紫相交。只是一束花草,封且的忺力不至于封不住上面的异动,只是到底是为了留住上面的香味,还是为了留下这股醉意,就尚待琢磨了。

曜魄界。

高座之下,几位身穿白色衣袍的男女跪趴在地,其中一人努力抗住忺力的威压抬起头看向高座上的男子。

“尊主答应过,放我们离开。”

封且居高临下,俯瞰下面狼狈的人。荼白界男尊主白日州,从曜魄界脱离的第三代人。

忺佚面临吞噬之力的绝境之时,将强者推上尊主之位,弱者奉献一切,从来是让弱者求得缓息,而不是一生庇护,毕竟,在危机环境下,也许谁都无法完全保全自己。所以,他们之间从来是明码交易。就像第一界京元界尊主随爱人赴死之时,会对一界众人解开契约;若民众想脱离也可以解开契约脱离。还有一点他们都没有开诚布公的是,吞噬之力的愈加强大就连强者也要借助无数弱者联合的忺力共助。

五界尊主性情各异,那么多的人总有并不拥护赞同的,死亡绝境下谁都不能过多选择。如今吞噬之力再未出现,在忺佚众人自己创造孕育出来的第二代以下的人都开始根据自己的意愿重新选择新生活,各界尊主没有权利拒绝。

可现在,荼白界的尊主白日州、将军书不觉都被曜魄界的人带着一道尊主令抓到曜魄界,已经违反了当初双方契约的自愿性,更何况各界一直都是互不相犯的。

忺力自他们体内往外钻爬,皮肉寸寸开裂,另外几人已经无力思考,唯有荼白界尊主白日州还有余力想封且这样做到底是要做什么?

还没想出结果,上方就传来貌似疑惑的声音,“我何时说过放你们离开?”

白日州震惊地看向高座之人。

“或者可以说,我的确是放你们离开,不过不是你们认为的那种。”封且好以整暇地俯视着他,“既是从曜魄界出去,那么也该以曜魄界为主。”

白日州想起前段时候曜魄界南山将军携尊主令来到荼白界,要查出所有听到地球通道那边声音的人。书不觉将军请人坐下休息,只让荼白界的人去查,曜魄界什么人都没见到,只在最后得到了答案离开。那个时候曜魄界的人没有任何异样,直到今天曜魄界再次带尊主令而来,尊主令:抓捕白日州等人回曜魄界。

各界尊主令上都带有尊主的忺力,他们毫无疑问的被带了过来。然后在见到封且的时候,毫无反抗之力跪趴下去。

白日州压抑道:“各界契约都是双方自主选择,我们亦有选择的权利。”

封且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冷酷的妖异之色,“我不否认,你可以选择你们的生死。是生而为曜魄界的附庸,还是死而为独立的荼白界。由你们做主。”

白日州心思几转,传闻中的吞噬之力再也没有出现,若说当初的立界结盟是为了共同的存活,那么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如今太平之时,忺佚的人越来越多,虽然各种小界层出不穷,但五界鼎立是毋庸置疑的。争权的话,他们根本没必要其他小界的附庸加持,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五界鼎立?白日州突地醍醐灌顶,然后立刻自愿俯首,“荼白界愿为驱使。”虽然憋屈,但是摸到一点将来趋势的他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

封且的眼睛划过黠光,“你依然是荼白界尊主,只是要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白日州手中出现一个暗紫色的图腾,然后隐没下去。

“南山会带你们回去。”话音落,上座的封且已经离去。

“谨遵尊主令。”白日州俯首后带着疲惫的身体站起来,之前那一次查探是服从性试验,而结果只能是封且要的那种,不是他就会是新一任荼白界尊主。封且尊主过去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而目前最清楚的是,他毫无契约精神。其他各界,也有立界后奉五界为主的,但是如封且这般对于契约毫不以为然的应该只有他了。

忺佚世界的造成的危机解除了,而人造的危机已经开始酝酿。

长赢界,镜面在播放新一轮的记录。

长元和密樱已经通关六道,并带出来了新的记录。八十八道屏障还剩余八十道,方归已经带人进去攻克了。

除了已经表明本人不去的渊心,他们各界尊主进去后,会按照记录的信息安排忺力高强的适合人选进去。

不愿离开的小界也不参与其中,但五界都在通道处安排了守卫,防止各种异动。

水流潺潺,竹筏漂流。

渊心躺在这样的风景之中悠闲度日,上方传来遮挡的阴影,她掀开眼帘看到了密樱漾开的笑容,声音有种故作的可怜,并不真切,如同玩闹,“姐姐,我受伤了。”

渊心握住密樱伸过来的手,疗愈之力在她身上抚平伤痛,缓慢地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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