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只是过去的事情,江先生,我很爱我的丈夫。”
散场,宋言在餐厅门前等Wendy去取车,江霖生送客,她始终没回头,这餐饭吃的似乎令她不高兴了。
“我不知道……宋小姐对裴舟会如此……忠贞不渝?”
他语气里的失落,加重了最后四个字,一向得体的人此刻说的话有些不合时宜。
那几个字,也听的她恍若失神,也是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信不了,宋言浅笑着,用最甜蜜的心境答复他的揣测:
“因为……那些黑暗里的日子,我只能够看见裴舟,我知道很固执,我也知道比起他和你妹妹的前尘往事,这一段并非良缘。”
“江霖生,你会……希望他们破镜重圆吗?”
她念他的全名,撇去客套,直白问出口。
天边忽然下起小雨,冰凉的雨丝落在女人脸上,宋言紧紧抓着包柄,转过身,对上他的视线炙热,等着江霖生的答案。
“可你们是合法夫妻,宋言,你不该问我这个问题。”
他怔怔望着女人一双漂亮的眼睛,许久,宋言垂下眸子。
“我不会允许我的妹妹,成为一个第三者。”
听到了对方的答案,宋言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开心,还是失落。
“多谢款待。”
江霖生送她上了车,目送踪迹远去,心下空的很,这是……还未开始就被拒绝的情况?
在她说出很爱自己丈夫的话之前,只要稍微调查,就能够清楚五年来这对形式夫妻的情感状况,分明只是虚假到裴舟连演都不愿折腾到地步。
一个常住上海独守空房,另外一个工作忙到世界各地飞行,就算是回到她所在的城市。
丈夫宁愿在酒店包下整年的总统套房,也鲜少回到家。
她单方面的爱,已经不堪重负,谁都清楚,宋言于裴舟而言的重量,并不特殊。
他不会容许妹妹成为这段虚假婚姻的第三者,背负不堪的骂名。
但江霖生从未对宋言承诺过,他不可以抛弃自己的道德,自私地步步为营,只因为爱上宋言,他可以做那个烂人。
Wendy送她回到住所,她原以为又是一个安静的夜晚。
只是刚打开家门,就在沙发上看见一个醉酒的男人。
他的助理站在一边,似乎是等自己的很久,终于如释重负。
“晚上有饭局,裴总不小心喝多了……您看……”
“我就给送到您这里来了……”听着话里,似乎不是第一选择,宋言没太计较,挥了手示意她来处理。
助理将衣物手机全数放下,随后匆匆离去,回到自己的生活。
他醉酒的时候,就会变的更安静,宋言搭着肩膀,吃力送他回了卧房,酒气横流的呼吸间,裴舟被推到床上。
宋言受了伤,只能勉强着替他脱下外套,鞋子,缓缓解开领带,男人喉结滚动着,她俯身一手压着他,另一手解衬衫的纽扣,距离近些,听到微弱的声音。
“……对不起……书妤……”
酒后总是吐真言。
他口中喃喃着,是那个的名字。
果然啊,还是旧情难忘,宋言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在听到的那一刻,还是难受了,鼻尖才觉酸涩,苦笑着。
“五年了……与她而言也是很煎熬的五年吧……”
她的泪落到了他的耳廓,只有借着他喝醉了,才分明裴舟的真心。
“可是……”
‘我爱你’三个字哽在喉咙,看着裴舟睡去的眉眼,宋言却怎么也没有说出口,一个秘密,整整五年她都从未回应过自己的真心,又或许说,是不敢。
她失力蜷缩着坐在床边的地毯上,背对着他,哭了出来,宣泄情绪。
二人共处一室,他昏昏沉沉睡去,她却痛苦不堪。
“……额……太太……”阿姨敲了敲门,一句称呼叫的格外生硬,似乎并不习惯。
宋言闻声抹去脸上泪痕,佯装无事支撑着站了起来。
她竟然忘了,这个家还有他人,宋言眼底还红着,薄唇紧抿。
“您看,醒酒汤已经煮好了……”阿姨搓了搓手,又补上一句“晚上吃过没有,要不要我给您……”
话未说完,她摇头打断了“不用……你先回去吧!”。
宋言总怕麻烦别人,常来料理生活杂事的阿姨并不住下,原因大概是裴舟也不喜欢打扰,每每结束工作就会留下这个房子的安静。
阿姨欣喜之余,又拾起地上的鞋子,退出房间去。
她来到厨房,桌上已经放置好一盅煮好的汤水,总免不了回忆起自作多情的过往。
裴舟分手后几个月,是那样惧怕有人闯进自己的生活,对她的心意唾弃到一文不值。
第一夜,他喝了不少酒,但头脑再清醒不过,事发的原委也清楚不过,江书妤即将订婚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那些头版头条上刺眼的亲密合照,裴舟看的不快。
分手决裂就在不久前,另寻新欢未免太过迅速了。
宋言接到了酒保的电话,裴舟喝的烂醉,她赶来接他,然后是顺着记忆开他的车,回到他的住处。
车子跟随安保指示,驶入地下车库,他回家的路永远明亮,物业二十四小时为他准备着服务,更别说此地难以数清单位的房屋价格。
他一个人住。
刹停后,宋言下车去扶裴舟,扛着一米八的大高个,踉踉跄跄好不容易进了电梯,又撑着墙将他堵住角落。
再顾不上距离,她抱他的腰,紧紧抓着,只察觉他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埋在自己的颈窝里,呼出温热的酒气,宋言咬着唇,心下狂跳。
“裴总,你再撑一撑,快到了!”
电梯门开了,映入眼帘的偌大客厅直迎着半个露台,看的她一时呆愣住了,白色的薄纱窗帘随风飘起,看得清整个港城最美的夜景。
虽然早就知道人各有不同,但难免虚荣又羡慕,他唾手可得的一切。
大面宽高挑高厅堂富人区,空着无数无用的房间,名贵的家具收藏,随便一副装饰画的价格,比起自己转身都费劲,挤在只有逼仄小巷,隔板隔出弹丸之地的廉租房。
她轻笑着叹口气,回到现实,将肩上的男人艰难地挪到床上,替他脱鞋袜又取领带,忙完一切后,又忍不住蹲在床边看着他。
“你说你啊,何必呢?”
“这个世界上,哪有人什么都如意的,你看你生来什么都有,只是没有得到的……,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她自言自语着,问着他又好像在问自己。
借着裴舟醉酒不行,脸颊微红,宋言蹲在床边,忍不住对他动手,指腹地落在他的唇上,另只手托着腮露出自己也不察觉到的痴笑。
柔软温热……指尖往下移,随着他的呼吸起伏,落到下巴,喉结,他的喉结滚了滚,姜唯抿着唇红了脸,指腹往下,落到他的锁骨上。
此刻少女怀春的模样,不知是对他的喜欢还是与他独处的暧昧。
“你玩够了没有?”
眼看她的手落在纽扣打开的领口处,摸到了他的胸肌,床上躺着的男人突然醒了,宋言被现场抓包的窘迫憋红脸,尴尬地没蹲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她愈发红了脸,裴舟捂着发痛的脑袋从床上坐起,干脆脱去了上身唯一的衬衫,露出精健的身材,想换件衣服,从头到脚无视过了房间里的另一个人。
等到他欲要解开裤子的时候,宋言吓了一跳,裴舟眉头蹙起,幽幽飘出一句
“你还看吗?”
“我先……我先出去”她结结巴巴害羞,只换来身后裴舟轻蔑一笑。
“你还没走?可以下班了。”
他从架子上又拿了一瓶红酒,倒进酒杯打算继续彻夜买醉的时候,才发现客厅里还站着一个人。
“嗯……”宋言的目光随着他的酒杯移动。
“还有什么事?”男人脸上表情冷冷。
很想碍眼的她立刻消失在眼前,是立刻,因为心烦意乱。
“喝杯温水吧,酒喝太多胃会不舒服的……”
虽是善意提醒,但宋言声音越来越小,大概是察觉到自己越了界的关心,但对于已经说出口的话,无法收回,她索性好人做到底。
一手递出温水,另一只手准备接过酒杯,就僵在原地,等他开口拒绝或者接受。
闷了很久,裴舟饮下了酒杯里的红酒,递给她一个空酒杯,看样子是接受了她的好意。
“唔……”宋言视线落在他的额角,不知什么时候,兴许是自己赶到前,裴舟无意磕碰或者与人起了冲突,有一块还渗着血的伤口。
“我帮你处理一下吧?”她指了指,只是试探性的问,但裴舟答应了。
宋言取来药箱,小心翼翼地用碘伏给伤口消毒,然后轻轻贴上创可贴,沉默中完成了处理。
裴舟看着她,距离拉近,宋言有一张精致的小脸,紧抿着唇脸颊湿润,泛着淡淡水光,年轻貌美但困苦,聪明温顺识人眼色。
他见过十九岁的宋言,见过许多的十九岁楚楚可怜的宋言,在那一刻记起她的眼泪,她哭泣的模样,含着泪的双眼。
“好了”
裴舟失神着,宋言整理好药箱放回原处,准备离开。
看着他未罢休放在桌上的红酒,她最终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
“裴总……别喝了,你今晚喝了很多了。”
“宋言,你凭什么管我?”
他的声音跟距离一同袭来,转变过快。
方才稍有柔软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冷了,她心头一颤,竟然有些委屈。
“你喜欢我?”
刻薄的追问并未结束,裴舟倒是直白。
宋言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脚底却怎么也挪不动了。
忽然,裴舟从身后搂住她的腰,将她抵在冰冷的墙面上。
“裴总!”她受了惊吓,立刻扭身,换后背撞了一次,整个人缩在他的怀里。
“宋言,你想跟我睡吗?”
那样的眼神,是醉了还是疯了,说出的话愈发过分。
“你……你喝醉了。”她转过脸,推了推,没有推动男人的身体,暧昧气息不断蔓延。
“我是醉了,你呢?”
“你想要什么?你没有否认…对吧?…”男人紧紧箍住她的腰,往上摸去,修长的手指摩挲在她陷落的背脊上,眼神虽迷离,唇角勾起坏笑。
倒像是勾引她。
“我……”身体上微妙的变化,他的触碰点火般掠过肌肤,宋言算是自己落了套,甘愿如此,在某一时刻下定了决心一样,她仰头对上那双风流的眼睛。
“是你喝醉了!你可别后悔!”她再一次提醒对方,也衡量自己的心。
说罢,宋言扯着他的领口,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只是蜻蜓点水,男人得逞般地笑了,酒杯送到她的唇边,女人啜饮一口,又是吻铺天盖地落了下来。
酒一直喝,喝到二人都有些混沌了,半推半就着进了卧室,夜里下一场暴雨,屋外狂风大作,绵绵不休。
宋言第一次学会,那样的纠缠,如同海上的巨浪要掀翻了船板撞的支离破碎,相互抵抗着谁也不肯轻易落了下风,她咬他的肉,他撕扯她的灵魂,便是要紧紧缠住不肯松手,直至撑不住一同沉没海底。
她最终昏睡在裴舟的怀里,眼泪还挂在眼角,男人动容替她拾去,睡在她的身侧。
自己真是疯了,真是荒唐,他心想。
天边破晓,宋言先醒了过来,她同他睡了,说的直白些,根本就是一夜情,两个寂寞的灵魂相互缠绵,可……不能否认,自己心中泛出的悸动。
她不确定这算不算爱,但,倘若他愿意同自己试试,宋言抱着幻想,她甚至想着在他的居所留下点自己的痕迹。
可惜自作多情,最终让自己多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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