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小径上,阳光照进树叶间,风影婆娑,树叶如鸟羽般飘在树荫间,“荡起细小波纹”,耳边传来风拂树叶的声响,缥缈寂静。
蚀烬尘闭眼,眉头舒展,享受片刻美好,鼻尖充斥着大自然的香气与月凝霜独有的梅花香,她淡绿色衣袖拂过他脸颊,带着些许痒意。
他刚睁眼,踉跄几步,脚下便被石子绊住。
他的手慌乱地想抓住什么,却摸到一片细腻绸缎,直直撞向一人温热小腹。
熟悉昙花香涌入鼻腔,温和而不如记忆中清冽。
那片流动金芒在两人相撞间剧烈颤动,如镜子碎裂,打破宁静,街边小摊贩的叫卖声也凝固。
他下意识仰头,刹那恍神,那人与萧冰澜身影逐渐重叠,皆为丹凤眼,高鼻梁。
只是他的发丝如墨,不是随风飘扬的白发,那眸子看向他时,清冷柔和,没有令人畏惧的冷厉。
当那人看见蚀烬尘时,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脸颊发红,眼神飘忽不定。
而沈听澜一边扶着疼痛的腰,一边用扇柄挑起他下巴,一脸坏笑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师弟,你这张小脸蛋,多俊呐,往桃花堆一站,引得少女儿们脸红,任务不就轻松儿嘞?”
沈听澜,待本尊回宗后,如何拆了你的主峰!扮何不好,非要本尊扮少年时!一下浮空岛便撞见蚀烬尘!
蚀烬尘慌乱后退一步,心中对萧冰澜的恨意再次涌上,可藏在心底那份畏惧又无限放大,腿有些发软,只能强压情绪,告诫自己:不要暴露,莫牵怒他人。
他低声道歉,语气微抖:“对不起,大哥哥,我不是有意的,我补偿……”
未等他说完,晏跃棠突然蹿出,插腰,哈哈大笑:“这位公子,您叫什么名字,我师弟年纪小,不懂事,我代他向您致歉,哎,你看你孤身一人,如何参与宗门大比?不如和我们组队,赚功德,带你冲第一!”
萧冰澜抬眼扫向他,脑海中思考对策:本尊不如陪他们玩玩,看他们如何赚取功德。
他不轻易开口:“本……咳,我叫萧倏憾,但宋仙尊规定是五人一组,这有些不妥……”
晏跃棠耸耸肩,两手一摊,满不在乎:“有何不妥,管他呢。”
萧冰澜对上他的目光,闪过五个徒弟,一个都没继承他的优秀品格,而是继承他一堆缺点的想法。
谢星阑继承他少年暗恋女子,月凝霜继承他社恐,云逐霄继承他少年的冲动,晏跃棠更是跳脱、惹事生非和一肚子坏水,蚀烬尘还能好点。
萧冰澜不禁想扶额,可耳边却出现晏跃棠如魔音的笑声:“嘿嘿,师尊,快答应,不然徒儿就将您身份暴露出去。”
他扫向晏跃棠,深知这孩子观察能力极强,用口型回应着:“等着,待本尊回去如何收拾你。”
晏跃棠吓得一激灵,撒丫子跑出好远。
相较于晏跃棠的“热情”,月凝霜态度冷淡,甚至都没给他一个眼神,她的社恐又犯了。
只是她的社恐不同寻常,人多不发作,可若应对两三个陌生人,便想逃,。
月凝霜挪着小碎步,手不安地画起防御阵法,偷偷来到谢星阑身边,发出求救目光。
他立马会意,强压快要飞入鬓间的嘴角,借着袖子的掩盖,握住她的手,安抚性地投去一个“你安心”的眼神。
狂风突然卷起树叶,形成绿雨,夹带着鸢尾花,漫天飞舞。
街头传来一阵骚动,女子的粗犷骂声裹挟灵力响彻天地:“怎么,不就画本姑娘,你为何就是不画!”
当听到这句话,蚀烬尘抛却内心恨意,指尖勾住腕间的红绳核桃手链--红绳缠绕了三圈,如龙盘绕玉柱上。
他目光一亮,兴奋地差点蹦起来:这不是现成的功德吗!本尊定要抢要,让宗门成为第一!
还没等月凝霜拉住他,他便如飞鸟般冲出去,尘土飞扬,呛得几人咳嗽。
蚀烬尘狂奔至街头,鸢尾花瓣飘落到他的红绳手链上。
边上围满吃瓜百姓和参加大比的宗门家族弟子。
他用手捏着下巴,眼睛转了转,踮起脚尖凑过去,侧耳偷听旁人议论。
“发生什么了?”
“唉,这女子让画师给她画画呢,但不是寻常画……”他的声音渐低,可蚀烬尘却听到了“房中画”。
蚀烬尘挠挠头,疑问渐生:房中事为何他们如此避讳?不就是两个人抱一起睡一个晚上吗?
他抬眼望向人群中央的女子,瞬间表情僵住,后退几步--她长得太过柔美,可露出的一截手臂肌肉线条分明,与柔美外表形成反差,令人脊背发寒。
那女子还在对骂,蚀烬尘实在听不得这鸟语花香,上一世他虽身为魔尊,却经过萧冰澜的调教,不会骂脏话,更不懂爱欲。
他眸子澄澈,大声喊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让我来帮你画,不对,还有五人!”
那女子一怔,低头看到十来岁的小奶团子,心快被融化成春水。
她瞪了眼画师,目光凶狠,那画师连滚带爬地逃了,东西都没带。
她继续看着蚀烬尘,手在他头上摸了几下:“小弟弟,姐姐叫欧阳悦,你确定要画吗?你懂吗?”
蚀烬尘拍拍胸脯,扬起灿烂笑客:“我懂,师父教过,而且我画得很好!”
与晏跃棠等人赶到街头的萧冰澜,看到和欧阳悦达成共识的蚀烬尘,不禁沉默。
而蚀烬尘扭头看向月凝霜,眼睛眯起,露出小虎牙:“二师姐,你看,师弟给你揽下话儿了!”
自天空中飘下几片鸢尾花瓣,落在他的白色鸢尾花发带上,添了抹紫色,残留下花香。
欧阳悦掩唇轻声笑着:“你们应是同门吧,瞧瞧,诸住郎才女貌,就连小师弟也如此可爱,很高兴认识你们,我来自欧阳家,今日我请客,毕竟你们师弟要帮我画画嘛。”
各宗门家族弟子听后傻眼,不是,这可是一个赚功德的好时机,而可以与修真界第二世家欧阳家搭上关糸,怎么被人截胡!
萧冰澜听到欧阳两字脚步一顿,手攥紧衣袖,形成褶皱,如同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欧阳家……是她吗?
未等他想完,晏跃棠伸手将他拉走,徒留一地在思考人生的各宗门家族弟子。
欧阳悦将几人带到客栈时,已是黄昏。
夕阳西下,一切皆沉浸在金色光芒中,远处几只飞鸟归入山林,而一黑影隐在黑暗处。
蚀烬尘的耳边似传来霜华峰上昙花风铃八声脆响,他总隐隐有些不安。
欧阳悦大大咧咧地坐在凳子上,从袖中掏出瓜子,磕起来:“店小二,来几壶上好的昙露酿,还有将你们店的招牌菜全上一遍!”
菜端上来时,众人皆愣,只因菜为焦碳炭黑不溜秋,却散发出难闻味道,而昙露酿酒味适当,少一点太淡,多一分又太烈。
萧冰澜望着面前饭菜,不适地咽了咽口水,用袖子捂住口鼻,他避开食物,只因饮食不当易导致过敏,尤其是肉类与油腻食品,连闻味也不可。
萧冰澜偷偷拿出瓶子,上面刻着复杂的昙花图案,服下丹药压制症状,匆匆上楼,留下一脸呆滞的六人。
金黄斜光爬上他白色衣角,而欧阳悦不经易间扫过那背影时,怔愣,藏在心底深处的回忆被这斜光勾勒出,斜光一晃,九岁记忆清晰起来。
九岁时,她的父亲带她去萧家,与萧家家主萧子期定下婚约,可她当时贪玩,在花园中赏花时,见到萧家庶子萧厌正被几人殴打,而欧阳悦丈义相救,回头看他时,那双怯生生的眼睛闯入她的视野,从此难忘。
月凝霜偷偷起身,提起裙摆爬上楼,她回眸,低声:“大师兄,快跟上!”谢星闹撩起额前碎发,连忙去追。
云逐霄尝了一口菜,脸色一黑,捂嘴踉跄跑出去吐,而晏跃棠扔下筷子,屁颠屁颠跟上:“三师兄,等等我……”
蚀烬尘正强忍恶心吃着,总觉得不对,肚子这时突然发疼,“噗”蹦出个屁,混着灵力。
他捂着肚子,夹着腿,连忙去了茅房,只听茅房中噼哩啪啦,震得树叶跳舞,臭气熏天,隔壁青楼姑娘和客栈中的人口吐白沫,晕倒一片。
沈听澜躲在房梁上闻着蚀烬尘的屁,一边用扇子扇风一边喃喃:“好臭儿……这波屁儿,啧,待劲儿!”
他突然皱眉:“不对,这屁儿怎么有点儿迷迭香的香味?”他低头一看,扇子掉进粪坑了:”啊!”
这惨叫声将在战斗的蚀烬尘吓了一跳,跌入粪坑,灰尘四起,沈听澜连忙跑路,却被糊了一脸灰,脚一滑,也跌入粪坑,与蚀烬尘大眼瞪小眼。
而云逐霄夹着腿,在茅房门口催着,结果蚀烬尘又放了个屁,强大的余波震得茅房坍塌,云逐霄被掀翻在地,沾上污秽物。
她从回忆中抽离,便见座位上空空如也,她眼睛瞪得似铜铃:他们怎么都跑路啦!
欧阳悦快速起身,脚尖一点,飞身上楼,刚推开房门,便见血渍遍地。
而在床边坐的是现出原形的萧冰澜,那双凤眸依旧令人胆寒。
欧阳悦被吓得身子瑟缩了一下,脊背汗毛竖立,袖中手臂轻微颤栗,她道了声:“抱歉,我走错了。”
她走前关上房门,见门牌号是44,觉得一股凉意直冲天灵:我明明没走错,里面的人究竟为何人?
她耳边传来月凝霜焦急地声音:“大师兄,快些,师尊不知怎的流了鼻血,师妹医术不精,查不出什么症状。”
月凝霜走得太快,撞上欧阳悦的脑袋,两人摊坐在地,疼痛蔓延,可月凝霜顾不上问候,一脚踢开房门,但用力过猛,将房门飞出,出现大窟窿。
众人呆愣当场,而一人尖叫打破诡异气氛:“茅房塌了,有人跌粪坑中去了!”
小剧场:
月凝霜踢飞的房门砸中隔壁山头,把镇妖塔砸出个屁形窟窿,镇压的上古屁妖苏醒,高喊:吾闻同类之气而来!结果看到粪坑中打滚的两人,当场石化:原来最强屁王是俩落汤鸡?
萧冰澜:……师兄,蚀烬尘你俩何时有了这癖好?
蚀烬尘(将萧冰澜拉下来)嘿嘿,师尊!
萧冰澜:蚀烬尘!
晏跃棠(用扇子接住溅来的粪水,用传影玉筒记录画面):诸位道友看好了!长仙宗宗主、冰澜仙尊五徒弟及仙尊,在粪坑贴贴啦!道友们快传得人尽皆知!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是要笑趴了?偷偷告诉你们,里面有不少伏笔和藏得很深的刀呢,快回去再细看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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