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看看。"瑶华上前一步。
陈御医面露难色:"这...皇子妃千金之躯,恐不宜..."
"我说,让我看看。"瑶华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御医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让开了位置。瑶华坐到床边,轻轻掀开周景灏胸前的绷带。伤口位于左胸靠近肩膀处,不大却极深,周围的皮肤已经呈现出蛛网般的黑紫色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扩散。
瑶华瞳孔微缩。这症状她太熟悉了——七岁那年,母亲柳姨娘曾救过一个江湖游侠,那人中的就是这种毒,名叫"阎罗笑",据说是南疆秘制,中者三日之内必全身溃烂而亡,死时面目狰狞如笑,故而得名。
"取银针来。"瑶华伸出手。
陈御医迟疑地递过针包。瑶华取出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在烛火上烤了烤,轻轻刺入周景灏伤口周围的穴位。片刻后取出,针尖已变成诡异的幽蓝色。
"是'阎罗笑'。"瑶华沉声道,"此毒出自南疆,需以七种毒虫和三种毒草炼制而成,中毒者初时昏迷,继而五脏俱焚,最后皮肉溃烂而亡。"
御医们面面相觑,显然从未听说过这种毒。
"可有解法?"赵德全急切地问。
瑶华抿了抿唇:"有,但...方法凶险。"
她记得母亲当年是用了一种以毒攻毒的法子,将另一种名为"青丝绕"的毒素引入伤者体内,两种毒素相生相克,可互相抵消。但此法稍有不慎,便会加速毒发。
"皇子妃如何知晓这些?"陈御医狐疑地问。
瑶华垂眸:"我母亲...精通医理。"她没有说出口的是,母亲这些本事,全是在乐坊中为自保而学的。那些地方,明枪易躲,暗毒难防。
"还请御医们先开些清热解毒的方子,稳住殿下心脉。"瑶华起身道,"我去准备解药。"
待御医们退下,瑶华立刻唤来翠儿:"速去我妆奁最底层,找一个青瓷小瓶,上面贴着'青丝'二字。"
翠儿领命而去,不多时取来一个拇指大小的瓷瓶。瑶华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少许淡青色粉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苦香。
"这是..."
"母亲留给我的保命之物。"瑶华苦笑,"没想到会用在这里。"
她取来一碗温水,将少许粉末溶入其中,然后扶起周景灏的头,慢慢喂他服下。药水入喉,周景灏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额头青筋暴起,似乎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殿下!"瑶华紧紧握住他的手,感受到那修长的手指正在剧烈颤抖。
接下来的三天,瑶华寸步不离地守在周景灏床前。她按照母亲当年所述,每日三次为周景灏施针引毒,同时辅以特制的药膏敷在伤口上。御医们开的方子她一一过目,稍有不妥便亲自调整。
到了第二日夜里,周景灏的情况突然恶化。他开始高烧不退,浑身滚烫如火炭,嘴里不断说着胡话,有时喊"母妃",有时又厉声呵斥"逆贼"。瑶华用浸了冷水的帕子不断为他擦拭身体,同时加大了"青丝绕"的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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