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在啊”,七月轻声道。
“大芥”,狗卷低下头,脸上浮现出愧疚的神情。
“都和你说了不是独自去打咒灵了,我看起来就那么会说谎啊”,七月有些无奈,却并不很生气。
狗卷双手合十,举过头顶,那句“红豆泥私密马赛”几乎要穿破大脑,在他头上以文字泡的形式具现出来。
“算了,原谅你了。”
“但是别告诉其他人,帮我保守秘密吧,棘。”
七月拉开易拉罐,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狗卷点头,爽快的答应了这个请求,鼻子却突然闻到了奇怪的味道,他惊恐地看向七月,“鲑鱼?”
“这个”,七月举起手中的易拉罐,“我刚刚从那里面顺出来的,包里还有,你要吗?”
“木鱼花!”
七月抬高手臂,躲开狗卷抢夺易拉罐的动作,“都说了包里还有了,抢什么。”
狗卷抢不过她,只能停在原地,用那双大眼睛去瞪她。
“没关系的啦”,七月笑了笑,“偶尔喝一小罐,就一点点。”
“我以前超级讨厌喝酒的人来着”,七月一边走一边说,“去居酒屋打工之后才发现喝醉的人并不全都是疯子,有些人很可怜的,没有人安慰他,就只能自己用酒精安慰自己。”
“当然,大部分酒鬼都是疯子就是了”,七月仰头,一饮而尽,将易拉罐随手一扔,正中垃圾桶。
她脸上泛起轻微的酒晕,开始放空思绪、说起胡话来,“我的术式要是咒言就好了,好羡慕你啊。”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搞不好你说一句要有光,天就会亮起来呢。”
狗卷有些头痛地看着七月,否定她一本正经的胡思乱想:“木鱼花。”
“我知道我知道”,七月摆了摆手,“实力不够会被反噬的嘛。”
“如果实力足够呢?”她问。
狗卷想了想,摇摇头,他也不知道。
“言出必遂,那不就是神嘛”,七月大笑起来。
她掏出第二个易拉罐,喝了起来。
*
最后七月是被狗卷打晕了强行带回去的。
大半夜被叫醒的真希,注视背着七月的狗卷,眼中充满疑问。
“鲑鱼”,狗卷面带无奈之色。
真希凑近一闻,狠狠皱眉,“你们刚和酒精咒灵打了一架吗?这什么味道?”
狗卷只是焦头烂额地要把七月从背上卸下来,转交给真希。
真希将七月的手臂绕过自己肩膀,将她撑了起来,却猝不及防地感受到打在自己肩头的水珠。
她有些迟疑地转过头,注视着七月低垂的头颅。
“净火她,哭了吗?”
真希伸出空闲的那只手,摸上七月的脸,拭去那几不可见的泪痕。
她看回狗卷,言语中多了几分认真。
“到底发生什么了?”
狗卷紧闭着嘴巴,只是摇头。
“不想说?还是不能说?”
狗卷僵在原地。
“算了,等她醒了我自己问”,真希瞪了狗卷一眼,“你到时候也别想逃。”
狗卷眉毛苦兮兮地耷拉下来。
他掏出手机,打字给真希看。
【还是别问了吧。】
【大家都有不想被他人知道的事情,净火也一样。】
真希看了他半天:“……至少把你们这次遇到的咒灵说了。”
狗卷松了口气,欣然同意。
事实上,即使真希不提出这个要求,他们之后也是会被要求公开这次任务的信息的。毕竟任务中可是出现了一个未登记的特级咒灵啊,更可怕的是它还跑了,现在没人能确定它之后会去哪里,会不会再次酿成灾祸。
公开火山头咒灵的信息,才能让后续遇见它的咒术师提前有一个心理准备。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下一次遇见那个咒灵的那个倒霉蛋,还是他们。
漏瑚——也就是那个火山头咒灵——本不打算这么快暴露自身的存在。事实上此前几百年它也一直隐藏的很好,之所以这一次会跳出来对七月净火发动袭击,是因为和那个神秘女人的一场谈话。
而现在,漏瑚正坐在28楼的落地窗边,恶狠狠地瞪着桌那边的女人。
“虎杖香织!”
“怎么”,香织端着高脚玻璃杯,轻轻晃动着杯内的澄金液体,“我不是都说过了你是不可能杀死她的吗?”
“毕竟是‘神’嘛”,她扬起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话语中似乎藏着许多言外之意。
“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神!”漏瑚拍桌而起,激烈地反驳她。
“谁知道呢,你不是看到了吗?那种奇迹般的力量。”
漏瑚阴恻恻地盯着她:“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这些消息你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漏瑚,你太急躁了”,香织的言语中透出淡淡的不满,“起码听我说完。”
“七月净火的资料你都看过了,你觉得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什么人?高中生,性格比较强硬、术式比较特别,不就这些吗?”
香织有些无语:“你对你敌人的关注一直都这么表面吗?”
“最直接、也是最特别的一个切入点,毫无疑问是她弑父的举动。但七月太一被杀的案件却疑点重重。”
漏瑚很直白地问:“不是她自己杀的吗?”
“哼哼”,香织摇了两下手指,“我可是听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答案呢?”
“不是她?那是谁?”
“我一直关注着夏油杰,最近他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咒灵,出现时间和七月太一被杀时间几乎一致。”
听到夏油杰名字的漏瑚条件反射般地皱了下眉头,仿佛很不愿意香织提及他,“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你确定不是巧合吗?”
“我确定不是巧合,因为我亲耳听到那个咒灵这么说了。”
漏瑚吃了一惊,盯着香织,“你亲耳听到的。”
虎杖香织眯起眼睛,眼内闪烁着野心与疯狂,“当然。”
*
三周前,夏油杰带着塞拉和菅田真奈美踏上了前往海边的旅途。
他们这次是为找一个诅咒师而去,圈内人称千早婆婆。据传此人精通束缚一道,只要委托人愿意付出钱财,就能轻易地帮人破除与缔结契约。说不定在她那边能找到破开塞拉身上禁制的方法。
根据中间人孔时雨给出的情报,千早婆婆住在海边一座人迹罕至的山崖上。要去那里得先乘飞机到北海道,再开车前往海边的一个小镇,在小镇转乘小船绕过一小段湾峡,才能抵达那片海崖。
塞拉是咒灵不能开车,夏油杰没有驾照,于是司机的重任就落在了真奈美头上。
在塞拉期待的目光中,真奈美的手把上了方向盘。
车辆猛然加速,突然冲出又瞬间刹住,车内三人齐齐向前倒去。
真奈美尴尬地笑了笑,“太久没练了。”
夏油杰没说话,只是扣上了安全带,塞拉揉了揉撞到靠背的额头,委屈巴巴地透过车内后视镜去看真奈美。
“……要不你也系上安全带吧”,真奈美说。
真的能顺利开到目的地吗?塞拉把这个问题咽了下去。
事实证明,真奈美的车技还是可以依赖的,虽然磕磕绊绊,但天黑前,他们还是及时赶到了海边小镇——白水。
只是此刻,船夫渔夫们已经赶着将船驶回岸边了。三人就打算先在镇上住一晚,第二天再租船出海。
镇上唯一一家旅馆在东北方向的高处,距离海岸不过五百米,是座老旧的日式木制建筑。
此时正值旅游淡季,镇子上没有节日庆典,夏油杰他们也没有打电话提前预约,突然到来的陌生游客让老板娘很是惊讶。
“住一晚”,夏油杰言简意赅地说。
“好的”,老板娘立刻回神,“客人贵姓?”
“佐藤,佐藤一郎”“真奈美。”
“佐藤先生是来这边旅行的吗?这个镇子上的海产品可是备受好评哦,都是刚打捞上来的新鲜鱼获,品质也是一流的,还被一流美食杂志评为A级了呢”,老板娘流利地开始推销,对海鱼的骄傲之情溢于言表。
“不是,我们只住一晚,麻烦开两个房间”,真奈美打断老板娘的喋喋不休。
“好的,两个房间”,老板娘被打断施法也不恼,快速登记完客户信息,利索地帮忙安排了房间,“晚饭需要送到房间里吗?”
“需要。”
老板娘记下了三人的要求,将他们带到房间内,随后就开始着手准备起晚餐来,一边切着鱼,一边想,真是两个奇怪的客人。
明明是一对成年男女出来旅游,却开了两个房间,看起来也不像兄弟姐妹。是小情侣闹别扭了吗?气质上反而更像来谈海产品合同的老板和女秘书。
正想着,男主人已经打渔回来了,他掀起厨房的帘子,问正在洗手的妻子,“有客人吗?玄关的鞋子多了。”
“是呢,没有提前约定,好像是刚到镇上不久。”
“多少人?叫什么?长什么样?住多久。”
“是一男一女,佐藤大先生穿着黑色外套,半长批发,扎了一个丸子头,真奈美小姐很漂亮,穿得是红色长裙,披了件白色外套。”
老板娘笑了笑,宽慰着丈夫,“安心啦,他们看起来都不像坏人。”
“起码叫我回来再接待啊,最近附近不是还有人失踪了吗?”
“好啦”,老板娘叉腰,“你还要不要过来帮忙了,唠唠叨叨、啰啰嗦嗦的。”
老板叹了口气,放下帘子,洗了洗手,帮着老板娘洗起菜来。
塞拉漂浮在空中,静静地看着中年夫妻拌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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