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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讨厌示众

夏日躁热,人心浮躁,大树投下一片阴影,许多学生挤在一起乘凉,高一新生嘛,一个个都因不熟悉校园而显得傻乎乎的。陆鹤遥趴在空调房里睡觉,她是被教室外的一阵骚乱吵醒的,时不时还有女生的尖叫。

李若菲站到陆鹤遥身旁,趾高气扬道:“喂!有人找你。”该来的麻烦还是来了,陆鹤遥不情不愿地离开座位,李若菲自谓找了个厉害的角色好杀杀陆鹤遥的锐气,这回陆鹤遥也该害怕了,李若菲得意地瞧了一眼她。

可惜,她的愿望完全泡汤,陆鹤遥懒懒地打个哈欠,走到半路,还嫌外面太热,回来脱了件外套再走。

许远星忧心忡忡地注视陆鹤遥,如果不是自己,她也不需要面对本可避免的麻烦。陆鹤遥本人倒不太在意,路过许远星时只轻轻一瞟,没有任何含义。

一步迈出教室,无论是男生还是女士都齐刷刷地站成一排,除了高一,甚至有不少高二、高三的学生过来围观。

被众人簇拥的男孩子的个子大概一米八左右,面庞俊朗,是和陆鹤遥一样的攻击性,女生的尖听声不断。

“这个帅哥是谁啊?”有高一的人问。

“柏茂高中校草,高三五班凌浩,“高二的人抢答道,”人家可是稳稳的年级前五,成绩比他好的没他帅,比他帅的家里没他有钱。”女孩将他的优点如数家珍般一一说出。

似乎是身为这个场景的男主角的凌浩面对陆鹤遥,他的语气颇为讶异:“你就是欺负若非的那个?”磁性而低迷的声音一出,整栋楼都在“凌少”“凌少”地狂欢,像醉酒一般。

“怎么?”陆鹤遥的回复更把气氛推向另一个**,凌浩可是柏茂高中有名的校霸,虽说不会打女人,但也绝对会令要陆鹤遥好看。教训新生,凌浩也不是没干过,什么被抢对象啊,校园欺凌啊,他都会来帮忙,这次是被李若菲骗来的。

但陆鹤遥的气势一点不比凌浩的差,甚至有盖过他的意思。凶兽对峙,一边的人在喊凌浩的名字,另一边则觉得高三在欺负人,转而支持陆鹤遥。

人越聚越多,沈喻刚灌水回来就听说有人找自己的同桌打架,这能忍?沈喻那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拎了高国阳放在讲台上半人高的戒尺就往外冲。

只见陆鹤遥面前的男孩戾气十足地向前走一步,突然飞扑上前,给了陆鹤遥一个大熊抱,一边抱也是鼻涕眼泪齐飞:“陆哥,什么时候来的啊?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沈喻:?

众人:?????

就这一声陆哥,彻底打破了陆鹤遥在高中做边缘人的理想化生活。

李若菲发誓自己想看的是凌浩帮自己出气,没想到陆鹤遥竟和凌浩认识,听称呼,关系还匪浅。

陆鹤遥狠狠地把凌浩从身上扒下来,她记得她告诉过他,在学校里要装作不认识,这蠢狗……

聚集百来号人的两栋大楼同时沉默好长一段时间,不知哪个男生阴阳怪气地大声调笑:“凌少!新女朋友啊?”

凌浩正要解释,陆鹤遥已经开口,漆黑的眸子厌倦地抬起,如冰河一般的寒意瞬间浇的那男生浑身冰凉:“我不喜欢男人。”

一些女生春心萌动,以为自己有希望了。该说不说,陆鹤遥这张脸很吸引女人,又瘦,棱角分明,又天生带着忧郁的气质,想到这样的学妹男人得不到,高年级学姐一阵狂喜,纷纷大喊:“我可以!!!我爱你啊啊啊啊!”

“……”实在是不喜欢被这么多人围观,感觉自己像是动物园里的动物,天生就是为了取悦别人而生的。她们说爱我,爱是什么?她们明明是第一次认识我,为什么就说爱我呢?爱好廉价,好无聊……

啊……似乎,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陆鹤遥摇摇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清理干净。凌浩拉过她的肩膀,朝向所有人,郑重介绍:“她叫陆鹤遥,我初中时候的大哥,以后谁找鹤遥麻烦,谁就是在和我凌浩作对!”

正当这位当事人对自己初中干的好事,导致收了这么个白痴小弟感到懊恼时,身后忽的传来中气十足的吼叫:“楼上那群哪个班的!聚在一起干什么东西!”回头一瞅,高国阳指着人群开始赶人。

一时间鸟兽俱散 ,屁点不剩。

凌浩突然脸色大变,正要溜走,立刻被眼尖的高国阳锁定。高国阳气不打一处来,夺过沈喻手里自己的戒尺,就往凌浩身上抽,边抽边骂:“小兔崽子,欺负人都欺负到我班上来了!辛辛苦苦教育你这个鸟人,连年级第一都考不到,我让你不务正业!我让你不务正业!”

之前好像听凌浩说过,他高一的时候班主任是个暴躁的中年人,看来正是高国阳。凌浩怕高国阳怕得要死,胡乱地向陆鹤遥求救,好说明情况不是高国阳想的那样。

陆鹤遥:不熟。摆摆手,转身悠然回班。

凌浩一边跑,高国阳一边打,师生情泼辣浓郁,挥洒校园。

晚饭的时候,陆鹤遥没同沈喻和许远星一起去,而是从书包袋里摸出手机藏在桌下,给凌浩发了条消息,把今天的事问问清楚。

“你和李若菲怎么回事?能为了她把事闹这么大。”

“哥……有没有可能我没带手机。”凌浩一下就秒回

“别装。”

“行行行,真凶狠啊你。李若菲是我爸商业伙伴的女儿,不能不给面子,所以今天想过来装一装就成,哪想遇上你了。”

陆鹤遥思索一会儿,打上几个字:“之前叫你办的事搞定了吗?”

“嗯,叫人给那两个混混揍了一顿,肯定不敢再犯。”

“那条路,还是安全点好。”

凌浩给她发了几条消息问为什么那么在意那条胡同,以及……为什么中考后都不告诉他到底考上了哪里,陆鹤遥自那之后再没回过消息。

很快,沈喻和许远星回来了,沈喻推推陆鹤遥,在许远星面前吹嘘陆鹤遥有多牛逼,还嬉皮笑脸地让陆鹤遥把凌浩微信推她,陆鹤遥倒没什么意见,如果沈喻是喜欢凌浩,也很快会被他那养鱼波塞冬脾性劝退。

“过来。”许远星恰恰好比陆鹤遥矮小半个头,这很方便陆鹤遥一低头就可以俯在她耳边。

陆鹤遥抓着许远星的手腕,东走西走,想来到了校园某个不知名的阴影角落,是教学楼与寝室楼两栋老楼间空出的小过道。陆鹤遥想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会到这里来冷静冷静,早上下过雨,过道潮湿无光。

“你的秘密基地?”许远星难得憋出句并不好笑的俏皮话,她四处仔细打量看。

“别犯傻。”陆鹤遥瞪了她一眼。许远星知道她要说的东西,便率先开口:“那人,没关系么?我似乎给你惹了麻烦。”

陆鹤遥摇摇头:“没事,刚好是我一个朋友。”

就算并非正巧是凌浩,她也会对许远星说这番话,毕竟把乖乖女卷进来,太麻烦了。但似乎除了李若菲的事以外,陆鹤遥甚至搞不清楚自己大费周折带她过来的真正目的。或许只有在没人看见的角落的她才是真正的陆鹤遥,她偶尔会抽烟,像所有坏孩子一样,但更多的是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嘀嘀咕咕自言自语。

只有一个人知晓的地方,现在属于两个人。

阴晴不定的家伙开始嫌烦了,半推搡着许远星回教室去。“现在,你帮过我,我也帮过你,我们两清了。“陆鹤遥的意思很明确,以后都别再有什么瓜葛。

许远星眼中闪过一丝晦涩的情绪,很快就消失殆尽,许远星内敛,她从不对陆鹤遥说任何有失分寸的话,微微合眼,转移话题,她只说一句:“别在教室里玩手机。”

“诶……许远星,你这人真是……”陆鹤遥无奈地揉揉头发,扯着她的手臂往班走,“挺上道的啊,小班长。”

不知道陆鹤遥要什么时候才肯承认许远星比她大一岁的事实,反正她是确确实实相信,对自己而言“许远星”这三个字就是麻烦的根源,千万千万碰不得。

第一次月考之后的期中测验,对高一学生来说算得上一次大考,学生大多在做着考前冲刺,试卷漫天飞舞,加之高一要学九门课程,压力都大的,难怪连陆鹤遥这种逍遥散人摆烂大师居然在下课时间没有睡觉。

“去你妈的…… ”陆鹤遥紧紧攥着拳头,哪里是她不想睡啊?!只是今天总感觉身体不适,腹部一直隐隐作痛,精神上低落,老想到过往那些恶心的事。

沈喻拿笔戳了戳陆鹤遥的手肘,毕竟她今天实在反常:“没事吧?”自然,陆鹤遥不会说有,强打起精神,手伸进书包里一通乱摸。一分钟后,她认命了,药瓶没带,看来不得不忍到晚上回家。

忍病,只会越忍越苦痛。当那种难受不安的感觉,如潮水般袭来,一波比一波强烈,这一天对陆鹤遥来说是苦熬,以至于真正到了放学之时已是近乎脱力。

从座位上站起来是件不容易的事,等其他人都走了,再慢慢挪回家去。同学都跑回寝室了,唯独许远星,她会留下来学习一会儿,所以基本上是最后一个走,顺带负责关灯和空调。

令她意外的是,一向早走的陆鹤遥竟还的呆在这里。后门的灯关了,窗户那边的一盏年久失修,灯光没有那么亮,照在陆鹤遥苍白到毫无血色的面庞上。她就像是一个快要死去的垂死挣扎的废物。

她在等,等许远星也离开。

“陆鹤遥,生病了就早点请假回家,不要硬撑。”许远星淡淡地说,像在关心又像在刻意掩盖什么。她早看出陆鹤透病了,并且相当严重。

“切。”生病的人还能装出一副狂妄而目中无人的模样,陆鹤遥背上书包,准备站起来,事情并不如她所愿,那一瞬间,心脏像要爆炸,胸口发闷,周遭的东西开始模糊。为什么偏偏是许远星?

陆鹤遥喜欢说她是娇弱的乖乖女,可事实上,自己的身体状况,并不比对方好,最近似乎愈发向下了。但陆鹤遥又有自己的脾气,她不想让许远星看见她狼狈的样子。

重重的,手掌按在窗边玻璃上,不太牢固的窗户发出尖锐的哭叫。只有这样,陆鹤遥才能站稳,才能维护她的尊严。一双温暖的手扶住陆鹤遥,转头,与那双深棕色的眼睛几乎不过一指,仿佛能感受到对方的鼻息。

“现在,我带你去医务室。”女孩并不比她高,说出来的话却令人无法反驳。许远星知道陆鹤遥一个人回家,以她现在的情况,走回家根本不现实。远水解不了近渴,与其奢求着赶到医院挂急诊,不如先去医务室进行紧急处理。

许远星是正确的,因为许远星的话,让陆鹤遥猛得想起赵雪清,对,真是病糊涂了,赵雪清那里一定还有跟自己的病有关的药,她毕竟是自己的家庭医生,不是吗?

许远星:我懂了,你也不喜欢女人

陆鹤遥:我没说过!!!!

(及时收嘴的鹤宝就是逊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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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讨厌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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