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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讨厌被拯救

推开医务室的门,颇令人失望,因为里面漆黑如旧。许远星责怪自己应早早想到校医们都下班了,校方疏于管理,医务室内并没有应急医生值班。

好在,医务室的门开着,对陆鹤遥来说,有个能躺的地方已经足够。挣脱开许远星,陆鹤遥跌跌撞撞地把自己整个人摔在床上,身体在渴望休息,稍稍恢复点体力,陆鹤遥准备撑起身体去拿药。

近在咫尺,赵雪清明明就把药放在床头柜里,她却很难够到。

“我来。”许远星的声音总那么温柔,哪怕陆鹤遥平时恶劣至极。陆鹤遥一个人惯了,不习惯被人照顾,正打算拒绝,忽的有电话打来,她不得不接起来

“喂,老师,”是陆鹤遥补习班的老师,“嗯,是的,今天的课下次一定补上,嗯好。”这个电话打完,许远星刚想把找到的一两瓶药递给陆鹤遥,第二个电话就来了,回环往复,第三个,第四个。

陆鹤遥很忙,忙得不敢因为生病耽误一点,太多太多东西在束缚她的灵魂。接完所有电话,陆鹤遥看起来更加疲惫了。许远星发现,这之中竟没有她父母的一个电话。

把药交给陆鹤遥,她拿过来,又努了努嘴,许远星再度拉开抽屉问她是哪瓶。

“所有。”她说得倒是平常,那里可足足有七八瓶药啊,陆鹤遥是什么药罐子么?眼见陆鹤遥一颗连着一颗吃下药物,许远星叹了口气:“你该给你的父母打电话,让他们来带你去医院。”

“不行!”许远星从没看过陆鹤遥那么激动,几乎要从床上弹起来,碍于身体原因,又躺了下去,在反应过来后,她才含含糊糊地说,“他们很忙,很忙……”

陆鹤遥家里的事,许远星并不清楚,至少,陆鹤遥对此很敏感很在意。

“好吧,”许远星不会故意探究,“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躺一会儿,然后再回家吧。”陆鹤遥平躺在床上,直视着天花板,白炽灯刺眼,她只是,不知道在想什么。谁知道,许远星黑着脸走到她身边,一把夺过陆鹤遥的手机,连陆鹤遥本人都还没回过神。许远星就飞快地输入了一个数字,她是猜的,不过总要试试,那四个数字,陆鹤遥的生日,许远星在猜她的锁屏密码,看来,陆鹤遥对此没有很大的心眼,一输即中。

陆鹤遥急了,想站起来夺回手机,她狠戾地吼道:“别动我的东西!”

许远星没管她,拨了赵雪清的电话,才严肃地对陆鹤遥说:“你病成这样,还自己走回家?陆鹤遥,为什么你不能爱惜自己的身体?”

“那是我的事!你以为自己是谁?想做拯救人的大英雄?”陆鹤遥的话尖酸刻薄,大抵任何一个人听了都会觉得她是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她试图以这种方式推开许远星,推开让她陌生的温暖。被伤害过的野狗不会轻易接受他人的善意。

“对,我想拯救你!”许远星的语气是如此坚定,没有丝毫犹豫,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饶是许远星,她比陆鹤遥更擅长隐藏真实的想法,但这一刻,许远星只想告诉陆鹤遥她脑中的唯一念头。

刚刚还一副凶神恶煞模样的陆鹤遥身形一顿,脸上的表情完全僵住,她没想到,甚至是从没想过有人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这时,电话接通了,许远星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将手机放在耳边。有一下,陆鹤遥眯了眯眼,茫然地坐在医务室惨白的床单上,她觉得许远星像太阳,那么明亮,不,比太阳炽热一万倍,她眼睛疼得厉害,陆鹤遥已经失去上前夺走手机的勇气。

赵雪清那边听起来很吵闹,诸多杂音。还没等许远星说话,赵雪清就甜腻腻地来了句:“怎么了鹤遥?也想来耍啊?”陆鹤遥只觉得自己这张脸都要被赵雪清丢光了,许远星也一愣,随后清冷地说:“赵医生,陆同学今天生病了,挺严重的,需要您的帮助。”

很明显能发现,对方似乎立刻从混乱的环境中抽离出来,她听出是许远星的声音。说来也巧,军训后赵雪清还见过一次许远星,那时候她们第一次联考结束,赵雪清在成绩榜前看见的这个孤零零站立的女孩,便下意识打了招呼,但许远星看起来并不高兴,估摸着考差了。

抬头一看,年级第二,许远星。

能做陆鹤遥的万年老二,已经很不错了,赵雪清怎么看怎么觉得许远星好,陆鹤遥那小混蛋,肯定没什么好态度,这么清纯的女孩子,她怎么舍得用那种恶劣的态度的?便趋此机会,赵雪清与许远星攀淡了几句,也替陆鹤遥洗洗白,美言两句,省的两小孩别朋友没做成先当了仇人。

“赵医生,“许远星好像比赵雪清老成的多,“陆同学本就是个很好很优秀的人。”

得,哪里还用洗白啊,白得都快发光了。

所以说是许这星给她打的电话并不太意外。“她怎么了?能跟我描叙一下症状吗?好帮她先做一些紧急措施。”赵雪清推开身边还拉拉扯扯的朋友,穿上外套,准备去夜店后面开车。

“腹痛,发汗,浑身无力。”许远星细细地开始说,她瞟向陆鹤遥,笃定地补充,“消极,易怒,我想您是不是可以来……”

后面那句“带她走”还没说出口,忽然觉得衣角被谁拉了拉,然后整个人便落入一个不太有温度的怀抱中,衣物紧紧贴着,发出刺耳的摩挲声,当然,与其说是拥抱,背后人的目的显然并不于此。

“……”她想知道陆鹤遥要告诉她什么。

陆鹤遥比她高,手掌盖在自己紧握电话的手背上:“能不能……别让她被带我走,她会告诉父亲的,一定会的,”过去骄傲的声音此刻早已近乎哽咽,她在哀求她,或许仅仅是因为疾病的折磨,“我求你。”

回头一看,原来陆鹤遥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吗?苦痛使得平淡的眉目变得扭曲,充满了狗狗似的祈望,鼻尖不知是因为自己丢人的行为还是药物的作用而泛着如罂粟花一般的红色,漆黑的眼睛透着暗淡的光。陆鹤遥一遍又一遍地在许远星耳边说着恳求的话,令她动摇。

为什么?为什么你病了还不敢让父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已经重要到这种程度。为什么,陆鹤遥,你为什么不回家?

你的家呢?

电话那头,赵雪清“喂”了几声,等待着许远星,她必须做出一个决择,许远星咬了咬唇,低声道“赵医生,我会么留下来照顾她一晚,在医务室里,您有什么交待吗?”

许远星,选择了尊重。

赵雪清迟疑一下,既然许远星突然转变态度,说明这也有陆鹤遥的主观意识在。毕竟陆鹤遥那病,就算去看医生也不过是吃药,倒不如让许远星陪陪她。对陆鹤遥,对许远星,都好。

“谢谢你许同学,我会替你同班主任和寝室阿姨说的。这样,你走到医务室外面去,我跟你讲。”

赵雪清的确有些话要对许远星说,她让她先走出医务室,至少,要在陆鹤遥听不到的地方,许远星看看陆鹤遥,她已不打算反抗许远星的决定,继续躺在床上,半阖了眼,偶尔呜咽两声。

外面下着小雨,朦朦胧胧,许远星站在实际上不过是个仓库改造成的医务室门口接电话。她听着赵雪清的话,垂下头,手插进口袋里。

“嗯……好……”

等许远星回来,陆鹤遥才偏过头同她说:“赵雪清告诉你了吧?”

“你是指什么?”

是什么从来不重要。“忘了吧。”陆鹤遥不再要求她别告诉别人,而是,遗忘,令人难以相信。忘记一件事谈何容易,许远星抿了抿唇,回忆着赵雪清交代她的事情。

“鹤遥她……自从我接手起身体就一直不好,经常打架受伤,还有很严重的胃病。极端情况下,她还会伤害自己,并仅仅只是伤害自己。这孩子的精神状况不如你想得好。她和她的父亲关系也很差,有些伤……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总而言之,最重要的是看牢她,这就够了,她可以自我调节。”

是的,如果陆鹤遥学不会自我调节,她早死在十年前了。

关系很差?差到什么程度?伤害自己,又是如何伤害?许远星站在陆鹤遥面前,轻声说:“刀给我。”陆鹤遥倒也听话,乖乖地把那把小刀递给许远星,任由她放去更远的柜子。

这把刀,许远星曾经单纯地以为是用来保护自己。有对危险的警惕性以至于随身带刀,这件事本就没有许远星想的那么纯粹。更何况,它还有另一个作用,以痛苦隐藏痛苦。

“许远星,你这人真奇怪,“陆鹤遥动动嘴,伸手接过手机,语气十分平和,却深深的疑惑,“我们已经两清了,为什么还要自找麻烦?”

医名室的条件不好,只有两张简陋的病床,以及陆鹤遥这个病人。如此,势必影响许远星第二天的学习。陆鹤遥不想。

“陆鹤遥,你这人真是自私透顶,”许远星一边给她倒了杯水,一边颇为不满,“你救过我一次,我也应该以同样分量的东西回报你。”

对此,陆鹤遥刚想脱口而出在空教室里看到的一切也算得一种“偿还”,转念想想又觉得怪,生生把话给咽下去了。

“你那么在意做什么?我当时就是一时糊涂!”陆鹤遥替自己辩解。

“这次,”许远星总有办法对付陆鹤遥,“我也亦然。”

可给小狗气坏了,赌咒发誓说现在这个伶牙利齿的许远星和委屈得眼眶通红的小班长绝不是同一个人。

“随便你!”陆鹤遥愤愤地用下一句话,换个看不见许远星的方向躺,别扭得要死。许远星也不去刻意招惹,关上灯,身躺在陆鹤遥隔壁那张床上。

这真的是一场平等的交易吗?陆鹤遥不过是出于自己也想休息的需要。但许远星是在给自己找麻烦,这根本不一样。

夜深了,时间迫近凌晨。本就是浅度睡眠的许远星被开门的声音吵醒,声音的主人尽量表现得蹑手蹑脚,但在过度安静的夜晚,是于事无补。借着惨白凄凉的月光,许远星知道那是陆鹤遥,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下意识摸了摸床头柜,幸好,没带刀,不是做什么傻事。

许远星从没有哪怕一丝被弄醒的不悦,跟了上去。

医务室的斜对角,就是学枝女厕,设施破烂,灯开着,里面传来很大的水声,显然陆鹤遥并不担心巡夜的保安,或说她已无力把心思分散出去。洗手台前,有裂隙的镜子照出她的脸,惊厥而虚弱。一遍一遍的洗和呕吐。

许远星没有去发现陆鹤遥,而是让陆鹤遥发现她。”是我吵醒你了吗?”陆鹤遥很努力地去挤出一个笑容来表达自己真心实意的愧疚。她总因自己的病对别人感到愧疚。这个笑容苍白又难看,但至少许远星不嫌弃。

她确定了陆鹤遥没事,用陆鹤遥的话来说,是药物的副作用。许远星点点头,折回医务室,她知道,哪怕陆鹤遥歇斯底里,自己也该给她一个空间,去解决她本就能处理好的事。

果不其然,很快陆鹤遥就回来了,漆黑的夜里,似乎不用触摸彼此就能获得慰籍。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陆鹤遥,闭上眼睛睡觉。”

世界又陷入寂静的怪圈,许远星在睡着前的刹那,依稀听到几个字。

“许远星,谢谢你。”

第二天清晨,光线从窗中射入,暖暖地打在粗糙的地板上,丁达尔效应下,灰尘飞舞,却像真正回到人世间。许远星的生物钟很准,也比陆鹤遥早得多,便在她床边俯下身子,陆鹤遥睡着时像收敛了所有锋芒,一直紧着的眉放松下来。

应该是问题不大,脸色逐渐红润,昨晚大概没做噩梦。许远星正伸出手想去量量她额头的温度,担心会引起发热成发寒,还没碰到陆鹤遥,熟睡的人突然将自己的整个手抓住,然后放入被子里,紧紧地藏在胸前。醒了?不,显然没有,似乎是潜意识的行为。

因为靠的太近还能感受到陆鹤遥呼出的气息。太任性了……十指交错,许远星心想,皮肤、体温、心跳,一切都能感受到。陆鹤遥梦呓般,以一种委屈的调子不断唤着:“母亲……”想挣开,可陆鹤遥的样子实在可怜。没办法,许远星只得顺着她,

许远星皱皱眉,正想把手抽回来,但她最终还是放弃了,抚着陆鹤遥背部,回应道,“我在我在……”直至陆鹤遥心安下来,才允许她收回手。总觉得又被摆了一道,许远星眨眨眼,走出医务室。

柏茂学生一起床就会去吃早饭,许远星也不例外,食堂里人满为患,沈喻朝许远星招招手,让她过来一起吃,还没等许远星坐定,沈喻就凑她上来东问西问:“远星你怎么昨天突然就请假了?想家了?”

她并不知道昨天发生的一切,许远星也只字不提,用无言以表默认。沈喻诧异地指指餐盘。”今天胃口不错?”许远星的餐盘内,食物的量确实比前日多很多,就连牛奶都是双份,“还可以。”

吃掉一部分后,许远星从食堂大妈那里拿了个干净的塑料袋,把剩下的装好,起身离开。

“吃这么快去哪?”沈喻疑问道。“

“喂狗……”

还挺有爱心的……等等,柏茂哪来的狗要喂?

此时,某条小猎犬已经起来了,磨蹭着挪到水龙头旁漱口洗脸,晶莹的水珠四溅,打在她白色的短袖上,只留一道极小的彩虹。等许远星回医务室,陆鹤遥正躺在床上玩手机,她似乎对许远星的到来十分随意。衣服的下摆几乎掀到胸腔。陆鹤遥的腰很好看,曲线感若隐若洁白细腻,像一件瓷器般无瑕,却易碎。

许远星的脸上总没什么表情,将塑料袋扔给她:“有胃病早上还吃冷的东西,陆鹤遥,说你什么好?”陆鹤遥也不担心许远星带的东西自己爱不爱吃,捡了个包子就咬。

她侧过头,对许远星说:“能吃到班长亲手送的早餐,胃病疼死也值了。咱们真是……病秧子照顾病秧子。”

许远星皱了皱眉,看来是完全恢复好了,还有力气在这里打趣。刷着手机的陆鹤遥把手机翻来看去好一阵,突然认真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的?”许远星被噎住了,没想好说辞,陆鹤遥盯着她。

“不会是借此接近我有什么目的吧?”

直到许远星拿看傻逼的目光看她几眼,并丢下句“早读别迟到”后离开。陆鹤遥才松口气,得亏和沈喻那活宝学过两句,不然,尴尬的都不知怎么说才是。她并不是一个擅长解决这类问题的人。

很快,赵雪清来上班了,她挺担心陆鹤遥的,来得格外早。替陆鹤遥检察完身体后,才勉强放心,往她书包里塞了几瓶药,赵雪清的手顿了顿,叹气道:“去给陆先生打个电话吧,你爸很担心你的。昨天补习班的老师一给你爸打电话,他就请我照顾你了。”

陆鹤遥沉默许久,不看赵雪清一眼,开口时只剩尖锐的质问:“他担心我?他是担心我的补课吧,你去跟他说!我的数学不会因为有一节课没上就从140掉到50分!”

她翻身下床,扯过书包肩带就离开医务室。赵雪清的本职工作仅仅是从医疗方面帮助陆鹤遥,陆家父女间的矛盾她本不该插手,可是……医者到底是仁心,赵雪清实在不忍看着陆鹤遥充满对自己亲生父亲的恨意活下去。

回到班里,朗朗的读书声伴随着朝阳金色灿烂的辉芒,陆鹤遥拿出书来读。许远星在学生中并不起眼,但陆鹤遥记住她了,而且,印象不坏。

她们都是怕麻烦的人,想必许远星一定把昨天忽然请假的事找借口搪塞过去了,不会有人知道她们昨晚待在一起,不会有第三名学生看到一向张扬狂妄的陆鹤遥也有如此狼狈不堪的一面。嗯,乖乖女小班长还是有可靠的时候的。

她反氛咀嚼许远星的那句话:“我想拯救你”,很新奇,但没有内涵,陆鹤遥明自那不过是许远星为了呛自己才故意这么说,不会再有更多含义了。陆鹤遥干笑两声,她成功说服了自己相信自己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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