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世药来了块(划掉)快逃。】
一行像小孩子歪歪扭扭走路的字体凭空出现在日记本上。
我惊愕地看着发着金光的丑字,一时不该说什么。
这是……什么特殊功能吗?
哪里能关掉?好丑的字。
为什么前几天没出现啊?
我将日记本里外翻了个边硬是没找到一个类似于开关的装置,这到底是什么啊?恶作剧吗?该不会是滑板搞得吧?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他了,真幼稚!这么明显的恶作剧生怕我认不出来。
就在我幻想明天怎么拿着证据耀武扬威地欺负”滑板时,又有一行金字出现了!
【药快跑有很多人似】
短短一句话里竟然有两个错别字,滑板是没上过学吗?
哦,他真没上过学。
真服了滑板,自己这丑陋的字体还好意思拿出来恶作剧,真有自信啊。
算了,既然是恶作剧,那就陪他玩玩吧。
【好害怕啊,你能救救我吗?】
我狡黠地笑着,看着金光消失,一行金光缓缓又出现。
【你可以把我说的话高速别人吗我不知道该怎么救救你】
装得真像。认识滑板也有一个月了,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强大的模仿力,佩服佩服啊。
这么爱演,那就多给他多加点戏演吧。
【虽然知道了这个消息但我没办法救所有人啊,或许连我自己都救不了……】
再装得像一点。
【你怎么知道末世要来了,你是穿越回来的吗?好神奇。】
对面停了好一会儿。这下看滑板怎么编。
【我不知道穿越】
这么能装?好好好。
【穿越的意思是你从另一个时空到我现在的时空,能懂吗?】
“真幼稚。”
我将笔撂下去拿牛奶喝,刚喝了一口,外婆突然敲了敲我的房门说,“小懒滑板刚才在楼下喊找你玩。”
哼,编不下去了吧,现原形了吧!跟我斗,
他还菜了点。
“哦,我马上下去。”
外婆还在门外念叨,“怎么不自己上楼,非得喊,多吵人。”
快速换了身衣服我就往楼下跑,心中打败滑板的气势换了一个又一个,越想越开心。
滑板小个子的身影正在平面上来回穿梭,小区里还没有路灯,仅靠万家灯火滑板的身影像颗自由的流星,仅靠自身微弱的光划过空中。
我大喊了一声,他停下来了,兴冲冲地跑过来像是要跟我分享什么。
我快他一步,问:“怎么,编不下去了就来找我认输?”
“哈?”滑板的脸逐渐变得好笑起来,嘴角又上又下,“认输啥啊?我是来告诉你明天陈大爷答应带我们去钓鱼了。”
这下轮到我嘴角又上又下了,“啊?你在说什么啊?!不是你给我写日记说末世要来了让我靠快点逃吗?!”
我将日记本里的对话都告诉了滑板,这回他不止嘴角上下动了,眉毛动起来像条蠕动的毛毛虫。
逗得我笑不停,他问我确定那字是凭空冒出来的吗?我十分认真地点头,并保证骗人天打雷轰。
“这就奇怪了,这事照以往来看确实是我能干得出来的,但是我这几天一直在打工,忙得像个陀螺。”
“而且你也知道我根本就没上过学。”
我接下话,“对呀我也疑惑啊不是你能是谁?”
“你把笔记本给我看看,让我看看对面是何方神圣,竟敢复制粘贴我的行为,简直大胆!”
我毫不留情地给他泼了盆冷水,“还复制粘贴,就你那幼儿园的行为,别人还用模仿吗?随便装成傻子就行了。”
我和滑板一前一后的上楼,楼梯里昏黄的灯光照得我眼睛刺痛,回头看滑板时,发现他穿了一件不合身的绿色大外套,头发乱蓬蓬的,低头的样子像犯错的孩子。
滑板还在气愤地继续与我争辩他并不幼稚的行为,还好在外婆的出现打断了刺耳的争吵。
“滑板饿不饿啊?家里还有粥呢。”外婆正巧端着水果从厨房里出来,眼神在滑板身上停驻了几秒,随即温馨的笑容立马转变为严厉的质问,“身上怎么多了那么多伤?又被打了!那个死不要脸的!”
都怪我,要是早一点发现的话就不让滑板上楼了,唉我这眼睛真不知道是干啥的。
滑板急忙解释道:“不是的外婆,是我那天搬货不小心从二楼摔下去了。没事的,我都涂药了,你看。”
滑板将袖子捋高时嘴中还呲呲的叫,一大片青紫色的伤口从小臂一直蔓延到肩膀处,没有一处是好一点的。这怎么可能是简简单单摔下去的!
外婆急忙将滑板拉到沙发旁坐下去,认认真真的将滑板的伤口都看了一遍,一边骂一边心疼的掉眼泪,“哎呦这么多伤,你怎么撑过来的,这得多疼啊。”
我在一旁也看得十分心疼。滑板的身世我是知道的,他母亲早逝,父亲赌博,很小就孤身一人来打工,无亲无故,也没有朋友。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小区超市的后门,瘦小黝黑的身子心酸地蜷缩在纸箱旁,手里就一块白馒头和一根火腿肠,当时我的心一下子就被戳痛了,当天外婆就将他领回家,给他讲了一大堆话,最后郑重地说,“以后就把这当自己家,不许不回家,听到没?!”
当时滑板笑嘻嘻地答应了,一直说好好好,我看到了他眼泪落下,脸上是灿烂的笑容,就连伤口都是幸福的见证。
“外婆你别生气,这、这都是意外。”滑板这回像小猫一样唯唯诺诺地说,再没了刚才楼下的气势。
我在一旁看热闹,有意识的忽略了滑板向我求救的眼神,无声的对他说,“靠自己。”
外婆盯着他说:“你这孩子就是不听话!下次别去那工作了!大不了我养你买了俩,反正我养老金多着呢。”
我和滑板都笑了,没想到外婆这么豪气。
我随即附和道:“就是。滑板你以后也别工作了,跟我一样像寄生虫赖着外婆。”
滑板对我做鬼脸说:“你是寄生虫,我不是。”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作出要打的模样,他立马就老实了。
“行了行了都别闹,小懒回去睡觉去,你!”外婆转头对着滑板恶狠狠地说,“给我好好坐着,我下楼再去买点药,上回买的药都用完了!”
“好的好的外婆,这回我保准听话。”滑板做了个敬礼的动作,表达了自己的听话程度。
“哼两个泼皮猴。”外婆指了指我和滑板就走到玄关那,对我俩说,“小懒你等会儿给滑板把晚上的饭菜热热,还有锅里的红豆汤也盛出来。”
“OK。”我冲外婆眨了眨眼。外婆放心地出去了。
“哎小懒把你的笔记本给我看看,我太好奇了。”
外婆走后滑板坐姿立马变样了,原本端正的姿势变成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双腿岔开,像只大水獭。
“那叫日记本好吧。”我朝他翻了个白眼。
“行行是日记本好吧,快给我看看。”
滑板靠在沙发上悠哉悠哉的哼着歌,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伤,要不是先遇见了外婆,鬼知道他现在什么样呢。
“你先别看了,快吃饭吧。”说完我便去厨房把饭菜先热上,顺便洗了三个苹果递给他,“多吃点吧,你现在真像个瘦猴。”
滑板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两口毫不在意的说,“你懂什么,这是我的战绩好吧。”
“谁打仗像你一样受那么多伤,你那是纯挨揍。”我也毫不留情地说。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不跟你说了。”滑板将脸扭向一边,侧脸像鼓包的榴莲。
一个苹果只能在他手里就活几秒,转眼就剩个核了。
“你真是苹果杀手。”我说。
“叮。”电饭煲响了。
“别吃了,先吃饭吧。”我去厨房把菜和粥都盛出来,再一个一个摆到客厅的桌子上,“趁热吃。”
“谢了。”滑板夹起一筷子的青菜问我,“这啥菜啊长得真丑。”
“你都要吃人家了还评价它丑?”我假装要把那盘青菜收走,“那你别吃了。”
“别别我吃我吃。青菜而已嘛吃呗。”滑板把青菜吃了顺便喝了口粥,“你们天天喝粥啊?难怪,你都成浆糊了。”
“你吃饭能不能不说话。”我咬牙切齿地说。
“不能。”滑板继续吃,然后说,“我上回送你们的那袋燕麦呢?吃了没?”
“没有。”心里的火莫名消下去了,我看着他说,“外婆把它收起来了,说有客人来的时候给别人喝,让别人看看她干儿子有多孝顺。”
滑板夹菜的手在空中停了几秒,我听到他哽咽的说,“会有客人来吗?趁早吃了吧要不然放坏了。”
我看着他忍住泪花的样子,笑着说:“才不要呢。”
滑板拿着筷子的手颤抖地擦去脸上的泪珠,好久开口说:“那我以后多拿点给你们。”
“你多拿点人老板愿意吗?”我给他递了张纸,继续说,“别哭了,等会外婆回来了,看见你哭她也哭,到时候咱家都不缺水了。”
滑板破涕为笑,“什么话,我不哭了行吧。”
“行,那你先吃着。我回屋继续研究日记本去。”
“哎你真不给我看你本子啊?我还挺好奇的。”
滑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先养好伤吧。”
回屋坐在椅子上盯着失去金光的丑字,莫名奇妙感觉这样的场景我曾见过。
该不会是网上说的什么效应吧?梦见的场景会在现实中见到。
真神奇。
我伸个懒腰看着天花板说:“好熟悉的感觉。”
感觉心里有条温顺的小溪正在流淌,我感觉到了充盈。
我闭上眼睛静静感受,门外外婆在给滑板涂药,滑板呲牙的声音让我笑了,外婆在说什么我听不清,反正肯定是心疼的话。
过了很久我失去意识,像睡着了般,没有意识。四肢沉重,小溪加快了速度流动,我的血液变得滚烫。
好热好热。
有人在焦急地寻找我。
好热快来快来。
来了,蹲下来,说什么,在说什么?
快说!
快说!
走了。
血液流速突然变慢了。
背影像断网了,重叠在一起。
好多人。
好多人。
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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