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自己的生活被名为“灶门炭治郎”的幻影充满后,富冈义勇也挣扎过,比如他把拿来叉住方便面盖子的叉子换成了厚重的宝书《体育与健康》,于是等待吃面的几分钟里他的幻觉从坐在盖子边缘害怕掉进去的炭治郎变成了躺在盖子上热得不停打滚的炭治郎。
富冈义勇十分困惑,他对炭治郎的印象还停留在不服从管教总是违反校纪的体育细胞还不错的学生上,甚至有些脸盲的义勇老师努力回想这个少年的模样,醒目的暗红色短发——原来是个马尾,被抓纪律的义勇老师一剪刀剪断,但是不管说了多少次要把头发染黑,还是这么醒目,和他的狐朋狗友黄毛A和蓝毛B,而且他罪加一等,因为他总是带着日轮的耳饰。
比如昨晚义勇老师吃方便面的时候,“炭治郎”就扒拉在方便面盖子上摇摇欲坠,日轮耳饰也随着他颤抖的身体摇摇欲坠,看着格外可怜,不知怎么的,义勇就把他提溜了起来,放在了掌心里,才发现手心里的只是个叉子。
他看了下为了精准地泡方便面开的秒表,这次从抵制诱惑到清醒过来才过了三十秒,他面无表情地把廉价的塑料叉子叉了回去,做下了今天泡方便面要换成书的决定,甚至在今天不惜换成了他一堆报刊杂志中唯一看着像模像样的那本书,但是很不幸,仿佛被诅咒了一般,那幻影如影随形,环绕着他,甚至夜里睡前数羊的时候,那一只只跳过去的白羊也安上了炭治郎暗红色的头。
义勇不得不让自己也在羊群中出现,拿着刷子一个个把它们的头发刷黑,但是他刷得太快,本来白花花的绵羊都变得斑驳起来,看着反而像奶牛,这个画面不知为何刺激了他的味蕾,他喉结动了动,疑惑着他并不喜欢牛奶,他的真爱只有萝卜鲑鱼,只有那样的美味佳肴才能让他口水分泌增多。
炭治郎,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少年,能等同于萝卜鲑鱼吗!
富冈义勇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一碗香气四溢、冒着热腾腾的白气的萝卜鲑鱼,里面有一个顶着浴巾泡澡的炭治郎。
三秒后,他放弃睡眠,从床上爬了起来,给自己又泡了碗面。
这次他还是用了叉子,毕竟害怕的炭治郎比热得脸红彤彤还撕扯着领子的炭治郎看着文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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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日遭遇这样的烦恼,以至于家里的方便面储存急剧下降,富冈义勇看着手里干瘪瘪的青蛙钱包,如果再这样下去,刚刚买了任天堂switch游戏机和健身环大冒险,正在靠着宅家里吃方便面急速通关的他很快就要买不起桶装面飞速奔向一包包买方便面并且自己洗碗的悲惨未来,即使是心如止水、不动如山的富冈义勇也觉得,他绝不能坐以待毙了,他要去解决这个问题。
当然,也因为家里的库存已经告罄,出门采买迫在眉睫。
他从黑名单中拉出了聒噪的热心同事炼狱杏寿郎,破天荒地给他打了电话,在对方“哈哈哈哈哈义勇你竟然真的存了我的电话我真高兴啊,你终于学会打同事电话了哈哈哈哈,什么时候一起去吃饭”的狂笑中,认真淡定地无视掉了他的话,询问他:“灶门炭治郎的家在哪儿?”
炼狱杏寿郎虽然看着不太像历史老师,记性的确是一等一的好:“灶门少年吗?他家在街上的面包店,就找那家门面最大的就行了。”
“不过你找灶门少年干嘛呢?”对这位少年的历史课表现相当满意的历史老师问出致命的问题。
富冈义勇用一个绝对没错的答案“家访”堵住他的疑问,并且以一百米冲刺的速度挂了电话拉入黑名单,速度之快让炼狱杏寿郎叹为观止,并且在电话挂断一分钟后才反应过来,作为一个体育老师,似乎并没有家访的活动,而在他电话打回去并且一遍遍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已经挂机”前,富冈义勇穿上橱柜里一模一样挂着上面还贴着周日标签的蓝色运动套,想到接下来要去面对他每日的幻觉的源泉,一脸镇定的义勇老师似乎有点心虚,从抽屉里拿出来心爱的小哨子,挂上了脖子,每次吹响它他都会有无穷的力量,怎么会畏惧一个八百米要比他慢半分钟的学生呢?
就这样,富冈义勇雄赳赳气昂昂地踏出了两日未出的家门,邻居老奶奶看他全副武装,笑眯眯和他打招呼:“哟,义勇,又要晨跑了啊。”
她的孙女真菰看了眼手表:奶奶的眼睛是越来越不行了,这都中午了。
不过,义勇师弟看着真是杀气腾腾呢,难道是知道了鳞泷老师收了新弟子,决定去调教调教新人吗?
虽然也是鬼灭学园学生,但入门时间就是比富冈义勇早的真菰,露出了笑容。
如果敢欺负小师弟的话,就和锖兔一起收拾不听话的师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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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冈义勇当然不知晓,刚刚脱离师门里辈分最小常年被压迫的他好不容易晋级成师兄,又要被师兄师姐联手压迫,他现在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相当认真地思索着应该往哪儿走,所谓的十字路口,就是让富冈义勇得掏出手机查地图的讨厌路段,当年义勇上大学的时候,田径校队指导老师曾深情地拍拍他的肩说:“是男人就要一往无前地往前冲。”这也成为了他的人生信条之一,但是人生总有这样的时候,道路不止一条。
而且有时候,他还会忘记带手机。
义勇站在红绿灯下,凝望着对面闪烁着的绿光,迈出了一步,又后退了一步,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深奥的道理,以至于有人询问他的时候还是有些怕打搅了他:“义勇老师,您要过去吗?”
陷入深思的义勇只听见了过去两个字,迈开脚步就往前走,哪还记得闪烁就意味着绿灯马上就要结束,路上的车都已经蠢蠢欲动,这时候后面一个人横冲直撞地跑了过来,拉起还在跨着稳健步子往前的他的手就往前冲。
冲!
这简直是挑战义勇的运动神经!
没有人能跑得比他快!
他反客为主,拉着那家伙的手连冲两千米,一口气从街头冲到街尾,仿佛是冲到了终点线一般,额上只有一点汗珠,目光平静不骄不躁,而被他拉着的那个家伙还沉浸在这种运动的热血状态中,一停下来就不停地喘气,胸膛起伏很大,耳上挂着的日轮耳饰摇晃得就像店门口的风铃。
富冈义勇拉着他走了几步:“刚跑完不能直接停,起来走几步,调整呼吸。”
“呼……呼……谢谢……义勇老师……”穿着白底绿字短袖和墨绿的中裤的少年的脸因为运动变得红扑扑,像他袋子里的大苹果,“不过您能……放开我了吗?”
“抱歉。”富冈义勇怔怔看着他,目光胶着在他脸上,这才意识到这个少年,似乎就是他本次出行的目标,灶门炭治郎。
“但是谢谢您,我更快地到家了!”少年抱着都是水果的塑料袋仰头看他,露出了比向日葵更加灿烂的笑容,“正好家里缺水果,没法做蛋糕了呢。”
“不用谢,”富冈义勇想了想,此情此景,最适合的话应该是鼓励这个体能还不算特别好的少年,“是男人就要一往无前地往前冲。”
炭治郎倍加感动,义勇老师无论何时,都是这么可靠呢。
“您跑这么快是有急事么?”炭治郎想了想,还是打破了此时寂静的氛围。
“我去买东西。”富冈义勇当然知道,每一个家访的老师,都不该随便说自己是来家访的,一起要悄悄地进行。
“啊?可是这里就我家一家面包店,超市和水果店都在刚刚那个十字路口反方向。”炭治郎惊讶道,“您要买面包吗?”
能够靠近目标,当然是要接上话。
富冈义勇深沉地点了点头。
于是,他就跟着炭治郎进去了灶门家面包店,看着炭治郎和每个人都打过招呼“爸爸妈妈,我回来了”“祢豆子,记得吃每天的苹果”“竹雄,再吃蛋糕牙齿会坏的”……然后把他引到了靠窗的高脚圆凳上坐下:“义勇老师,想要什么样的面包呢?”
富冈义勇抬头看着店里的价目表,不禁不寒而栗:这个价格……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的钱包里的钱,果断改了说辞:“其实我是来找你的。”
炭治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圆滚滚像某种小动物,有点手足无措:“难道是我哪里挂科了吗?”
他不禁有些慌张,他的成绩还行,一直很稳定,音体美也都很好,是老师最不用担心的那种学生,但是鬼灭学园给分一直很飘,有时候就会莫名其妙地被给了低分,炭治郎作为老师们绝对不会为难的学生,一直被称为“不挂的炭治郎”,难道这次轮到他了吗?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与义勇老师有关,但是炭治郎想也不敢想,当然没想到那里。
富冈义勇想,这里是灶门家,属于敌方大本家,不适合进行战略上的商谈,所以他淡定地说:“出去说。”
他们转到屋后,炭治郎还在惴惴不安,他到底挂了几门,要义勇老师这么严肃认真地约他出门商谈,在同样知晓富冈义勇何等严厉的妹妹祢豆子担忧的眼光中,战战兢兢地走了出去。
然后他就被富冈义勇压在了墙角,擒住了手不得离开,在富冈义勇靠近的时候感觉到对方的气息越来越浓郁:“你是不是在我身上下了魔法?”
“欸?”炭治郎很困惑,他也闻到了义勇身上的疑惑的气息。
“不然我怎么会天天想你呢?连等方便面的时候都在想?”富冈义勇面无表情地问,眼眸却起了波澜。
靠近每日幻觉的本体,让他感觉,有点饥渴。
也许是对方身上淡淡的面包的香气,也许是那双眼眸里现在只能看到他的影子,总之,是很陌生的感觉。
炭治郎的脸庞比刚刚剧烈运动后的脸庞还要红,他眼神闪烁,显然想到了前几日陪着母亲去神社的时候遇到的奇怪的人,脸庞上戴着狐狸的面具,叫住他:“少年,你有心仪之人啊。”
炭治郎那时候的确在想这个,因为那个神社的姻缘很有名,义勇老师的姐姐就在这里当过兼职的巫女,他上次陪母亲来的时候就遇见了,还以为是义勇老师喜欢的人,回家有点心酸,在日记本上写上:“不能再喜欢义勇老师了。”
他只叫他义勇老师,其他老师,都是称呼姓的。
当然,义勇老师是发现不了的。
后来才发现是乌龙,还不好意思了好久,现在母亲正在净手,他也就大方承认了:“的确。”
把秘密说出口的感觉,好像一直惴惴的沉甸甸的心,松快了许多。
“喏,送你一个有魔法的绘马。”那人递给他一个狐狸绘马,突然笑着说,“不过,要魔法生效的话,要1000日元哦。”
原来还是要钱啊。
但是炭治郎没有介意,而是给了他钱,无论如何,他的心情都变好了许多,所以他笑着给了那人1500元:“谢谢您,我会好好珍惜的。”
然后不敢写得太显露,只写了富冈义勇的名字,供奉到了神前。
自然也没听到那人的咕哝:“这么善良的小孩,给茑子那个木头弟弟才是浪费了呢……”
也不知晓,因为那500日元,被拜托的神明施了个四倍版的看什么都像喜欢的人的魔法。
“你在想什么?”似乎是不满他的走神,富冈义勇低下头看着他,炭治郎猛地回神,一抬头撞上了他的下巴。
众所皆知,炭治郎的头很结实,让他骑着电驴带妹上学都不需要带头盔,这个意外的头锤让富冈义勇英俊的下巴差点没缩短一段,他一吃痛,头更加低,炭治郎又急切地想要看看他怎么样了。
两个人就这么撞了个满怀,嘴巴碰到一起,倒像是一对恋人,一个低下头亲怀里的人,一个踮着脚仰面去吻他。
不放心的祢豆子看到这一幕,惊得从不松口的面包都掉在了地上。
炭治郎的脸已经高温到可以煎鸡蛋了,他想要推开,却因为这样的姿势跑不掉,羞愤到了极点去咬义勇的下唇,然后就被真的是饿了的义勇的舌头扫了进来。
糟了!怎么还是舌吻!
炭治郎实在是耻度爆表,一头撞了上去,富冈义勇天生天张的鼻梁骨都快歪了,只是这次炭治郎没想去看他怎么样,红着脸跑了。
富冈义勇一个人捂着鼻子蹲在外头,被祢豆子拿着面包抽了几下,还踢了几脚:“登徒子!”
等他抬头的时候,祢豆子也早溜回去了。
他站在灶门家屋后,想起刚刚的一切,忽然恍然大悟。
他好像,恋爱了。
【事后(?)小番外】
义炭二人道场见面,炭治郎神情不对。
真菰师姐:一定是被义勇给欺负了!
拉着锖兔师兄在角落一阵嘀咕后,两人男女混合双打师弟。
回去炭治郎给上药的义勇始终没有想通,今天的师兄师姐都怎么了。
END
因为忘记了名字随便打了个名字.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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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义炭】恋爱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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