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窟位于三宫界最外围,窟内每一壁小世界,均以秘画相连相通。
卷卷图画绘于窟壁,各有特色。
虽然各壁风格不尽相同,却都离不开同一个主题——供人寻欢作乐。
无论何时,**窟里总是汇聚着各界修士或浓或淡的黑白魂影。纵然少了十九壁,入窟修士的魂影数量,依然只增不减。
仅剩的五壁内,没有了以往禁锢于画的情奴,便换成了如今自愿陷画的宠陪。众修士以魂入画,于画中化形,在**中沉沦享受,在放纵中释放压力。
乔行吟要入的,是**窟中的**壁。
**壁,取“云情雨意”“云交雨合”之意,对应的壁画内容最多,也最长,从上到下占满了**窟的一整面窟壁。
壁画上,绘制着勾连缠绕的绰约身影,各色身影隐于苍茫云雾之间,犹抱琵琶半遮面,遮遮掩掩间,更诱人只盼能多窥得几分风情。
走近壁画,可听见画中由内而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若再凝神细细听去,雨声中又像是夹杂了一些什么别的声音。
道道交缠人影,声声欢言浪语。云绕雨淋之间,勾得人魂牵梦绕,让人流连忘返,。
乔行吟的魂影来到**壁前,以魂入画。甫一定神,便已身处一条南北贯通的大道之上。
大道两侧一座座朱红乐坊夹道伫立,挨挨挤挤却又错落有致。乐坊画阁上垂落的红缦透着微湿水汽,衬着朦胧灯光,飘忽迷离,极为诱惑幽美。
这般奢靡的纸醉金迷之景,正是**壁中以吹拉弹唱之乐闻名的众乐道。
**壁内,是经久的暗夜缱绻。
此时,云积月掩,细雨霏霏。
乔行吟抚去积在身上的薄薄一层水汽,走进众乐道中一间乐坊。
乐坊内,画阁中。
“如何?”乔行吟问道。
抵着乔行吟额头的红衣女子传音道:“有松动。”
红衣女子抬起头,额上微微渗出的一层薄汗,被画阁内燃着的一盏灯光照得闪烁。
她目露诧异:“他确实算得上个人才。没想到他将归原宗的‘入念诀’逆转改造后,竟能达成这样的奇效。”
乔行吟道:“所以,宫内要求林少绝不许轻易使用‘断识焚’。可惜,林少绝创下此招后并未加以精进。”
“据我亲身体验,此招对灵识一焚俱焚,不能长时承受。所以,还是无法全然达到我要的效果。以后若有合适的机会,我会再从他手下尝试几次。”
乔行吟说得轻巧,艳娘却听的心惊肉跳。
她颇为担忧地注视着乔行吟,心想:“恩人居然丝毫没有……丝毫没有……把自己灵体需要承受的痛苦,纳入考虑之中。”
乔行吟道:“艳娘,劳你再探看我体内其他地方。”
艳娘这次将头抵在乔行吟的胸口处。
近距离下,双目透体,乔行吟体内奇经八脉、五脏六腑俱纳于艳娘眼中。
滚滚汗珠渗入艳娘的乌发,半响后,她平复呼吸,道:“手腕上大陵穴被一枚银针封住。除此之外,目前暂未发现其他异状。”
乔行吟此时方将银针取出,问:“这样呢?前后可有什么变化?”
艳娘摇头道,“没有变化。”
“艳娘,辛苦了。”
看着艳娘仍是眼巴巴地望着她,乔行吟垂目,将一粒魔核递予艳娘。
虽心知不应当开口,犹豫片刻,乔行吟还是忍不住道:“艳娘,饮鸩止渴,终究不是长久之策。”
除了乐坊前厅外,乐坊中的每间画阁皆以结界相隔,这间画阁在乐坊深处的尽头,不比其他各处或嬉闹、或惨叫、或调笑的声音。两人相对,只有幽幽的灯火在彼此之间散射开来。
一星两点的灯光映照于乔行吟的金面,为她镀上一层暖意。
艳娘苦笑道:“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恩人,人各有志。”艳娘咬了咬艳红的嘴唇,“以我的状况,只有借助魔核才能更进一步修炼天目。没有在**窟中找到人之前,我绝不会停下来。”
吸收魔核之后,她眼中一瞬暴涨的赤色,竟然比红唇更深。
艳娘幽幽道:“现在,即便当个宠陪,也没有谁能欺负到我头上。”
“呵呵,恩人,有些人的魂,留着也是脏了世间。用来给我吸,倒还能有那么点儿作用。最起码,没有浪费,是不是?待我用天目找到人……之后…….之后便能一同出去了,我便再也不需要使用魔核了。”
……
乔行吟从画阁传回,便故意停留在乐坊前厅处,坐于前厅二楼的一张方桌前。
按照正常的顺序,入壁的修士如果想要进入画阁,本应在前厅先挑好宠陪,无论双方最后以什么方式看对眼,总归谈好玩法与交易条件之后,再由宠陪领其从前厅传送至随机分配的画阁之中。
乔行吟飞速地跃过了这一道,算算时间,她自是要隐蔽地回前厅做做样子,以防万一。
放眼望去,前厅底楼中,各色美人分区而立,争奇斗艳。有些宠陪仙姿佚貌,朝二楼贵座飞着媚眼,有些宠陪舞态生风,乘着乐声尽显风姿,有些宠陪兼以弹奏手中乐器,以声动人。
她推拒了好几位宠陪从下往上飞来的邀令,在二楼雅桌间走动几遭,与好些魔修谈论与交换了一些零零散散的信息,估摸着正是离开的时候,眼风一扫,便见两名青衣修士拥着一名蓝衣修士匆匆进入乐坊。
观其身形,均为男子。
这三名修士格外引人注目,特意耗魂模糊了一大半容貌,浑身都透露一股“我知道我来这地方见不得人”的心虚劲。
**窟中的“黑吃黑”,往往发生在外界入画的修士之间,若是实力不够,一些宠陪甚至都能将这些纵情声色的人剥皮拆骨。所以,见到这种宁愿损耗自身实力也要对面容做些无谓遮掩的情况,其他人立即便能猜出三人大致身份,定是那种不敢明目张胆地违反宗规又想要私下里来找乐子的名宗灵修。
毕竟,魔修可以大摇大摆地行走于**窟,灵修则不然。
绝大部分名门望宗,皆将**窟作为宗内弟子的明令禁止之地。
观这三人宗服,两青一蓝,乔行吟分辨出了个大概,是两名平清宗弟子加上一名九玄宗弟子。
其中一名平清宗弟子看来是**窟的常客,未上二楼,在前厅底楼随便找了一处可以近距离欣赏宠陪种种风情的地方,便张罗着另外两人落座。
乔行吟动念探听,那名平清宗弟子的声音传来:“东门兄,你现在往中间看看,对哪个宠陪有点意思,跟兄弟说说,我去发邀令。这儿我熟门熟路,此处若是没有中意的,我们再换个地方。”
“你说的趣事,就是这?”
“无聊!”被唤为“东门兄”的九玄宗弟子声音里显出一些兴致缺缺。
“你不是说,这里可以知道我想要的消息吗?”他不耐烦地问道。
那名平清宗弟子回道:“是啊,除了伏圣殿的魔修,就属**窟这儿知道的各种小道消息最多了,来这儿没错啊。”
“不过,问消息是一方面,顺便体会体会一二,也是没错的嘛。”
另外一名平清宗弟子不知道是不是担心这名九玄宗弟子不与他们同行便会告发,帮腔道:“东门兄,你之后入了立圣渊,要受的规矩可比我们严多了。此时不乐,更待何时。既然来了,便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不兴中途离场的啊。而且,这种前迹,到时候被扒了出来,对你的影响可不好吧。”
那名九玄宗弟子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平清宗弟子连连否认:“那可不敢。”
“我们怎么敢威胁你们东门氏的人?尤其是你东门铮的好堂兄还是那位大名鼎鼎的东门煊。”最先开腔的那名平清宗弟子报明东门铮的出处与姓名。
“这不是看着你初次来我们宗门交换,形单影只的,兄弟们想和东门兄做个朋友,才将好东西与你分享。唉,哪里知道你没有这么喜欢我们的心意。”
“你想问消息是吧,喏,周围都是人,跟他们做交易就行。或者,你试试宠陪,说不定更有惊喜呢。”
东门铮听到“朋友”二字便缓下几分,丝毫没有察觉言谈间自己的信息已经被另外两人在**窟中卖了个干净。
他透着几分稚气的声音里压下怒火,道:“伏圣殿里的魔修都是一群三宫培养的走狗,是见不得光的老鼠,怎么在你嘴里还有名起来了。”
他似是很不习惯进来时黏在身上的雨气,“这**窟,我看也就这样。里面湿里湿气、妖里妖气,办起事来还得藏头露尾。问什么消息,我呆在这里就烦!早知道你说的是这种地方,我才不来,我走了。”
东门铮当即便要提步走离、脱魂离开。
两名平清宗弟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哈哈哈,走狗?老鼠?东门兄,你点评得真对。”
那名平清宗弟子在东门铮背后暗暗地聚了一道气,正要动作。
却未成想,猝不及防间,三人齐齐被一道魔气轰出了乐坊。
乔行吟的声音渐渐清晰:“好大的口气,说我们伏圣殿的人,都是见不得光的走狗与老鼠?”
伏圣者一系,即便未见其人,也闻其名。
乔行吟此时光明正大地显踪出手,便被三人认了出来。
“长长记性。”
“许多地方,可不是你们随来随往、肆意说话之处。”似是极为恼火东门铮刚才的言论,她未等东门铮回过神来,便给了他一掌,直接将人震魂出窟。
又似是察觉到自己出手太急太快,反而放走了罪魁祸首,应当将人留下来仔细算账才好,便朝着剩下的两位平清宗弟子走去,清除他们此前施于魂上的遮掩,压迫感十足。
两位潜伏在平清宗内的伏圣影心道不好。
伏五魔上已经是伏圣者中脾气最好的了!一定是听到那些话误会了!
两人又惊又慌,连忙上前道:“伏五魔上,自己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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