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天没聚,三人群里一眼望下都是林序秋的消息,少说得有三十条,无非就一个意思——趁着没有作业的假期疯玩一把。
手机提示音叮叮咚咚地响,江礼然和裴元序看到消息却都默不作声,甚至不谋而合地将三人群设置成免打扰。
江礼然脑里浮现的是裴元序热情靠近她的画面,她怕自己再次沉沦,像昨晚那样奢望对方能消减她心中的不愉快,说着没头没尾的话。
而裴元序想到的却是江礼然冷冰冰的回应,以及她敷衍的话语,两个人都打算逃避这一切。
见屏幕那边没有任何回复,林序秋开始阴暗爬行在群里发疯,学着雪姨的口吻,连连发送好几条:【回复啊!回复啊!我知道你们在玩手机!你们有本事玩手机,你们有本事回复啊!】
……群里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林序秋一不做二不休,踩上鞋子就往裴元序的家里冲。
“圆圆大小姐,快出来玩啦~放假了!你快出来!”林序秋站在裴元序家别墅门口大喊着。
管家正准备出去开门,裴元序便从屋子里走出来,“好啦好啦!你不要喊了,我出去,出去陪你玩还不行吗?”她用手挡住刺眼的阳光说道。
林序秋见到她立马眉开眼笑,奔到她身旁:“圆圆你终于出来了,快给江礼然打电话,我们仨一起去玩,给她发消息也不回。”
裴元序捏紧手机,纠结地瞥向林序秋。
两人面面相觑,林序秋疑惑地扫了她几眼,着急地道:“愣住干嘛?打电话啊,叫她出来玩。”
裴元序面露难色地朝林序秋眨眨眼,瞧她茫然的神色,实在拗不过她,只好打开手机拨通江礼然的号码。
“嘟嘟——”
裴元序抿抿嘴,将手机贴在耳边,“喂?礼然。”
“怎么了?元序。”江礼然假装刚睡醒,声音轻飘飘的。
“你刚睡醒吗?”裴元序用指甲摩擦着手机壳,不知怎么开口,只能在这寒暄着。
“啊……对……有什么事吗?”江礼然紧张地说着,握着手机的手心微微渗出些汗,于是换了只手拿。
“呃……就是那个……”裴元序支支吾吾地,半天也没说出来,光光站在原地摇晃着上身。
林序秋看不下去了,一把夺过裴元序的手机,对着电话那头竭力吼道:“你不要装了!我知道你没睡,别浪费这么美好的假期,快出来玩!”
江礼然的耳朵被这声音震了一下,她倏地蹙眉,拿远手机:“呃……去哪玩?”
“不要问去哪,你先出来,我们再商量。”林序秋瞅她那磨磨蹭蹭的样子,满脸不耐烦。
江礼然意识到对面的人即将发火,连声应道:“好好好,马上来。”
挂断电话,江礼然换了身衣服,刻不容缓地打车赶到集合点。
一下车,滚滚热浪扑腾而来,她半眯着眼环顾四周,最终在商业大厦楼底的阴凉处找到二人的身影。
两人一身同款不同色的休闲装,勾搭着手看同一部手机,林序秋吸溜着手中的奶茶,裴元序垂放在身侧的手则拎着个长长的牛皮纸袋。
远远瞥去,像是一对双胞胎,除了身高略微有些差距。
江礼然连忙向两人奔去,林序秋似也瞧见了她,抬头朝她大挥着手。
来到两人身前,裴元序赧然地递出了那个牛皮纸袋:“不知道你想喝什么,给你买了杯咖啡。”
“啊……嗯。”几日不见,江礼然脑子有些宕机,接过袋子时不敢对上裴元序的目光。
不妙下一刻肩膀便遭受到林序秋重重地一击:“你这什么反应,还不快谢谢我家大小姐!”
“嗯,谢谢……”江礼然垂着眸,依然不看裴元序。
裴元序也尽量不去看她:“没事没事。”
林序秋不知两人暗中闹过的“小矛盾”,见状倒是满意了不少:“这还差不多。”接着低头继续刷手机。
裴元序跟着凑了上去,留江礼然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不与她交流。
两人间的气氛似乎还处在冰点,江礼然搓了搓衣摆,偷瞄了眼林序秋的手机页面,见满屏的探店攻略,她问:“你们有想去玩的吗?”
“不知道,等我看看。”林序秋应付一句,咬着奶茶吸管,在手机上一顿搜索,继而将屏幕歪向裴元序,“圆圆,你想玩什么?都听你的。”
“我……”裴元序盯着屏幕,手指慢慢划动着,“还没想好。”
瞧她犹豫不决的模样,江礼然顿时想到些什么,鼓足勇气提出:“要不去密室逃脱吧。”
话音刚落,林序秋幽幽地扫视了她几眼:“谁让你选了?”
江礼然自知林序秋是在为她不回消息置气,赶忙闭上嘴站直。
“那就密室逃脱吧。”裴元序一锤定音,抬头看向江礼然,内心有股窃喜在波荡。
林序秋闻言瞬间弹开了身,一脸不可置信:“哈?干嘛听她的!”
裴元序嘴角泛着笑,独独盯着江礼然,嘴上却回答着林序秋的问题:“她之前答应我的。”
此话一出,江礼然彻底不敢与裴元序对视了,眼神四处乱飘,那杯方才没喝过一口的咖啡也都迅速插上吸管,塞进嘴里。
而裴元序不曾偏移目光,盯着她快熟透的脸,笑容更甚,这些天总算因她开心了点。
林序秋来回看了看两人,一副懂了的表情:“哦~合着你俩早就串通好了是吧,那怎么不回我消息?”
听她质问,裴元序赶紧推着她的肩膀往前赶:“好啦好啦,不要多问了嘛,我们先去玩。”
林序秋被她挤在前面,无奈地耸耸肩:“好吧~”
来到密室馆,三人与同样选择校园惊魂主题的一位女生拼车,各自抽取身份卡后,便被工作人员蒙上眼睛,带进了密室。
戴着眼罩,全身的体感都被无限放大,前方的路不知是窄是宽,只感到四周阴冷的气在逼近,墙壁恍若向内挤压,跟着呼吸变得又细又长。
黑暗中,仅仅用一根麻绳将大伙牵连成一串,循着拉扯的方向摸索着前进,脚步声窸窸窣窣的,听得异常清晰。
彼时一段诡异的音乐伴随着剧情前提响起,空灵的广播声似鬼魂般漂浮在室内,众人不由得冷汗直冒,鸡皮疙瘩一阵阵翻起。
道着离奇事件的广播还在继续,骤然间,一双冰凉的手忽地抓了上来,被环住左手的江礼然吓得够呛,心跳都停滞了一秒。
片刻,那双手蓦然松开了。
江礼然回想起来时几人的站位,这才意识到,刚刚紧紧抱住自己手的人,是身后的裴元序。
稍微想了想,她侧过身,靠着感觉摸到裴元序的肩,轻轻抚了抚:“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在失去视线的情况下听到这话,裴元序安心了些许,她不吭声,只点点头,随即抱紧江礼然的手臂,整个人黏在她身上。
久违的亲密都让两人有些不自在,不约而同地把脸往另一边偏,兴许是吊桥效应的缘故,心跳似乎都能听得见,不由得咽下口水压制住这波动。
“现在请玩家摘下眼罩,根据密室里的提示,一步一步找到真相,最终打开通往外面的大门。”
广播终于播完,众人纷纷拉下眼罩,一室的昏暗场景映入眼中。
这是条大约三米宽的长廊,粗糙的砖瓦墙直直延伸,尽头处是一扇蓝绿色带窗的大门,微弱的灯光下略微能瞥见上方的门牌——高二四班。
看样这就是第一个需要进入的场所。
一行人相互看了看彼此,拿着唯一一个蜡烛道具的林序秋率先走向大门,其余人连忙紧跟其后,壮着胆子下拉门把手。
深呼吸,用力一推,所有人都下意识闭眼。
然而,原以为会随着开门而蹦出的“鬼”并没有出现,门上了锁,压根打不开。
松口气的同时,众人开始在附近找线索。
或是敲敲门,或是摸摸墙面和门框上有无可以按下的机关,又或是凑到门中间的玻璃窗前,查看室内的情况。
玻璃窗很小,勉强容得下一双眼睛的位置,透过斑驳的玻璃看去,里边黑森森一片,毫无光亮。
江礼然就这么趴在门上,双眼在窗口滴溜溜地转,脑里猛然涌现出曾经在电影里看到的情节。
一只眼白极多,黑豆般瞳孔的眼球,赫然与之对视,汩汩渗出粘稠的鲜血……
那幻想中的场面太过惊悚,江礼然一个鲤鱼打挺站正了身体,移开视线。
边上的裴元序看她这样,不由自主地加重挽手的力度,弱弱地问:“怎么了……?”
江礼然回看她,尴尬。
她现在,可不能在裴元序面前表现出害怕的样子。
她可是说过要保护人家的!
“没有没有,就是里面特别黑。”她若无其事地摆摆手,默默挪到门框边,找其它线索。
她前脚刚走,在另一边搜索无果的林序秋突然插到她适才站的位置,举着蜡烛照门。
“诶,等一下。”她说,头偏向身旁人,“你们看,这是什么?”
几人一听,立马停下手间的动作,聚了上来。
只见那扇老旧的门窗,在烛光的照耀下,玻璃间缓缓呈现出几条尖锐的划痕,组成“UP”两个字母。
“UP?”
众人齐齐仰头,视线上移,唯有一块平平无奇的班牌和凸出许多的厚重门框。
“门牌上?”路人疑惑道。
林序秋摇摇头,摸了摸门锁:“应该不是,这门有钥匙孔,应该不是机关门。”
“难不成钥匙在上面?”江礼然说着,腾身起跳去看门框。
光线太暗,门框设置得太高,她连连蹦了好几下。
“看到了吗?”裴元序问她。
江礼然停下脚,摇了摇头,仰望着那门框:“看不清,应该说是看不见。”
一旁高举着蜡烛的林序秋实在焦灼,揉揉太阳穴:“你就不能抱着圆圆上去看一下吗?”
江礼然和裴元序霎时瞳孔地震,头咔咔地扭向林序秋,惊恐。
裴元序:“啊?”
“我说,让礼然抱着你上去拿,她跳起来又够不到。”林序秋不理解她俩为什么一直愣在那里,平时搂搂抱抱的时候怎么不说害羞。
见两人迟迟没有动静,林序秋对江礼然啧了一声:“还看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来干体力活的。”
江礼然语塞。
“行吧,先试试,我抱着你上去。”她无奈地伸出双手。
裴元序看着她那双被自己夸过漂亮的手,犹豫半秒,站到她身前,背对着:“好,来吧。”
江礼然稍稍下蹲,手环住裴元序的大腿,恂恂地将她托了上去。
意料之中的轻松。
但也只是手上轻松,心头可紧都不能再紧。
她很瘦,自然很轻,但江礼然怕她掉下来,箍得死死的,一刻也不敢松懈下来。
“看到了吗?”她在她身后问。
“还真有。”裴元序伸手摸住那把铜钥匙,随即说道:“拿到了,放我下来吧。”
江礼然应一声,稳着动作慢慢蹲下,直至感受到怀中人站稳了,她才放开手。
裴元序不看她,心脏蹦得活跃,她暗自把这再次归结于吊桥效应,赶紧插上钥匙,咔嚓一声开了门。
一股陈旧的气息扑来,室内伸手不见五指,没有光,没有披头散发的鬼,只有不知从哪个角落飘出的烟雾与抽泣声。
“呜呜……呜呜呜呜……”
浓雾扩散,包裹住站在门口的众人,脊背一阵发凉。
未知感让所有人都下不去脚,闷头缩到一团,手牵着手,一狠心,迈开了腿。
终于走进这间教室,凭借着林序秋手上的那一根蜡烛,几人的目光缓缓扫过四周,生怕见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原地转了一圈,周围似乎并无异样,便放了半分心,无头无绪地找线索。
听着断断续续的女声呜咽,大伙成团行动,一顿好找,全都离不开那根蜡烛。
所幸下一个线索很快就浮出水面,用烛光照去,黑板上的血痕歪歪扭扭地写着:Идивхимическуюлабораториюивключисветвклассе.
什么鬼密室?居然用俄语,不讲武德!
不过裴元序和林序秋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边翻译着,边带着人往外走。
“去化学实验室,开教室的灯。”
四人退到长廊,墙壁早已凭空出现一扇标着化学实验室的铁皮门,走近,门锁上有串密码:请配平Fe2O? CO—Fe CO2。
初三的知识,对于高三毕业的众人简直手到擒来,几人抢着输入密码。
几只手在门锁上狂按:Fe2O3 3CO==2Fe 3CO2。
嘎吱,门开了。
漆黑的门缝中,一双精巧的绣花小鞋促足而立,在它身后,一架干枯的骨骸直直凝视过来,黑洞洞的眼眶无尽地剜着门外的人。
众人长声尖叫,这门关也不是,不关也不是,慌乱之中几人抱在一起,就连今天刚认识的陌生人都缩了过来。
半晌,众人的恐惧稍有平息,松开怀抱,绕过绣花鞋,挪步走进实验室。
江礼然考虑到裴元序会害怕,强装镇定,那只拉着她的右手再也放不开,像是涂了层502,细汗将两手黏着,并极速升温。
裴元序掐着她的手,不自觉躲在她肩后,惧怕随着队伍的前进扩大,心里却有着别样的踏实感。
实验室里挂着盏老式黄灯,灯光的作用微乎其微,但至少能看清路。
顺着走到墙边,一台巨大的机器出现在视野中,这突兀的样貌,就差头上标个“我是线索”了。
也是,这是难度最低的主题。
几人蹲下,见上方的题目是:请说出元素周期表第53号元素,林序秋抢先在键盘上快速输入答案:碘。
刹那间一阵青烟升起,遮蔽视野,硝烟散去时,一声怒吼,眼前突然蹦出一个长发红脸满口獠牙的恶鬼。
几人被这防不胜防的场面吓得四处逃窜,林序秋与路人一个健步冲出实验室,朝尚且安全的教室里躲。
“别看!”江礼然手一挥,急忙遮住裴元序的双眼,另一手抓紧她的肩膀,带着她就往外边跑。
动作一气呵成,裴元序都没来得及看清出现了什么,就扑倒在江礼然怀里,不明所以地被她带着走。
极淡的薰衣草香里,裴元序能够感受到她微微颤抖的身体,随后深呼一口气,那抖动又慢慢停下。
她好像在害怕,可……
裴元序忽而想起,几个月前,她也曾像现在这样,依偎在她怀中,晃晃荡荡地前行。
不同的是,上次,是自己感冒,缩在那件暖呼呼的羽绒服里。
而一样的,是满满当当的安全感,是不安宁的心跳。
是吊桥效应……吧?
又一缕青烟吹起,江礼然的肩膀猝然被那长发红脸鬼逮住,她猛地一甩,将穷追不舍的鬼撂在身后,飞速穿过长廊,搂着裴元序越进教室里,反手锁上了门。
教室内四个角落点亮了灯,灯光还是有些暗,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奔跑过后,林序秋和路人都顾不上找后面的线索,只坐在课桌前歇气。
江礼然背靠着门,喘着粗气,看了眼身前神色惘然的裴元序,没忍住笑了笑。
裴元序不解,笑什么?呆呆的。
缓释好心情后,众人打鸡血似的找线索。
路人在讲桌里翻出一本用红笔划掉几个名字的点名册,江礼然从课桌里摸出张造学生黄谣的纸条,裴元序和林序秋则在卫生角找到一个被烧焦了的木盒。
抹开木盒上的黑灰,一串符号映入眼帘:-···/···/···/-··/·--·/-··/--·/·--·/-··/···/·--/-··-/-
江礼然看得一头雾水,裴元序却忽地激动起来:“啊,这个是……”
林序秋与裴元序对上眼神,“嘿嘿~这不正好。”
说完,林序秋连忙拨动木盒间的字母锁:BSSDPDGPDSWDXT。
江礼然头一歪:“什么啊?”
裴元序解释道:“摩斯密码。”
江礼然砸大嘴,而后惊呼:“好厉害……你居然懂这个。”
“嗯?”裴元序一愣,双眸忽闪忽闪的,“这不是小时候都会学到的东西嘛?”
江礼然:“……”
“看来我们的童年不是同一个年。”她说,忽然对裴元序多了些敬佩。
“是么。”裴元序嘟嚷一声,没搞懂。
木盒盖被掀开,盒底黏着张撕不下来的照片,一张熊熊烈火中的小木屋火场图。
林序秋看着它,愣了会神,随后把盒子往课桌上一搁,抬头道:“我们理一下思路吧。”
话音刚落,广播兀然响起:现在请玩家根据自己抽取的身份牌,坐到课桌前,将身份牌展示在桌面,闭上双眼埋下头。
闻言,裴元序看向江礼然,声音微颤:“我怕……”
“没事,”江礼然抚摸着裴元序的肩头,“你要实在害怕的话我们坐一起,我牵着你的手,害怕就直接掐我。”
道完,她将她的手拉了过来,攥紧,空着的那只手盖住她的手背,拇指摩挲着她的肌肤。
四人照着广播指示坐到课桌前,埋头,额头抵靠在桌上。
“呜呜呜……呜呜呜呜……”幽幽的哭声回荡着,细微的脚步声一点一点靠近课桌。
即便看不见,几人也还是感受到有什么东西一一站到桌前,面对着她们,似乎是颗头颅,正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声低哑的嘶吼。
路人受不住了,头猛然弹起,却被白脸鬼按了下去:“把头低下好好坐,不要动!”
听着,裴元序大气不敢出,握着江礼然的手越来越紧,像是要把手指融进她的皮肤里那般,平日里冷丝丝的体温在此刻变得热烫,微微沁出的汗水悄然濡湿了掌心。
江礼然被她牵得疼,指尖发麻,稍微摇晃着她的手,想哄她放心。
稍顷,广播响起,让众人抬头。
几人照做,互相缓缓扭头看了看彼此,惊奇地发现,林序秋早已不见了踪影,剩个空落落的座位。
“靠北!”路人大叫一声,神情慌张,“被拉走了?”
江礼然和裴元序同时眨巴着眼,摇摇头,不知发生了些什么。
路人叹了口气,趴在课桌上,连连啧啧几声,若有所思。
愣神间,隔壁墙面轰轰隆隆地作响,随后传出愤然的一句:“你爹的!什么狗东西。”
瞧这情形,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张了张口,不说话。
感受到裴元序受恐而不平稳的呼吸,江礼然凑到她耳边,悄声问:“是不是太害怕了?”
裴元序咬着嘴皮,点头。
“你还想继续吗?实在害怕的话我们中途退出吧。”江礼然继续小声地道。
裴元序瞧了瞧江礼然,又瞧了瞧坐在前边的路人,不想扫兴:“你想玩吗?想的话我们继续吧。”
江礼然怕她晚上回去做噩梦,咕哝着:“不玩了吧,你手都出汗了。”
“可是……”裴元序默默将目光瞥向路人。
“没关系,”江礼然安抚地拍了拍裴元序的手背,“我来说。”
看着路人的背影,她忽然想起自己不知道人家的名字,只好提高音量,试图引起注意:“诶,那个……”
见路人转过了身,江礼然不自觉松了口气,“想跟你商量个事,你不同意的话也没关系,我们……”
话还未完,路人如同早有预谋一般,立即拍桌而起:“我们退出吧!我受不了了,好吓人,我不想一会也被带走。”
江礼然怔愣了片刻,比想象中的容易嘛,看来大家都是胆小鬼。
“好,我们刚刚也是这个意思,等她回来我们跟她商量一下吧。”
“那你们自己说哦,我可不管。”
江礼然点头应下,回头朝裴元序露出个胜利的笑容,便趴倒在课桌,有一搭没一搭地两人闲聊着。
这感觉很奇妙,很古怪。明明是在恐怖氛围满满的密室里来着,心情竟有些舒畅,大抵是这样的场景像是跟裴元序当了同桌。
只不过,鬼才愿意上这死学校!
时隔不久,林序秋惊魂未定地走进了教室,步伐看似大大方方。
“回来了。”来到桌前,她掏出一张照片,“喏,他们让我做单人任务,找到了这个,说是要到教师办公室找其它的线索。”
几人并不在乎她手中的照片,看都没看一眼。
江礼然哑然一笑:“秋秋,我们三个刚才商量了一下,决定退出了,你看想不想退出啊?”
“我啊,还好吧。”林序秋指甲抠进手心,把手搭在脑后,极力掩饰内心的恐惧,“我无所谓的,你们都害怕的话那就退出吧。”
这下大伙意见一致,直截了当地找到工作人员,开通道出密室。
适应黑暗的环境之后,一丝光亮都变成刀子,扎进眼球搅得疼。
通道里,裴元序在前边走着,正要揉眼,眼前蓦然被一双手遮挡住。
而后,耳畔响起净澈的嗓音:“把眼睛眯起来,先适应一会,过会再慢慢睁开,不然眼睛会痛。”
那声音在心里滴着,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呼吸都浅了起来,憋得脸颊和耳根烫烫的。
礼然真的……好温柔啊……
裴元序又一次在心底说起这句话。
旁边的林序秋见这一幕,指着江礼然调侃:“区别对待是吧?同样都是朋友,只给圆圆遮。”
江礼然笑着瞥了林序秋一眼,懒得管她:“你不一样,眼睛痛点就痛吧。”
“秋秋,我帮你遮~”裴元序说着,把手一伸,示意林序秋贴过来。
林序秋连忙后退一步,“不用了,现在没事了。”说完对着江礼然轻嗤一声,埋怨道:“你看看你,不如圆圆会来事。”
江礼然无辜地歪了歪头,没说话,暗暗吐槽:那能一样吗?元序是喜欢的人,你只是损友。
出了密室馆,三人坐上扶梯,往六楼的美食区去。
站在最前面的林序秋插着兜,满面春风地回头看向两人,心里还在回味:“虽然有点不过瘾,但能跟你们玩一次也算不错~”
“可把我吓死了,”裴元序拍拍胸口,吐着气,“还好礼然牵着我,不然我都要哭出来了。虽然都知道是NPC,但看到还是会很害怕。”
江礼然看着裴元序,没缘由地一笑:“那下次我们就不玩这种恐怖的了,看点搞笑电影也行。”
林序秋把头扭了回去:“说是这么说,但当务之急是吃什么。”
“让元序选吧。”江礼然道。
林序秋又回看江礼然,无语:“不然呢?”
江礼然捏了捏拳头,简直想一拳呼上去,要不是正坐着扶梯,她真就这么干了,无奈之余只得与林序秋你来我往怼上一顿。
而身旁的裴元序,自刚刚就沉默着,两人当她在选吃饭地点,嘴上更加闹腾了。
此时的裴元序,心思压根不在吃饭上,满脑子都是密室里的画面。
不是诡谲的场景,不是令人头皮发麻的音乐与哭声,而是江礼然。
那些关心犹如短片一样在脑里闪现,心跳随着扶梯的升高而升高,不知觉地到达顶端的路面。
哎呀我在想什么呢!是因为太害怕了吧…是吧……
今天元旦,加更一章!
新年快乐![彩虹屁][彩虹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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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只是因为太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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