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封琳感觉头皮发麻,她一把扯下贴在门口的黄色警戒线大步走了进去。她发现墙上的字是用红色油漆刷上去的,味道很刺鼻像是刚刷上去的一样,她伸出手轻轻一碰,竟然还没有干!
封琳连忙跑到天台上目光在校园里四处寻找人影,就在她目不转睛精神紧绷的时候一个身影在不知不觉中出现在她身后。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出现在封琳的身后把她吓了一跳。
“我,我以前是这所高中的学生。”
“我是负责看守这里的保安,你一个小姑娘不要来这里特别是天台,赶快离开。”
“大叔,您刚才看见有人从这里出去了吗?”
“没有,我就看见你一个人站在天台上东张西望。我记得我把大门锁上了呀!你是怎么进来的?”
封琳尴尬一笑连忙离开,她回到家里拿上工具箱后又偷偷回到现场采集信息。然后她一个人在法医室里忙活了半天,却发现现场除了自己的脚印根本没有第二个人的任何信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隐隐地感觉到不安。
会议室里封琳一直心不在焉的,几个人开始剖析第二个案件。
“第二个受害者董春,女,45岁,全职太太没有工作,十年前嫁给小自己十岁的富二代涂忠义。通过走访小区附近的邻居我们得知董春的性格跋扈,经常与人发生口角,周围邻居对她的评价也不高。董春的尸体是一位早起工作的清洁工在臭水沟里发现的。”赵开新把董春的资料递给梁一俊和封琳。
“与第一个案件有相似点的是两位被害人都被割了舌头,董春的嘴里含着一块铁片。她的整个口腔都被灼烧得很严重,凶手应该是在她活着的时候就把烧得滚烫的铁片直接塞进她的嘴里。而且她整个腹部被掏空然后被凶手塞满了石头,我想凶手一定是恨她的,而且非常非常恨。”
朱会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封琳分析得不错,一俊,你有什么看法?”
“两位被害人身上的手机钱包都不见了,如果是见财起意的话那凶手杀人的手法未免有些残忍,我想我们现在应该去见见两位被害人的家人了。”
梁一俊话音刚落钱一尧和赵开新两个人对视一眼,然后心有灵犀地起身就要往外走。
“梁队,琳姐,我们两个就,就先去王世昌的家里查一下了。我们就先,先走了。”赵开新拉着钱一尧就往外跑。
无论是严肃认真的梁一俊还是高冷不苟言笑的封琳,赵开新和钱一尧谁都不想和他们有过多接触。朱会连一眼就看出他们两个的心思,但却选择没有拆穿。
“那……我就和……”梁一俊话还没有说完,封琳就起身走到门口然后停下转头看了他一眼。
“梁队长,门口等你。”
梁一俊愣在原地,朱会连戳了他一下:“还不赶紧跟上去。”
“哦!好。”
梁一俊坐着封琳的车两个人一起前往董春的家,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车刚停在董春家门口就看见涂忠义怀里抱着一个中年妇女走进去。
“妻子刚死没多久,身为丈夫非但不关心杀害妻子的凶手现在反而抱着另一个女人潇洒,男人啊!”封琳眼神里带着厌恶和鄙夷。
“封法医这样判断未免也太武断了,那个女人一看就是他的母亲或者姐姐,怎么可能会是他的情人呢?”梁一俊连忙反驳。
“梁队长是不是忘了,董春也比他大十岁。而且你没有发现他们看向彼此的眼神,不可能是亲人之间的那种。究竟是亲人还是恋人,我们一起进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虽然封琳这么说但梁一俊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两个人来到门口按响门铃。等了好一会儿涂忠义才衣衫不整地打开门:“你们谁啊?”
“我们是雾隐县刑警队的,想找你了解一下关于你的亡妻董春的一些事情。”梁一俊掏出警官证展示给他看,封琳没有说话但目光却一直在上下打量着涂忠义。
“你们找到杀害董春的凶手了?”涂忠义脸上没有丝毫的难过。
“暂时还没有。”
“没有找到,那你们来干什么?”
“我们想了解一下董春失踪的前一天,你在哪里在干什么?”封琳语言犀利让涂忠义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你们现在是在怀疑我吗?怀疑我杀了我的妻子吗?”涂忠义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让梁一俊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在没有查出凶手之前,我们有理由怀疑任何人,不单单是你。如果你想洗清嫌疑就请配合我们的调查。”
封琳的话成功激起涂忠义的怒火,他把门摔得很响,梁一俊下意识挡在封琳的前面,表情严肃地瞪着他:“你想干什么?你如果不想在这里做笔录,那我也可以请你去警局做笔录。”
在梁一俊的语言威慑下涂忠义才不情不愿地把他们请到了屋里,一进门封琳就闻到一股浓烈刺鼻的香水味。玄关处一个很大的鞋柜里却只有一双男士拖鞋,客厅电视机上方最适合挂相框的墙面上空荡荡的只有一颗钉子。
餐桌上放着各式各样的鸡尾酒,旁边还有一整与之套格格不入的茶具。三个人坐在沙发上,涂忠义打开一瓶鸡尾酒喝了起来表情懒散:“警官们想问什么?”
封琳打开录音笔放在桌子上,然后拿出笔记本电脑记录。两个人各司其职,梁一俊眼睛紧紧盯着涂忠义:“你们夫妻感情怎么样?”
“嗯……很好。”
“是吗?可妻子死了,为什么从你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难过呢?”
“……难过一定要表现在脸上吗?我爱她也要一直挂在嘴上吗?”
涂忠义的话让梁一俊哑口无言,他尴尬地咳嗽一声:“咳,那个,刚才和你一起进来的那位女士是?”
“她和案件有关系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那就要看你的回答了。”
涂忠义目光闪躲手指一直时有时无地敲击空酒瓶:“她,她是我的女朋友。”
“啊?”
梁一俊的惊讶都表现在脸上,他没想到涂忠义会那么坦白也没想到封琳竟然猜对了。
“那,那董春失踪的当天你在哪儿?”
“那天晚上我就在家,半夜的时候她突然说有急事要出去一趟。神神秘秘地让我感觉到不对,我就悄悄跟着她却发现她去银行取了一大笔现金。然后走进一家酒店,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我说了吧。人都会犯错,我选择原谅她,但却没想到……”涂忠义声音变得哽咽。
封琳突然起身:“不好意思,我可以借用一下卫生间吗?”
“可以。”
“谢谢。”
其实封琳是一个有洁癖的人,她从来不会在别人家里上厕所,她是以去卫生间的理由好离开涂忠义的视线。当她打开卫生间的门走进去却发现洗手台上只有一个人的洗漱用品,然后她戴上手套和脚套趁人不注意时悄悄溜进一旁的卧室里。
封琳刚走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特别漂亮的粉色梳妆台,整个房间仿佛被蕾丝包围着。梳妆台上面空空的只有一个红色的戒指盒放在中间,盒子里面有一枚有些褪色的男士戒指。
床上的被单是新换的,衣柜里也是空的。房间里一尘不染,封琳怕引起怀疑就匆忙走出去。
“封法医,我该问的都问完了,我们现在可以回局里了。涂先生,今天很感谢你的配合。后续如果有需要,我们还会联系你。”
涂忠义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点头。
在回警局的路上梁一俊欲言又止,封琳也看出了他的坐立不安:“梁队长有什么发现?”
“涂忠义和董春的感情不好,在提起董春时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难过。而且董春被害没多久,他就交了新的女朋友。他好像丝毫不在乎到底是谁杀害了自己的妻子,或许封法医你说的是对的。”
封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缓缓开口:“不,其实我们都错了,涂忠义很爱董春。”
“什么?”梁一俊表情诧异。
“从一进门我就注意到鞋柜上面只有一双男士拖鞋,卫生间里也只有一个人的洗漱用品。涂忠义和董春结婚了十年,但整栋房子却只有一个人生活过的痕迹。他是故意抹去的,因为他不想睹物思人。还有无论是客厅的墙上还是卧室的墙上都没有一张关于他们之间的合照,可墙上的钉子却说明那里曾经是挂过相框的。餐桌上摆满了鸡尾酒,但鸡尾酒的旁边却摆放着一套与之格格不入的茶具。一楼的主卧室里有一个特别漂亮的梳妆台,梳妆台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放着一个红色的戒指盒,盒子里面放着一枚褪了色的男款戒指。涂忠义无名指上的戒指痕迹很深,说明他从来都没有将那枚戒指摘下来过。整个房间里充满了粉红色和蕾丝。床单是新换的,衣柜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件衣服,房间里一尘不染。说明他会经常进去打扫,涂忠义想抹掉董春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却又害怕如果把这些痕迹彻底抹除后,那她是不是就真的彻底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了。还有,梁队你没发现涂忠义的那个新女朋友长得和董春很像吗?”
梁一俊被封琳的观察力惊叹到,这些细节是他完全忽略掉的,因为他的注意力从头到尾就一直都放在涂忠义的身上。
“确实有点像。”
“董春卧室里的那个梳妆台我查了一下是国外手工定制版,价值十几万。涂忠义其实很舍得给她花钱,而且当他知道董春出轨并且贴补第三者时竟然也选择原谅她。我觉得有点奇怪,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是不可能会那么大度的,我觉得这个涂忠义还是要查一下。”
梁一俊眼睛一直看着她,他发现封琳好像只有在工作的时候才会滔滔不绝,而私下里却一天都说不了几个字。
封琳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梁队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没,没有,我就是觉得你好像只有在工作的时候,话才会多一点。”
梁一俊的话让封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好再一次选择了沉默。
警局会议室里封琳总结完他们在涂忠义家的发现后,钱一尧站了起来:“我和开新去了一趟王世昌的家,了解到他和妻子夏萍其实已经分居很久了。两个人的感情貌合神离,一直没有离婚的原因是因为夫妻共同财产分割不均。王世昌私生活混乱,性格暴躁,他仗着自己有一个副□□的亲戚就横行霸道。对他不满的人有很多,逐一排除下来发现只有她的妻子和那个当天晚上把他约出去的人嫌疑最大。”
“一尧,开新你们两个一定要查出那天晚上把王世昌约出去的人到底是谁。一俊,封琳你们两个就负责董春的案件,时间紧迫,散会。”
中午几个人去食堂吃完饭后封琳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连忙叫住钱一尧和赵开新:“你们查一下最近一段时间里县城里硫酸的购买记录。”
三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她:“硫酸?”
“对,我发现王世昌两腿之间灼烧的痕迹,其实是硫酸导致的,高浓度硫酸在接触皮肤时,会使皮肤迅速脱水炭化,颜色由黄变黑,形成焦痂,质地较硬,边界清楚。”
“但是硫酸属于危险化学品,受到严格管控,一般人是不能随意购买的。”
封琳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梁一俊:“梁队长,如果我是凶手的话,我会去那些没有营业执照,违规的地方购买硫酸。因为只有这样才最安全,比起凶手本人那些违规出售硫酸的商家才要更怕警察。”
“是哦!”钱一尧和赵开新恍然大悟后就连忙往外跑。
梁一俊脸上有些挂不住,他突然很后悔自己曾经那么轻视封琳,还以为她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走吧!梁队。”
“去,去哪儿?”
“去查查涂忠义。”
封琳和梁一俊来到涂忠义最喜欢去的几个大型酒吧,找到了他曾经交往过的十几个女朋友,从她们口中得知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涂忠义啊!他就是个变态。恶心得很。”
王雪菲的话让封琳和梁一俊表情有些惊讶得面面相觑。
“为什么这么说?”
“他喜欢老女人。”王雪菲一口接着一口地抽着香烟。
封琳眼中不解:“只是因为他喜欢年纪大的女人,所以就是不正常的吗?”
“不仅仅是这样,警官你们知道吗!涂忠义找女人是照他妈的样子来找的。这还不够变态吗?一个儿子竟然喜欢他妈,这可真够恶心的。”王雪菲满脸的嫌弃。
酒吧门口封琳和梁一俊靠在车上心里五味杂陈。
“涂忠义有恋母情结,我刚才让情报部门的同事查了一下。他的生母在生完他不久后就死了,没多久他的父亲就给他娶了一个年轻貌美的继母。他父亲经常出差不在家,涂忠义的生活起居都是那个继母负责照顾的。久而久之他就对这个继母产生了特别的情感,继母因病离世后他就经常混迹在酒吧里。直到他十年前遇见了和继母长得一模一样的董春,原来涂忠义从头到尾最爱的人一直都是他的继母,而后来遇见的其他人都只是她的影子而已。现在涂忠义的嫌疑可以排除了,我们该查查那天晚上董春到底去见了谁然后又把那些现金给了谁。”
封琳点点头坐进车里:“那现在,我们就一起去银行查查吧。”
封琳和梁一俊根据银行门口的监控视频一路查到郊外一个废弃的仓库,两个人站在门口。梁一俊双手叉腰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应该就是案发现场了。”
仓库被打扫得很干净但封琳还是检测到了大量的血迹,找到了董春被砸得粉碎的手机和只有证件没有现金的空钱包。
“封法医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梁一俊走到封琳的身旁。
“现场被凶手打扫得很干净,目前只发现了受害者的指纹和脚印,其他的,我还要回去再检测一下。”封琳小心把找到的证物放进证物袋里。
“行吧,那我们现在就先回局里。”
梁一俊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接通后眼睛瞬间亮了,然后转头看着封琳。
“封法医,开新他们找到出售硫酸的商家了。我们现在直接去找他们汇合。”
“好。”
在一家小卖部的地下室里钱一尧和赵开新把违法出售硫酸的卖家扣住了,另一边刚采集完信息的封琳和梁一俊匆匆赶来。
“你们两个怎么找到的?”梁一俊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个。
“一开始我们挨家挨户地问但什么都问不出来,后来在一家面馆无意间遇见一个被汤面烫伤的小孩。然后我就突然想起如果是做售卖硫酸的生意,那一定会被硫酸烫伤,然后我们就去查了医院的就诊记录,发现这小子烧伤去医院的频率特别高,然后就顺藤摸瓜找到了这里。”
“你小子!挺聪明啊!”
梁一俊发自内心地夸了他一句,赵开新憨厚地嘿嘿一笑。
梁一俊看着双手被铐住的小贩:“为什么出售硫酸?你的进货渠道是哪里?”
“我,我,我就是想赚点钱。渠,没有渠道,那都是我自己提炼出来的。”
封琳一脸震惊:“自己提炼的?那你还挺厉害。”
“我,我上学时最好的一门功课就是化学了。”
“你是怎么提炼的?”
“就,就是加热硫酸盐和浓硫酸然后分析出三氧化硫。”
“硫酸盐和浓硫酸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硫酸盐是从石膏里提取出来的,浓硫酸是用硫磺燃烧提取出来的。”
封琳不免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你还真是个天才,你这样的人放在社会上还真是危险。”
梁一俊转头看了封琳一眼,又看向小贩:“你的硫酸都卖给谁了?”
“很多,很多人。”
“那些购买硫酸的记录有吗?”
“没有,本来就是违法的事情,怎么还敢留联系方式。”
“那你们平常交易的时候,都是怎么做的?”
小贩把交易的方式全盘托出,梁一俊带着钱一尧和赵开新还有一些警察,按照约定地点蹲守却误打误撞地抓捕了一个贩毒制毒的犯罪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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