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浮过干枯的蓝花楹树,夜已过半,微风轻飘,已近清晨,丝丝凉意传来。
晨时的道路十分清静。路灯闪烁,一阵微弱的光同路灯照在道路上。
源头是一扇窗户,房内桌上的台灯时而发出滋滋声,似是生命的倒计时。
少年坐在凳椅上,双目无神,无解,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眼前被泪包上了一层看不清的滤镜。
脸颊也早已被泪水打湿,却还在不停息下落。
‘要不起’手机上传忽然来的斗地主游戏音,将他从梦境拉现实,慢慢从发呆回忆回过神来。
手机被指尖黑屏 ,指尖又轻轻划过落泪之处,眼中满是对自己厌恶至极的神情。
他轻点起一根烟,烟丝从口中呼出,在空中盘旋几周后,被窗户透过来的月光照亮,烟丝被月光照得很透彻,很美,却没有照亮他,表象因人而异。
他靠坐在椅子上,清廋的身躯被月光包围,月光可以靠近他,却入不了他的心。
烟丝在上方盘旋,绕过他的指间。骨节分明,与烟纠缠不清。
已入初秋,少年却依旧单衣加短裤,细长嫩白的四肢与周围的黑暗格格不入。
风透过窗户来到他身边,轻轻拂过他那被泪痕布满脸颊,似想听他诉说。
有时候,风都比人知道事多。
那段黑暗的回忆他本不原去回忆,可大脑中的神经元带他走了一遍又一遍的回忆折磨。
默默承受一切,是本性,也是习惯。
对于他来说,人心是险恶也恶心的交织。人性也只不过是利己主义者的针锋对决。
只求活着,老死,不求光明。
他安静的坐着,手机页面不停切换,但就是没有为谁下停。手机屏幕不知何时多了几滴眼泪,用衣袖拼命擦拭着屏幕,越落越多。
窗外的风越来越大,透过窗户吹动了少年的发丝和桌上的纸张,窗外有阵阵雷声和闪电音交织共舞。
细小的雨丝透过窗户落在了桌角旁,不知何时有只蝴蝶落在了窗栏上,轻扇了一下黑红交织翅膀。
他起身走到窗边,托往了那只蝴蝶,是只伊塔曲砚蝶,黑与红的相交,且得十分奇特,就像他的命运一样,有红有黑,千态万化。
那蝴蝶在琴舟晗的手掌上方莫名的十分配合,一直轻打着着翅膀。蝴蝶的翅膀被他沾满泪水的指尖轻抚:“你好啊,是下雨没地方去吗?”
蝴蝶轻扇翅膀,似在回应。
“好巧,我也是。”
他自言自语:“你也没有家人吗?”
蝴蝶这次没有扇动翅膀
“好吧,看来你有”
一丝羡慕的神怪埋藏在瞳孔的深处,不易查觉。
一道闪电从天空划过,蝴蝶飞到了他的脸颊上,轻拍翅膀刚好与雷声对上。
黑白的极桎交绞,色差感十分明显。
配印着脸上的蝴蝶,清柔又疯狂。
雨越落越大,凌晨的夜,窗外的道路已无行人过路,只有寂静的风声与雨作伴。
闪电为背景,雷声为高歌,风为伴奏,雨为起舞,他为主角。
九月末,蓝花楹不再盛开满树,只留下了一具具干枯的树干,行人也没盛开时那么多。
毕竟都已不是心中盛开那般,行人也没由头要欣赏。
若大的雨丝恰好打到那被泪水浸湿的脸颊和干枯的蓝花楹枯木上。
窗户被琴舟晗关上,屋内的唯一光源就是那盏滋滋作响的台灯,被黑胶布包围的玻璃成了两扇窗户,至此暗无天日。
房间安静的可怕,只有窗外的雨声能清晰听见,还伴随着雷电的交锋。
蝴蝶被他从脸上拿了下来,拖在手心,蝴蝶也不逃,就在琴舟晗的手心上扇动翅膀,像是认主之仆。
“窗外下雨了,你进房躲会吧。”琴舟晗的语气像是对朋友一样亲切。
但手上却是两手空空。
那只不存在的蝴蝶被他移动到了台灯上,蝴蝶喜光,就似被附法摩法这般,静静呆在那,时不时在他的幻境中轻拍那黑红交织的耀眼翅膀。
琴舟晗不断写着语文阅读题,不敢放音乐,怕吵到不存在的蝴蝶,怕吵到幻境,吵到沉睡于黑暗梦中的自己。
一道道阅读题空白的横杠上,被端正的楷字书写上华语,附上世俗要的答案。
幻境与现实相差太大,带满反应,很难不让人连想美好幻境,困境连连,到最后困往,精神分裂,慢慢死在自已创造的世界中。
性情各异,各有不同,有些却是病,是伤,是泪,是没有灵魂的躯体。
今夜不知为何,那只蝴蝶自从飞入他的眼界后,心态便一乱再乱。
琴舟晗抬头一看,却不见其蝶,只有那盏台灯发出的明亮光,回头望去,还是没有那只记忆中的蝴蝶。
台灯的照光度有限,琴舟晗有些着急,将大灯打开。
“啪”的一声,暗无天日的房间终于见到了久违的灯光。主人公却不像这久违的灯光一样,甚至有些不适应这样明亮的环境,眼眸许久才睁开。
慌忙的寻找着那只蝴蝶,房间转了一圈又一圈,终是不见其蝶灵的身影,只寻其空。
少年坐在床上,掌心空空,
事物如同花语,环环相扣。
不知因何缘故,手腕以至胳膊都红白一块,那是心情不好的发泄,是病情的恶化。
哪有什么伊塔曲蚬蝴蝶,有的只是那病态的恶性和那不切实的幻想。
进去容易,爬出来又是何其的难。
这个世界真的很奇怪,扭曲,人有千态。
可正常的人在装有心里疾病,剥夺他人可怜,心里疾病在装正常人,幻想自己是正常人,反其道而行。
发呆着,神魂不知游到了哪,恨自已为什么不能保护好一只不存在的蝴蝶。
手上已然被掐肿,掐紫,甚至有细微血液渗出,染红了玉白色的手臂。
人有太多情感,太多牵挂,放不下,还不完。
回忆不断,人生不断。
琴舟晗的心灵早己死在了三年前的那场雨夜,只存留了一副具有空壳的躬体与之随行。
电流声和耳鸣声的交织乐在他以外的世界尽情肆虐世界,和他的世界天差地别。
地狱似天堂,天堂似地狱。
他走回桌边,烟盒中的烟又被抽走一根,却在出烟盒的那一瞬,落到了地上。双手发抖,心口犹如刀尖般疼,半蹲下身,轻声骂了句:“他妈的。"
他烦,烦自己的敏感,多疑。
烦自己心理疾病,烦自己躯体化。
他讨厌甚至厌恶,恶心这自己副模样。却又不肯吃药,坚信自己没病,只是不开心,正常人都不开心,不开心了三年。
角落的垃圾桶里的铃铛是儿时母亲赠予他的。
寓意着: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儿时的琴舟晗把这枚铃铛看得极为重要。
甚至是视为信仰。
现在却可以毫不留情扔进垃圾桶里,恶心的亲情羁绊,寓意着另一个恶心又奇葩意思:囚禁。
桌上未画上句号的阅读理解题;滋滋的台灯声;被黑胶布缠满的窗户;垃圾桶里的铃铛;与之随行的源头。
无尽的与泪共舞,不承认和无人知晓的病情。
三年前的那个雨夜是少年躬体化的原头。
信念崩塌的那一瞬间,是否可以重新建立起来,无从得知,但也寸步难行。
人的思想,始终奇特且神奇。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雷电不断交织。他的身子骨越来越沉,似如在黑暗中寻找什么是起源,什么是结束。
长于暗,长眠夜,永睡。
轻轻起身,台灯与大灯同时被熄灭,烟被身处黑暗的他往手腕上柔碎,只留下一个红卯子和烟灰落在手骨上方。
琴舟晗的十三岁是真相;是明理;是知道一切却不知如何落笔;是真理的困境。
十七岁却是少年的遇见;是与另一位少年相互救赎;是黑暗中的唯一黎明;是黑暗暗中的最后欢庆时刻。
雨声很大,在房间里环绕却传不进他的耳中,回应他的却只有无尽的电流声和耳鸣声,躬体化的带来的恶性变化不输于心灵的险恶。
宇宙没有尽头,世界也没有,人性自然也没有,只是一群人包裹着善意的皮囊,划开却是真心的奇黑。
头渐行渐疼,神经元的活动增加,血管在收缩。
痛苦 - 无力 - 痛苦
形成莫比乌斯环。
身子骨越来越深沉,唯一感应的东西只有耳呜,双手的抖动,眼中的泪不停打转,不停息下落。
心里的伤害在很多时候也会涉乃到生理,但可以谁不想克服心理,但若克服了心理又怎会有生理?
生理与心理不断影响,少一处则是一生的影响。
往床上倒去,与其说是睡着了,不如说是沉沉的晕了过去。
如果可以,他想……睡一辈子,不用去想,不用去做,就沉默一辈子。
窗外鸟儿的鸣叫,隐约还有股向日葵的清香在空气中随风游荡在世间。
眼皮深重,慢慢睁开,盯着黑暗的天花板,缓解了几秒,精神才得以查觉世态,五指在床上摸索着找手机,摸索了几下才找到。
打开一看,刚好下午两点整,透过屏幕却可以看见他那无所谓的表情,习以为常。
四周漆黑如炭,将手机手电筒打开,摸索着将台灯打开,楼下隐约传来人群熙熙攘攘的喧嚣声。
拖鞋耷拉着,琴舟晗走到窗边,指尖接触到窗户上的黑胶皮,有种奇怪的滑感。
窗户被他打开,阳光慢慢落入视线中,人群的音量增大。
他刚逃出家中不久,这里成了琴舟晗唯一的避风港。但以后不会是。
楼下的人群大多结伴而行,不少人在逛街买可用物,与楼上这位主人公少年相差甚大。
窗外还隐约有昨夜微雨留下的清冷气感,可昨夜的闪电和雷电却末留下痕迹,只存一念,就像是从末出现在他的世界一样。
转过身,窗户被关上,屋内的唯一光源又被成了那盏台灯,人群的音量又被减少。
还有几丝阳光似是不甘必般,从仅有末被封往的边边角角透过来。
走到柜门旁,推开衣柜门换上校服。
今天是去他南雅二中报道的日子,现在出发应该还赶得上最后一趟公交。
换完衣服后,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冰冷的水拍打在脸上,困意减少了几分。
后完,将随手将椅子上酒红色的书包背起。
房间的灯被熄灭,仅一秒之差,又从皎如明月,变回漆黑如炭。
脚步声渐行渐远。
只剩那不见其光的房间和那尘封在垃圾桶的铃铛,还有那段不原回忆的故事和慢荡的性情。
喜爱自由,却无自由。
走到楼下,躯体进入阳光,可灵魂却从未。
公交车站旁,少年的碎发被正午的阳光照晒着,青春的气息因人而异,也只有象面而以。
琴舟晗靠在路灯杆上在给手机对面的人回消息。
[百事可乐]:我的ESSE到了没有?都一周了
[百事可乐]:你不会还没醒吧?今天你不是要去二中报到吗?
(二十分钟后……)
[百事可乐]:?人呢,琴木?
琴木是琴舟晗小名
(十分钟后……)
[百事可乐]:???
[百事可乐]:琴木,真没醒?
(六分钟后……)
[柒指]:ESSE放你小区楼下保安室
周亿彬秒回
[百事可乐]:呀,原来你醒着呀
[染指]:刚醒,别阴阳怪气
周亿彬换了个话题
[百事可乐]:琴木,时间挺快的,以后你我不在一个学校了,要是有人找事,你别怕,一拳打过去!
[染指]:放心,我很温柔滴
周亿彬明白,这话不是真的让他放心,而是挑衅的意思。
[百事可乐]:得得得,也没人打得过你
[百事可乐]:但出事了,一定要跟我说!不然就不够哥们!
公交车这时刚好来了,琴丹晗上了车,投币,走到后排坐下。
[染指]:???
[染指]:你什么脑回路。
[百事可乐]:我这叫才子不可多得
琴舟晗看着屏幕陷入了沉默。
[染指]:真聪明
周亿彬又又又被嘲讽了
[百事可乐]:知道就好
[染指]:。。。
聊天强制结束,琴舟晗放下手机,望向窗外。
几分钟后,周亿彬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百事可乐]:你的病……
[百事可乐]:最近好点了吗?
周亿彬知道琴舟晗有心理疾病,也只是一次偶然的机会。
当时琴舟晗的父母刚离婚,周亿彬怕他做傻事,就天天找借口陪在他家,陪他打游戏,聊八卦,但却亲眼目睹了琴舟晗的躯体化发作。
他手忙脚乱帮琴舟晗,但最后在逼问下他才向他说出来了自己的心理疾病。
但目前已经放弃了治疗,他还能活多久他也不知道。
[染指]:我没事,最近好很多了,都没怎么发作了
[染指]:真的
[染指]:你在九中照顾好自己就行
屏幕对面的人,打字删删打打。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短短的几个字,打了好几分钟。
[百事可乐]:唉,你说说我这是干什么
[百事可乐]:我只是怕你哪一天又想不开,只留下一封薄薄遗书给我
他很快回复
[染指]:不会的,我死之前会跟你说一声的。
对面着急忙慌的回复。
[百事可乐]:呸呸呸!说什么胡话!你长命百岁!
琴舟晗笑笑,但也只是笑笑,回复了他个笑脸表情包。
周亿彬是他为数不多朋友,也可以算作是生命中的一束光,但也只是朋友。
九月末,已到添衣之季,可他依然是单衣一件,阳光照射在公交车上,透过车窗照射在他身上,脸上神情却淡然无神。
校门口人流量很大,不少学生都是家长陪同。只有他,白净的鞋子,酒红色的书包,恰到好处的碎发,独成一帆美影。
在人群中十分显眼,主要还是琴舟晗那副外貌。
他脸上却没计么表情,昨晚刚哭过,也笑不出来。径止往学校里走,惹得不少女孩都移不开眼。
校门口处就有公告牌,以牌上的位置找到了教室,在2楼。
学校比他想像的大,虽没宿舍和食堂。可路过操场时,还能看到不少学生在此结伴散步,有老生也有新生,欢声笑语间熙熙攘攘。
琴舟晗没有关注那么那么多,只径直往教室走去。
进到教室,里面没有琴舟晗想的那么吵闹,只有少数人在小声交流。
座位是提前安排好的,布在白板上。
三排最后一座,靠窗的位子。
还是个搂空,布局有点奇怪。
“你好,麻烦让一下,我要进去”琴舟晗对新同桌说的第一句话。
“你坐这?”许酌言连头都没抬,姿势还是睡着,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让人听起来很困。
“嗯,我坐里面”他解释着。
许酌言用脚轻轻构往了凳子中间的那条栏,往前移了移,腾出位置让他进去。
琴舟晗过去后许酌言又把凳子往后移了移,这过程甚至都没抬头。
“谢谢”他道了声谢。
同桌没有回应,应该已经重新是睡觉了。
他也没再多说。
琴舟晗进去后便开始将书上的名字一一写上,等待着上课。
窗外的白玉兰已经过了盛开时节,不再艳丽。反倒是一些不知些名的树,绿叶仍在,甚至长出了些嫩叶,被阳光穿透,照在了南雅二中,青春的气息充盛着这淡默世间。
正午已过,太阳却依旧炽热,引得人困意连连。现在安静下来才发现,好困。
往桌上一趴,意识逐渐模糊,渐渐的感应不到外界的声音,世界变得一片黑暗。
两位少年,一个孤独一个厌世,一个生理累一位心里累。差距甚大,意义与过往都是不同的定义和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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