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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梦魇

轻风慢游,昨夜还未干枯的雨滴,在枯木上静待死亡。

却被清风吹落而融于大地,提前进入死亡,以另一种方式新生。

透过吱呀的铁架窗,可以看见琴舟晗安逸的躺在床上,缩成一团。

身上有细小的汗珠。

阳光无数的清阳散落在草平上,一望无际。

“这哪?”琴舟晗看着眼前的一慕,极为陌生,旁边没有一个人,他看了看自已的手心与手背:“这触感好奇怪”

眼前的景象他不曾见过,只觉陌生,眼部似被蒙上了一层泡泡,看不见仔细,只能看出大概。

风很细软,一遍遍划过琴舟晗的脸颊,很柔和,也很温暖。

他站了起来,有些慌张的望着四周陌生的环境,但柔和的风和清香的气味让他的精神微微放松了一些。

铃儿呤,耳边的呤声从小升大,音量不断加大,风与铃铛声共歌,共语。

琴舟晗听见玲声后,恐惧感不断加重,身份应激性发抖,害怕,后退了好几步,似有害怕什么。

“琴木乖-琴木乖-母亲给你带了礼物。”

琴木是他的小名,也曾是他最喜爱的两个字。

声音散布在天空四面八方,很吵,很恶心。

他想哭,可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前方眼前出现一团黑影,成团状。中间有一位女子,全身带着光,隐约还可看清手中拿个玲铛。

她带着光来,却不是光。

“琴木-琴木-琴木……”

女子的声线十分柔和,

玲声与语音交横在一起,成为梦魇。

他强撑住意识,向后跑去,不想与梦中的女子接触,引发一堆生理厌恶。

可不管怎么跑,距离永远不变,声音还是声音,女子还是女子。

下一秒,女子瞬散。四面八方都变为白光。

女子的声线与玲铛声也随之消失。

四围不再是柔和的草坪和温和的太阳,反之,是一处宽广的沙漠。

他却感觉不到周围的温度,毫无意识。视野越来越泛白,模糊不清。

看不见,听不见,感觉不到。

他蹲下身去,摸了摸沙子,触感很奇怪,不曾像记忆那般。

沙子与手接感的那一瞬间,手似乎被套上了一层薄膜,阻止感识,阻止共情。

明明是沙漠,可不见其热,反而感觉身体晕沉沉的,还十分酸软。

他抬眼看着四周,视野又变很黑暗,身子骨的感觉也越来越奇怪。

下一秒,琴舟晗的身体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身体就被似球状的东西压着。

他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些很高大威猛的树和藤蔓,有点像原始森林。

梦中梦

方向感逐渐失衡,他感受不到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幻境。

气泡伴开,不断开始下落,没有失重感,恐惧感也随之减少,身体已经混乱,不明的现在是在是假。

眼前只见黑暗,他看不见自已的身体,甚至感知不到,只有一双眼睛在梦中。

布满黑喑,他只知道自己在下满,很慢,很慢。

下满的速度加快,在视野的正上方,有一道微小的光。

光越来越小,落得也越来越快,越来越深。

这不是梦,是幻境,幻想,

是食心亡血的东西。

下落好像停了,琴舟晗悬浮在黑暗中,意识浅薄。他可以看到自已的手与脚悬浮,却法有恩考他在干什么,在哪?

意识在梦中处于一个半昏迷的状态,可就是没完全昏透。

他呆呆的看着四围,不会思考,不会想。

下一秒,无数的黑丝带缠于手脚,他竟然能感觉到黑丝带在挤压他的□□,很疼很疼。很强烈。

“——啊——”

声线划过梦界,白痕从天边出现。只存一秒。

黑中加黑,由墨,由黑。

失重感加强,超快下坠。

他甚至能感应到耳边的幻境风。

他想逃,意识模糊不清,被一道黑影拉入深渊,无力的看着自己下坠。

越来越快

声音如刀尖般插进他身体的每一处,以致骨骼,红色血液在幽暗的水光中散开,与黑暗交和,感邮心语。

却不见其痛,只见其声。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不够优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这种垃圾是我儿子?”

“你有什么资格同我解释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你的错!”

“我就不该把你生下来,要不是你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一次次的恶音,都有回应与下一句交和着,字音清楚的传入琴舟晗的耳中。

“………”

声音的快感传输,使他的神经混乱有关这个梦境的管理。

幻境成了不功自破。

“不是!”

汗珠湿伴全身,由感而恐。

真实的身体在现实中不断发抖,床单被卷成褶皱,发丝早已被恐惧而生的汗珠湿半。脸上布满泪水,身体缩成一团。

渴望逃,

渴望寻,

渴望光,

渴望现实,

渴望真梦。

他被梦魇惊醒,手不断抖动,身体开始出现应激反应。

骨骼,□□,都疼。

由心到外,疼。

“啊…啊……啊…………啊……”

不断抽泣,右手去擦拭眼泪,左脚半曲,抬头看着天花板,情绪崩溃爆发。

“啊……哼…… 呜……哼……哼……呜……啊……”

音量时大时小,控制不往。

情绪在渐崩的边缘,抑制不住。

抬头看幽暗不见其光的天花感。

放弃感应,放弃共响。

不再寻解。

“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

颤音连增,记语还爱

“我不是……不是……为什么不信我……”

“啊—啊—啊”

他试着让黑暗埋没最后的心理防线,终拿起刀片自杀于今夜。

共情能力太强,反而成了他的一种枷锁。

不断的常试放下,可过去带给他的太多,放不下,也不知如何放。

长欺以往,精神错乱,躯体化日渐严重。现实与幻境分不清,甚至不识未来。

每日寻求,寻求骨骼里的真实。

实不得寻其,反得你泪。

还记今泪,还日瓷瓶相血于瞳。

哭声在房间中散开身体,不自觉的加速抽泣,抬头看黑暗,眼神无力与麻木交横:“为什么?为什么”声音虽细小微弱,颤音不断。

头部发凉,唇边发白。

他在想,想这是现实,还是幻境?

“我-在-哪!”

拼尽全力撕喊,寻求答案。

手掌的皮肤已然紫成一片,

他却不原放手。

“死妈的精神疾病,你有病吧!”

心道:我现在是在幻想?还是现实?

我分不清啊!

我在哪!

“啊……啊……呵…哼……”

他与他人不一样,情绪迟早崩。

一念爆发,积攒已久。

性情古怪,琴舟晗。

多年的谎言破碎,琴舟晗母亲的计划毁于一场婚姻,琴舟晗的性格随母,却也因母毁。

他与母亲因血缘而聚,因利益而散。

心逆不可为

母亲为利益而演了一场受他的戏码,似乎变成烈火燃烧着他的心脏,变成灰烬,散落在蓝花楹的枯树下。

无心,无情,无缘

只为利益。

琴舟晗其实早就明白他的亲生母亲并不爱他,假装爱他,只是为了利益。

可他又有什么为了?逃不出的掌控与囚笼。

本以为的天衣无缝,可高海梅(琴舟晗母亲)忘了。

他儿随他,甚至比她更有共情天赋。

现成却被她亲手毁于一旦,成为一个事不关已,看破不帮,内心世界极为黑暗,扭曲的人。

这些都是高海梅亲手种下的种子,果实不好,扔。

在她那,没血缘,只有利益/权力/金线。

少年似旧没松旧,手不断的被外部压力挤压,血液不流通,刺疼,麻木,布满手与心脏。

“我是什么很坏的人吗?”

“为什么你们都讨厌我?”

啊——啊——啊

“为什么又要把我生下来?

“为什么要赐予我生命?却不带我走?”

“为什么我只是想要一个家,却都没有?”

“呜……呜呜…啊”

“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

“为什么不信我,不是我做的!”

“为什么不听我解释?”

“啊……啊——呜…呵………啊……呵-啊”

“为—什—么—没—人—爱—我?”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一字一言,都在诉说这十六年在心底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不是不想压,而是压不往。

平时精神在崩溃边缘徘徊,现在压不往,躲不掉,一念爆发。

人的一生,有光,有暗。

琴舟晗的一生,光比暗多…好…多…好…多

语气颤抖的很厉害。

巨大的耳鸣,充满整个房间。

不断的手抖,腿脚的麻木,胸口的压抑,不受控制的眼泪

这样的日夜,他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早已麻木。

不想逃,也不想挣扎,就这样麻木的活一辈子,然后老死。

他能看透很多人,可却不知道怎么帮他们走出困境。

可他反而看不透自己,更不知道怎么帮自己。

共情带来的天赋,反而成了他生命中一道永不可突破的枷锁。

他好困,好想睡,永远的睡下去,再也不要醒过来,沉睡一生,不寻与解。

也想死,想用刀片割向那视为解放的自杀之乐

心与性相连,求解,求源

不用再去面对那些让他烦心的事情。

但回应不了,只能共情,不能共响。

亮银的刀片又少了一片,脚上的旧伤伴时日一遍遍划开。

血液伴腿部下滑,形成一颗颗液体小红珠,被台灯的光不断反光,十分耀眼。

血液红得甚至发黑。

他手握刀尖,在两条大腿膝盖上方本应要好的刀痕上又再次划出疼感。

骨子里的疼感传来。

这次不一样,不再像往常一样,只是发泄。

他划的很深,甚至透骨。

暗红色的血液流了一地,一辈子都擦不干净。

想自杀的心性到达了顶峰,看着两只干净的手腕,与大腿上方形成显明的对比。

他看着那白净的手腕大动脉处。

少年的手腕很白净,浅青绿与淡紫色的血管交织着,两条十分明显的手筋。

他左摇摇,右看看。

很干净

手指一张一合

在手的手腕处被轻划了一道,划的不清不浅,但位置'就在大动脉上方。

划出了一道白白的痕迹。

琴舟晗放罢台灯下关查,没有他想象大出血,反而出奇的安静。

他明白,身体在救他,也求着他不要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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