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鹤进入天香楼内部,一路是一个穿堂,大堂内摆了好几张桌子,有暂时不想回屋的客人,姑娘们便陪着他们在楼下喝酒,到处是一片觥筹交错嘻嘻哈哈的旖旎场景,这里并没什么好看的,纸鹤很快便上了二楼。
飞上二楼的途中,楼梯上还间隔着几对搂搂抱抱的男女,混若无人的亲亲我我,二楼处有忙着给各个房间送酒送吃的的龟奴,这里二楼三楼是留宿的房间,纸鹤在窗户外面轻轻啄了一口,将眼睛贴在窗口,顿时香艳旖旎的画面便出现在了水面上。
陆星如和妇人们都不禁别过头去,修宁和温玉也稍微有些不自然,不动声色的将眼睛飘向别处。
不过刚刚也有没来得及收回眼神的妇人在二楼的某间房间中恰好看到了刚刚那个衙役和姑娘正搂抱在一起,她气愤道:“他们果然是蛇鼠一窝,这衙役说的话不能信”
陆星如的纸鹤在二楼三楼转了一圈,无一例外都是些香艳场景,这里应该不是什么藏人的地方,为了避免水面上的场景过于□□,纸鹤便从一扇窗户飞出,飞到了天香楼的后院。
后院是龟奴和杂役住的地方,除了屋舍,便是仓库、伙房、茅房等地,纸鹤挨个房间飞进去看看,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接着又在院子里飞来飞去。
院子里有一个花圃还有几颗老树,老树下面还有一口古井,除此之外就再没什么了。
陆星如觉得若是藏人,顶多是藏到井里,可惜那井不是枯井,里面有水,纸鹤下不去,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只好无功而返的飞了回来。
这下可由不得妇人们不信了,天香楼里是真的没有她们要找的人,一个妇人道:“这可如何是好,夫君他到底在哪儿?”
陆星如道:“这样今日也晚了,不如你们先回去,待明日白天我们再想想办法”
妇人们听她如此提议,只好先行回去。
而陆星如没说的是,若是天香楼里没有发现活人,不见得没有死人,只不过这个要确定之后再告诉她们,免得引起无畏的痛苦。
那些妇人渐渐散了,陆星如道:“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修宁道:“看看也好,不然对这里永远无法释怀”
刚刚通过纸鹤已经对天香楼里的构造有了了解,三人径直去到天香楼的后院,进去后才发现,原来在外面闻到的异香大部分都是来自于后院的花圃中,并非姑娘们的脂粉味。
陆星如道:“你们说这里像是树下埋死人的样子吗?”
温玉道:“目前倒是看不出来什么,不过此处的香味莫名感觉有些熟悉”
修宁不知从何处拿了把铁锹过来,“若是找错了,大不了把这些花赔给她们,既然活不见人,总要见尸才对”
他一铁锹下去,那些娇嫩的红花立即被粗暴的铲断,根茎浸出汁水来,空气里的异香更重了,一阵夜风吹来,带起花园里泥土上的朵朵花瓣,花香浓烈。
温玉道:“我好像知道了这个香味在哪里闻到过了”
陆星如虽然没温玉那么敏锐,但现在她也发现了这个香味她曾闻过,瞳孔一缩,“是七宝塔里的味道”
下一瞬间那些纷飞的花瓣从地上卷起再飘落便像是一场花瓣雨,纷纷洒洒迷人眼,遮蔽了眼前人的眼,等他们再度看清的时候,眼前还是那个院子,但是周围的人却不见了。
陆星如向左右两边呼喊修宁和温玉的名字,无人应她,她知道这是七宝塔里的事情又重现了,可这同样也说明了她们找对了地方,这里是幻娘搞的鬼,她提高了警惕,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
花坛里有一处凸起,她脚下一绊,向前一个趔趄,可是站稳后察看,地上却没有什么东西,就在她松口气时,地里又突然钻出来一串东西。
待她看清之后,简直是头皮发麻,地里飞起的是一个头骨,而那头骨像是长在藤蔓上的花,绽放出一朵朵的骨头花,骨头花的根茎也是白骨形成的,混杂着甜腻的异香和腐臭味,她当即屏息并后退了一步。
身后的地里又及时钻出一串头骨挡住她的去路,她连忙出剑,砍断了那些骨头花,而后又持剑在地里一扫,花圃像是被剥了皮一样,内里一切的东西都裸露了出来,这才发现地里竟然埋着一堆人的尸骨,有刚腐烂的,也有腐烂一段时间基本上只剩白骨的。
她忍住心里泛起的恶心,将自己挪移出那些尸骨所在的范围,慌忙之中,后脚跟绊到了一处东西,身子向后跌落了下去,一个臂弯恰到好处的接住了她。
陆星如侧身一看是温玉的脸,他很温和的问道:“没事吧?”
陆星如起身道:“我没事,不过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温玉道:“你就在这里,我哪里用来找你?”
陆星如却突然拔剑刺他。
他道:“你怎么忍心下这么狠的手?”
“温玉才不会将手一直放在我的腰间”
那个假温玉被她戳破,向后一退,身影便消失了。
她正警惕的时候,身旁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是顶着修宁面孔的人,陆星如当即一剑挥过去,那人没想到这一剑来的这么突然,闷哼一声,闪躲着后退。
空气中传来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你这女子看着左拥右抱的,实则心肠这么狠毒,竟是对身边的人也能下这么重的杀手?”
陆星如疑声道:“你便是幻娘?”
话毕,似乎是为了回答她的疑问,院子中各色花瓣在风的席卷下渐渐汇聚成了一个人形,眼前人身高挺立,长发飘逸只用一根发带绑在脑后,似男似女,雌雄莫辨。
那人慢慢走了过来,幽幽的道:“是他们不够俊美,诱惑不了你吗,我又如何?”
这人简直让她作呕,陆星如刚想出剑击他,却发现那些花瓣不知何时攀上了自己的手腕脚踝还有腰间,身上酥酥软软的,竟然连出剑的力气都没有。
她冷声道:“这是什么东西?”
那不男不女的人笑嘻嘻道:“这是我特制的合欢香啊,你觉得好不好闻?”
听到她起的这个鬼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陆星如暂时得不到外力的帮助,自身还处于绵软无力的状态,当下是要先拖延时间,“你不是听命于道广和道通吗,怎么见他们势微了,便这么快抛弃他们了?”
提到这,幻娘似乎气不打一处来,道:“那两个老家伙惯是会卸磨杀驴,前段日子让我去钟离山上放把火,不知怎的又对我不满,竟是打起了杀人灭口的主意,想要派人追杀我,我便只好把那两个小杂碎给杀了,他们死前可是惊恐的很呢,别提他们的表情有多好笑了。
我见他们对我不仁,自然也没必要替他们卖命,他们两个既然已经落败,从此以后再也拘不了我了,我便可以随心所欲了”
幻娘提到钟离山的事情,陆星如这才弄清楚,看来幻娘之所以会出现在钟离山上也不是道广和道通的授意,大抵是裴度假传口令,由此做局要将当年的事情翻出来,这些内情自然不必和幻娘说,她道:“所以你随心所欲的结果便是杀了此地的男子?”
幻娘道:“他们本来就是夜不归宿的臭男人,我叫他们来服侍我,一个个却都怕的要死,这等毫无阳刚之气的男子活着也是虚度时光,我便先送他们解脱罢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不男不女的人,不禁想问出一个憋了有那么一会儿的问题,“你这副样子,到底是男是女?”
幻娘闻听哈哈大笑,“你这小姑娘倒真是可爱,我虽身是男身可心是女心”,说着,他又朝陆星如走了几步。
她心里不禁腹诽长青道长,连消息给的也不准确,她从没想过叫幻娘这个名字的人居然是个男的,他都说了心是女心,这么说她应该没有别的方面的危险,不过事情看起来并非那么乐观。
幻娘语气轻柔带着些魅惑,“你都打探了那么多,也该说说我们之间的事了”
陆星如道:“我们有什么事?”
幻娘道:“说来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你了,上次一见匆忙,有些事没来得及完成,今日良辰美景,花香四溢,我们可不能辜负啊”
听到幻娘提起这事,她心下也知上一次他们是在什么时候会面的,他是杀害师父的帮凶,这一次若是能让她成功脱身,她一定会让这个变态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幻娘带着色眯眯的眼睛看了过来,“你不觉得我的样貌比你身边的那两个要美吗,你不用担心,一会儿你便能体会到有个词叫做醉生梦死”
陆星如呸了他一声,无奈自己浑身无力,就连古拙也不听调遣,她不禁恶狠狠的威胁道:“若是敢动我的,刚刚和我在一起的两位朋友也不会放过你的”
幻娘却是轻视她的威胁,“我既然敢请你们进来,自然就不会再给你们机会,这边事成之后你就会和这些人一样成为滋养花朵的花泥,接着我会像对付你一样去对付他们”
陆星如嫌恶的看了他一眼,从来没觉得一个人能如此恶心。
古拙晃动着剑身,可它也和陆星如一样软绵绵的,眼看幻娘的脏手便要触碰到陆星如,他却抽了手回去,吹了吹手指,指间处有灼烧感。
陆星如调动咒法催动放在怀里的符箓发热,只可惜只能挡得了一时。
他哟了一声,“没想到还有这一手,幸亏我也留了一手”,那些花瓣汇聚成一只手打算解开陆星如的衣服,“这么调皮,让我看看衣服里面到底藏了什么”
花瓣解开了陆星如衣服的腰带,幻娘笑得淫邪,陆星如仍不放弃调息运气,不能就这么让这淫贼得逞。
花瓣继续想解开陆星如的中衣,就在幻娘要得逞之时,那些花瓣突然一抖,花瓣被打散。
陆星如故看见来人,就连幻娘也十分意外,“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来人正是修宁,可现在的他看起来却与以往不同,身上没有了强**力带给人的压迫感,平时他都会收敛法力,可现在他并非是收敛法力,而是这具身体里根本没有。
陆星如心道不会吧,难不成这么不巧今天撞上了修宁最虚弱的时候。
修宁的不同幻娘明显也看出来了,他嘴角噙着笑道:“虽然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如此正好,你即便是找来了,也阻止不了,反而还能看一出好戏”
修宁道:“别说大话了,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变态”
幻娘似乎核对不男不女这个词很敏感,修宁一说出这个词的时候他便立即眉头倒竖,话音还没落下便掠至修宁的面前,出拳与他相击。
修宁侧身闪躲,但此时毕竟是一个普通人的身体,即使比常人灵敏在面对幻娘这种百年修为的老东西还是处于下风的,身体当即便飘了出去,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嘴角也渗出了血。
不过他嘴上还是不松口,继续嘲讽道:“就这么点力度,亏你也修炼了百年?”
幻娘没想到他还能出言相讥,心中恼怒,加重了出掌的力度。
修宁提剑来抗,但毕竟没有法术,掌风如雨点般落在身上,估计他成为天魔教的魔尊之后第二次这么狼狈,陆星如不忍目睹这种场景,别开了头,但同时心里想到修宁也不是意气用事的人,他这么做除了激怒幻娘还能有什么好处?
她冷静下来思考,发现这会儿缠绕在身上的合欢花的法力似乎减弱了一些,脑中灵光一闪,这才发现原来修宁故意的,幻娘在发怒的时候,对于幻术的控制力是减弱的,只是这样修宁免不了要受些皮肉之苦了。
她暗中调动内息,那边修宁再一次撞到院中的假山上。
假山上的碎石崩落,激起一大片尘土,修宁又呕出一大口血来,幻娘慢慢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修宁仰视着他,他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抬脚落在他的手上,狠狠拧了拧,而后慢慢蹲下来道:“没想到堂堂天魔教的魔尊也有今天,这事若说出去,怕是九州修仙录上也能有我浓墨重彩的一笔”
修宁浓而锋利的眉竖起怒视着他,幻娘伸手捏住他的下颌,“啧啧,好一张美人脸,刚刚我出掌可都是避开你的脸的,你可知道要感谢我”
修宁冷笑道:“别做春秋大梦了,今日你若不杀我,定然会让你悔不当初”
“你倒是不用着急,今日好事成双,咱们一个个来”,他虽然笑着,手指却用紧了力,修宁能清晰的感受到下颌骨裂开的疼痛,不禁咬紧了牙,却硬是没叫一声。
也许是爱惜眼前的美貌,幻娘到底是松开了手,“你倒是提醒我了,我的幻术还存漏洞,对于毫无法术的人反而让他们能化繁就简地走出幻境,我便暂且先放过你一会儿,待我和陆姑娘良辰美景之后我自然就会去找你们”
修宁咧着满是血痕的嘴笑道:“你现在这不男不女的样子不觉得恶心吗,你活了也有百年了,应该一辈子都没有遇到真正喜欢你的人吧”
幻娘一愣,脸上又变幻莫测,接着朝着修宁脸上猛砸一拳,鼻子顿时溜了血,刚刚还不忍心毁了这张脸的人此时却不在乎了,气急败坏道:“谁说没有真正喜欢我的人,师父他对我很好”
修宁在这种时候大脑还在思考,紧跟着道:“你的法力不在道广和道通之下,为什么会替他们卖命,你不会是对他们.......?”
幻娘打断了修宁出口的话,“别提那两个老东西,他们只会让我作呕,枉我师父对他们那么好,还不惜耗尽修为帮他们修建了七宝塔”
这么说七宝塔里那个凄厉幽怨的女声是幻娘的师父,“所以你之所以会充当道广和道通的帮手是因为你师父?”
幻娘面色一冷,“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与我是没有什么关系,不过你既然喜欢你师父,你不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幻娘身体气到颤抖道:“你胡说,师父怎么可以被我这样的人亵渎”,说着他又出一掌,丧心病狂的落在修宁身上。
陆星如没想到这个变态这么自恋,居然对他的师父倒是百般恭敬。
幻娘边出掌边道:“师父那样的人,我真想不通道广老贼有什么好,居然亲自为他修建七宝塔,耗费了大量的灵力后,为了维持七宝塔不倒,自身只能困锁于七宝塔中,我为了我师父的遗留愿,不得不帮道广和道通做事,但那两个老贼根本就配不上我师父的一根毫毛,像你这样的人也根本不配提我师父,也根本......不能侮辱我师父”
幻娘的师父是他的大忌,他运行法力,这一次出掌可是对着修宁的天灵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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