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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山河棋谶

翰林院的晨钟敲过三声,苏子昂的羊毫笔尖悬在《璇玑图》残页上方,墨汁在砚台中晕出同心圆。昨夜从摘星阁密道逃脱后,她在城郊破庙熬了半宿,用松烟墨重新描了眉形,鱼鳔胶在喉结处结出薄痂,吞咽时扯得皮肤发疼。案头的青铜灯台映着满墙古籍,其中一幅《大胤舆图》被朱砂圈出北狄边境,像道正在溃烂的伤口。

"苏大人,这是新晒的宣纸。" 小书吏抱着纸卷进来,袖口沾着星点墨迹,"宗正寺的验身官晌午要来,说今年查验提前......"

笔尖骤然划破纸面,苏子昂抬头时已换上温和笑意:"劳烦告知验身官,本官昨夜整理刑案卷宗染了风寒,不便更衣。" 她摸了摸袖中玉瓶,薄荷膏的凉意混着掌心的汗,"若有不妥,可由本官的书童代检。"

书吏退下后,苏子昂盯着眼前的璇玑图。这是幅八寸见方的锦缎,用五种丝线绣着纵横交错的诗句,原身记忆里,父亲曾说这是先帝亲制,暗藏六部密档的钥匙。她用银簪挑起绣线,突然发现第八行诗句的针脚与其他不同 —— 逆时针旋转锦缎,竟露出用密砂写的小字:"双生现,玉韘开,凰星坠于北斗位。"

机关启动的刹那,锦缎中央凸起一块暗格。苏子昂屏住呼吸,只见半片发黄的宣纸滑出,上面用朱砂画着北斗七星,勺柄处写着 "玄甲卫" 三字,墨迹边缘竟有金粉闪烁。她刚要触碰,忽闻窗外传来脚步声,夹杂着陌生的突厥语。

藏书阁的雕花木门虚掩着,三皇子的玄色衣摆扫过门槛。苏子昂迅速将残页塞进玉韘夹层,转身时故意撞翻酸枝木书架,古籍噼里啪啦砸在青砖上。她踉跄着扶住书案,指尖在砚台里蘸满墨汁,往脸上抹了两道,又扯松衣领,露出半片裹胸布边缘的素纱中单。

"谁在里面?"苏子昂打了个酒嗝,含糊道:"卑职...... 卑职喝多了......" 她晃了晃空酒壶,任由墨汁顺着下巴滴在官服上,"殿下恕罪,昨夜审完胡商...... 实在乏了......"

三皇子的目光扫过她敞开的衣领,落在素纱中单的边缘。那绣着 "宁鸣而死" 的字迹被墨汁浸透,像道正在流淌的血痕。他忽然冷笑:"苏尚书好雅兴,竟在藏书阁借酒浇愁。" 指尖划过她的眉骨,螺子黛的青黑染在指腹,"只是这眉形...... 倒像个姑娘家。"

苏子昂浑身绷紧,喉结处的鱼鳔胶几乎要被冷汗泡软。她扑通跪下,额头抵着冰凉的青砖:"殿下说笑了,卑职自幼丧母,无人教这些......"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鹰隼的尖啸 —— 是她驯养的机关鸟,正绕着藏书阁盘旋。

三皇子脸色骤变:"把人拖出去,就说苏尚书醉酒失礼。" 转身时衣摆扫过她的玉韘,压低声音道:"明日卯初,城西破庙。"

暮色浸透翰林院时,苏子昂靠在紫藤花架下,看着机关鸟衔回的碎纸。上面用朱砂画着北斗阵,阵眼处写着 "摘星阁密道第三块砖"—— 是长公主的暗号。她摸了摸玉韘,夹层里的遗诏残页硌着指腹,想起三皇子临走时的眼神,像极了记忆中实验室里盯着白鼠的研究员。

尚书府的角门传来三声猫叫,苏子昂顺着密道潜入摘星阁时,衔霜正趴在暖阁的炭盆旁,雪毛上沾着几片金箔。萧明昭倚在美人榻上,玄铁鞭横在膝头,右眼重瞳映着跳动的烛火:"宗正寺的验身官今日去了刑部,说你书童的左手有六根手指 ——" 她忽然抬眼,"苏家买通的验身吏,十年前就被三皇子换了。"

苏子昂指尖微颤,想起今晨让书童服下的哑药。那是用西域蜃楼草熬的,能暂时改变脉象,却会引发周期性咳血。她取出玉韘,将璇玑图残页递过去:"今日在藏书阁,三皇子提到城西破庙......"

"陷阱。" 萧明昭打断她,指尖划过残页上的北斗阵,"玄甲卫的暗桩早已查明,北狄人打算用 ' 阴阳户簿 ' 伪造二十万两军饷,经河西走廊运往王庭。" 她忽然扔来个锦盒,里面躺着副鲛绡手套,"戴着,明日去兵部点卯。"

手套的针脚细密,指尖处却留着半寸空隙。苏子昂刚要戴上,忽然发现掌心绣着极小的玄鸟纹 —— 是玄甲卫的暗记。萧明昭望着她的手,重瞳中泛起微光:"苏氏女眷的手骨比男子细三分,这手套...... 是给执棋者的。"

更漏声在阁外响起,苏子昂忽然想起原身的记忆:十二岁那年,父亲让她握着玉韘浸泡药桶,说是 "锻炼指力",实则是用草药软化指骨,好戴上象征家主的玉韘。此刻鲛绡手套贴着掌心,她忽然明白,长公主早已看穿她每日用草药维持的 "男子指围",这手套既是试探,也是保护。

"先帝遗诏的另一半......" 她望着案上的山河棋局,"在玉韘夹层?"

萧明昭点头,指尖按在棋盘的 "紫微垣" 位置:"双帝制的秘密,藏在北斗七星的方位里。当年先帝临终前,将遗诏分成七份,藏在七件信物中,你的玉韘是 ' 天枢 ',我的玄铁鞭是 ' 天璇 '......" 她忽然笑了,眼尾微挑,"而三皇子手里的,是假的 ' 天玑 '。"

窗外传来夜枭的叫声,衔霜突然起身,喉间发出低鸣。萧明昭脸色一变,将苏子昂推向暗格:"宗正寺的人来了,从密道走!" 玄铁鞭挥出时,阁门轰然倒塌,验身官带着侍卫冲进来,手中捧着鎏金圣旨:"奉皇帝诏,查苏尚书男扮女装......"

苏子昂在密道里狂奔,鲛绡手套被石墙蹭破,掌心的玄鸟纹渗出血珠。她想起萧明昭说的 "阴阳户簿",想起三皇子提到的城西破庙,忽然明白,这场局里的每个棋子,都在争夺同一个秘密 —— 先帝遗诏中关于双帝制的真正传承,关于 "凰星" 苏子昂与 "重瞳" 萧明昭的命运交织。

回到尚书府时,安神汤已温在小厨房。苏子昂盯着碗里的汤色,比往日多了丝可疑的青碧。她想起长公主说的 "换个味道",取出银簪试探,簪尖立刻泛起黑斑 —— 果然有毒。指尖抚过鲛绡手套的破口,她忽然冷笑,将汤药泼在青砖上,滋滋声中腾起白气,像极了祭天仪式上的青铜鼎。

子时三刻,机关鸟忽然撞破窗纸,腿上绑着染血的信笺。苏子昂展开一看,上面只有八个朱砂小字:"明日巳初,观星台见。" 墨迹边缘带着冰碴,显然是衔霜冒雪送来的。她摸了摸左耳垂的朱砂痣,那里还留着萧明昭递手套时的温度,忽然发现鲛绡手套的破口处,不知何时被绣上了细如发丝的凤凰尾羽。

观星台的石阶覆着薄雪,苏子昂踩着五更的钟声登顶时,萧明昭正望着东方的启明星,玄铁鞭上的冰棱在晨光中闪烁。她转身时,重瞳里映着苏子昂发间的雪粒:"钦天监的浑天仪,被三皇子动了手脚。" 指尖划过石台上的星图,"他们改了紫微垣的方位,让 ' 凰星 ' 看起来像颗灾星。"

苏子昂望着石台上的北斗刻痕,忽然想起璇玑图残页上的 "凰星坠于北斗位"。她取出玉韘,对着阳光转动,只见夹层中透出微光,竟在石台上投出北斗星图,勺柄正指着萧明昭站立的位置。

"双生现,凰星陨。" 萧明昭忽然低吟族谱谶语,"可他们不知道,凰星坠地,是为了与重瞳星共掌山河。" 她逼近半步,玄铁鞭轻轻划过苏子昂的喉结,鱼鳔胶的胶痕应声而落,"你每日用螺子黛画眉,用铅粉遮痣,用寒铁护甲束胸......" 指尖停在她锁骨处,那里还留着祭天仪式时薄荷膏的红痕,"却不知道,我的重瞳能看见你每次更衣时,素纱中单上的字迹如何刺痛心口。"

"明日去城西破庙," 萧明昭退回星图边缘,玄铁鞭重重敲击北斗 "天枢" 位,"带着你的机关鸟,还有 ——" 她扔出个鎏金小盒,里面是副精美的护甲,"我让工部刻了玄鸟纹,机关在虎口处,按三下能弹出袖箭。"

苏子昂接过护甲,发现内侧刻着极小的字:"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正是她素纱中单上的字迹。喉间突然发紧,她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记住,你是苏家养的凤凰,哪怕拔了羽毛,也要在泥地里啄出血路。"

观星台的钟声响起,惊飞檐角寒鸦。苏子昂望着萧明昭走向晨雾的背影,玄色衣袂上的凤凰在雪光中展翅,尾羽化作千万片雪花,每一片都映着她重瞳中的金芒。她戴上鎏金护甲,指尖触到机关的刹那,忽然明白,这场山河棋谶的真正开端,不是祭天仪式,不是璇玑图残页,而是两个被命运枷锁困住的灵魂,在星图下的相视一笑。

雪越下越大,苏子昂摸出机关鸟,将观星台的发现刻在齿轮上。玉韘在掌心发烫,夹层里的遗诏残页与石台上的北斗星图重合,她忽然看见,在北斗七星的交汇处,刻着两行小字:"凰星重瞳,双生共辉,山河棋局,执者为尊。"

这是先帝留下的真正预言,是被三皇子篡改的星图所掩盖的真相。苏子昂望着漫天飞雪,想起昨夜在摘星阁看见的场景:萧明昭坐在棋盘前,用玄铁鞭勾出北斗阵,而她的机关鸟正停在 "天枢" 位,像枚等待落下的棋子。

原来从始至终,她们都不是棋子,而是执棋者。那些制度性的压迫,家族的诅咒,权谋的博弈,不过是棋盘上的经纬线,而真正的棋局,始于她们在祭天仪式上的那次对视,始于长公主重瞳中闪过的那丝金光 —— 那不是看穿虚妄的眼神,而是看见未来的预兆,看见两个女子携手打破枷锁,在山河画卷上写下新的星图。

钟声又响了,苏子昂往观星台走,金甲在雪里闪亮。她知道明天城西破庙是她们首次真正联手,执棋人要反击了。在这场争斗里,最可怕的并非刀枪剑戟,而是心跳变快,眼神中的暖意,玉韘和铁鞭相击,响动清脆。

雪地上两行脚印交叠往远处去,像山河棋局江河交汇。苏子昂摸左耳朱砂痣,笑了。原来秘密最后都会成破局的钥匙,像她掌心血珠,滴棋盘,染出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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