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双生重瞳:山河棋谶 > 第3章 胭脂血案

第3章 胭脂血案

霜降后的第三日,刑部接到第七起报案。当苏子昂掀开绣着并蒂莲的锦被时,青楼姑娘腕间的银铃正硌着她的指节 —— 死者左腕内侧有三点朱砂刺青,呈北斗状排列,与苏氏女眷的家族印记分毫不差。

"又是点绛唇妆。" 刑房典吏递上验尸格目,墨字在烛光下泛着青灰,"卯初被发现时,胭脂还未褪,唇色比寻常口脂深三分,像是混了朱砂粉。"

苏子昂的指尖停在死者锁骨处。本该烙着朱砂官印的位置,如今只剩一片焦黑,皮肤下隐约透出青色纹路 —— 是被人用强碱烧去了官印,却在溃烂处露出半枚蝶形胎记。她忽然想起三年前失踪的户部主事,临终前也曾托人转交带血的蝶形帕子。

"通知宗正寺,核对死者身份。" 她将格目卷成筒,袖中机关鸟的齿轮轻轻转动,"另外,查近三月内购置朱砂粉的商号。" 走出厢房时,胭脂香气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廊下悬挂的十二盏琉璃灯映着满地秋霜,像极了案发现场凝固的血珠。

尚书府的书房暗格里,苏子昂摊开七张验尸图。七名死者皆为五品以上女官,案发前均告假去过教坊司,且锁骨官印全部被销毁。她用银针挑起死者唇间残留的胭脂,在白瓷碟中滴入酒液 —— 胭脂突然泛起金箔般的光泽,正是北狄特有的 "金缕胭脂",需用孔雀胆调和才能呈现血色。

"笃笃笃。" 机关鸟撞在窗纸上,带来长公主的密信:"戌初,万花楼。" 字迹边缘染着雪豹毛的白,却在落款处多了个胭脂印 —— 是萧明昭惯用的 "红梅引" 口脂。苏子昂摸着信笺上的凹凸纹路,忽然想起昨日在兵部看见的胡商名册,为首的 "康斯坦" 正是长公主玄铁鞭上的波斯文刻痕。

万花楼的朱漆大门在暮色中敞开,十二名胡姬捧着琉璃灯引路,足底金铃与檐角风铎相映成趣。苏子昂穿着月白锦袍,腰间玉韘用孔雀石坠子遮掩,喉结处的鱼鳔胶特意涂了层松烟墨,远远望去倒像个清瘦的世家公子。老鸨迎上来时,她闻到对方袖中飘出的龙涎香,与死者身上的香气一模一样。

"公子可是来听胡琴的?" 老鸨的金牙在灯下闪烁,目光却落在苏子昂的腰带上,"我们这儿新来了位波斯舞娘,舞姿可妙着呢......"

话音未落,二楼雅间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苏子昂抬头,只见穿粟色胡服的男子正把琵琶砸向歌姬,金箔头饰滚落台阶,在她脚边停住 —— 上面刻着北狄王庭的狼首纹。她弯腰捡拾时,袖中机关鸟突然发出轻响,齿轮转动的频率正是萧明昭约定的 "危险信号"。

"康斯坦大人醉了,还请公子海涵。" 龟兹乐正匆匆赶来,却在看见苏子昂掌心的头饰时瞳孔骤缩,"这、这是小人的......"

"原来在这里。" 低沉的男声从二楼传来,绣着金线的胡服扫过栏杆,男子指尖戴着三枚绿松石戒指,正是密信中提到的北狄使团信物,"这位公子生得好模样,可愿共饮一杯?"

苏子昂抬头,对上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男子眼角点着金粉,却在右眼下方有块蝶形胎记 —— 与第七名死者的一模一样。她忽然想起验尸格目中的 "右耳后有朱砂痣",指尖悄悄按向腰间鎏金护甲的机关。

"在下不过是个穷书生," 她故意捏着嗓子,带着三分江南口音,"听闻万花楼的胭脂水粉独步京城,特来为舍妹选购......"

"选购?" 男子突然逼近,酒气混着腥甜扑面而来,"不如让小娘子亲自试试?" 指尖划过她的唇畔,金粉蹭在胭脂上,竟泛起细微的荧光 —— 是掺了磷粉的金缕胭脂,专门用于夜间传递密信。

苏子昂后退半步,撞上温热的胸膛。玄铁鞭特有的冷香涌入鼻端,萧明昭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康斯坦王子对书生倒是雅兴,不如换个地方叙旧?" 她穿着粟色胡商服饰,头戴卷檐毡帽,右眼用孔雀石眼罩遮住,却在转身时让苏子昂看见眼罩边缘的凤凰纹 —— 玄甲卫的最高暗记。

舞池中央的乐声突然变调,龟兹乐正敲响羯鼓,十二名胡姬甩着金箔长袖起舞。萧明昭握住苏子昂的手,按在羯鼓边缘的机关上,低声道:"第三根楹柱,朱雀纹逆时针三圈。" 掌心的茧子划过她的指腹,带着常年握鞭的粗糙。

金缕胭脂在舞衣上流淌,苏子昂随着萧明昭的步伐旋转,眼角余光看见康斯坦王子正将什么塞进老鸨手中。羯鼓的节奏越来越急,她忽然发现胡姬们的腕间银铃都刻着北斗纹,与死者的刺青一模一样。当旋转到第三根楹柱时,她按动护甲机关,袖箭无声射出,钉住了老鸨即将塞入密道的锦囊。

"公子好箭法!" 萧明昭的笑声混着掌声,顺手扯下苏子昂的面纱。月光从雕花窗棂漏进来,照见她左耳垂的三点朱砂痣,在胭脂水粉下透出淡淡红光。康斯坦王子的脸色骤变,手按向腰间弯刀,却听见楼下传来马蹄声 —— 是玄甲卫特有的三短一长暗号。

"抓刺客!" 老鸨尖叫着撞向暗门,却被萧明昭的玄铁鞭缠住脚踝。苏子昂捡起掉落的锦囊,里面是七张人皮面具,每张左颊都画着蝶形胎记 —— 正是模仿死者的妆容。她忽然想起原身记忆里的 "易容术" 卷宗,三皇子豢养的暗桩正是用这种方法顶替女官身份。

舞池中央的胡姬突然甩袖,金箔化作暗器射向二人。萧明昭将苏子昂护在身后,玄铁鞭舞成铁墙,却在转身时看见她锁骨处的寒铁护甲边缘 —— 素纱中单的 "宁鸣而死" 字迹被汗水洇开,像朵正在绽放的血梅。

"跟紧我!" 萧明昭拽着她冲向二楼雅间,踢开暗门时,满墙的人皮面具正对着她们,每张面具的左眼都嵌着孔雀石 —— 与北狄使团的贡品一模一样。苏子昂的机关鸟突然发出长鸣,齿轮展开成地图,正是大胤与北狄的边境布防图,上面用金粉标着七个红点,正是女官遇害的地点。

"原来如此。" 她捏紧玉韘,夹层中的遗诏残页突然发烫,"他们用金缕胭脂传递密信,借女官的身份出入禁地,再用强碱销毁官印掩盖身份......"

萧明昭的重瞳在黑暗中泛起金光,扫过墙上的星图:"北斗七星的方位,对应着七个军火库。康斯坦王子想借胭脂血案,将罪名扣在玄甲卫头上。" 她忽然扯下眼罩,重瞳在夜光中流转,"而你 ——" 指尖划过苏子昂的唇畔,"刚才被蹭到的金缕胭脂,掺了北狄的 ' 噬心粉 ',三日内不服用解药,就会咳血而亡。"

楼下传来刀剑相击声,苏子昂忽然想起死者喉间的淡青色 —— 那不是中毒,而是服用过蜃楼草的症状。她摸出袖中玉瓶,将仅剩的薄荷膏涂在萧明昭指尖:"用这个暂时压制,噬心粉遇碱会失效......"

话音未落,暗门突然被撞开。康斯坦王子握着弯刀冲进来,刀刃上染着玄甲卫的血,却在看见萧明昭的重瞳时顿住 —— 北狄传说中,重瞳者是天神使者,触之即死。他的弯刀 "当啷" 落地,改用突厥语咒骂,却被萧明昭反手扣住手腕,玄铁鞭绕上他的脖子。

"告诉你们王庭," 她的声音冷如寒冰,"大胤的胭脂,不是用来画权谋的。" 反手将王子推向密道,转头时却看见苏子昂靠着墙滑坐在地,喉间溢出一丝鲜血 —— 刚才躲避暗器时,她的束胸布被划破,寒铁护甲硌伤了肋骨。

"没事......" 苏子昂扯出笑意,却看见萧明昭眼中翻涌的情绪。对方突然转身,摘下自己的胡商外袍,露出里面的玄甲:"穿上,从密道走。宗正寺的验身官已到楼下,他们要查的......" 声音忽然低哑,"是苏尚书的 ' 男宠 '。"

密道的风带着潮气,苏子昂摸着墙上的朱雀纹,忽然想起萧明昭舞袖时露出的护甲 —— 正是她前日设计的鎏金款式,虎口处的机关还刻着她的笔迹。走出暗巷时,朱雀大街的灯火正次第熄灭,她望着摘星阁方向的火光,忽然明白,这场胭脂血案的真正目标,不是女官的性命,而是借由她们的官印,打开通往军火库的钥匙。

回到尚书府已是寅时,苏子昂在浴桶中发现束胸布上的血渍。母亲绣的素纱中单被划开道口子,"不默而生" 的 "生" 字浸着血,像朵盛开的红梅。她摸着锁骨处未褪的薄荷膏痕迹,想起萧明昭替她戴上面纱时的温度,重瞳中倒映的自己,竟比镜中更清晰。

卯初,机关鸟送来染着胭脂的密信,只有四个字:"明日巳初,西市。" 字迹边缘晕着水痕,像是被泪水洇开。苏子昂摸着信笺上的凹痕,突然发现那是用玄铁鞭的鞭痕刻的 —— 萧明昭昨夜必定受了伤。

西市的胭脂铺前,苏子昂戴着斗笠,看着萧明昭扮成波斯商人与西域商队讨价还价。她的左臂缠着绷带,却仍用绿松石戒指掩饰,右手握着的羊皮卷上,画着改良版的鎏金护甲 —— 在她设计的基础上,增加了发射机关鸟的暗格。

"康斯坦王子被押解回京," 萧明昭忽然贴近她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但三皇子不会罢休。那些人皮面具上的孔雀石,来自他名下的商号......"

话音未落,街角突然传来骚动。一名戴斗笠的女子踉跄着撞向胭脂摊,腕间银铃正是万花楼的款式。苏子昂扶住她时,发现对方左腕内侧有北斗刺青,锁骨处的官印正在剥落 —— 是第八名受害者。

"救......" 女子吐出半块胭脂,倒地时露出鞋底的北斗纹。苏子昂捡起胭脂,发现里面藏着纸条,用金粉写着:"山河棋局,天枢已动。" 她忽然想起玉韘夹层的遗诏,北斗七星的 "天枢" 正是苏氏玉韘,而此刻,染血的胭脂正滴在她掌心,像极了棋盘上的落子。

萧明昭的重瞳突然收缩,盯着苏子昂掌心的血:"你的蜃楼草...... 是不是停了?"

苏子昂这才惊觉,指尖的血珠竟呈现金色 —— 那是噬心粉与蜃楼草相冲的症状。她想起长公主说的 "周期性咳血",原来不是毒药,而是两种药物在体内博弈的结果。而这金色血珠,恰恰能证明北狄使团使用的毒药,与三皇子的安神汤出自同源。

"跟我来。" 萧明昭突然拽住她的手,拐进无人的巷口。玄铁鞭敲三下青砖,露出暗门,里面堆满了万花楼的胭脂盒,每个盒底都刻着军火库的布防图。苏子昂的机关鸟突然发出长鸣,齿轮展开成完整的山河棋局,七个红点连成北斗,而中心正是尚书府的位置。

"他们要炸了军火库,嫁祸给玄甲卫。" 萧明昭的指尖划过图上的 "天枢" 位,"而你,是这盘棋的关键 —— 苏氏双生女的身份,能同时调动刑部印鉴与宗正寺密档。"

苏子昂望着暗门后的兵器,忽然想起原身记忆里的父亲。他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 "玉韘不能离身",原来不是信物,而是打开先帝遗诏的钥匙。而那些被销毁的女官官印,正是三皇子为了切断她与宗正寺的联系,让她无法调用 "铁卷解密权"。

"我来引开追兵," 萧明昭将鎏金护甲塞给她,"带着胭脂盒去刑部,找张典吏,他是玄甲卫的暗桩......"

"不。" 苏子昂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感受着对方脉搏的跳动,"我们一起去。康斯坦王子的密信里,提到了 ' 双生现,凰星陨 ',他们想借我的死,坐实族谱谶语......"

萧明昭的重瞳猛地一缩,她忽然明白,三皇子真正的目标不是军火库,而是借胭脂血案除掉苏子昂,让 "凰星陨落" 成为定局,从而名正言顺地废除双帝制。而那些看似无辜的女官,不过是棋盘上的弃子,用来掩盖真正的杀招。

"好。" 萧明昭忽然笑了,指尖划过苏子昂的唇畔,这次没有金粉,只有真实的温度,"那就让他们看看,凰星与重瞳,如何共舞山河。"

回到刑部时,验身官正带着侍卫闯入大门。苏子昂戴着萧明昭的胡商面具,将胭脂盒递给张典吏,里面的布防图在烛火下显形,正是北狄使团的阴谋。当她转身时,萧明昭已换上玄甲,玄铁鞭上的凤凰纹在火光中展翅,重瞳扫过验身官时,对方竟不由自主地跪下 —— 那是北狄传说中的天神之怒。

萧明昭的声音响彻刑部大堂,"查封三皇子名下所有商号,缉拿康斯坦使团余党。" 她转身望向苏子昂,面具下的眼睛弯起,"至于苏尚书......" 指尖轻挑,取下她的斗笠,"本公主亲自验身。"

堂下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苏子昂望着萧明昭眼中的戏谑,忽然明白这是早就计划好的局。当对方的指尖划过她的眉骨,卸去螺子黛的伪装,露出底下剃得极淡的眉形时,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鼓,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近在咫尺的呼吸,因为重瞳中倒映的自己,终于不再是戴着面具的棋子。

"苏尚书天赋异禀," 萧明昭忽然轻笑,指尖停在她左耳垂的朱砂痣上,"这三点北斗痣,倒是应了钦天监新改的星图 —— 凰星归位,重瞳伴之。" 她转身时,玄铁鞭重重敲击地面,惊起满庭秋霜,"即日起,苏尚书兼任刑部署理使,协查胭脂血案。"

深夜的刑部档案室,苏子昂对着十二面穿衣镜,慢慢卸下伪装。鱼鳔胶的残痕在油灯下泛着微光,寒铁护甲的暗扣硌得肩膀发青,唯有萧明昭送的鎏金护甲,贴着肌肤处刻着细小的凤凰纹,与她素纱中单的字迹相得益彰。

机关鸟突然从天窗飞落,带来萧明昭的密信,这次没有暗号,只有一行小字:"明日霜降,记得戴手套。" 字迹旁画着只歪歪扭扭的雪豹,正是衔霜的模样。苏子昂摸着信笺,忽然轻笑,窗外的月光恰好照在玉韘上,夹层中的遗诏残页与墙上的山河图重合,她终于看清,在北斗七星的中心,刻着两个交叠的身影 —— 一个执鞭,一个握笔,共同绘制着新的星图。

胭脂血案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可苏子昂知道,这不过是棋局的一角。三皇子的阴谋,北狄的狼子野心,还有先帝遗诏的真正内容,都像层层叠叠的胭脂,掩盖着最深处的血色。但此刻,她望着案头萧明昭留下的护甲,摸着左耳垂被触碰过的朱砂痣,忽然不再害怕暴露身份 —— 因为有个人,愿意在众目睽睽下,为她挡住所有明枪暗箭,愿意用重瞳,为她照亮这盘吃人的棋局。

霜降的晨雾中,苏子昂戴上鲛绡手套,将鎏金护甲藏在官服下。镜中之人的眉形不再是男子的剑眉,而是用螺子黛细细描的远山黛,左耳垂的三点朱砂痣未加掩饰,在晨光中像三颗红莓。她知道,从今日起,苏尚书不再是戴着面具的棋子,而是以真面目入局的执棋者,与长公主萧明昭并肩而立,在胭脂与血的迷雾中,走出属于她们的山河之路。

刑部大门外,玄甲卫的马蹄声整齐如鼓。苏子昂摸着腰间的玉韘,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冷香。萧明昭穿着常服,右眼的重瞳在雾中泛着微光,手中捧着个漆盒,里面是新制的螺子黛,盒盖上刻着 "宁鸣" 二字。

"验身时发现的," 她挑眉,将盒子塞进苏子昂手中,"宗正寺的老家伙们,倒不知道苏尚书的眉笔,比断案的笔尖更利。"

苏子昂望着盒盖上的刻字,忽然想起母亲绣的素纱中单,想起在万花楼共舞时的旋转,想起重瞳中倒映的自己。她忽然轻笑,用指尖沾了点螺子黛,在萧明昭的掌心画了只雪豹:"长公主的验身术,倒是比胡商的易容术更妙。"

晨雾慢慢没了,阳光从云里出来照到两人手上,叠在一起。朱雀大街的商贩在远处叫卖胭脂水粉。她们明白,那鲜艳色彩背后,是权谋斗争,是棋子牺牲,是她们要一起改变的国家命运。

当第一声刑部开堂的鼓响传来时,苏子昂与萧明昭相视一笑。鎏金护甲与玄铁鞭相碰,发出清越的响声,像极了棋局开始时,棋子落在棋盘上的脆响 —— 这一次,执棋者是她们,而棋盘,是整个大胤的山河。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错号后

小船三年又三年

北岛长夜

醒春集

至死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