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南反复查阅着那个邮件，没有详细地址，可这个□□号确是来自她的。
没事，查不到也没事，只要活着就好。
卡里每月多出来的钱说明她过得很好，至少能独立养活自己。
只是，邮件的那个问题，他不了解。
[你问问他们，现在孩子里面有能比得过人家的了吗。]
他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反正肯定都是父母的错。
他回复着邮件，[很抱歉，我没办法问出这个问题，因为我并不想跟他们交流，你在的时候，想必也是这样的感受吧，希望你一切安好。]
从抽屉里找出那张卡，程嘉南仔仔细细地将它包起来，装进一个不起眼的盒子里，上锁。
等考上大学，考上后就可以逃离这里了。
暑假，洛予生跟江易出去过很多次，每次都是自己当电灯泡，被迫单人行，他也佩服苏悦，每次出来都穿着裙子，戴着长发化着妆，大夏天的也不嫌热。
洛予生也不知道江易出于什么心态，出来约会竟然还戴着他，是觉得自己喜欢男生很放心吗。
就像现在，他跟穿着黑色短裙的苏悦坐在商场一楼喷泉旁，而江易在排队给买甜点。
“喂，什么时候才告诉他你是男的。”
“再等等吧，”两只脚尖对着碰来碰去，苏悦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喜欢上了？”洛予生再问。
“没有，你说什么呢，”苏悦手指蜷缩着，揪着裙摆，脸颊泛红。
洛予生不语，看江易提留着两三个袋子回来，他又劝了句，“不管喜不喜欢，最好还是别瞒着了，不然搞不好关系破裂。”
也不是他想瞒着的，谁让江易喜欢女生，他又不是不知道江易上次看到他的样子。
眼里的失望和厌恶简直就要溢出来。
他怕，怕再看到那样的神情。
“行了，你们两个约吧，我就不当电灯泡了，”洛予生跟江易说了声，就离开了。
他没有回家，反倒呈手扶电梯往上去，刚看了朋友圈，程嘉南发了张图片，是这的一家店铺。
天气变天了，阴沉沉的天空蓄着雨水，风猛烈地刮着，扬起尘土，扑人一脸，没一会儿，淅淅沥沥的小雨就掉下来了，断断续续地。
找到人的时候，程嘉南在顶层空中花园的秋千上。
“不避雨吗？”洛予生走过去，站在后面，捉着两条绳子。
程嘉南摇头，并不想多说话。
“那要荡秋千吗，我来推你？”
说着，洛予生就要晃动绳子，然程嘉南却突然开口了。
“你真的喜欢我吗？”
“喜欢啊，”洛予生如实回答。
“真的不是因为我留了长发，像个女生才喜欢的？”
“这是什么意思？”洛予生蹙眉。
从秋千上起身，程嘉南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人，一如初相遇，只是陌生人。
“我刚才看见你跟个女生在一起，两人一来一回聊的还挺好。”
看到那个眼神，洛予生有些伤心，可听到这句话后，他却笑出来了。
“你笑什么？”
“吃醋了，”洛予生重复，“程嘉南，你吃醋了。”
他现在心绪是有些浮躁，说话咄咄逼人，甚至于有股无名火想发泄。
明明说好喜欢自己，却转头陪女生出来逛街，还聊得挺开心。
原来这都是吃醋了吗。
我也是喜欢他的。
认识到这点后，程嘉南也捋清了这些天焦躁的原由。
“是吃醋了，”看着洛予生的眼睛，程嘉南郑重道，“我喜欢你，洛予生。”
神经短路，脑海里烟花炸开，劈里啪啦一顿闪电划过，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抖，“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从不开玩笑，”程嘉南往前走几步，牵上洛予生的手。
“我、我没戴助听器，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程嘉南踮起脚尖凑近，耳廓被说话的热气拂着，极具诱惑力，“我喜欢洛予生。”
距离很近，洛予生侧头就能看见程嘉南脸上的小绒毛，对方说完话就那么牵着他的手，定定地看着。
所有的触碰都跟现在下的小雨一般，轻柔且充满实感。
“我们先进去吧，”洛予生开口道。
“好。”
等电梯间隙，洛予生才反应过来顶层空中花园原来有这么多人，大多数都是小孩，外面的风声似狼嚎，雨点猛烈地敲击着玻璃。
小孩惊讶出声，像见了什么新奇的事似的，跑来跑去，难免撞到他们，尤其电梯来之后，他们几乎是被推搡着进去。
洛予生啧了一下，他不怎么喜欢小孩，尤其是程嘉南被推了一下后。
瞪了眼那个小孩，他走进去将人群隔绝，为程嘉南单独空出一小块地。
“一会儿想吃什么？”
“不知道，你来定吧。”
“吃烤肉？”
“行。”
在电梯里敲定吃什么后，洛予生就直接带着人进了地方，天黑的晚，但雨天困住了回家的人。
索性他们来得还算快，占据了最后一桌。
手机扫了桌上的码后，洛予生把手机推过去，温柔道，“点吧，看看想吃什么？”
程嘉南接过手机，仔细挑选着，正挑到甜品阶段，微信弹出消息。
【老洛，出事了！】
叫他老洛的只有一个人，程嘉南把手机推回去。
“挑好了？”
“江易找你。”
洛予生挑了下眉，打开手机给人拨过去个语音。
江易一下就接了，语气有些急，“老洛，你看见月了吗。”
月是苏悦的网名，就像苏悦叫江易单字易一样。
“没看到，我现在在和程嘉南吃饭，怎么了？”
“那没事了，我去买冰激凌的时候回来发现人不在了，发消息也不回，就问问，”江易似是在跑步，气息不稳，“没事，你们吃，我去找广播。”
“嗯，找到了说声。”
挂断电话，洛予生给苏悦发了个微信，同样，石沉大海。
在程嘉南点菜的基础上又加了点，洛予生烫着碗筷，解释道，“你看到的那个女生其实不是别人，就是苏悦。”
“苏悦？！”程嘉南惊讶道，察觉到自己声音有些大，他又压低声线，“你确定？”
那个喷泉旁长发及腰，肤白貌美，长腿细直长的女生是苏悦？！
“对，他跟江易有些瓜葛，出于某些原因，又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就这么一直扮下去了，”洛予生调着火候，放下第一块肉，继续说着，“而江易又觉得跟小姑娘单独在一起不好意思，就拖我出来。”
“其实每次我出来都是单独瞎逛的，唯独这一次跟他在一块被你看到了，不过也不错，我们现在在一起了。”
烤肉的烟气升腾空中，迷迷糊糊地遮挡住对方的脸。
“那岂不是更危险了？你喜欢男生，苏悦也是男的。”
剪刀剪断大片的肉，洛予生勾起唇角，话语带着危险，“你知道如果你再不确认自己的心意，我会做什么吗？”
程嘉南歪头，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厚脸皮地不断追求，不给你留一丝喘息的机会，等你的世界只剩下我了，就只能答应了。”
洛予生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程嘉南的反应，看到对方的眼睛逐渐变圆，他连忙止住，更加恶劣的想法就这么压在心底。
上大学后在外面租个房子，装饰得温馨点，打造个专属于程嘉南的小窝。
他会体贴温柔，只要程嘉南不逃。
然后……
摁下不断翻涌的震惊，程嘉南说道，“要是我不同意，你就一直追求？”
“嗯，”把烤肉放到对面盘子里，洛予生笑着，语气轻松，“反正你只有我一个亲近的朋友，总有一天会变成男朋友吧。”
没等细想，程嘉南嘴边已经被投喂了一个卷好的生菜夹肉。
他连忙接过，看了眼周围的人，“我自己来就好。”
轻轻一咬，鲜嫩的生菜就发出一声脆响，调料味道裹挟着烤肉，又滑又嫩。
吃了一个又一个，程嘉南的脸颊鼓起，洛予生投喂地很有成就感。
“怎么样，好吃吗？”
“好次，”程嘉南点点头，他爱吃烤肉，可分不出到底熟没熟，只有等肉烤干后才知道已经熟透了。
更别提有些肉天生就是难咬，就算烤干了他也咬不动，根本没什么体验感。
可现在洛予生喂给他的，全都是火候刚好的嫩肉。
很好吃。
“你也吃啊，”程嘉南接过夹子和剪刀，说了句，“我给你烤，你帮我看着点，熟了说声。”
“行。”
就像个听指令的智能机器人，只要他说停程嘉南就停了，说翻面，程嘉南也听话地翻了。
喜欢这种被依赖的感觉。
上来的烤肉就这么被两人瓜分完，最后肚子实在吃不下，程嘉南刚要起身走，洛予生又给拦住了。
“等会儿，还有个甜点。”
话音刚落，服务员就端着芒果芋泥冰上来了，“抱歉，今天太忙了，没能及时出餐，这是我们的补偿，希望你们喜欢。”
芋泥冰旁还有碗杨梅冰粥。
洛予生不怎么喜欢吃这些，但程嘉南眼睛却发了光，亮亮的。
“不是说吃不下了吗？”洛予生打趣道。
程嘉南吃了口芋泥，满足道，“人有两个胃，甜点一个，主食一个。”
洛予生眉眼弯了下，刚要继续说，就被突兀的流里流气的声音打断。
“还真是洛予生啊，刚才还没认出来，出来玩都能遇到老同学。”
跟各位宝子们问好[亲亲][亲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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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空中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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