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短袖印着交错杂乱的龙纹花样，刘海的发丝带着黄色挑染，洛予生在脑海里筛选了一波，找到了模糊的印象。
这个人跟他是一伙的。
“没想到出来玩还能遇见你，怎么？你也出来玩了？”黄毛直接坐在了洛予生旁边的位置。
程嘉南皱了下眉，愤恨地用勺子挖着芋泥冰，不满道，“大哥，你是谁啊。”
像是才注意到程嘉南的存在，黄毛说了句，“我是洛予生的朋友，你是弟弟还是妹妹？长得很漂亮嘛，有对象吗？”
堪称冒昧的话语让人反感，洛予生稍有些烦躁，眼皮轻轻一抬，“你有事？”
“没事就不能跟老朋友叙旧吗，”黄毛扫了眼，又跟程嘉南唠起嗑，“你知道洛予生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就这么放心跟他出来吃饭，小心被卖了。”
“要你管，”放下勺子，程嘉南站起身，看着洛予生投来的视线，“我吃好了，咱们走吗？”
“嗯。”
本来以为黄毛要拦，程嘉南都做好攻击的准备了，没想到竟然出奇意外地很顺畅。
“我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你要是有时间咱们出来聚聚，谈谈心。”
洛予生淡淡瞥了眼，语气冷淡，“没什么好谈的。”
落雨渐停，整个世界仿佛被洗涤一番，空中搭建出两架似有若无的彩虹桥，火红的云延展扩着版图，外面依旧明亮。
空气湿润清新，程嘉南亦步亦趋地跟在洛予生身后，对方不出声，他也不问。
是人就有秘密，自己也是。
“刚才那个是我以前的、同学，”洛予生停顿下。
借着柱子的遮挡，程嘉南牵上手捏了捏，“要是不想说可以不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看吧，他就是这么体贴，洛予生这样想着。
殊不知，程嘉南心里有些慌。
他骗了洛予生，也怕对方对自己过多袒露心意，知道的越多，悔意就扩散得越快。
跟其他小情侣无二，两人不舍回家，只希望回去的路程能再长些。
“不想回去，”趴在程嘉南颈间，洛予生黏糊糊地蹭着，说的话也连在一起。
程嘉南也不想回去，他建议道，“那要不要再转会儿？”
“算了，”洛予生叹了口气，紧紧抱了下怀中的人又放开，“赶紧回去吧，不然叔叔阿姨该担心了。”
手十指交扣，程嘉南不撒开，洛予生走不掉。
“今天我爸妈不回来，我能不能去你家。”
每到暑假这段时间，程景和秦婉都会回老家一段时间，这是程嘉南唯一自由的日子。
但他并不想在自己家里跟洛予生谈恋爱，黑漆漆的家里总像是有眼睛在看。
“好，”洛予生应了句，把人牵进自己家院子，“要不要在这住一晚？”
“不用，”程嘉南越说声音越小，“等高考后再弄。”
脚步一顿，洛予生转过身，眼睛发亮，呼吸急促起来，“你都想这么远了？”
“在一起不就是要做这些事吗，”程嘉南实诚道，“在你表白后，我在网上搜了些资料。”
垂暮夕阳的红晕在程嘉南脸上，红润粉嫩，像一颗可口的苹果。
氛围愈加浓烈，相牵的手成为两人情感的唯一导向，喉结滚动两下，洛予生喃喃道，“好想亲。”
程嘉南也受不住了，洛予生的眼神就像只饿极了的兽，直白炙热，聚团的**炸开来，让人无法招架。
距离骤然缩小，鼻息交缠，才下过一场清雨，正是清凉时，两人却都出了层薄汗。
眼神渐渐迷离，遮挡上一层朦胧的雾，程嘉南紧紧闭着眼，空闲的手捏着衣服布料，洛予生弯下腰，侧过头，珍重地在嘴角落下一吻便退开。
像被偷亲似的反应，程嘉南瞪大眼，手碰着刚被亲吻过的嘴角，惊讶道，“你怎么。”
“这才确定关系第一天，我要是亲了你，我妈一定会把我打死，”说着，洛予生就想牵人往屋子里走。
程嘉南连忙把手撒开，认真嘱咐，“我现在只是你的同学，别牵手。”
“行。”
洛予生应着，反正我爸妈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装同学就装同学吧，等时机合适了再说明情况。
本以为今天家里没人，没想到破天荒地姚柔和洛权枢都在，还是在客厅看电视。
程嘉南脸又烧了起来，洛予生家里的客厅竟然是落地窗，也就是说刚才院子的景象很有可能被他家长发现。
对于这些可能性的设想，洛予生倒是反应平常，简单给爸妈打了个招呼，他就带程嘉南进了自己房间。
“怎么办，你爸妈会不会看见，我刚才还没给叔叔阿姨打招呼，会不会不礼貌，”一进屋子，程嘉南追着洛予生问。
看着程嘉南这副样子，洛予生到笑出声，他也不确定有没有被看到，不过幸亏没亲嘴，不然真会被姚女士给打死。
“没事，电视节目吸引着呢，他们没空看我们。”
虽是这么说，可程嘉南却越想越尴尬，脑中总是回放，一遍遍回映着亲吻的画面，身上像有无数蚂蚁在爬。
“你说叔叔阿姨对我的印象会不会不好？”程嘉南担忧地问道。
“不会，你怎么想到这了，”为避免人再胡思乱想下去，洛予生开解道，“我爸妈很开明，你放心，只要我喜欢他们就不会说什么。”
“是吗，他们对你好好，”程嘉南坐在沙发上，语气里尽是艳羡。
“也会对你好，只要你喜欢，他们也不会说什么，”洛予生走过去，神情严肃，“不要羡慕，我的都是你的，没有的我会努力给你，你想要的生活我也会给你。”
“未来我们一起拼搏，好吗。”
说完，洛予生又觉得有些不对，补充了句，“这不是画大饼也不是pua，啧，虽然空口无凭，要不要立个字据，后面如果我没实现，你就拿这个去告我。”
“搞什么，”杏仁大的狗狗眼弯起一个弧度，微红的眼尾停止进一步深化的程度，程嘉南平视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男生，明明两人一样大，自己甚至还比他大几个月，可身上的担当却根本没法比。
“立什么字据，我相信你，也相信自己，”双手搭在洛予生的脖颈圈起，程嘉南靠近了些，“洛予生，谢谢你，让我再次建立自信，让我知道自己的未来并不算糟。”
“不客气 ，”眼睛眯成缝，洛予生钻进程嘉南的怀里蹭着，雀跃道，“这就是我的报酬了，开学后的考试要更加努力啊。”
“嗯。”
一直飞翔的倦鸟有了栖息地，程嘉南贪恋这份温柔，餐桌上的饭香，客厅暖黄的灯光，交谈间的欢声笑语，深埋于记忆里的灰色碎片再次拼凑起来，一幅幅温暖柔和的儿时画卷铺展开来。
可以的，逆天改命，他肯定可以。
“这都是你以前待过的学校？”翻着相册，程嘉南有些惊讶，这本相册里的照片至少十位数起。
前期，洛予生还会露个大牙跟校门口合照，后面，嘴角愈发平直，最后，就只剩下学校大门了。
“嗯。”
从冰箱里拿了罐酸奶，又端了盘水果进来，察觉到对方询问的眼神，洛予生道，“我妈让端过来的，让我好好招待你。”
果盘里的水果五种都不止，蓝莓、山竹、荔枝、蟠桃、橙子、西瓜......
“你要不要吃榴莲，”洛予生打开酸奶罐子掰开勺子，给人递过去，“我妈怕你闻不了那个味，就让我先问问你，要吃的话我去拿。”
“不用，”程嘉南拒绝道，“这些就够了，而且距离咱们吃完饭还没一个小时。”
往窗外看了眼，洛予生坐在地毯上，盘着腿，跟程嘉南面对面，胳膊拄着下巴，“反正时间还早，你先消会儿食，等饿了再吃。”
“嗯。”
空气安静下来，洛予生只是这么看着，程嘉南有些不好意思，举起相册挡住脸，说话都闷闷的，“别看了。”
“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不让看，”轻而易举地拿下相册，洛予生又趴在桌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程嘉南。
无所适从，沙发上的手蜷缩起来，程嘉南也回视过去。
“看我干什么？”洛予生问着。
“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不让看。”
洛予生细细品味着，同样的话，怎么程嘉南说出来就这么，这么涩。
跟青苹果般青涩，他小时候最喜欢吃这种苹果了，现在也一样。
苹果才不是无聊的水果。
这么想着，洛予生接着问，“你真觉得我好看？”
“对啊。”
“有多好看？”
真像摇尾巴求夸赞的狗狗，程嘉南笑道，“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好看的，鼻梁高挺，眉眼深邃，眼睛就像星洞，摄人心魂。”
“你也是，我第一次见你就被你吸引了，你就像冬日的盛开的白花，脆弱但漂亮，真的很美，就是见面的场合不怎么样。”
洛予生说话的时候眼睛很亮，屋内的灯光点缀其中，星洞瞬间璀璨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洛予生，跟相册里的一样，笑容明媚灿烂。
心声使然，程嘉南吻上了上去。
宝子们，晚安喽[亲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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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心声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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