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那普通人呢?
没有任何灵力的女性,在孕育仙人血脉时,也会承受这样的灾难吗?
西克莱不自觉地发起了抖。他有些害怕,但想到玄理的母亲,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刚刚那一瞬间,自己其实是杀害母亲的凶手的可能让他大脑空白。他从来没听说过母亲的事,乌藏金一直很避讳提起他的父母。但他和玄理的母亲都是巫师,应该不会受到太大影响吧?
思及此,他再次朝擂台上望去。
与墨尊和穆子明那大开大合一路火花带闪电的比武不同,台上二人即使是比剑,也一个赛一个的轻盈。玄理撤身松手,十方剑浮在他面前旋转,蔓延开来的风墙将层叠的水波挡在外面。白子敬没有动作。他对着玄理的方向,仍然微笑着,开口说了句什么。
“我靠!”云子规猛地扔下了手抓饼,开始手忙脚乱地找他的耳塞,“使唔使咁夸张啊?”
“怎么了怎么了?”墨尊问,“我没看清,他说什么啦?”
“他觉得之理哥进步好小不够他打啦!要炫技喔!”
“你说话好机车喔。”
“?讨厌你们北方人。”
西克莱接过了耳塞。但他还没来得及戴上,就看到玄理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闪到了白子敬面前。高压凝结的风刃如同绞肉机的齿轮一般缠绕着他的长剑,白子敬的衣袖都差点被卷进了风暴里。玄理挥剑横斩,强行打乱了对方的结印,逼着白子敬重新提剑来应付他。风与水,在这一方天地间交织缠绕,十方与太上几次相触,无声的震颤都让观众席的人们牙关发麻。最终,这场对决在激烈的兵戈相交间结束,长剑裹挟着的层层轻薄水波在落到玄理肩侧时就已经消散,刃如雪洗的太上轻轻蹭到了他的肩头。
玄理身上的袍子有多处破损,在宣布比赛结束时已经脚下发软,还是白子敬松了剑,抓着他的胳膊将他撑了起来。白子敬也有些微的气喘,一点发丝沾在了脸侧,整整齐齐的袍角也破了。玄理一边平复着呼吸一边笑了起来,伸手替他将歪斜的衣领理了回去。
水墙撤去,二人下台,落座前,西克莱听见白子敬说了一句:“你比从前爱笑了许多。”
“远赴重洋去度假,自然轻松些。”玄理笑道,“敬哥哥,你可把子规吓坏了。”
白子敬不免在茶杯的遮挡后轻笑出声:“敬断不会在桃阳会上用那些招式呀。”
“所以你就是没打爽要威胁玄之理那家伙两句吗师哥!”云子规扒着席边大叫,“你吓吓他就行了,不要吓唬我好吗?!”
“说什么话。”穆子明道,“敬师兄就算是杀招也定然正气凛然潇洒漂亮。”
“就是。”玄理说,“我私下里同子敬切磋时见过一次,确实潇洒漂亮,子敬无论何时都是这般光风霁月。”
西克莱有些摸不着头脑,转而小声地去问云子规:“刚刚子敬师兄是要做什么?”
云子规心有余悸:“我也不知道。我没见过敬师兄出杀招,但一直觉得很可怕……”
“你没见过为什么会觉得可怕?”西克莱疑惑。
“你不懂!你不懂!”云子规比划着,“觉得绣花鞋和小布娃娃这些东西可怕是天生的!不需要见过!”
西克莱想说白子敬师兄看上去白白软软跟个大馒头似的,就算要炫技又跟鬼片能有什么关系,但还是把话咽了下去,因为墨掌门和云宗主在各自的席前宣布了比赛结果,有鹤子驮着锦盒,来为胜者献上礼物。白子敬拿到了一颗丹药,墨尊拿到了一枚扳指,西克莱本以为没自己的份,但最后一只鹤子驮着两个小盒子,将礼物献给了他和云子规。
“是我们表演的辛苦费,没他俩的塑心丹和储火戒那么珍贵,就是赏些小玩意儿来哄孩子罢了。”云子规兴致缺缺地打开锦盒,“啊,梦貘膏,一看就是我师父会送的东西。”
“有什么用吗?”西克莱问。
穆子明干咳一声,墨尊探头过来,笑容暧昧:“会把你的噩梦变成美梦的东西。”
“但是青春期小男生脑子里的美梦能是什么啊——”云子规拖长了音调,“哎,我还不如抹到之理哥哥的太阳穴上呢,把你的噩梦和美梦都抓出来看看。”
“我最近都没有做过噩梦了。”玄理说,“至于美梦,肯定也不会是你想看的那种。”
“嘁,真没意思。”
西克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闹了个大红脸:“什、什么意思?美梦和噩梦还能被人看到吗?”
“自己抹上之后按摩然后睡着,就只是会让你好好睡一觉而已,没什么意思。”诸位长老开始发表一些类似于运动会开始前鼓舞人心的发言了,云子规靠到西克莱耳边小声和他解释,“但是抹在熟睡之人的太阳穴上,慢慢按摩,会把他的噩梦从脑子里挤出来,多按摩一会儿,美梦也能被挤出来。你要是想看的话,可以趁它们消散前去看看。我建议你去之理那家伙的梦里瞧瞧,我老早就觉得这家伙一肚子的坏主意……”
“…嗯。”西克莱听着,握紧了手里的小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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