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局比赛对谁来说都是至关重要啊,对于NVN赢下这一局就意味着今晚的完胜,而对于状态不佳的IST,能否冲破零封在此一举。”解说的语气里全是对IST今晚表现的惋惜。
双方从舞台两侧上台,齐禄清楚地看到对面那个叫Stone的上单,顶着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显然不是被队友教训了,就是挨教练批了,又或者是被齐禄刚刚一句话怼哑巴了。
思来想去,这至关重要的一局,IST这边的球还是踢给了齐禄。风教禁了限制较多的五个英雄,最后给齐禄拿到了舞姬。
舞姬这个英雄有很强的爆发伤害和控制能力,打得好就是整场游戏的开团节奏大师,而这也恰好是齐禄的成名英雄。
当初IST挖新人的探子就是在一场商场组织的赢音响比赛中看到了齐禄舞姬闪现越过前排直秒双c,才毅然决然软磨硬泡把当时还没成年的小崽子连蒙带骗拐进了IST。
“噢?!在今天全队状态低迷的时候,风教还是选择了相信冷杉,给他拿了舞姬,这个英雄他去年一年都是保持着百分百全胜的,不知道今天势如破竹的NVN能不能打破这道魔咒。”
换谁看到齐禄拿舞姬都会异常兴奋,就好比主厨掏出了自己的拿手好菜食客们欣喜若狂一样。
魏星来回了观众席就一直抱着已经喝完的奶茶杯子转着吸管吸里面堆成一小堆的芋圆,现在任凭身边那个齐禄脑怎么激动地摇晃自己,都表现出一副无动于衷。
比赛很快开始,对面终究还是太低估齐禄的实力,不光没禁用他的舞姬,甚至都没有拿出什么克制他发挥的阵容体系来应对,多半是被前几局的胜利冲昏了头。
再加上Stone拿了相对于战士不太擅长的坦边,一来二去,优势很快就到了IST这边,而且是各方面领先的大优势,看来齐禄舞姬的神话今晚是打破不了的。
终于,IST在舞姬一波关键的敌后蹲草完美闪现开团控住对面四人后,取得了胜利,五人总算是从被零封的狼狈结局中脱离出来,无论如何今晚横竖是赢了一局的,难堪得不算太过分。
随着NVN基地爆炸的动画,IST的五位英雄进入到了游戏内的自动画面,他们登上了NVN的星坛,最后挂着IST.冷杉的舞姬踩着升降石坛从五人中缓慢升起,意味着这一局的MVP落在了冷杉的头上。
场下的粉丝紧紧注视着大屏幕,终于从压抑了整个半场的沉沉死气中亢奋起来,不要命地挥舞着手里的灯牌和手幅,场面热烈得好像IST拿了总冠军一样。
大家都一致认为,刚刚二十几分钟的中场休息IST从鬼迷日眼的状态里振作了起来,粉丝们甚至包括解说,都不太理智地以为他们即将奋起直追,让三追四。
可IST的那五个人,却偏偏要在今晚教教大家,什么叫不要相信得太早。
第五局NVN气贯长虹,尽管中期双方你来我往拉扯了几下,最后比赛还是在即将迈向四十分钟前以IST一比四停在了三十八分半。
NVN那半区的粉丝瞬间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尖叫声久到双方选手已经握手下台了,他们都没消停下来。
这下低气压从后台的休息室转移到了前台的观众席,IST的粉丝坐席上几乎鸦雀无声,但是超话里却早已经在紧锣密鼓地准备把贝才按回替补,并锣鼓喧天地把暮星抬上首发。
当然,这都只是粉丝们在主队惨败后的发疯臆想,真正的首发名单可能得等到下周六IST打EG的时候才能见分晓。
冯景风落在座位上的包是一个带着口罩的助理来帮收走的,风教接受完采访之后,就拐进后台带着出师不利的五个人匆匆坐上了回去的车。
魏星来收拾着自己的背包,旁边刚逛完超话的男生郑重地按住了他的肩:“暮星同志,任重道远,希望以后你能做到苟富贵勿相忘。”
魏星来低笑了一声:“八字还没见一撇呢,别瞎说。”
几个青训生拎着包,跟在青训队教练的屁股后头坐上了回基地的客车。
虽然雨停了,但天上的月亮仍旧不算明朗,稀稀拉拉的星星放肆地追着暗夜里的流云。快速路上的路灯连成一排,在飞驰而去的汽车后勾出了橙黄色的残影。
齐禄抱着小雪纳瑞坐在最后面靠窗的位置上假寐,输成这样没人能睡得着。
冯景风赶走了原本要挤上来的助理,现在七座商务车里只有他们六个和一个不太懂比赛的司机,以及一只睡得醉生梦死且听不懂人话的傻狗。
“贝才,后天的训练赛好好打,暮星到时候也会来,我们会择优选择下周比赛谁上谁替补。”这种话还得是教练开口,冯景风坐在虞乐旁边的位置上,顺手接过他递来的热水杯时,朝后看了贝才一眼。
车里还是太暗,路灯又是一闪而过,看不太清他脸上是个什么表情。
只是快到基地的时候,听了大半路隐隐啜泣的齐禄忽然不近人情地开口说:“没什么好哭的,电竞就是能者上,无能者下,觉得残酷你就不该到这条路上来闯。”
本来只在偷偷吸鼻子的人,直接被齐队长的一句话说到崩溃,泪洒基地大门。而说出这番话的人却抱着狗子,头也不回地进了基地,上了三楼。
抓紧时间洗漱完,几个人都各自换上了在基地穿的常服,陆陆续续进了会议室准备复盘。
齐禄最后一个进来,他上半身套了件肥大的黑色卫衣,整个人被罩得略显瘦削,下面穿着深棕色的薄绒睡裤,踩着一双简单的居家拖鞋,进门后面朝屏幕坐在了邓寅生旁边的空位上。
一场复盘持续了三四个小时,每个人都检讨了自己的问题,最后结束的时候墙上的挂钟堪堪压过了三点。
会议室的灯关上后,整个基地融进了沉沉的夜色,几乎所有人都沾床就睡,只有齐禄躺在三楼的房间里,辗转听着Lottery轻微的呼吸,挣扎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迷糊陷进了浅眠,只要窗外的马路上走过一辆车,都有可能让他立刻惊醒。
输比赛归输比赛,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IST俱乐部向来秉持着佛系比赛佛系训练的信念,一般来说打完比赛的第二天,无论前一天的输赢,这一天都是用来休息的。
当然了,对这五个年轻人来说,往往只有半天,因为不到日上三竿,基地里都不会有一点儿人类活动的痕迹。
眼看着就快到下午一点了,做饭阿姨掐着男生们起床的时间开了基地的大门,果然餐厅里才坐了一个人在喝晨起的第一杯温开水。
江久,也就是IST的AD谋,正潦草地靠在落地窗边的木凳上,头发比风教种在外面的草还乱一点。
过了一会儿,楼上的房间慢慢复苏了过来,齐禄和虞乐一前一后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两个人脸上都是昨晚熬夜复盘留下的疲惫。
“小久,下午打球?”虞乐去厨房热了两杯牛奶,一刻都没多呆就被忙着炒菜的阿姨赶了出来,他一屁股坐到江久的身边,歪着头看了眼外面阳光明媚的大晴天,向自己的球友发出了诚挚邀请。
“禄哥,你打吗?”两人几乎同时看向靠进沙发刷手机的齐禄。
齐禄摇了下头,理了理松松垮垮的卫衣回道:“不打,下午游泳,还要补直播。”
众所周知,IST是全联盟最酷爱运动的俱乐部,下路二人组是雷打不动的球友和撸铁搭子,而齐禄一年四季都能在泳池里泡着,甚至网上还有传言,说他曾经游过了一条江。
他也曾试图出来辟过谣,但后来这故事越传越离谱,最后也就只能听之任之,随它去了。
至于补直播,那是因为齐禄上个月欠平台七个小时的债还没还完,十二月的新直播时长任务又开始了,再不补完这个雪球只会越滚越大。
冯景风带着贝才从楼上下来,顺手从虞乐手里接过了那杯热牛奶,几口喝完后就进厨房给阿姨帮忙去了。
五个嗷嗷待哺的年轻人围坐在餐厅里的桌子边,扒拉着饭碗看着一盘接一盘的菜被端上了桌。
“明天上午和BJ打训练赛,下午约的是ATG,都没问题吧?”冯景风一边给他们碗里盛满饭,一边讲着明天的安排。
五个选手懒洋洋地应了声没问题,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开始炫饭。冯景风慢悠悠地喝了口汤,低头在手机里回了几个消息,忽然又抬头说:“那个魏星来,今天下午应该就会来,你们有空在二楼给他收拾个房间出来。”
原本已经商量好要酣畅淋漓地度过半天假期的几个人立马怨声载道了起来。
但迫于教练的一个带有威慑力的眼神,男生们还是灰溜溜地快速吃完饭,把自己的餐具送进了厨房,推推搡搡地提着扫帚拖把上了二楼。
一楼餐厅的桌子边很快就只剩下风教和齐禄两个人在漫不经心地吃饭,在齐禄伸手去抓汤勺的时候,冯景风忽然道:“昨晚睡得着吗?下午要不约一下医生?”
齐禄目光落在面前浮着油光的汤面上,用勺底撇开那一层油,朝碗里舀了两勺后再才很不在意地回道:“暂时不用,自己能调整。”
他说着,垂下眼帘吹了吹碗里的汤,闷头喝完后把碗筷送去了厨房,然后竟然也拎着个扫帚上了楼。
二楼一共有八个房间,冯景风和除齐禄外的四个人占了其中五个,还有一个面积最大的被改成了公共活动室,现在留给魏星来的只有里面一间照不到太阳的,和靠楼梯口没有独立卫生间的那个。
体贴的风教要求他们把两个房间都打扫一遍,等魏星来到了自己选。于是他们花了大半个下午的时间忙活在两个房间里,门铃响起来的时候,他们正围坐在被拖得干净反光的地板上歇气。
门口,青训队的教练见按门铃没反应,便扯着嗓子对楼上喊了一声:“你们要的小打野送到了,来人下来签收一下!”
过了半分钟,就在他准备喊第二嗓子的时候,紧闭的基地大门被齐禄从里拉开,外面橙红的夕阳正好透过这一道敞开的门铺照在了他的沉闷又气盛的脸上。
他与魏星来对视了一秒,侧过身示意他们进屋。
那个青训队的教练不知道是有多么重要的事情要赶回去,从刚刚带着魏星来站在门口开始就一副急着离开的样子,现在看到齐禄出来接人了,更是直接拽过身后粉毛的爪子,郑重其事地托付到了齐禄的手里。
“A神,暮星这小家伙就交给你了,青训营里还有事儿,我先走一步,你替我向风教问个好。”他说完,转身绕过魏星来,快步去了停车场,留下两个人手指僵硬地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齐禄瘫着脸,从看见这个教练到送走他,自己一个字没说,场面搞得真像是签收快递。至于这个快递……他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好像很紧张,脸都被太阳给烫红了,一头雾粉色的头发扎眼却也俏皮。
“进来,带你去找风教。”齐禄故作自然地把手收回,然后揣进了卫衣的前袋,转身进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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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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