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线回到谢嘉容回来半小时前
在山洞呆着的两个人知道马上就要出发,自行收拾东西,等着谢嘉容回来就能出发。
陆知渝虽然只有一个包裹,但为了显示自己的贴心,他把谢嘉容还没来得及收好的东西全部收拾起来,然后看着谢嘉容的床垫沉吟片刻,也小心翼翼地将它卷起。
但他高估了谢嘉容床垫结实性,只卷到一半,芭蕉叶就开了,里面的蒲絮一窝蜂地涌了出来,漫天飞舞着纯白。
在陆知渝呆滞的片刻,谢嘉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幸灾乐祸地嘲笑:“看你干的好事,现在趁着谢嘉容还没回来赶紧修修吧,不然,她到时候一定把你赶出去。”
陆知渝额角抽抽,自从他来到这里之后他就不再是那个无所不能的陆二少,强撑着笑容地说:“我知道。”
他放下谢嘉容的床垫,估摸着谢嘉容收集这些蒲絮的地方。
偏偏应该知道哪里可以收集到的谢嘉言在一边言笑晏晏就是不说,就差抓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看笑话了。
还能怎么办,陆知渝安慰自己,他是来这里让谢嘉言认识到自己废物本质,留在谢家;是来这里挑拨这两个人关系,让他们打起来,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等等,陆知渝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
为什么他要挑拨这二人的关系,按理来说,他不应该促进他们和好,好让谢嘉言离不开谢家,不去陆家和他争夺身份么。
陆知渝不敢去想自己的意图,因为如果若是他承认了,那么就是陆知渝从一开始就不想让谢嘉言和谢嘉容和好。
他从一开始就想让谢嘉容只和他这个亲弟弟……算了算了打住。
陆知渝有些忧愁地看着垫子,先把溢出来的蒲絮塞回芭蕉叶床垫中。
但这床垫实在粗制滥造,陆知渝越是修补,那个破洞反而越大,最后谢嘉容的床垫彻底变得破破烂烂不能用了。
完球。
陆知渝呆站在原地,一贯的游刃有余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我一定会被赶走了吧。
在陆家,没用的孩子从来得不到关注,只能被驱逐到核心势力之外。
谢嘉容估计也会,他现在又不是谢嘉容的亲弟弟,谢嘉容一定会把他撵走的。
“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个笨蛋。”谢嘉言觉得心情从来没这么美妙过,连肩膀也不怎么疼了。
他原来还想着怎么赶走陆知渝这个赖皮狗,没想到他还没动手呢,陆知渝就把自己给作死了。
高兴地今天中午都想多吃半斤快吃吐了的野猪肉。
谢嘉言还在笑:“嘻嘻嘻嘻嘻。”
他不仅嘲笑,还要上蹿下跳360度呲着牙表演自己的高兴:“你真没用哈哈哈哈哈。”
“够了。”陆知渝要破防了。
从小到大,没有人可以说他笨,他可从来都是优等生啊,从来没有失败过的陆家第二神话。
“嘬嘬嘬,这可怎么办啊,我要是某人,我就直接背着自己的包走,再也没脸出现在谢嘉容面前。”
可以说是十分地欠揍了。
陆知渝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一把抓起地上的床垫砸到了谢嘉言脸上:“吃棉花去吧臭猴子。”
谢嘉言一时躲闪不及,被陆知渝精准命中,细小的蒲絮吸进气道里,疯狂地咳嗽起来:“谋杀,你这个神经病!”
陆知渝踢了谢嘉言一脚,飞快地跑到了谢嘉言的床边,在谢嘉言目眦欲裂的眼神中,伸手握住了他的床垫。
“姐姐的没有了,身为弟弟你怎么还好意思睡床垫,拿来吧你!”陆知渝冷酷地宣布。
那一刻,疯狂咳嗽的谢嘉言突然爆发出顽强的生命力,他几乎是扑到了陆知渝面前,死死地拽住了那床床垫。
“唔唔唔唔唔!”这是我的,你放开!
陆知渝不赞同地看着谢嘉言,被嘲笑到此刻竟然出奇地冷静了下来,不赞同地看着谢嘉言:“古云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如今只是将床垫让给姐姐,你有什么不同意的呢?”
“我知道你一向自私,但你毕竟是男孩,让女孩睡地板,未免也太没有绅士分度了吧?”
“绅士风度你妹!”
谢嘉言死死抓着床垫不松手:“搞半天抢走的不是你的床垫,不给不给就是不给。”
“呵。”陆知渝羞涩一笑:“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把睡袋让给姐姐呢。”
他的笑容是那样温和,如同春日里绽放的第一支花,消融了冬日的冷意。
但落在谢嘉言眼中,就是魔鬼,陆知渝他就是个神经病啊可恶,谢嘉言怎么都不肯放开床垫。
二人便开始以床垫为中心的拔河拉力赛,谢嘉言口不择言地辱骂:“你算什么东西啊,竟然也敢抢我的东西,你知道这是谁给我的吗,是谢嘉容,你这辈子都不会收到这么好的礼物,人渣!”
“呵呵,不就是床破床垫,有什么了不起,更好的我又不是没睡过,谁会缺一个垫子啊喂,缺爱的怂包!”
“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就在二人的拉力赛中,谢嘉言的床垫最终还是苦不堪言地、脆弱地裂开了。
一颗棕色的小球从床垫边缘弹出,以抛物线的形式冲向远方,在陆知渝震惊的蜜色脸庞、谢嘉言瞪大的猫猫瞳孔中,啪叽一下砸在了不知何时出现在山洞口的谢嘉容脸上。
汁水淅淅沥沥地淋湿谢嘉容的衣服,她刚洗的迷彩服变成一团浆糊,连头发上也不能幸免。
恶臭以一颗原子弹爆炸的威力袭来,这臭度,三天没洗过的脚都不一定能敌得上。
谢嘉容觉得自己一天的美好心情都消失了,现在只想要杀两个弟弟来玩玩。
她控制着自己不去想砸在自己脸上的东西会是什么动物的分泌物,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冰冷的视线在二人争夺床垫的手上、山洞里到处扑腾的蒲絮上扫过,一开口冻得二人一同打了个哆嗦:“你们,在做什么——”
“回来之前,我需要一个解释。”
谢嘉容放下一句话,直接将带回来的水从自己的脑袋上淋下,直接将身体冲了个干净。
那股黏腻的触感只是暂时消失,恶臭还长久地停留在谢嘉容的心中。
她几乎是一刻也忍不了的又冲回小河边洗澡。
她一定要杀了那两个人,一定。
谢嘉容怒气冲冲,这回真的惹到她了,可以和她顶嘴,但不可以把她弄脏。
黑着脸洗刷完自己,回到山洞便看着低着头的两个人。
她忽略滴着水的发尾,黑沉沉的瞳孔盯着那二人不说话。
谢嘉言低头看地,陆知渝带着习惯性的笑注视着她。
“我们刚才只是闹着玩。”陆知渝选择了隐瞒和谢嘉言因为争夺一张劣质床垫而差点打起来的事实。
谢嘉容不接受敷衍,拿出她在公司面对属下的气场来:“然后就拆了我的床垫?”
“那是我的床垫。”谢嘉言竟然也跟着一块儿说起谎话来。
他神色有着莫名的慌张,尽管竭力镇定,但谢嘉言在娱乐圈都是数得上名号的演技废物,此刻的表现怎么可能瞒得过谢嘉容呢。
按照他的性格,此刻应该气势汹汹地和陆知渝吵架才对。
定有古怪。
陆知渝和谢嘉容俱都讶异地看向黄毛少年,引得黄毛少年不得不嘴硬地又说了一句:“地上这个才是你的。”
谢嘉容额角抽抽,别以为她不知道刚才那坨不明物是从地上那张床垫上飞出去的。
她可没有邋遢成这样啊喂:“我的床上不可能有那种东西。”
那到底是什么,棕色,原形,还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气味,谢嘉容双目失神,谢嘉言到底对床垫做了什么。
谢嘉言脸色一变,不自然地红起来:“那是误会。”
“那明明是你……”谢嘉言小声地说了几个字,声音愈来愈小,最后他干脆止住,冷硬地重启了话题“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别管了。”
谢嘉容闭眸,要被叛逆期弟弟气笑了:“我的脸可是被那东西袭击了。”这辈子都留下心理阴影了。
谢嘉言沉默一会儿,神色深沉地盯着谢嘉容看。
最终走到谢嘉容的面前,低着头对她说:“对不起。”
像一只凶巴巴地小狗对主人低下高傲的头颅,看似强势的外表下,实则暗藏着偷瞄谢嘉容的目光,紧张地搓着衣角。
谢嘉言以为没人发现地做着小动作,捻着那点布料搓圆捏扁,他紧张的时候就会如此,但因为平时过于骄傲自大的性格,没人能发现他这一面。
只有谢嘉容,这个总是能撞到谢嘉言状态不对的姐姐,先是上次在昏迷期间过来被谢嘉言揪住衣角,这次清醒状态下,又看到谢嘉言揪自己的。
谢嘉容本来有些生气,通过谢嘉言不安的动作她突然想起了小时候,那个明明比自己小但总是拍着胸脯说要保护自己的小孩。
岁月没有磨去他善良的本质,只是被他藏起来了。
谢嘉容:算了,再原谅他最后一次
她回忆着《如何与青春期男孩相处》一书,上面说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自尊心都很强烈,不能在外人面前让他们丢脸,这会对他们拉近关系产生适得其反的效果。
谢嘉容定定地想,她已经忍让许久,这破书还没起上一点用,若是还有下次,不然还是直接打吧。
于是排解完情绪的谢嘉容说道:“算了,只要你下次把东西处理好就行。”
可别再丢到她脸上了。
谢嘉言一愣,像是被她的话刺激到一般,深深地看了谢嘉容一眼。
随后一言不发地走到角落收拾东西,只留下一个背影冲着她们。
谢嘉容放下心,看来那书还是有点效果。
看谢嘉言多放松地就离开了(谢嘉言:你认真的吗)
因为看不懂弟弟脸色从而又舒心起来的小女孩一枚呀。
妹宝生气了,很生气很生气的那种,洁癖人被弄脏就是最忍受不了的,弟弟们等着挨揍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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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求生第二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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