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晨光将天边点亮，几声鸡鸣叫醒了沈长弈。他想来叫起沈御川，推门见其已经醒来坐在床上，额头还冒着汗珠。想是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做了噩梦。
沈御川理了理衣衫道：“……下回记得敲门。”
沈长弈在盆里浸湿了巾帕又拧干了递给他。沈御川擦了把脸起身准备更衣，沈长弈却没有半丝要回避的样子，反倒坐在了床上。
他的眼神在沈御川身上游走，仿佛要把他活剥了般。沈御川打了个寒颤，愤愤道：“出去。”没想到沈长弈还挺听话，说走便走了。
沈御川收拾好了出来问道：“起这么早，是要做什么？”
沈长弈道：“教你功夫。”
沈长弈侧过身，天井中已然摆放好了各类兵器。
“这里没有重型武器，因为刚才观察了你的身形，你不适合用。”沈长弈双手环在胸前骄傲地仰仰头说道。
所以为此就可以看人换衣服（未遂）了吗？！
沈御川一时无语。
林尔在旁道：“先请公子挑选一样趁手的武器。”
沈御川毫不犹疑拿起一把剑。利剑出鞘，随之而来的还有尘封的记忆。
沈御川儿时被父亲训练过耍剑，别的都记不清楚，可他忘不了一场大雪中无人在意的他和众人拥戴的弟弟。那极其割裂的场面仿佛人间与阴间。
沈御川听到沈长弈那边拔刀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来看看你还会多少。”
沈长弈在刀上一抹便劈了上去，沈御川挥臂挡开他这一记，反手一个横扫被沈长弈后撤步躲开。
他连续进攻沈长弈便一直防守，沈御川的一招一式都被沈长弈化解，刀剑碰撞，铮铮作响。
二人相互架制在胸前。僵持不下时，沈长弈忽然将刀从中间分成了两个。
双刀同鞘！
沈长弈两刀并作一刀而用，居然没注意到。沈御川冷不防沈长弈的偷袭，剑被挑脱了手，转眼间刀架在了脖子上。
沈御川道：“你胜之不武。”
沈长弈收回了刀，挑眉道：“比我阴险的人多的是。”他说这话时有意无意地看向林尔，随后把那把双刀扔给了他。
林尔接过配在腰间，道：“公子用剑的。”
沈御川扶额。
不愧是主仆。
此后沈御川便开启了不知多少个日夜的训练，大部分时间都是林尔和沈御川过招。因为沈长弈的确忙。
除了要处理大小案情，每天还要监督巡员们训练。他每天回来几乎要倒头就睡。
沈御川其实也清闲不到哪去。林尔倾囊相授，沈御川不仅要学武术搏斗，还要学怎样认识并使用各类暗器、配毒制药等等……
时常听见三人不约而同地在屋里发出一声长叹。各有各苦啊！
这么多天相处下来，沈御川也不像最初那般生人勿近了。（排除沈长弈骚扰他的时候）
一轮太阳渐渐隐去，夕阳映红了半边天。三人坐在天井中商量着要不要在这里种一棵树，房上瓦片被柔风拂过发出轻微的声响，忽地一位白衣女子落定在了他们面前。
来人英姿飒爽，衣着干净大方又不失风度，头发被红色发带高高束起。
“真没想到我还得给你跑腿送信。”女子边说边走过来。
林尔站起来作揖道：“朱舒大人别来无恙。”朱舒摆摆手，示意这些俗套的客气话就免了，直接落座在了林尔的位置。
“地温巷沈家给雪府飞鸽传信，被我们拦下了。你猜怎么着？”朱舒说着看了眼沈御川，像是担心他是否应该听到这些事情。
沈御川明了正要起身离开却被沈长弈拉住衣袖，他道：“无妨。”
朱舒便继续说：“云山布局图被盗追查多年未果。如今终于有线索了。”
沈长弈贴心地向沈御川解释道：“可否记得‘近臣偷窃’那张字条，所偷之物便是这云山布局图。”
云山处于梁国边界，将大赤与梁国相隔开。大赤一直对梁国虎视眈眈，皇帝为防大赤的进攻在这必经之路上设置埋伏。
云山布局图上所画的便是这些埋伏点。
云山地势复杂植被繁多，无论是梁国之人还是大赤之人都不敢贸然进入山中，想要重新谋划困难至极，所以大赤千方百计地要得到它。
沈御川震惊道：“沈家？”地温巷，那不是他家吗。
沈长弈冷笑道：“雪府？”作为梁国四大家族之一的雪，还真是不容小觑。
正当两人各有所思时，又听朱舒道：“可惜了，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你怎么查？”
沈长弈答非所问：“快花朝节了吧。”
朱舒道：“四天后。”
沈长弈道：“你们能不能出点人？”
朱舒道：“我。”
沈长弈道：“……好。花朝节行动。”
沈御川忽然问道：“我可以去吗？”
沈长弈有些意外，不过还是笑笑说：“当然可以。”
朱舒瞧着沈御川似有几分故人之姿，调戏他道：“嘿嘿这位小公子生的好生俊俏，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呀？”
沈御川头一次感受到这么慈爱的眼光有些不自在，耳根红红的，回她道：“在下沈御川，住…这？”
沈长弈见他羞答答的反应又想起他骂自己滚的反应，仿佛听见了一声心碎。
朱舒脸上的笑意愈发深了：“哟，跟小长弈同姓啊，好巧。”她沉默半晌，后知后觉“哎等会，你不会是地温巷沈家的孩子吧？”
沈御川忽地冷了脸色，道：“……是。可是、我父母早死了，现在主持沈家的大概是我姨娘，雪蓝闵。”
朱舒反应迅速：“雪蓝闵？难道纸条是她送的？看不出来啊，这从不抛头露面的雪六小姐还有这本事。”
沈长弈学着朱舒叫他‘小长弈’的模式玩笑道：“小御川，你们家真是热闹。”
不出意外又被骂了滚。
月挂枝头，沈长弈房里。
“去，邀请母亲花朝节与孩儿同去花神庙祭拜。”
隐在黑暗中的林尔应声。
文中的梁国与历史上的梁国毫无关联，重名纯属巧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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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花朝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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