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赶紧把人放开,捆的跟粽子似的写狗屁的勒索信,你们不要妄图让我自行暴露笔迹!”范衡跟大爷似的往河边石头上一坐,开始对强盗们发号施令。
独眼不解的看着疤脸老大,以往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大怎么会乖乖听一个文弱书生的话呢,他们的目标不是段丛飞吗,怎么改绑架其他富家子弟了?
“范衡,你!”吴惟用接受不了同行之人一夕之间变成了劫匪的同伙,段丛飞那个脑袋长在老二上的蠢猪,干嘛带这个祸害一起走!现在的段丛飞在他面前睡得像死猪,估计听不见吴惟用的唾骂。
“好汉们,还愣着干什么,去找纸笔啊!”范衡不轻不重的往独眼的腿上踢了一脚,郭北城那老东西怎么想的,居然找这几个目不识丁的劫匪来。
疤脸老大跟独眼使了个眼色,让他和剩下的弟兄们去找马车里面找多余的纸笔。
“这位好汉,我们不会跟你抢段丛飞,可你做人也该守信……”老大赔着笑脸说道。
没等老大把剩下的话说完,范衡就挥动飞镖往老大的脖子上一划。守信?遛他们玩儿还真上道了。
“救命啊!”范衡朝河中间大声喊道。
一道黑影蓦地从河底窜出,牧溪在河里潜了好久,刚刚范衡让他去上游取水,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发现了河里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当即判断出段丛飞他们出事情了,于是便躲进河里暗中观察。范衡跟疤脸老大的对话他听得清楚,公子果然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藏在河里的他,公子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向透露:不要轻举妄动,听他号令。
牧溪跟劫匪们缠斗的时候吃惊地发现,这几个劫匪的武功之低,远超过他的想象,也是,穿的这么衣衫褴褛的强盗业务能力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要是这样的话,他这次的任务也太轻松了。
范衡擦了擦飞镖上的血迹,看也没看躺下的疤脸老大一眼就走到吴惟用身边帮他解开在捆在身上的绳索。
“吴公子,我刚才也是迫不得已,”范衡一边拍打着吴惟用身上的泥土一边苦口婆心的解释道,“你们捆在一起就是最唾手可得的人质啊。”
吴惟用哆哆嗦嗦地指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疤脸,又对着范衡比了比自己的鼻尖,范公子刚刚只顾着擦飞镖,鼻尖上被溅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范衡了然地拿袖子往自己脸上抹了两把,拜托吴惟用放开其他人后,就将注意力转移到牧溪身上。
几个在乡野横行霸道的强盗居然敢跟玄鸮堂的顶尖杀手叫板,无异于以卵击石,只是牧溪把一脸绝望的独眼拎到树林深处审问,估计不会有什么结果,郭北城那老家伙就算还请了其他厉害的杀手,也不会告诉这几个泥腿子,所以他在杀那个老大的时候才会那么毫不犹豫。
晋登科伏在晋举的无头尸体上哀哀地哭泣,吴惟用和李安昌拿着水壶往段丛飞的脑袋上浇水,刚刚发生那么多事情段大公子居然还睡的跟没事人一样!
范衡蹲在段丛飞身边轻轻晃了晃他,“段兄,做什么美梦呢?”
段丛飞悠悠转醒,茫然地看着四周的变故,看到满地尸体时“哇”的一声怪叫着往后挪了好几步,他刚刚让范衡给打晕,醒来居然死了这么多人!
“段兄,原谅小弟不能奉陪下去了……”吴惟用扔给段丛飞一块手帕小心翼翼的解释道,“刚刚那几个强盗是冲你来的,他们还杀了那个晋举……我爹可是一直盼着我给他考个功名回去呢,所以……”
“你要走?”段丛飞卡巴着眼睛问道。
“没错,”吴惟用朝自己的随从招了招手,随从立即识相的将散落在草丛中的杂物收起来交给吴惟用。
“跟你在一起太危险了,我不能把自己搭进去……”吴惟用拿着包袱一溜烟跑上了自己的马车,书童早就在车里等候,随从长鞭一扬,马车便绝尘而去。
段丛飞看了看一脸无所谓的范衡,又瞅了瞅从刚刚开始就一直默不作声的李安昌,一股巨大的不安从他的心头油然而生。
“你们不会也要走吧,”段丛飞苦着脸问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赶紧让随从先报官吧,”李安昌终于对段丛飞的天然呆样看不下去了,“我们不能再在这种地方耽误时间。”
“范公子,你呢?”段丛飞转而向范衡咨询意见。
范衡用什么都好的态度耸了耸肩,“我也愿意听李公子的。”这种情况放在玄鸮堂这里是要彻底毁尸灭迹的,这种级别的劫匪,连个渣都不会剩,还报哪门子官?
在官兵到来之前,范衡借着解手的理由去了树林深处找到还在审问劫匪的牧溪。
“阿牧,有什么收获吗?”范衡贴心地揉着牧溪的肩膀,牧溪头发上的水滴顺着流到了范衡的袖口。
牧溪颓唐地收起手里的匕首,“属下无能,没有从这个孙三奇身上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郭北城怎么想也不会请这么业余的劫匪来刺杀段丛飞,可他把这人折磨地处于崩溃边缘了,还是没有任何情报可挖。
范衡蹲下来看了看孙三奇已经明显涣散的瞳孔,漠然地摇了摇头,随即一掌拍在孙三奇天灵盖上。
“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郭北城的计划。”范衡轻车熟路地从牧溪怀里摸索出一个白色瓷瓶洒在孙三奇身上,“官兵马上就要来了,我把你的衣服带来了,赶紧换下来,我不能让你以这副样子出现在大家面前。”
牧溪杀那几个强盗虽然已经蒙面了,可这副湿漉漉的样子出现,依然会引起大家的怀疑,最重要的是,穿这么久的湿衣服,会着凉的。
“多谢公子,”牧溪接过衣物,闪身绕到可以合抱的树干后面,刚想解开衣襟,出于谨慎,习惯性的回头看了一眼,范衡一脸正直地待在原点。
“那个……公子请回马车稍事休息,属下处理完现场的痕迹之后就回去。”牧溪在树后尴尬地回应道。
“那就辛苦你了。”范衡慢悠悠的离开了牧溪倚靠的树干,刚走不远就轻盈地跃上树枝最高处,回避,不可能的,这辈子不可能回避的,偶尔偷看一下也可勉强缓解相思。
范衡这种情况站在高处可不是不胜寒了,他只是后悔刚刚为什么不小心跳到这么高的地方,他现在这个位置可不算优越,下面层层叠叠的树枝将牧溪的身影挡了个七七八八,范衡勉强从缝隙间看到牧溪裸露的肩头一闪而过,随之消失在叶子的缝隙中。
牧溪的衣服换的也太快了!范衡摸着下巴怅然若失,早知道直接以帮忙处理血水的名义赖着不走了。
“范公子!”
树林外面传来了李安昌和段丛飞的呼唤声,范衡甩掉停在衣袖上的蝴蝶向外面掠去,估计是官兵已经过来了。
外面三位偃师的捕快看到满地的尸体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当他们走上前去确认了尸体的身份后有不禁对段丛飞等人竖起了大拇指,原来这些人是嵩山附近流窜作案的强盗,专门抢劫过路的商队和旅客,可由于他们行踪过于诡秘,官府一直拿他们很头疼,没想到今天居然在马涧河畔被一举击毙。
“……不知道是哪位大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一把,真是大快人心啊。”李安昌对三个捕快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并拜托了捕快在河的下游帮忙打捞晋举的头颅。
宋儿也在旁边细声细气的插嘴道:“那个从河里窜出来的蒙面人,他把一个独眼强盗给拖进那边的小树林了,思源山庄的范衡公子趁机杀了那个劫匪头目,也帮了很大的忙呢!”
“我当时也是快吓死了,要不是我想办法先稳住那个老大的话,恐怕现在脑袋搬家的就是我了。”范衡惊魂未定地擦了擦额角上并不存在的冷汗,看宋儿的眼神中也不自觉的掺杂了几丝恶意,这个书童,话太多……
“范公子不愧是思源山庄的人,胆识果然非同一般。”一位捕快敬佩地朝范衡点了点头。
三个捕快在树林中搜了半天也没有发现那位行侠仗义的大侠和独眼,只好先让范衡他们先赶路,至于剩下的事情就另找人手慢慢解决吧。
经过此番劫难,到了最后能跟段丛飞同行的除了他随从之外只剩下了李安昌和范衡。
令人欣慰的是,马车里的空间富裕了不少,范衡现在都可以独自待在一辆马车上了,可范衡依然执拗地跟段丛飞待在一辆马车里。
“范公子原来你对我这么好!”段丛飞几乎对范衡感激涕零了,眼看就要拉着范衡的手来个互诉衷肠,牧溪不知道什么时候牵着马来到段丛飞身边。
套着缰绳的马突然善解人意地往段丛飞的方向尥了个蹶子,段丛飞经过这匹母马的铁蹄洗礼后趴在地上叫个不停。
“牵马的,你眼睛往哪儿长呢,死病痨鬼连马都看不住,赶紧给我滚!”段丛飞抓起一把石块便往牧溪的脑袋上扔,被牧溪灵巧地躲过。
“哎呦,范老弟,快来拉我一把!”段丛飞给着急忙慌赶过来的宋儿一个闲人赶紧退散的眼神,一手扶腰一手不老实的往范衡方向伸。
牧溪眼疾手快一把将段丛飞搀起。
“小的驯马无方,惊扰了公子,还请公子见谅。”牧溪趁机将范衡挤到一旁,开什么玩笑,有他在这里,段丛飞连范衡的一根头发都摸不着。
“见谅个屁,你个没眼力见的狗奴才!”段丛飞一把将牧溪推到一边,看样子母马的杀伤力还不够巨大。
“行了行了,”范衡难得的发了脾气,“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抓紧赶路吧,不知道能不能在天黑之前来到巩县。” 这叫什么事!牧溪居然上赶着去拉段丛飞的手,虽然知道是为了自己,范衡依然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百年陈醋灌满。
段丛飞看见范衡突然的低气压不解其意,还以为他在生宋儿的气,一路上又开始了自我吹嘘和对范衡的溢美之词。
“范老弟,我也知道你心高气傲,”段丛飞昏睡了许久,嗓子有些干,端起水壶润了润喉咙继续说道,“你不想居于人下,这无可厚非,和你良宵一宿,就算是下面那个也值了,只要你不嫌弃,我也可以……”
范衡忍无可忍,再次点了段丛飞的睡穴,记吃不记打的段大公子依然死性不改,他不想上段公子,更不想被他上!
有人吗——吗——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碾压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