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其实我救你也有私心。”姜映夕自觉承受不住她的这份豪言,她知道这种在“江湖”上跑的人,最重情义。
“我当然知道,但是一码归一码。今日你不救我是本分,救我就是情分。”花姐拍了拍她的手,问:“找我什么事?”
“我请你帮我个忙,我需要见秦先生一面。”姜映夕特意嘱咐,“最好在安全一点的环境,我不想被何老板知道这事。”
听见她提前秦铭,花姐的脸色一变,嘴上却应了下来,“好,你等我帮你安排。”
姜映夕察觉到她变幻的脸色,问:“是秦先生那边有什么情况吗?”
“没什么,是我和他之间出了一点儿私人的问题。”
花姐这样说,姜映夕也猜到了几分,应该是感情上的那点事。
说到这个,两人都沉默了。
许久后,花姐问:“你和何老板相处的可还好?”她掰着指头数了数,“快一年了吧。”
姜映夕说:“还行。”
“还行是怎么个意思?”花姐一针见血道,“我看你今日是独自一人进的这鸿宴楼,莫不是靠的何老板的关系。”
姜映夕听见这个就叹气,花姐忙问:“怎么了?”
“他不是很有钱的吗?为什么那么扣。”
“什么?”花姐歪头看她,正在解析她这句话里包含的意思。
姜映夕拿出那张名片,“你看,我出来逛街,他就给我这个。”
花姐拿过去看了看,眼睛顿时就发亮了,“何老板这个名片普通人可不会有,有也是和他旗鼓相当的人,一般人都拿不到呢。”
姜映夕把东西拿回来,抱怨道:“除了赊账还能干什么用?”她想了想又说:“还有进入各种高级场所的通行证。”
“这作用还不够大?”花姐笑她,笑着笑着突然收敛了。姜映夕这女孩子家的撒娇劲让她觉得有猫腻。
她问:“映夕,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呀?”
这句话像是一块尖利的石子,落进了姜映夕平静的心湖。她立刻反驳,“怎么会,我待在他身边是有任务的,你应该也清楚。”
“我就是清楚,才担心你。”花姐告诫她,“你动什么心思都行,图钱财,图欢愉,可千万别图真心。”
“我知道何老板这个人,不论是样貌还是才干都是一顶一的好。”花姐叹气,“当初秦铭找你,我是不同意的,你没什么社会经验,容易陷进去。可如今看来,又觉得是对的。这么多年以来,也只有你跟着他这么久。”
姜映夕的心情已经开始沉重了,她又是个情绪外露的人。
花姐阅人无数,还有什么是看不穿的呢。她安抚性地转移了话题,抓住姜映夕的手问:“你老实告诉我,你和何老板有没有?”
“有什么?”姜映夕现在听见何老板三个字都心虚。
花姐拧了下她的胳膊,“就是那个。”姜映夕反应过来,僵硬地点头,“当然有。”
“好。那我问你,他一次多久?一天多少次?中间喘不喘?话多不多?”花姐捏她的手,催促道,“你说呀。”
姜映夕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脖子根,她张了张嘴,“这怎么能直接说出来呢。”
“你可别骗我了。我其他的事情问不出来名堂,要是连这个都问不出来,我就不用干这行了。”
她摇头,“也是难能可贵,男人的感情一般从下半身开始,可何老板是个例外。”
姜映夕也跟着摇头,“他留我在身边,不是因为感情,是因为利用。”
花姐这次点头了,“难为你能想明白。他们这样的男人,利益是第一位的。你这次感受到了吗?”
“什么?”姜映夕迷茫地看着对方。
花姐摸了摸她的脸颊,又帮她理好鬓边的乱发,“你这次在外面走栈道的时候,有没有一刻是希望他过来英雄救美的?”
姜映夕被戳中了心事,眼睫一眨,停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飞快地眨动起来。
“有,对不对?”花姐乘胜追击,“失望吗现在?”
“有点。”姜映夕笑了笑,“他那么忙,那里顾得上我。”
“鸿宴楼离何老板的公司才多远?离何宅就更近了。你从栈道上走了一遭,花了一个多小时,其中风险可想而知。你要知道,这栈道不是非走不可的,不过就是何老板一句话的事。”后面的话花姐就不再往下说了。
这个年代不仅有座机也有了手提电话,真想要联系何盛亭,若是不记得电话号码。那到鸿宴楼的前台拨个电话到恒卓就行了。
姜映夕就没有想过靠何盛亭,她之所以失望是因为前两次对方意外的搭救。
花姐说的对,他们这样的男人都是向利益看齐。
何盛亭第一次救她出王局宅邸,是因为王太太的为难,第二次也是因为王太太故意找茬。
王太太之所以找她的麻烦不是因为和她有仇,而是与何盛亭有仇。对方的目标一开始就是何盛亭,所以何盛亭理应处理。
而这次,完全是因为她个人的事情和黄老板起了冲突,与何盛亭毫无干系,自然没有任何人去通知他,他也没有义务过来帮她。
想通了其中的逻辑,她就更烦躁了。
花姐看她闷闷不乐,开解她,“抛开任务不谈,跟着何老板会是一个好归宿。他是什么人?你这样藏不住事,恐怕早就被他发现身份了吧?”
姜映夕咬唇,不做声了。
花姐叹气,“这没钱的男人就得跟他谈钱,有钱的男人就得跟他谈感情。可这两个东西在对应的处境里都相当艰难。偏偏就是没钱的男人能付出感情,有钱的男人从不谈感情。”
她说:“至少在他知道你底细的情况下并没有对你怎么样,这就是他的纵容。就凭着这份纵容,他也会给你个机会。以后你真的倒戈,他会容得下你。”
姜映夕立刻摇头,她不傻。花姐和秦铭虽然有点小矛盾,但总归是站在一起的。
她态度坚决,“我绝对不会背叛秦先生。不会忘记作为一个警察的使命。”
花姐哈哈一笑,“你这是信不过我?也对,在这个世上,就不能轻易相信别人。”
二人坐着扯了点别的,十几分钟后,姜映夕起身告辞,“花姐,你给我个电话号码。待我买好手提电话打给你。”
花姐点头,“好。”
姜映夕从鸿宴楼出来又碰上了梁言滕。
“这么有闲心,在这看风景?”她走到梁言滕的身旁,对面是一条过城河,河水清澈,两岸有洗衣服的妇人在敲打衣服。
每个城市都这样,居住着各个阶层的人。
梁言滕有些郁闷道:“我女朋友跑了。”
“看不出来,你挺深情。”
“所以,过两天有个饭局。姜小姐,你有没有空?帮我撑撑场子?”
他说撑场子,姜映夕就听出来,这饭局八成就是他组的局。
她摇头,“你看我行吗?”
对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又比对了一下她的身量,很是诚实地点头,“行!”
“可能到时候需要你化一下妆。”他补充了一句。
“我还没有答应呢。”
若是方才没有梁言滕的出现,黄老板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和花姐。她欠他一个人情。
他提的这个要求也不是很过分,她真的不好拒绝。
姜映夕犹豫了下,说:“这事你得去问过何老板。”
“不是,你们两人怎么回事?”梁言滕哎呦一声,“我去问老何,他让我来征求你的意见。我来问你了,你又让我去问老何。”
姜映夕很认真地问:“他同意吗?”
“你同意他就同意。”
“我同意。”她说,“就当还你刚才帮了我一把。”
梁言滕咧嘴笑道:“分的挺清嘛。你和你家何老板也分的这么清?”
姜映夕听出来他这是在调侃她,她不接腔,往后退道:“我要回去了。”
她想了想说:“既然你介意我跟你分的这么清,那你借我点钱好了。我要买点东西,身上没带钱。”
梁言滕不疑有他,掏出钱包,点了点里面的现钞,问:“要多少?”
“随便,几本杂志报刊,买回家打发时间。”她说。
他抽了几大百给她,“不用还了。”
这个时候的百元大钞是绿色的,上面是四个人的侧面特写头像。
姜映夕接过来,说:“谢谢,你比何老板大方。回头你想讨要回去,请找何老板。”
梁言滕笑着摇了摇头,只当她是说笑。
姜映夕拿着钱果真到地摊上去买小人书了。这个时候的地摊上是真能淘到好东西。
《武功秘籍》,《种植手册》,《木工制作》,还有《房事三十六式》和一些下三流的笑话大全。
姜映夕挑了挑,每样都拿了些,叫人打包好付了钱去到一家钟表行。
她出来的时候把那个连接着她耳环的录音机也带出来了。
钟表行的师傅留着东西研究大半天,对姜映夕说:“我行小门小户,无法拆卸这东西。”
“没事。”她问:“这东西录音有距离限制吗?”
“有的,距离百米之外就录不进去了。当然,实时监听也是一样,最好在百米之内,那样才不影响清晰度。”
“知道了。”姜映夕付了些咨询费,拿着东西离开了。
可她逛了一大圈也没有找到卖手提电话的。看来,一般的商铺都不会有卖这种销售量低的东西,手提电话笨重不好携带,大家还是习惯用座机。
逛了许久,终于在一个拐弯口看见了一家洋行,里面卖的种类很齐全,进口国产的都有,只是进口货品的占比较大。
她走进去问了句:“有手提电话吗?”
里面的服务员都穿统一的制服,其中一位梳着油头的男导购迎过来,上下扫一眼她的着装,皮笑肉不笑道:“手提电话又叫万元机,意思就是。”
他很娘们地伸出一个食指说:“一个电话要一万元。”
“嗯。”姜映夕点头,“拿出来给我看看。”
对方有些不愿意,说:“看了你可要买的呀。东西贵重,不方便拿出来。”
姜映夕挑眉,“一万元东西,能有多贵重?”
“切~”对方斜眼扫一眼她,“你除了一张脸长得贵,其余地方可看不出来能立马拿出一万元的样子。”
“你们做生意就是这样的服务态度?”
“那你现在能拿的出一万元吗?”
姜映夕想了想说:“现金确实没有。”
“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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