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结束,陆晨让林梦陪着去了商场精心挑选了一对骨瓷马克杯,造型雅致,价格适中,适合作为礼物送给乔迁宴的主人。
第二天陆晨醒的很早,打扫宿舍之后又洗漱了一番。五月鲜花竞相开放姹紫嫣红,是个适合穿裙子的季节。陆晨在落地镜前试穿了一套碎花裙,和平时上班的样子落差太大显得像是特意打扮了一番,不行,不行。陆晨试穿了一套黑色修身连衣裙,要搭配唯二的高跟鞋要是走路崴脚出了洋相可不好,不行,不行。陆晨又套了件背心毛衣搭配浅色棉麻衫还衬了条格子半身裙,很像时下流行的文青范但是她不是这个路线的,不行,不行……
她觉得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殊不知每一套都衬得她的五官像是盛开的百合花,清新明丽得不得了。
陆晨叹了一口气,时间还早,她站在阳台边看着太阳绽放着亲昵的光笼罩着大地,她的脑袋靠着门边,入眼的是鲜花的芬芳和小草的野趣,几只鸟儿像是不怕生人似的,就停在陆晨两米远的阳台一角,悠扬而婉转的叽叽喳喳,谱的不知道是哪国的曲儿。
最终,化繁为简,陆晨还是穿了休闲的T恤和牛仔裤上了秦朗的车。秦朗不参展的时候一贯以休闲装为主,今日是竖纹衬衫,黑色休闲裤搭配一双运动鞋。还是这个副驾驶的位置,上一次坐在这儿是四个小时的连轴,陆晨紧张尴尬莫名地不敢打一个盹。今日倒是放松了一些,盛霖做东,还轮不到这两个客人不好意思,哪怕他来载她。
秦朗调转方向驶出了宿舍楼,随意地问道:“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电影吗?”
“啊?吃完饭要看电影么?”陆晨有那么一丝猝不及防。
秦朗也是同等的意外没想到收到这句答复,他解释道:“额……不是,下个月要参展,我想这个月请部门去看个电影放松一下。”
“哦。”原来如此,陆晨的脸顿时被血色填满,火红火红的,像一株红色的紫藤花还爬到了耳朵。
秦朗不在意,又说了一句,“不过你要是想看电影也行啊。”
“不用,不用。”陆晨连忙拒绝,这样的误会得到的一对一的电影邀请还是不要的好,不合适。
秦朗像是没有放在心上,问道:“我放个音乐?”
陆晨轻答:“可以。”
有了背景音乐稍作掩护,陆晨脸上的红晕才悄悄地慢慢退下来,红色的紫藤花隐到了角落归于无。
车子逐渐驶入景色宜人的市区,两边的大树枝繁叶茂,陆晨突然想起了面试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指针顺时针转动毫不停歇又毫无声息,时间竟然快过了一年。
陆晨脱口而出,“你知道么?面试那天你近乎苛刻,让我离开你的办公室,还用英语和我说ladies first,我当时想怎么会有人这么讨厌。”
秦朗直呼冤枉,提高了嗓门,“大小姐!是你那天说看不上我们杂货部在先的。”
陆晨据理力争,“那我以为你把我岗位调了,骗我过来面试,薪水还缩了。”
秦朗无奈地翕动了嘴唇,想再掰扯掰扯又无奈地笑了笑,“所以呢?快一年了,觉得杂货部来对了还是错了?”
陆晨真的挺认真思考了一会,很努力地在权衡利弊。
秦朗幸亏现在在开车,要不然他真的要举双手向天空投降了,“大小姐!杂货部就那么打动不了你?一年了!”
轻缓的音乐,半开的玻璃透进来微微吹的风,色彩盎然的窗外风景,真心话就那么倾诉出来,“可你把K store客户转走了?我当时真的觉得一腔真心错付,你知道么?我甚至觉得可能努力没有用。我满头大汗地挤过去赶地铁为了给客户留一个印象买了一束花,结果你当着我的面让Henry接这个客户。我回到酒店的时候,碎花粘的我衣服,裤子,到处都是,连鞋子都进去不少。我当时简直恨死你了!”说完陆晨立刻感知不对劲,这句“恨死你了”多少像是带了**的味道。
老天作证,她没有这个意思。
3,2,1,转红灯了,真有那么一点天作之合的感觉。
秦朗轻踩刹车稳稳地停住,他偏过头望着旁边的这个女孩也很认真地问道:“所以,现在还恨么?”
陆晨突然觉得停的不是红灯,是心跳,全世界的石头密密麻麻地砸向她的心房,她好像慢慢地沉入海底又被一股力量拖着,要将她拉向海面接受天空,接受阳光,接受陆地上的一切叫得上名字叫不上名字的物种。
她双眼望着秦朗并未流露出明显的爱意,也并未流露出明显的恨意。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的眼神流露出的是什么。
秦朗依旧望着她在等她的答案,面色平静毫无涟漪。
陆晨的心像是一壶刚烧开的热水翻涌沸腾。
车厢里的音乐播放着不知道哪个国家语言的歌曲,虽语言不通听不大懂却也觉得旋律押韵。
为什么红灯可以绵绵密密这么长?长得像几个世纪。
陆晨无法开口回答,现在还恨么?肯定是不恨的。如果说了不恨,那他问现在是什么感觉,那要怎么回答。
后面车子急促的喇叭声打破了这份静谧和不安。
秦朗偏回脑袋盯着前方踩了油门,顺利地汇入车流。
然后,他像是自言自语般地疑惑了一句:“有这么难回答么?”
陆晨浅浅地笑了,梨涡就这么像捉迷藏似的跑出来现了真身,她可长得真好看。
就这样相持着拘谨着两人到了盛霖的新居,大平层视野极佳,环境怡人,用大钱置换的每一分享受与奢华都体现到了极致。陆晨仰着头望着这栋豪华建筑无不羡慕地感慨,“真不知道要工作多久,不吃不喝多少年才能够买这样一套房子?”
秦朗望着陆晨满是小女孩憧憬的样子,诚挚鼓励道:“陆晨,你也可以的,要知道盛霖工作了十年。你才第一年,未来无限希望,我可以等你九年。到时候你的豪华大平层装修完毕,我一定赶过来送你一份大礼外加一个大红包沾沾喜气。”
2015年的5月份,秦朗说可以等24岁的陆晨九年,等她买一座大平层,到时候他前来祝贺前来道喜图一个年年有余、节节高升,没成想多年后竟然一语成谶。
被人叫自己的名字是什么感觉?好像秦朗在给自己过生日一样,明明两个联想毫无蛛丝马迹,陆晨是名字是语言,过生日是动作是陪伴。可是陆晨跟在秦朗的身后,穿过小道进了大厅入了电梯,看着他的背影,浮想抽象而不联翩,好像他的叫唤,他的无心之语,特别珍贵。
他刚才问,杂货部就那么打动不了你。其实,她被打动了,被杂货部的那个人。
"怎么才来,快进来。"盛霖热情地招呼秦朗和陆晨,两人在玄关换了鞋进门,Julia在厨房探出一个头笑道:“堵车了吧?”
两人进了门,秦朗递上去一份礼物,盛霖笑着接过打开一看,是一架玉如意摆件,精雕细琢颜色透绿线条流畅,哪怕陆晨这个外行人看一眼都知道价值不菲,稀缺难觅。
盛霖别有深意地说道:“这是让我在居安做到退休啊。”
秦朗笑弯了眉乐道:“何止退休,退休之后再高薪返聘。”
盛霖看出来这是盛梓华盛太太的心意,说道:“谢了,也替我谢谢两位。看来晚上我得加几道大菜。”
秦朗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乔迁喜宴,吉祥如意。”
Julia也搓搓围裙从厨房跑出来惊讶道:“这礼物也太贵重了吧,我只送了养马人的配货,我还能升职加薪么?”
盛霖,秦朗异口同声:“能能能,都能!”
陆晨也大大方方地送上自己的骨瓷马克杯,说道:“乔迁大吉大利。”
盛霖也同等热情地接过礼物打开了它,乐道:“一对马克杯,造型很别致。”
秦朗看了一眼说道:“这是在催你呢,给房子找个女主人。”
盛霖意有所指,盯着秦朗:“我不着急,某人呢?”
秦朗则愉悦地回应这份“点拨”,巧妙地转过头看着陆晨,“我也不着急,某人呢?”
三道吃瓜视线盯着自己,连厨房的阿姨也探出半个身子看着这场哑剧,陆晨莫名其妙,直接轻斥道:“你们都不着急,我着什么急?”
陆晨又回头点了点Julia,"你呢?"
Julia一副回头是岸地表情说道:“鄙人几年前刚从婚姻的苦海脱离出来,目前修身养性单身万岁。”
陆晨好奇,八卦的性子上来一点,小声说道:“谁啊?”
Julia无奈道,指着盛霖沙发上的今日经济时报头版,用下巴努了努。
陆晨秦朗一脸吃瓜相,两个人来到沙发,默契地靠在一起,陆晨拿着报纸上面,秦朗拖着下面,两人没有觉得这个动作有什么亲昵之处,衔接的很自然。随后两个人异口同声:“你的前夫是雅乐酒店掌门人陆一鸣?”
Julia点了点头,说着不在意,又微微浮现一丝苦笑。
谈到此,盛霖让这几个人坐在沙发上点了自己的想法:“其实我一直很想把上批海运退回来的柜子推给雅乐酒店,他们有这个能力可以消化掉这批柜子,或者消化掉部分。但是这个掌门人太神秘了。近年来他虽然有意地在维持适量的曝光度,但也只是选择纸媒这种传统的传播力有所下降的媒介接受采访,能够接近他核心的交际圈还是很困难。”
秦朗像是被点通了,他不得不服盛霖确实心思缜密,他的父亲没有看错人,一再地夸赞他远见和魄力非一般人能比。
盛霖看着Julia异常真挚地说道:“你不要有负担,我不会用上司的身份压你让你给出联系方式。相反,如果你觉得有所冒犯,我可以换另一个方向推销这批柜子,其实贴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将实木柜子用贴皮革的工艺整体覆盖住,让它变成皮家具就可以避免关税的困扰。”
Julia很大方,“不用考虑我,公事公办,我有这个魄力,拿得起放得下。联系方式我八百年前就删除了,我发誓老死不相往来了。不过,我知道有几个地方,他会在特定的日子常去。能不能把握住,就看我上司的水平啦?”说完还有丝小骄傲地向秦朗显摆自己的上司。
盛霖松了一口气,更显生气与跃跃欲试的活力。
陆晨则是弱弱地开口:“Julia,和这样的大人物离婚,是不是能分很多钱?”
盛霖笑得极其没有风度,调趣道:“陆同学,有时候眼光要放长远,有时候眼光要放身边,也许大人物,蓦然回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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