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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可到了那儿,却僵在门前——

只见芙蓉如面柳如眉,醉仙楼里全是娇俏女郎。一位四十来岁的姐姐聘婷转身,手中绣花红布勾魂似的一挥——

“客官里边请呀!”

夜里成仙,好生狂浪。陈匪照早该明白这是什么地方,霎时间呆住,轻声问杨玉环,“这地儿你常来?”

“是啊,还要一起吗?”玉环已经搂住一姑娘,挑衅似的地道。

春渡用手指勾住陈匪照的衣角。

陈大夫知他何意,却也有自己的想法,“当然。”

和杨玉环走进去。

一阵风吹来,明星亮月,荔枝红的灯笼一晃一荡,春渡留在门口,不自觉地抬头,看到二楼缠成一团的影子,恣情无限。

于是他过分标致的脸庞熟了,也觉得身子热起来,把手放到衣领,挑开一点布料,嘴边多出一个名字。

不知是谁。

细嚼慢咽,心慌意乱。

而陈匪照,表示自己当真有福难消,跟在杨玉环身后,进了一间厢房。

脂香迎面扑来,她让杨玉环和她身边的女子先进去,而后自己也走进来——砰一声关门,断了外面的风流快活!

“我没想到平岭有这样一个地方。”

明明从门口到厢房才一盏茶功夫不到,她却像历了一场劫,心跳很快。

杨玉环在和旁人亲昵,瞟了她一眼:“第一次来?”

“是.....对了,一路走进来,怎么都是女子?”连客人都是女的。

“我讨厌男人,”杨玉环道。

陈匪照惊讶,觉得这话哪里不对,但也不想再纠缠,问:“这里是怎么点菜的?玉环姐想吃什么?”

“我不饿,你吃。”

“那我去叫人送一壶茶过来,顺便也打包几道饭菜给春渡,”陈匪照说完就哀叹着要再出去,这时,杨玉环松开怀里的人,附耳小声说了几句。“我来吧,”那女子便来到陈匪照身后。

陈匪照回头。

女子:“我去让人来送吃的,姑娘在这等一会儿。”

她走开了,杨玉环支着下巴看陈匪照,“在那儿呆着干什么?过来。”

“哦....”她好生乖巧地走过来。

和杨玉环面对面坐着,刚要张口说话,杨玉环:“要喝酒吗?楼里的梨花酿不错。”

陈匪照下意识点头,而后又顿住,“这酒....贵不贵?”

杨玉环:“一壶三两银子。”

“这么贵,”陈匪照讶然,她行医一次也才收十文钱,想起方才离开的姑娘,心想她可别点什么昂贵的菜。转身便要出去,杨玉环叫住她:“之前不拍着胸口说要请我吃饭?”

陈匪照僵住,对她讨好地笑,“玉环姐.....”

“嗯?”

“你吃,吃什么都行,酒也叫上。”

陈匪照想,杨玉环定是和乡绅身上的病有关,待她问清楚,将人给治好后,要从乡绅那儿拿到很多诊金。

唉——她叹,看着杨玉环叫了四壶梨花酿。

酒香四溢,杨玉环给陈匪照倒了一杯,陈匪照鲜少喝酒,谨慎地尝了一口,唇齿留香。

“这酒味道不错啊。”

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口,外面是起伏不定的快活声,奏乐声,杨玉环问:“你叫什么名?”

“陈匪照。”

“很适合你。”

“是吗,好多人都那样说。”陈匪照长得远没醉仙楼里的姑娘美丽,脸黄而油润,粗黑的眉毛上挑,有点男相。她小声续道,“我自己倒没有很喜欢......”

“为何?”

“想要别的名字,像黄曼芝、窦灵真.....”

“这是真实的人名吧?”杨玉环看着她,“是你认识的人?”

“不认识......”陈匪照放下酒杯,给自己倒满后拿起杯子,酒水洒到手指上,她垂眸摸了摸自己的手,轻声道,“有一个人认识。”

“那两个姑娘怎么了?”

陈匪照不答。

偏头望向一处,杨玉环便也看到她戴在耳朵上、晃荡的耳饰。

白玉所做,莹润光亮,一看便是上成品,和她身上的布料完全不同。

“那个人送的?”

于是白玉旁边添上绯红,陈匪照摸摸烫热的耳朵,点头,在杨玉环的怂恿下又饮一杯酒。

酒入肝肠,辛辣之下她晕乎乎的,说那两个人是大户人家的女子,有着很好的家世和谈吐,“我很羡慕她们,甚至是嫉妒.......”

杨玉环:“送你耳饰的人,家世也很不错?”

陈匪照刚要点头,这时外面琵琶一弹,她像是清醒了,终于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话锋一转,起身低问杨玉环:“乡绅的病是你在背后作乱吗?”

“是啊。”

居然轻易承认了。

陈匪照:“我走进屋里,他本来还好好的,你的笛声一响,他就浑身僵直,多处流血.....这不是得病了,是被你下了蛊,你当时是在驭虫?”

“你倒聪慧。”

“这么说你会出现在那.......也是怕有大夫会看出来这是中蛊了?你是什么人?”

明明是在责问,偏偏醉了,没一点气势。

杨玉环:“小大夫,你是要解了那蛊吗?”

陈匪照不答,视线越过木桌,试图落到杨玉环的腰上。那儿别着一支笛子——陈匪照不懂蛊虫,但或许只要没了笛子,杨玉环便再不能驭虫。

杨玉环一动不动,任她看着。灯下美人,惊心动魄。

“那家伙做了错事,这是惩罚。”

陈匪照:“我可以和你一同去报官。”

“不必,你要医他,无非是想赚银子,平岭这么大,还有那么多病患,何尝没有银子。”

陈匪照摇头,她今夜跌进酒缸,眼花耳热,这一摇头,便晕的左手撑在了木桌上,“我既看到他,为他把了脉.....就不会丢下这个病人......”

而在这时,门被敲开了,先前离开的女子提着打包的饭菜走进来。陈匪照转身,道了声谢,从女子手里接过木盒。

喝多了,看都看不清楚,还好春渡不在,没看到她这模样。

陈匪照重新回到座位上,面向对面两人。

杨玉环:“还不走吗?你那小孩还等在外面。”

“再坐一会儿......”

又喝了一壶酒。杨玉环细看着她,旁边女子凑过来问:“怎么了?她不开心了吗?”

“谁知道。”

*

自是不开心的——陈匪照今日在乡绅的府里,被人赶出门了啊。

“庸医。”

“快带着你的破药方滚回家去,身为女子,在家相夫教子就够了,出来丢人干什么。”

他们把她的药方被揉成一团,当着陈匪照的面丢到窗外,春渡翻身出去捡,再进到屋里时,陈匪照已经走到外面。

他怕她伤心,想安慰,陈匪照却打断,“我没事。之前和你说学医很苦,是因为这些话我听过不下百次。没有人生来就熟读医术,世上也没有那么多天赋异禀的人,你师傅我....当年也是碰过钉子,被人骂过,才一点点积攒起经验,问诊不再出错的。”

很少有女子会学医,因为男女授受不亲,一个女子总抛头露面,摸男人的身体,不合规矩。

也有人质疑她,觉得她哪有男大夫有经验、有学识。

一开始行医问诊,陈匪照都是免费。可免费的人家也会怀疑啊,觉得这大夫医术不行,才会不收钱。

更有人在被陈匪照看诊,听到自己的病症后,恼羞成怒,破口大骂。

有很长一段时间,陈匪照都会蹲坐在街边,看过往行人。

发现有一个面色不好,便上前询问,介不介意自己给他问诊把脉。

十有**会被拒绝,但也有人答应,按着她写的药房去抓药,痊愈。

继而陈大夫开始有名气,不过偶尔问诊也会出错,也要道歉。

人无完人,有心事时她喜欢坐在街边,看着形形色色的人从眼前走过。

众生百态,这是人间。

*

而今日,陈匪照虽然在府里受了气,但她听到外面那阵笛声,便觉得事有蹊跷,缠上杨玉环,要探出真相。

无奈道行太浅,进了这红楼,方寸大乱。

见到这么多娇俏女郎,喝了那么多酒,陈匪照心里不光想到她的病人,还有一个姓谢的。

黄曼芝、窦灵真——她们才是和他门当户对的人。

性别这事改不了,但如果她出身富贵,人们是不是就会对她客气些,不会那么无礼?

陈匪照忽然想把戴着的耳饰摘下来。

她在年少时向娘亲抱怨过这事,可她和娘亲相依为命,对方明明已经把最好的都给她了,于是陈匪照又感到愧疚,缠在她身边对她说好话。

因为是亲人,所以在做错事时,反倒拉不下脸去道歉。

陈匪照十五岁后就不和娘亲住一块儿了,不过每天都会去娘亲那吃晚饭,散步,在糕点铺打烊前去买两盒绿豆糕。

之后她为了学医,千里迢迢去了大宛,如今回来.....

还没见过娘亲呢。她还不知道自己身边多了个人。

厢房里,杨玉环看着歪倒在桌上的人,起身要过去推她起来。

“我没醉!”还没伸手去,醉鬼好生倔强,直起身来。

一张脸红红的,一双眼水水的。

杨玉环身边的女子问:“玉环姐你在哪捡到的人?”

“余府,她是要给余观看病的大夫。”

余观,姑娘了然了。

“你也认识那病人?”这时,陈匪照侧目望来,吐字清晰,“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二人当然不答,异口同声地问:“你不是醉了吗?”

陈匪照一僵,又趴在桌上,“我醉了....好晕.....”

要命。两个醉仙楼的人一个挽着陈匪照,一个提着木盒,将她送出醉仙楼。

而站在门口的春渡,盼了许久,心急如焚,将师傅背回家中。

*

没有探出真相,反倒还着了道,第二天陈匪照又杀到醉仙楼那儿,没找到杨玉环,不过抓到昨夜那位姑娘,一番逼问之下总算知道内情。

——原来那位叫余观的病患上个月在楼里对一个女子用了强,还实施虐待,让那女子直至今日都神智恍惚。

“杨玉环怎么会知道这事?”

“她是我们的楼主。”

姑娘道,“我们大都接女客,很偶然的时候才会接待男子,还要是长得好看,玉环姐很注重容貌。”

陈匪照:“那女子还好吗?看过大夫了吗?”

“看过了,身体无碍,只是心里还难受着。”

陈匪照点头。

姑娘:“如今我说出原委,您还要去替余观看病吗?”

一个犯过错的病人,陈匪照想过很多次这问题——如果有日她救的人,恶贯满盈,又或者那人曾害过她,是否还要去救,又是否能控制得住自己,不去加害。

但万千思绪,陈匪照叹:“我是个大夫。”

于是姑娘走开了,之后陈匪照也没见到杨玉环,去找了别的懂蛊虫的人,解了余观身上的蛊。

余观对陈大夫大献殷勤。

不过在提到问诊费时,游移不定。

陈匪照没将药方写完,说要先给银子,才能写下去。

她如愿以偿地向余观要了一大笔钱,离开那会好像听到他在咒骂。陈匪照预想过这一反应,独自走出余府,在门口见到杨玉环。

还是一身紫裙,国色天香。

陈匪照将钱袋递过去,其中意思两人心照不宣。

“请你吃酒?去我那儿,”杨玉环开口。

陈匪照点头。

在醉仙楼里左顾右盼,想找一人,但又无果。

“她不在,”杨玉环头也不回地道,“发生了那种事,回家休息去了。”她推开一间厢房的门,还是上次那间。

窗户大开,陈匪照走过去,瞧见天上有一钩弯月。

杨玉环坐在身后的圆桌前,吃着银盘上的零嘴,有芝麻糖、蜜莲子和红枣,很甜,她送进嘴里,眉头一皱,刚要嫌弃,在这时听到陈匪照问,“那姑娘是个怎样的人?”

“你想知道?”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回答,“算了,我怕我会难过。”

杨玉环:“她叫柳文娴,这名字你喜欢吗?”

没有回答,杨玉环又摸向桌上的银盘,吃了一块芝麻糖。

几丈外,有风吹来,陈匪照摘去头上发簪,乌发散落,坐到窗上。

她看到万家灯火,听到底下女子朦朦胧的声音,遥望银月。

“我想家了。”

忽然又说出这么一句话。

在世人看来,无论醉仙楼是否是正经地方,接的客人是男是女,都没关系,她们是妓女,可以被随意对待。

于是陈匪照一直在想那位遭了罪的姑娘,自己在外受了委屈,定是要回家找娘亲的,这是本能。

可那位姑娘呢?

她听说楼里的女子都没有爹娘。

外面灯火一盏盏灭去,沉沉的哀愁压过来,混在风里,像冰凉的刀子钻进衣袖刮在身上。

陈匪照很想说她很心疼那位姑娘,可她已经救了余观,如何是好?

*

五年后,陈匪照已经失忆成了“裴诃”。她站在医馆,于茫茫然中猝不及防地见到旧人,好像也感受到了记忆里的那阵风,全身凉飕飕,身体光溜溜,门户大开。

裴诃心里一乱,眼眶发红。

好像忽然心里便有了委屈。

为什么会这样,原来我也会在别人面前落泪吗?

裴诃只想起初见杨玉环的事,还有许多事不曾记起,这会儿相比旧人重逢的欣喜,更多的是在别人面前失态的不知所措。

她匆忙转身,白珠掉落,在那一刻几丈外的杨玉环转过身子,偏头看来。

春渡站在她身边,背对裴诃,并不知晓师傅也在这儿,“你在看什么?”

杨玉环:“或许你说对了,小大夫是中蛊了,但我不会去救,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

“为何,师傅没做错一点事!”

“我和她说过,谢恒不是她的良人,但她非要嫁过去,而今自食其果,与我无关。”杨玉环一把拨开他,大步向前,和裴诃反方向地走出医馆。

闹哄哄的人群,杨玉环避让着,才在门口站定,便听到身边一声轻呼,白光闪过,一把刀抵在她颈部!

少年郎眼神阴鸷,他比杨玉环要高一点,紧紧攥着手中刀子,“我说,解了师傅身上的蛊。”

“不可能,”杨玉环身形急动,衣襟翻飞,于刹那间从春渡的刀下挣脱。

可春渡在失去师傅后,好像去学了武,只见他手腕一转,反手握刀,同时脚步错乱,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活捉一人。

街上的人惊诧地望着他们,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打起来,但见二人杀气森然,一时间也不敢上前阻拦。

杨玉环不疾不徐,原来她也会武功,一身轻功使得行云流水,身上银饰叮叮当当。只见杨玉环侧身一让,避开春渡刺来的刀子,同时间随手拿起一个被放在外面的竹篓,往上一抵!

竹条断裂,刀子捅进竹篓,刀尖直抵杨玉环的眉心!

“臭小子,”杨玉环恼火了,抬腿往前一踢。

春渡受了这一脚,与此同时内力一运,手中刀子生生将这碍事的竹篓一分为二!

竹篓落地的那一刻,两人都停住动作,刀尖重新抵在杨玉环的颈部,春渡的侧腰也被一支笛子顶住。

“你别以为学了点皮毛,就敢对我放肆,”杨玉环面色不虞,“我是你师傅的挚友。”

“但你不肯救她!”

春渡声色俱厉,手中刀尖上多出一滴血。

与此同时嘶嘶作响——有条赤红色的蜈蚣从杨玉环衣袖里爬出,游过她细白的手背,通过笛子,缠上春渡的腰。

杨玉环:“我救了她,她就不会死了吗?春渡,你觉得陈匪照是个怎样的人,她敏感、脆弱、是非分明,一心要做个好大夫,而今她杀了人,你说她怎么能放过自己,怎么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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