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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示假隐真

甄红什么都不记得了。

哪怕方长春告知了梦境里的所有细节,她也丝毫没有回忆起来。

她坚持认为自己不过是一介无所长的大家闺秀,从没有拜入任何人的门下,也没有修习任何符法,她只是一个平凡的普通小姐,一时遭了难。

岑雪用天生灵眼观过她全身,最后朝方长春摇了摇头道:“没有灵力波动的痕迹,确实只是一个普通人。”

方长春叹了口气道:“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他看了甄红一眼,犹豫了一会才开口:“要么你确实未曾修习过任何术法,要么····”

方长春想起梦境的最后,薄薄的一张人皮趴伏在桌案之上,用柔软无骨的手提起笔墨,于亲人身上裁下来的人皮纸上,一笔一划,缓慢而有力地画下符文。

她画得很慢,带着无尽的恨意改动了其中几笔。

若非方长春在梦里盯着她画过很多次符文,又直觉最后一次她所画心境极其不同,也是辨认不出来这最后的符文和之前的符文又有什么细微的差别。

只怕,甄红的变化也是因这最后的符文而起。

方长春道:“要么,你曾经用尽了全部灵力,抽取了所有的记忆,溶于符咒之中,让它们的笔墨之上携带了你所有的血泪与恨,最后···有关于你的恨全部都在那些符纸之中。所以你才会全身灵力与记忆皆失。”

甄红闻言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似乎并不能明白方长春话语里的意思,那些话落在她耳朵里太远了,她无法感受其中的奥妙与情绪,她只知道,她或许在不记得的时候,做了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岑雪啧了一声,暗淡的琥珀瞳来回扫视甄红,最后道:“难怪她看上去一点恨意都没有,讲起贾老爷也是惧怕更多,没有怨,我还以为她是看得特别开,哪怕人家杀了她全家也能嘻嘻哈哈苟活呢。”

这话就有些过了,方长春拽住岑雪,朝他轻轻摇了摇头道:“给甄姑娘道歉。”

岑雪愣了一下,余光瞥到甄红受伤的神情,抿了抿唇,在方长春的要求下道:“抱歉,我说话有些···过于难听了。”

一路走来,岑雪说话向来如此,哪怕是方长春也被他毒过好几回,叫人忍不住想把他嘴巴缝起来才好,但方长春作为那个被毒最多的人,尚且都没有生过气。

甄红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生气的,毕竟岑雪只是说话难听了些,但一开始实打实捡走自己,安抚自己,特意问自己能不能被折叠的时候是真心实意的。

岑雪不坏,只是从她帮助贾老爷算计方长春开始,他态度才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

毕竟,方长春对于岑雪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甄红福了福身道:“应当是我抱歉,我若早知道我爹爹和弟弟已死,便不会帮助贾老爷算计于你们,如若我真做过什么,如今我也都忘空了,听方修士所言,或许我也不是很想记得那段过往,如今也好,忘了也好,免得徒赠心伤。”

她摸了摸怀中安静无比的两颗人头,声音怀念道:“如今,能和我的至亲之人团聚,已是十分难得,此生无憾了。”

“谢谢你们。”

甄红如今想的很简单,父亲与弟弟虽然殒命,但此事她也早有预料,贾老爷怎么可能真的放过他们呢,这只不过是一个奢望。

一个让她还能苟活于世,拖着失去骨头的身躯,日夜忍受裁纸之痛的奢望,吊着她在苦不堪言,不见日光的生活里,寻一丝丝慰藉。

但如今这慰藉也没有了。

只是能再见至亲一面,甄红便也满足了。

总是盼望他们活着,又盼望死了也好,不必再受折磨,但总归是希望,哪怕是死了也好,活着也罢,回来见她一面吧。

见见她这个不孝顺,又无用的女儿或阿姐吧。

岑雪咬了下唇瓣,咬出一丝唇色来,显得脸色没那么苍白了,他干巴巴的开口:“行了,有些人连自己打哪来的都不知道,有没有至亲也不知道,怎么死的更不知道,你就忘那点破事,别伤心了,我和哥哥一定会打败那个王八蛋贾老爷,让这家别院重新姓甄的。”

岑雪很少安慰人,所以十分的不熟练,听上去不像安慰,但更像是又挤兑了一番,但甄红却噗嗤一笑,看上去对这番言论很是受用。

方长春摸了摸岑雪的脑袋道:“不记得没关系,要找的话总会找到的。”

这世间不会有一个人真的完全找不到自己的来处,只要你曾真真切切的存在过,那么你就一定找得到,时间问题而已。

方长春绕过前院,踏入正厅,便是一开始岑雪挂着人头大闹的地方,也是岑雪看见如今邪气最浓重的地方。

方长春猜甄红最后画的那些符咒,便是用在了这个地方。

岑雪舒服地伸了伸懒腰道:“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带着一堆邪祟,加上甄老爷那一堆,所以这里邪气才最浓重,没想到···其实不是,这里的邪气是不会随着邪祟离去而消失的。”

他在空中虚晃了一下又道:“这里的邪气是漂浮在空气之中的,无法消散,足以包裹人的全身,不断钻入人体。”

他刚说完,便听见身旁的人呕出一口血。

铁锈味萦绕在岑雪鼻尖。

“哥哥!”

他大喊一声,扶住摇摇欲坠,差点摔在地上的方长春。

他们二人,一人面白,一人呕血,再加一张抱着两人头的人皮组合,老弱病残全部集齐,这阵容看上去不太像去讨公道说道理的,反而像是去碰瓷的。

方长春本就是一株枯树,没有多少灵力可以隔绝空中中无孔不入的邪气,一路走来,他吸食的邪气已经到达了顶峰,再走到这里,接触最浓郁的邪气之地,他便再也撑不住呕出喉间的淤血。

方长春靠在岑雪身上,邪气入体,他每个关节都开始钻心的疼,几乎是将骨头一寸一寸敲断的疼痛感遍布全身。

不过几秒,他便已疼到满头大汗。

“吱呀。”

正厅的大门被人打开,贾老爷拖着肥胖的身躯从门里迈出,身旁还跟着一只一人高的巨犬,那只怪物长着一张扭曲的人脸,双手双脚已然化出,只是毛茸茸,比追杀方长春的怪物要大上很多倍。

也要凶猛很多。

贾老爷身后的屋子里躺了一地的尸体,从衣服纹样能依稀辨认出是跟随在他身边的家丁们。

他用这些人的人命喂养了身旁的这头巨大怪物。

难怪诺大的宅院,追杀他么的只有那些怪物,没有任何一个家丁的身影。

贾老爷根本不屑于驱使几个小小家丁,他养这些人的目的只有,在必要的时候用他们来唤醒一头野兽。

贾老爷笑呵呵道:“这里的符都是你们身旁那位甄小姐精心加持过的,寻常修士就算能一路抵抗邪气来到此地,灵力在不断削减之下,也会在此被邪气入体,痛苦不堪。”

他挥了挥衣袖看着躺在岑雪怀中,疼到差点失去知觉的方长春道:“束手就擒吧,你们之中唯一一个有一战之力的修士,已经被这漫天的邪气吞噬了,很快他就会因为灵力枯竭而亡。”

岑雪将怀中的方长春抱紧了一些,琥珀瞳死死盯着贾老爷,眸里闪过金光。

天生灵眼,可观万物本相。

那么请让他看见,这邪气符咒的破绽是什么?

万物相生相克,岑雪坚信只要他找到相克的那一样东西,便没有什么是不破的防护。

只是他刚聚精会神去看,便突然眼前一暗,什么都看不见了。

过去的很多年里,他一直依靠他的这双眼睛,它可以穿透封禁他的法阵,看见很远很远的地方,看见浓郁的人气汇聚,看见天上的星辰日月。

那是他在幽暗无边的日子唯一的寄托。

所以当眼前一片漆黑,他什么都无法看见时,岑雪必须承认,这是他第一次感到惧怕和愤怒。

他不由自主地拖着方长春后移了几步,失去视力之后,听力便变得敏锐起来,他听见不远处有巨型物踱步的声音,它在缓缓朝他们走来,如同万兽之王在玩弄自己的猎物,缓慢但自信。

猎物落入大网,早已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岑雪听见它轻声吼叫的声音,从喉咙处发出,明明是很轻的发声,却已经震得他耳朵发疼。

他听见甄红微弱的哭泣声。

她似乎拖着自己的人皮挡在他们面前,薄薄一张皮在不住颤抖着,但岑雪没有听见她退后的声音。

“住手···住手。”

甄红哭着说道:“求求你,放过他们吧,我会好好回去生产符纸的。”

贾老爷却笑了起来:“符纸我有的是,你唯一的价值早就丧失了,你不记得了吗?”

“哦对,你不记得了,曾经你是多么有用的一个人,但如今··啧啧,不过是一个无用的废料罢了,你有什么价值可以求我放过他们?”

“省省吧,甄红,从你对邪法感兴趣的那天开始,你就万劫不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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