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栖态度冷漠下来,空气一瞬间沉寂 ,只留谢泯慌乱的心。
栖栖,不开心了吗?对不起,是他没有用,不能讨栖栖开心。
谢泯用还在发抖的手轻拽了一下裴熙的袖口,怯生生的开口:“栖栖,不要不开心好不好?你想怎样,凡我所有,皆奉上。
“嗯。”裴栖淡淡的回了一个字。
摸了摸自己早已饿扁下去的肚子,吐槽477:“都怪这个系统,害得我一来就要工作,早就饿了。”
谢泯很细心,看到了裴栖的动作,马上会意。站起来朝门外约两三米远的侍卫喊了一声:“陆氨,吩咐厨房,做一份清汤馄饨,一份蟹酿橙,记住不要加香菜,不要放太多盐和葱。先把一份桂花糕,一份蜜饯,一壶水端过来。”
“是,遵命。”陆氨回答的很迅速,他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所以他也没过多停留,回复了一声便直接转身离开。
谢泯关上门,回头走到了还正在与脑海中477斗智斗勇的裴栖面前,弯腰蹲了下去,温柔的说:“栖栖,饭菜约一刻钟便可送过来,我们先吃点甜点好不好?如果实在不行,我让他们去买。”
他知道即使他点的都是她三年前就爱吃的,他也不可能一定会吃,况且还需要段时间做,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
如果她不同意的话,那做好的那些明天他吃了就是,反正不会浪费。
“好,可以。”裴栖并未犹豫,因为谢泯府上的食物简直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好吃到爆。即使他再怎么挑食,谢泯府上的吃食,依旧让她处处顺心。
反正比她脑海里的477管用,谁让他说:“饿就忍着,因为本系统也没吃过人间佳肴。”呵!
酉时——日暮下沉,天气微凉。就过了一会儿,侍女就带着甜点叩响了房门。
“进。”谢泯温柔的嗓音回应。
侍女听到声音,便十分规矩得体的走进来。展开食盒,摆放甜点,在谢泯的示意下转身离开,顺手把门带上。
裴栖并不在意,在一旁安静的吃着甜点。
唉!每次工作都不能带现代科技产品,什么都不能玩,好无聊……
谢泯温柔的注视着裴栖,仿佛刚刚濒临死亡的不是他。又怕她不自在,感到别扭,硬生生的控制着自己转头不看她。
裴栖眉头皱了皱,抬头:“谢泯,你无不无聊,21岁的人了,明知没爱硬要留,你知不知道这不是个理智的抉择。”
“我知道。”谢泯的头低垂着,碎发遮掩着他的眸。
“那你还……”
“我不后悔。”谢泯坚定的回答。话音刚落,谢泯便将她轻轻拢入怀中,手臂却收得极紧,像是怕她下一秒就会消散。他低着头,额前碎发垂落,遮住了发红的眼尾,可睫毛的颤动和紊乱的呼吸还是暴露了情绪。眼泪在眼眶里蓄着,将落未落,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溢出低哑的一句:
“……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
裴栖身子微僵,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声音无奈,十分后悔刚才的话,现在又要抱了:“你抱得太紧了……”
可他反而收拢双臂,将她更深地按进怀里,下颌抵在她肩头,呼吸沉沉地压在她颈侧,嗓音里带着克制的哑,生怕她又不同意:“就一会儿……就一会儿。”像是哀,求,又像是自言自语。
裴栖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抬起手,指尖轻轻抚上他的后脑,顺着他的发丝慢慢梳理。他浑身一颤,却仍固执地不肯松手,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什么。
“你明明……不需要这样的。”她低声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很轻地笑了,带着点苦涩,带着点温柔:“我知道。” 顿了顿,又低低补了一句,“可我还是想。”
夜风微凉,他的怀抱却暖得发烫。她肩颈处的衣料渐渐洇开一小片湿意,而他始终没有放手。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大人,奴婢送晚膳来了。”
谢泯没动,仍将栖栖圈在怀里,只略抬了抬声音:“进来。”
侍女推门而入,很明显还是之前的那位。低眉顺目,手中托盘上摆着一碗清汤馄饨,一碟蟹酿橙,另配了几样时令小菜。她目不斜视,只将托盘放在桌上,轻声道: “按您的吩咐,少盐,未放香菜。”
裴栖微微一怔。
谢泯仍抱着她,下颌蹭了蹭她的发顶,声音低低的,带着点讨好的意味:“你之前只用了半块桂花糕……总要再吃些。”
栖栖静了一瞬,淡淡道:“太多了,吃不完。”
“吃不完便吃不完。” 他声音轻软,近乎诱哄,“只尝两口也好……栖栖,你肚子饿了,不能空着。”
她没应声,但也没推开他。
侍女早已退了出去,屋内又静下来。谢泯仍不肯松手,只稍稍侧过身,让她能伸手够到筷子。栖栖拿起瓷勺,舀了一颗馄饨,汤色清透,馅料鲜香,是她从前最喜欢的味道。
她大口尝了起来,他便低低问:“咸淡可还合适?”
“嗯。”
他唇角弯了弯,手臂仍环着她,指尖无意识地绕着她一缕发丝,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什么:“蟹酿橙也试试?你从前说……这个时节的最鲜。”
栖栖顿了顿,终究还是夹了一筷。蟹肉清甜,橙香微酸,的确是记忆里的味道。
谢泯看着她吃,眼底浮起一点柔软的笑意,却又藏着更深的小心翼翼。他声音低哑,近乎呢喃:“栖栖……你可怜可怜我。”
她筷子微顿,没抬头。
“你心疼心疼我……” 他声音更轻,带着点卑微的期冀,“哪怕一点点也好。”
栖栖垂眸,许久,很淡地说了句:“谢泯,你这样没用。”
他呼吸一滞,却仍固执地收紧手臂,将脸埋进她颈窝,闷声道:“我知道。”
窗外,早春的风掠过枝头,带起细微的沙沙声。屋内,只有碗筷轻碰的声响,和他压抑到极致的呼吸。
……
裴栖放下筷子,淡淡道:“我吃饱了。”
谢泯的手指微微收紧,却又很快松开,只低低应了一声:“好。”
夜里,他们同榻而眠,却隔着一道泾渭分明的距离。栖栖背对着他,闭着眼,呼吸平稳,仿佛真的只是寻常入睡。可他知道,她还没睡。
黑暗中,谢泯的声音轻得像是怕惊碎什么:“栖栖,你恨我吗?”
她没睁眼,语气平静:“我从未恨过你。”
不恨也不爱,一点也不在意。
“那……你会留多久?”
“不知道。”
他指尖蜷了蜷,喉咙发紧,却终究没再问。
三年前的那一幕仍刻在他骨血里——她给他一箭穿心后,在他的怀里化作虚无。
所有人都说她只是出远门了,只有他知道,她是真的消失了。那一箭不算致命,可她的眼神比箭更冷。
他至今记得她最后说的话:“谢泯,你赢了。”
可他知道,自己从未赢过。
夜煜璟死了——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张扬肆意,连死都死得轰轰烈烈——明明可以活,却偏偏为了保下几个无辜的臣子,甘愿自杀。
谢泯曾嫉妒到发狂。嫉妒夜煜璟能让她露出笑意,嫉妒他活得那样明亮,连死都成了她心里永不褪色的烙印。
可他有那么差吗?
大婚前夕,夜煜璟红着眼闯进来,用一把锋利的剑指向了他:“栖栖不愿意嫁你!”
是啊,她不愿意。
可那又如何?他还是要娶。
如今,她回来了,却比当年更遥远。
谢泯在黑暗里无声地笑了笑,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发梢,又很快收回。
“栖栖……”他低喃,声音破碎得不成调。
可她没有回应。
窗外,早春的风掠过枝头,带起细微的沙沙声。 像极了谁压抑的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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