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寒言朝道:“那我们把你那个组织以前做的事直接告诉苏右喻不就是了,既然有管辖关系,总不能还治不了吧?”
秋否看着寒言朝,慢慢眨了下眼,抬手撑着床面翻身坐了起来。
他当然知道寒言朝是为自己着想,但以前又何曾没有想过这条路。
知道萧骤有把柄的时候也曾当面质问过,既然有证据为什么不告。
换来的却是不得不接受的残酷现实,无可改变。
面对质问,萧骤冷静的抱着手臂,讽刺的笑了声:“天真在这里可不是什么好事,你以为从这到总局,一路上哪里会没有余靳的眼线,这盘录像就算是我亲自去,从密柜取出来的第一秒就会被发现,还想百转千折的安全到总局,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还有…”
话到嘴边,不易察觉的顿了下,又不动声色的继续接了下去:“你要知道,“眼睛”无处不在,说不定哪天连我身上都要配满定位器和监视器了。”
秋否靠着床头,幽幽的叹了口气:“没用的,证据,拿不出来。”
“那直接带人去搜,就算被看到也无所谓,只要能拿到手就成功了不是吗。”
“别说了。”秋否抬眸冷静的叫停,随即凑上前,动作很轻的吻上寒言朝,眷恋的停留了几秒才缓缓分开:“我会有办法的,但不是现在。”
“哥哥,相信我,我一定会摆脱的。”
稀里糊涂的度过了短暂的假期,好不容易到了周末,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包间里,寒江雪今日依然是一袭经过改良更加修身的酒红旗袍,绒白的披肩既不浮躁又不单调,捏着高脚杯优雅的和坐在旁边看起来同样身份不小的女人有说有笑的聊着天,并且她们自打进来开始就已经聊了将近一个小时了。
寒江雪她们的座位稍微靠里了些,有着一点距离,秋否侧头悄悄用气声问道:“哥哥,所以我们要干嘛?”
“不知道,她非说要让我提前认识一下她刚合作的朋友,说什么混个眼熟以后有用……”
“那我为什么也要来?”秋否真诚的发问。
事实上,上午之前秋否所听到的还是说要带他去看一个所谓的“惊喜”,结果就被拐到了这里不知所云的呆坐了许久,已经隐隐感觉有点要碎了。
“当然了,说了带你去玩。”寒言朝快速观察了下对面那两个仍旧聊的不亦乐乎的“密友”,转头低声道:“嘘,等会我们就找机会跑。”
听到这话秋否眼睛都不自觉的亮了些,好似对这类事情异常的感兴趣,一改方才被熬的蔫蔫的状态,肉眼可见的精神了许多。
小等了一会儿,发现寒江雪她们凑在笔记本前仔细看着什么,一时无暇顾及旁他,借着服务员推门进来换酒的间隙,寒言朝果断的无声无息带秋否趁机离开了包间。
得到自由,秋否如释重负的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过身看向寒言朝:“嗯?那“惊喜”在哪?”
五分钟后,回到了许久没回来住的阑汀溪,由于不想过多接触生人,而且除了特殊日子一般也不至于太久不回来,也就一直没打算过请保姆,谁料一个新年下来还真就有了些时日,本以为会有些落尘,没想到进门开了灯却发现反而有些焕然,但具体是哪里呢。
敏锐的直觉致使秋否扫了一圈,视线忽然锁定在了书房的门上,目标明确的直奔了过去,推开门没发现什么不一样,但还是觉着不对。
寒言朝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斜倚着门框静静看着一心专注的尝试寻找某些蛛丝马迹的秋否。
原地转了两步,秋否走到落地书柜前,伸出手轻轻拂过一格又一格,在从下往上第三排停住,忽然拐了个弯,绕到了侧面。
不对…?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预判错了,那又会是在…
刚想收回的手忽然被人从后覆上,只觉颈侧忽然笼罩了阵温热气息。
“宝贝很聪明了。”
寒言朝扣着秋否的手带他向下移,抽出了最边上的一本黑皮厚书,才发现原来这不是真的书,其实是个开关,拉开一小段距离就听到来自书架后面传出的细微转动声,慢慢移开了一道缝隙。
里面的灯自然亮起,秋否迈进去小心的看了看,随着身后的开关按下声,眼前短暂的陷入了黑暗,两秒后天花板被一片极其逼真的璀璨星海完全铺满,如同真的身临其境置身于一片浩瀚星空下一般。
这里的空间不算很大,但也不小,秋否环视了一圈,最终目光锁定在了一旁的水晶银的摇篮椅上。
星空忽然消失,恢复了正常,才发现天花板居然变成了一片镜面,寒言朝把遥控放到了门边的格架上,往窝在摇篮椅上晃悠的秋否走去。
“好看吗。”
秋否双手撑着下巴,趴在背栏上眨了眨眼充当了点头认可。
“还有的,就需要你自己去找了。”书架完全合上了,发现这里好像非常的隔音,或者说是非常的能够…笼罩在此甚至扩大,再轻的声音在这都显得格外清晰。
看寒言朝走近,秋否顺势主动的躺倒在摇篮椅上,这个角度刚好和顶上镜子中的自己对视了个正着,莫名感觉有些古怪。
还有…什么?他现在大概没什么多余的心思再去探索了,只想就这样一直沉溺在此,也已经足够了。
“哥哥,怎么突然弄了这个…要把我关起来嘛?”
寒言朝冷不防被噎了一下,偏偏看着一脸“天真”的秋否还眨着乌黑的眼睛十分认真的盯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还隐隐感觉到了一丝…期待……???
这家伙一天天到底都在想什么……
偏偏出现了一阵不合时宜的铃声打断,没开免提,只见寒言朝简单应了几句,神色有些无奈的挂断电话。
“嗯…要被逮回去了。”
秋否刚打算起身,身子忽然不易察觉的微僵了下,迅速掩掉了面上转瞬即逝的异色,若无其事的继续斜靠在摇篮椅上,歪着头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倦乏的揉了揉眼睛:“啊,怎么这样,那我可以不去了嘛?”
想到这家伙昨晚着实没太“休息”好,寒言朝没太多想,依着他同意了。
“等一下!”
秋否跳下地,忽然跑出暗室,只听一阵哗哗啦啦翻箱倒柜的声音,随后就见他拿着一个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许久未见的小东西回来。
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很久之前偶尔用过几次的“耳机”。
“戴上这个,我一定要每次都能在五秒内听到回应哦。”
“嗯,懂了,不定时查岗。”寒言朝配合的接过耳机,顺便随意调笑了句。
等到趴在阳台看着车子的背影彻底消失,秋否放下手,最后一丝笑意也随之散去,回到浴室间手起刀落的割开了手腕,取出那个一直微微震动的烦人东西。
简单清理了下血迹,秋否单手不耐烦的飞速打了一条消息回过去。
[谁爱接谁接,别烦我。]
那边几乎是秒回,没有丝毫犹豫的时间:[不止任务,有件特别重要的事,速回。]
“啧。”虽是不情愿,但还没找到脱离的法子,也不能太与其对着干,只好换了身行头出了门。
换季的时候多雨,天才没阴一会儿就已经飘起了毛毛点点,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无形之中总是莫名感觉哪里有些怪怪的。
却又说不准究竟是什么…
回到总部,刚一踹开门就忽然发现今天这氛围还真有点奇怪,不知道怎么,好像人有那么一点多,并且还比较沉闷,隐约有种组织要倒闭了一样的沉重气息。
“黑曼,怎么不进来。”
先出声的是主位上的余靳,只是很平静的看了过来,没什么显露的,这会儿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碰巧视线微微偏移就看到了默默负手站在墙角的萧骤,听到声音下意识抬眼,然而在目光接触到他的瞬间又莫名心虚的别过了头。
黑曼:“ ?”
怪怪的…
但这倒不足以让他有丝毫心怯,淡定自若的走到中间,不必回头就听到后面的人把门“咔哒—”一声反锁了。
“说,什么事。”
余靳一如既往的无视了他的傲慢态度,慢慢屈起二指,无规律的轻叩着桌面,语气自然的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家常一样:“我们这,貌似要减员了。”
黑曼极轻的稍挑了下眉,要知道,绝存阁所有成员都是命契,“减员”这一词放在这,活像是个荒谬的笑话。
当然,弦外之音他也听出来了,终于明白了今天这一切的反常,缓缓扫了一眼角落眼观鼻鼻观心的萧骤。
看来是漏了啊,果然不靠谱。
“这么久了,有些规矩你应该知道。”余靳似笑非笑的问道:“还记得上一个离开的后来如何了么,黑曼?”
话说到这份上,也没必要再装傻了,黑曼轻嗤一声,反手将短刀钉在了案台上,入木之处离余靳的手不到一厘米,锋利的刀刃几乎快要贴上,但凡再偏一点点或许此时就已经可以收获几根新鲜的断指了。
“你们的规矩,什么时候跟我有过关系。”
黑曼目光不由得染上了几分包着蔑视外衣的怜悯垂眸睨着余靳:“给你点脸你就失心疯了?别告诉我,你会认为就凭这几个狗屁不是的废物东西,也会有跟我撑个平手的万分之一的可能。”
余靳看上去依旧毫无波澜,悠然的转头瞥了眼时钟上的数字,淡淡一笑:“当然不是,不过我想…按照现在这个点,你那小情人应该不会说的出话了。”
黑曼原本松散勾着刀柄的指尖下意识收紧,神色变了又变,警惕的死死盯着端着那副假笑望着自己的余靳,缓缓向后退了两步,抬手按上右耳中的隐形“耳机”,低声试探的唤了句。
“哥哥…?你现在在哪?”
两秒,五秒,十秒,虽是意料之内但也是最不希望的结果出现了,果然没有回音。
怎么会……黑曼下意识抿了抿唇,不甘心的继续尝试着,事实却无情的被一次次打击,一点点推向尽头是绝望的那条路。
石沉大海一般的静谧。
黑曼眸色一点点暗了下来,突然上前狠狠扼住了余靳的脖颈,如此近的距离下能无比清晰的感受得到滔天的怒意。
“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面对十分危险的质问,余靳反倒忽然笑了。
“怎样?就算我…死了,那边的人…一样可以动手。”
喉间意料之内的骤然一松,重新灌入了大量的空气,缓过来气息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无他,主要是觉得好久没见黑曼这副神情,莫名有种特别的成就感。
“我觉得,凭这几个狗、屁、不、是的废物东西,也不是完全没可能。”余靳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句的,微笑着抬眼看向黑曼:“你认为呢?”
“比如我现在要你,卸掉所有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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碍于人前也不好轻易拂了谁的面子,即便已经多次尽力委婉的表达了坚定不移的拒绝态度,无论是参展还是拓宽脉络方面的事都明确表现的没有丝毫兴趣,但还是在某位女士的“眼刀”下被无形的绑在了原地,她的眼神好像在说着‘要是再敢做出擅自离场这么不礼貌的事你就完了’一样的警告意味。
寒言朝无声的深深叹了口气,百无聊赖的拈了张纸巾在手中无意识的反复折了很多次,而在无人注意的不远处,大堂旋转门走进了一个人,黑色帽沿遮住了大半张脸,低调的步入一排空着的双人桌位落座,低头不经意的理了理袖口。
某个不起眼的小东西,正悄无声息的散发着一些无形的东西,遗憾的是这里并无人察觉得到这微妙的变化,最多只不过不远处独自一人对着笔记本敲打着键盘的女人忽然不悦的皱起眉,又连续按了几次键盘,随后一脸烦闷的转头从公文包中翻出手机。
寒言朝无聊之际犹豫着点开了几次对话框,可想了想,又怕这会儿万一扰了某个家伙的清梦,终是没说什么。
说好的“不定时查岗”呢,也是叫人无法。
抬起的指尖微顿,寒言朝忽然下意识的转头看向旁边,简单扫了一圈并无异常,这家酒店的会议厅格调十分高雅,来的人并不算很多,三三两两的谈论着什么事情,相隔的距离都不算近。
不清楚是不是错觉,莫名感觉有点不自在的感觉若隐若现。
随着在原位僵持的越久,那种感觉似乎就越强烈,隐隐有些令人难以忽视。
不管是什么,都不太喜欢这种感觉,寒言朝起身走到寒江雪身边低声说了句:“抱歉母亲,我有点头晕,大概要失陪一下了。”
寒江雪一惊,抬手就要去探温度:“啊,这是怎么了?严不严重?”
“没事,上去缓一会就好了。”寒言朝微微后退半步避开了她的手,对斜对面另几位礼貌性的稍一颌首,转身独自回了八楼的客房。
小剧场:
萧骤:(略微心虚)如果我说我是被迫卖你的你信吗?(看到黑曼把自己的名字写进了暗杀簿)(受到惊吓)(仓皇逃跑)(被主长钉住)(两头不做好的弱小无助可怜的“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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