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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神秘老者

第9章神秘老者

“这会儿怎么来了?”柳朝闻合上书卷,指间一顿,语调平缓,听不出情绪。

柳暮思推门而入,衣摆掠过门槛,带起一丝寒气。他将一壶酒随手搁在桌上,拍拍袍袖落雪,笑道:“听说你醒了,特来看看。如何,身子还撑得住?”

“无碍。”柳朝闻淡淡道,语中无喜亦无忧,目光掠过他袖口那点微湿,只略微一顿。

柳暮思在他对面落座,眼神却不似方才那般轻松,眉宇间隐有一丝踌躇。他抬手敲了敲酒壶,语声转沉:“兄长,我有事要与你说。”

柳朝闻目光在他敲过的酒壶上略一停留,唇角微勾:“我不能饮酒。”

“谁说是给你喝的?”柳暮思啧了一声,嗤笑一记,“你如今这副病容,喝了怕是还得再躺三日。”

他原是惯来顽皮,连带调笑亦总不收口,此时却收了语,神色渐凝。他从怀中取出一物,缓缓放在桌上,是一只包裹得颇紧的布包,手指微僵。

“那日……我在你与陈师父的院中,不是被一箭惊回么?”柳暮思边解包裹边低声道,“当时只顾躲闪,未及细看。今日回去拾落下的佩剑,却在破瓷缝中,发现了这个。”

柳朝闻眉头微蹙:“你何时入我院子?我竟毫不知情。”

“你下山那日。”柳暮思语气一顿,“我原想找陈师父喝两盅,谁知一进院子,便撞见一老头子正与他动手。我刚站定,酒坛便碎了,陈师父也未多言,那二人转瞬就没了踪影。”

柳朝闻眉头微蹙,暗思:“莫非,这便是师父下山的缘由?既如此,他为何当时不与我言明?如今又去了何处?”

柳暮思将布包完全打开,露出一截锋芒犀利的暗器。那暗器呈三棱状,尾部有极细的裂纹,似是内嵌毒囊。

柳朝闻目光一凝,拈起一看,神色顿沉:“这是……”

“我查了。”柳暮思语气沉静,与平日戏谑判若两人,“庄中藏经阁的兵器图谱我翻了三日,比对多番,才断定这是‘三痕钉’。传说中阴阳二老之一杨衮的成名暗器。”

“你是说——师父那日的对手,是杨衮?”

柳朝闻面色微变,眼中寒意一闪而过。传闻这阴阳二老已年过古稀,五十年前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只是这二人行踪诡秘,行事阴邪,为一些门派所不齿,加上前朝曾有一位皇帝极为憎恶憎道,他二人便随着魔头杨偘助纣为虐,屠杀了不少江湖豪杰,后来那位皇帝骤然驾崩,改朝换代之际,二人未免被仇人追杀,便金盆洗手,隐匿江湖。如何此时忽然重出江湖了?

柳暮思点头:“我不敢言十成把握,但能使此类暗器者,世间恐怕唯他一人。而且陈师父当时神色阴翳,我猜他定然与来人相识。”

柳朝闻沉默了片刻,才问:“你告诉父亲了么?”

柳暮思摇头:“还没有。我想着这件事非同小可,先来与你商量。”

柳朝闻缓缓点头,眼中掠过一抹复杂:“此事暂且别声张。”

柳暮思诧异地看他一眼:“阿兄?”

柳朝闻眸光深了些许,或许师父说得对,想在这敕封庄立足,不能事事依仗父亲。若这事真关涉阴阳二老,意义非小,若能趁此立下一功,也算自己在庄中真正站稳了脚。

但此话他却不能对柳暮思直言,遂又道:“此事关乎甚重,那人既为冲师父而来,我须先问过师父,或是另有安排。此时打草惊蛇,只怕反坏了他的局。”

柳暮思盯了他片刻,忽而笑出声来,语中却无半分轻率:“你果然变了……以前可没这么沉得住气。”

柳朝闻闻言不语,手指落在酒壶盖上,轻轻一掀。

“你说得也对。”柳暮思微一沉吟,转念一笑,“本想叫父亲加强庄中守卫,如今看来,倒也未必急在一时。”他话锋一转,语带几分讥诮地道:“那……下毒伤你之人,你查到了么?”

柳朝闻不答,只将酒壶倾斜,倒了一杯绿蚁新酿,目光凝在杯中酒色之上,淡淡道:“我若知了,还会让他活着么?”

“你少来!”柳暮思一把夺过酒杯,哂道,“说了不是给你喝的!”

——

夜色深沉,寒风猎猎,屋中燃着的炭火驱不散柳朝闻心头的烦闷。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难以入眠。那暗器“三痕钉”的寒光在脑海中盘旋不去,回想师父说有事要办前的神情,让他开始心生不安。片刻踌躇后,他干脆起身,披上外袍,带上佩刀,悄然出了房门,循山径再度前往断洪崖上的孤鹭峰而去。

峰顶依旧冷寂,雪霜未融,石崖如削。柳朝闻踏雪而上,只觉万象与昨夜并无二致,然心中早已明了,雌雄夜叉与阴阳二老接连现身幽州,绝非巧合。事有蹊跷,定藏端倪。

他循着昨日足迹在崖边细察,雪痕模糊,尚存半分踏痕。一道贴崖缝隙的微陷引他弯身查探,指尖正欲触碰,耳畔忽地传来一缕极轻的衣袂声,似有人乘风而至。

柳朝闻眉心一拧,身若弦响,刀出如风!

那人一身黑袍自风雪中缓步而来,脚下无痕,周身无声,竟在三丈之内才显出身形。未语,便掌风先至!

柳朝闻一刀横扫,气势如霆。“来者何人!”他低喝一声,步法交错,势欲封敌。

来人却不答,身形掠动,掌若寒锋,虚实莫测。只一招,便封住柳朝闻刀势,再掌疾拍,震得他虎口发麻!

“掌中有刀……”柳朝闻暗惊,这般掌法,竟以势成刃,招中含杀,绝非常人能为!

他不敢怠慢,脚下连错,长刀翻滚如云涌浪翻,一招“风卷残云”劈刺斩扫,刀势凶猛凌厉,正是柳家刀中杀意最盛一路。

对方身形飘忽,掌影翻飞,竟以掌对刀,步步逼近,毫无退意。每一招皆含刀意,却无一分刀形,似真似幻,令人莫辨来路。

柳朝闻一招未中,旋即再出五式,皆被对方或卸或封,毫无着落。那人竟以掌中气机,随他刀势而动,仿佛风顺水漂,轻描淡写,反而牵着他的节奏走!

“这等身法,这般掌势……”他心头渐沉,暗觉不妙。

斗至一炷香后,柳朝闻气息已乱,刀势渐缓,而对方仍如初至,黑袍不破,鬓发不乱,步步逼来,神色不见喜怒。

柳朝闻蓦地一退,架刀在前,低声沉喝:“你究竟是谁?为何识得我柳家刀法?”

风雪间,那人终于停步,淡淡一笑,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从骨子里透出的威势:“柳家刀法,不过是旧友遗招罢了。你以为这江湖,真只你柳家识得此道?”语罢,他身形一顿,黑袍翻飞,袖影斜斩,一记“断脉封喉”如雷霆陨落,直取柳朝闻咽喉——

柳朝闻骤觉劲风破体,眉眼一凛,足下一错,长刀回掠,挺身迎上。“铿——”刀锋交击之声如裂帛惊雷,震彻空谷。他只觉虎口一震,臂骨仿佛被人狠狠敲了一记,连退三步,脚下踏出三道浅痕,才勉强稳住身形。

那人立定不动,收掌如拂尘埃,淡淡道:“刀在你手中,气却不随心,势起三分,神意仍失。”

柳朝闻额间汗意蒸腾,雪落其上即化成水。纵是冬夜严寒,此刻却有热气从心口升起,烧得他血脉微沸。

“你到底是谁?”他沉声问道,嗓音不大,却带几分警觉与逼迫。

那人目光凝在他面上,似是从眉眼之间看出旧人踪迹。许久,他忽而轻笑一声,笑意未至眼底,语气却缓了下来:“像,真像。”

柳朝闻蹙眉:“什么像?”

对方却未答,只道:“柳铎是你什么人?”

“柳铎……”柳朝闻复述一声,继而眼神微动,“你认得我二叔公?”

那人终于伸手,缓缓摘下头上的斗篷。月光洒下,一寸寸照见他容貌——只见他面骨削峻,年约五旬,鬓边已有些许霜色,左颧一道细疤斜入鬓角,若隐若现,像是旧日杀伐沉淀的残痕。他神情冷肃,眼神沉如冰湖,一袭墨衣,无纹无饰,整个人就像是从幽冥之中走出的影子,立于风雪之中,却似连天光也不敢逼近。

“他是我毕生好友。”那人语气低沉,像是自语,“你这副骨架、眉眼,太像了。像他年轻时……只不过,他那时比你还桀骜几分。”

柳朝闻眉心微蹙,心中狐疑愈甚:“你到底是谁?”

那人目光微垂,忽然叹息:“我若说出名字,只怕你当场惊得退避三舍。”语声一顿,嘴角挑起一丝讥讽之意,“还是罢了。你只需知道,昔年柳铎与我共创柳刀十八势。他返敕封庄,我却……”他顿了顿,眼神忽地一沉,“入了朝廷。”

“朝廷?”柳朝闻心中一凛。

那人仰望夜空,语调缓缓:“十七年前,刀未老,心已冷。如今再见这套刀法,物非,人更非。”

柳朝闻心中泛起波澜。他自小所学柳家刀法,皆由父亲与陈师傅所传,从未听闻有何“共创”一说。更遑论朝廷中竟藏有识得此法的前辈。

“你说这话,可有凭证?”他不动声色地问道,语气带着本能的防备。

那人只是淡然一笑,眼神落回他身上:“适才你我对招,你心中已有数。你我交锋不过十数招,每一式我皆先你一线,你难道不觉?”

柳朝闻沉默。他方才每一招刀出,皆似被人牵着鼻子走,出刀未至,对方已知其后招。他心中自然早已猜疑,只是此刻被人一语道破,倒更生出一股不甘。他垂目不语,刀仍横于身前,目光却已透出一丝冷静的锋芒。

那人擒着一丝淡笑,眼神在柳朝闻面上轻轻一掠,语声中竟带了一点不无惋惜的调子:“适才你这一招‘雪落无痕’,使得太急太重。气未敛,势未融,刀走人先,招却失神。”他微顿,轻轻一叹,“全无你二叔公当年那七分神采。”

话音未落,他身影一晃,衣袂微振,竟似未动脚步,柳朝闻手中却已是一空。他指间本执的长刀,此刻已不知何时落入对方手中。

柳朝闻一惊,尚未反应过来,便见那人手腕一颤,寒光骤起。刀身乍如落雪漫空,瞬息间化作一片朦胧银芒,柔和而静谧,如夜雪无声坠地。

那人踏雪轻行,身形微动即变,脚步如柳絮随风,轻盈飘忽,长刀在他手中游走流转,不似操兵刃,倒像在绘画泼墨,势柔而意冷。刀锋每转一次,空气中寒意便重一分。

一时之间,雪光刀影交织,仿佛天地都被那缓缓铺开的刀势吞没。那人眼神凝定,手腕轻旋,刀尖一点,轻描淡写地落下,如一片飘雪无声无息落入井水,却忽地激起心神震荡。

柳朝闻只觉一股寒意扑面,非是风寒之冷,而是那种入骨的刀意。他心神一紧,步子竟自退了一步,脚下雪声轻响,惊醒了自己的迟疑。

黑衣人缓缓收刀而立,神情无悲无喜,声音却极清明:“柳家刀法以刚猛闻名,锋不可挡。但唯此一式‘雪落无痕’,精要全在‘敛气收势’四字。柔可化刚,慢能制快。刀未至,意先临;势未发,神先凝。正如夜雪落瓦,寒入骨髓,你却无从察觉。待明白过来,早已无法抵御。”

说话间,他一袖拂过刀身,将那层尚未散尽的刀气缓缓扫去,雪光随之一敛,天地又归于沉寂。只是那股寒意,仿佛还在空气中流转不散。

他的语气虽平淡,眉目之间却掠过一丝极轻极细的落寞,那是多年未逢对手的孤意,亦或是旧人不在的沉痕。

柳朝闻静立不语,心中却掀起滔天波澜。他自小习刀,‘雪落无痕’一式虽已能成形,却总觉神意难凝,不若其他招式那般爽利果断。此刻被点破,才恍然如悟,原来自己在快中求稳,却反误了精微之处。

那人似未察觉他心思翻涌,仍旧以平和语调道:“十八势刀法,你父柳裕生虽练得极稳,却终究未得其变。守得住,攻不出,似虎而非龙。若我愿教你,你——愿学否?”

他说到“愿学否”三字,语音仍不高,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沉沉压迫,眼神如镜,静如止水,却仿佛有一道无形锋芒从中透出,直抵心神。

柳朝闻倏地一凛。

那一刻,他仿佛从那人话语中听出某种非比寻常的意味,非但关乎刀法,更似藏着一股无法明言的执念。

[好运莲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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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神秘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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