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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山巅取药

第8章山巅取药

断洪崖之巅,云气缭绕,迷雾腾腾,仿若仙府遗世。孤鹭峰挺立其后,峰势陡绝如削,仿佛一柄天剑自九天坠落,直插人间。

此地为何被敕封庄列为禁地,即便是柳朝闻自幼在庄中长大,也未曾听得明白。自他识事以来,父母与师长便三令五申,严禁他踏足崖顶一步。若说是为了守护那传言中的奇花“若蔓华”,可每届武林大会,也不过采得寥寥数株,以赠四方豪侠,谈不上什么天大机密。至于有无镇派神兵或旷世秘籍,庄中更是片言不提,传闻全无。

他六岁那年因擅自离庄偷往大漠,回来后,虞夫人罚他在断洪崖面壁一年。期间他曾一时心起,便想偷偷攀上这孤鹭峰一探究竟。只是那时年幼,功夫未成,试了数次,终归无果。彼时他尚有些愤懑,暗道父亲小题大做,此峰天险自成,即便是江湖中成名人物,也不敢轻涉其间,何须设下如此森严禁令?如今虽能攀上此峰,但其上也不过终年覆雪,也并无什么奇特之处。

“这花……就是若蔓华?”

风雪凛冽,悬崖之上,一簇幽蓝小花摇曳于岩隙之间。其色似冰非冰,带着几分透亮的光辉,仿佛烈火凝成,又像是寒霜之精,于雪白世界中一抹醒目的蓝,宛若幽灵吐息。

柳朝闻自沉思中回过神来,顿觉风雪如刀,割面生疼,耳畔尽是猎猎风声与冰屑破空之响。他点了点头,正欲跃身攀援那处峭壁,岂料脚下忽地一滑,石缝之间暗藏坚冰,未及提气,他身形已骤然失控,直坠崖下!

忽地一缕劲风悄然掠过,手腕骤然一紧,下一瞬,他的身躯便被人稳稳扯住。

待他惊魂甫定,抬眸望去,却见叶尘不知何时已然欺近身侧,眉心轻蹙,神色依旧平静如常,只是那原本温和的眸光,此刻隐隐透着一丝寒意:“柳兄身负重任,可莫要如此大意才好。”

他言语轻缓,并无半点责怪之意,但柳朝闻听来,却莫名觉着胸中更堵了几分。他只得尴尬地笑了笑,低声道:“是我冒失,多谢叶兄。”

叶尘淡淡颔首,并未再言其他,只将他小心搀扶至背风处的巨石旁,低语道:“此处风大,柳兄且歇息片刻,待我取了草药便回来。”

说罢,便不再停留,身形如燕般掠入风雪之间。他足尖轻点,几无声息,转瞬已然攀至悬岩侧壁,衣袂翩跹,略微卷曲的墨发于风雪中猎猎飞舞,身姿灵动如画。不多时,他便小心翼翼采下那几株若蔓华,以油布妥帖包裹,神色如常地收入怀中。

柳朝闻静静看着叶尘在风雪中来去自如的身影,心中情绪越发难明起来,一时只觉天地之间满目迷蒙,竟辨不清究竟是雪意更浓,还是自己心中更乱了几分。

风雪愈加凛冽,寒意如刀,直逼骨髓。二人循着冰壁缓缓下滑,足踏冰岩如履刃锋,最终在一处半隐于山崖的天然石洞前驻足。洞口嵌入岩腹,积雪被风卷入,仅浅浅覆于边缘。洞中倒也干燥坚固,似是久无人至,石壁上斑驳斐然,隐可见几道人力刻下的旧痕,或剑或指,均已模糊难辨,唯余其势,仍存几分凌厉。

柳朝闻因体内余毒未清,行至此地,早已气息不稳,只得靠在一侧石壁上,闭目调息,额间薄汗涔涔,嘴唇微泛青意。忽见叶尘火折轻燃,欲取火暖身,谁知刚亮不过数息,他却骤然一挥,将那星火掐灭,动作之快,几乎未作犹豫。

柳朝闻一怔,尚未来得及开口,肩头却忽然一紧,整个人已被叶尘猛然拽入洞穴更深处。

那处地势微凹,一块凸岩横陈,方可隐人身形。柳朝闻背脊紧贴冰冷石面,尚未来得及出声,便觉面前一股微热气息逼近——叶尘已立于咫尺,呼吸微浅,鼻尖几乎贴上他的鼻尖。

一时间,他只觉脑中嗡鸣作响,耳根如火,连眼角都染上一丝燥热之色,浑然不解其意。

叶尘却神情冷定,丝毫不为所动。他抬手伸出一指,轻轻按住柳朝闻唇瓣,指腹带着未散的寒意,落点虽轻,却似封喉之剑,叫他登时噤声。与此同时,叶尘以另一手指向洞口,气音如絮:“有人。”

柳朝闻心中一凛,下意识点了点头。只是那指尖尚未离开唇际,热度不减,令他心中生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微微一偏头,几欲避开。但那指,仍若无其事地稳稳贴在原处,仿佛叶尘根本未察觉他方寸间的躲避。

洞外风声一变,一道微不可察的雪粒被人踏散。风雪之间,果然,有人来了。

倏忽之间,洞口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压低的嗲气,却因空谷回响,反添几分诡异:“是这儿吗?”

紧接着,又有一声粗哑的男音响起,语气烦躁,语末带寒:“天寒地冻的,连狗都懒得来,要是这地方还找不到,这买卖就算彻底黄了!”

伴随言语,两人脚步愈发近了。火折光亮于风雪间一闪一灭,映得二人身影忽隐忽现,仿佛鬼魅夜游,飘忽不定。

女子轻笑两声,笑意中却透着些不耐烦:“你瞅瞅,这破地儿一眼就望到底了,还在这儿耗着,又栽了罢?”

那男子怒骂一声,口吐秽语,低咒道:“都怪那姓费的,满口胡话,说敕封庄藏着雌雄宝刀。老子一听,咱们这‘雌雄夜叉’的名头,总该有这双宝刀方才相配,谁想……半点影子也无,多半是耍人玩儿的!”

女子啐了他一口,口气尖利:“呸!你活该!谁让你非跟那厮搅合在一块儿?老娘见多识广,真没见过那种急色如命的畜生。若不是他惦记着老君门那小妮子,回春楼怎么会露馅得这么快?”

柳朝闻闻言,心头倏然一紧。眉心微蹙,缓缓偏头去看,却正与叶尘的目光撞个正着。那目光冷冽如冰,静静探究,仿若无声之刃,在黑暗中映出星点光芒,清冷而锋利。

柳朝闻心下一震,喉头微紧,忙将眼神移开,避开了那道目光。

外头,女子忽地咯咯笑了两声,笑意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淫邪:“哦?我明白了,莫不是你也动了心思,想跟着姓费的开荤?不急不急,正一门那边不是还锁着个俊俏生嫩的?模样儿好得紧,你若等不及,不妨趁姓费的还没到,自己先尝尝。反正待会儿做成药人,也就废了,岂不可惜?”

男人“嘿嘿”低笑,似已动了邪念,又低声嘀咕几句,语含不净,引得女子笑声再起,娇笑连连,在这冰雪山洞之外竟添出几分猥亵诡异的瘆人之意。

柳朝闻听得心头怒意暗涌,胸膛起伏,几欲起身,却猛地被叶尘一把按住肩头。那只手掌微凉而有力,动作虽无声,却带着不容抗拒之势,使他瞬间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忽然,洞外传来一阵细碎窸窣之声,似有人衣袂摩挲,又似草雪翻动。紧接着,一连串诡异而暧昧的水声破空而至,宛如肌肤亲贴、唇舌交缠,带着一种极不协调的黏腻。

起初尚不明显,片刻后,那水声渐转浓烈,愈发直白无忌。

旋即,是女子断断续续的娇笑,婉转中带着喘息,而男子粗重的呼吸声则如牛喘雷鸣,在这静夜山林中格外刺耳。凛冽夜风穿林,偏偏将这些羞耻难言之声断续送入洞中,如刀割耳,刺入骨髓。

柳朝闻只觉浑身僵硬,脑中轰然。他紧闭双眼,死死倚靠在冰冷石壁上,面颊滚烫如火,耳根热得几欲滴血,连颈侧也染上一抹可疑红晕,仿佛整个人都要被这羞意灼穿。

更令人难堪的是,叶尘的身躯还贴得极近。他鼻息微微,衣袂轻拂,两人不过寸许之距,那一星半点的温热触感,此时竟成了满腔燥热的火引,叫人几欲窒息。

柳朝闻想退,却无可退,背后是冰冷石壁,早无藏身之地。

叶尘亦未动分毫,只是那双垂下的眸子,黑沉如潭,眉梢隐隐蹙起,唇角紧抿,神色间似有一丝难言的僵滞。

二人俱是十五六岁年纪,虽未踏足人事,却也非懵懂孩童。洞外那种声响意味何在,自是心知肚明,不必多言。

那一男一女仿佛浑然忘我,声声低喘夹杂着笑语与轻吟,如春水拍岸,绵绵不绝,在这狭窄石洞中回响放大,如潮起如浪涌,冲刷着两位少年的神经。

柳朝闻牙关紧咬,全身肌肉绷得如弦,他不敢动,也动不得。

然而那股异样的热意,却在寂静中悄然蔓延,从耳后蜿蜒至颈间,肩膀,再至胸臆四肢,直烧得他连手指都微微发颤,似有蚁走心间,难以言喻。

他低下头,避开叶尘的目光,试图以呼吸平复体内躁意,却在那一刻,敏锐地察觉到——叶尘亦在轻轻颤动,虽不显于外,然在两人如此近距离下,那细不可察的压抑,竟更令人心跳如鼓。

二人四目未曾相接,心弦却早已紧绷如箭在弦。

柳朝闻耳中嗡嗡作响,心跳如擂,仿佛自身不再属于自己,连呼吸也变得紊乱难控。

不知过了多久,洞外忽地传来女子笑语:“走啦走啦,找不到东西,回去暖炕吧……”

男子“嘿”了一声,应和着收拾衣物的窸窣响动,二人脚步渐行渐远,终于归于夜色沉寂,再无一丝声息。

山洞内只剩两人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声,像被雪夜无限放大,每一下都敲在心头,令彼此的尴尬难以遁形。

柳朝闻眉头紧蹙,骤然间用力撑住身后的岩壁,缓缓而坚定地推开了叶尘。他动作未重,却决绝干脆,仿佛要将适才的异样与心悸一并推远。他站定后略作整理衣袍,垂下眼睑,借着抚平衣襟的动作掩饰内心翻涌,唯独耳根一片滚烫,悄悄泄露了内心真实情绪。

叶尘顺势退开一步,唇角微动却未言语。他眉眼平静依旧,只是耳尖那抹红晕未及褪尽,像这雪夜之中未曾掩去的一丝秘密。他将眼底复杂的神色掩入长长睫羽之下,只剩惯有的清冷与疏淡。

两人一时无言,洞外雪夜更深,凛冽风声灌入石室,将彼此的呼吸与心跳声都搅作一团,模糊了各自的思绪。

良久,柳朝闻才略微低咳一声,勉力镇定道:“……时候不早了,回去罢。”

叶尘似早已料到他会开口,淡淡应了一句:“好。”

二人一路无言,踏雪而归,沿着原路悄悄绕回敕封庄内。天色尚未明朗,寒气仍浓,二人并肩而行,步履间皆带着难言的生疏与拘谨,仿佛心底藏着刚刚洞中那个未解开的结。

叶尘仍旧将柳朝闻送至居处,动作谨慎,神情却依旧淡然得毫无破绽。

抵达回廊之下,柳朝闻终究忍不住低声开口:“叶兄,今日之事……多谢你了。”

叶尘听得他言谢,神情反倒放松下来,微微一笑,语气里透着淡淡的疏离:“你不必多礼,方才取了若蔓华,算是两不相欠。谢字,倒是说重了。”

柳朝闻听出他话中客套意味,不禁蹙了蹙眉,心下微有些不悦,却仍旧耐着性子道:“叶兄两番出手救我性命,于情于理,我都该有所回报。只是至今我仍不知你的来历、师承,若不问清,终究难以安心。”

叶尘闻言静默片刻,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远处尚未落尽的星月,嘴角微微一弯,像在掩饰某种复杂的情绪,轻声道:“你若真当我是朋友,何必追问这些虚名?我不过江湖无根之人,师承之事,不提也罢。今日你我两不相欠,他日再见,仍是朋友,岂非更好?”

柳朝闻听得他这般言语,更觉胸口堵闷,忍不住又向前一步,低声问道:“叶兄……你这便是要走了?”

叶尘回过头来,目光落在他身上,静静凝望片刻,终究只是淡淡笑了一笑:“朝闻兄既然已醒来,想必我的嫌疑便已洗清,自然不便久留。”

柳朝闻听出他语中带着一丝讥讽的客套疏远之意,心头更是一阵酸涩。他极力压下心中波澜,顿了一顿,终于还是低声道:“如今正值隆冬,山外严寒,你且再留三日罢。我听人说……百岗山头的红梅已然盛放。若叶兄不弃,不妨与我同去赏赏花,也算是……报答叶兄今日相救之情。”

他声音越到后头越低,几乎难以听清。叶尘微微一怔,神色一瞬有些恍惚,似乎未料到一向克制的柳朝闻竟会主动提出这样的邀请。良久之后,他才慢慢垂下眼睫,掩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动摇,终究还是轻声道:“你若当真如此说了,我倒也推脱不得。也罢,便多留三日。”

柳朝闻听得他答应,紧绷的脸色才稍稍缓和几分,不自觉地微微一笑,只觉胸口堵着的那口气似乎终于松动了些许。他点了点头,望着叶尘的眼神里带着自己也未察觉的温和:“如此,便说定了。”

叶尘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唇角的笑意渐渐浅了下来,最终只是轻声道:“夜深风大,你且早些歇息罢。”

柳朝闻不再多言,微微颔首,转身走进了屋内。

叶尘立在回廊之下,直到屋内灯火点起,他才将目光从廊窗中悄悄收回,抬头望了望夜空,神色间多出几分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复杂与迷茫。最终,他轻叹一声,负手迈步,缓缓消失在清冷的夜色之中。

当日午后,庄中郎中为柳朝闻复诊,惊讶其气息顺畅、脉象回稳,连称恢复之速出人意料,赶忙入内向柳裕生复命。

柳朝闻照陈磬所授功法逼毒后,方沐浴净面,换上常服。吩咐老仆柳变将几道精致酒菜送往叶尘处,又命人夜里添炭取暖。其后,他在书案前翻出姑丈所赠兵书,静坐读之。

忽听脚步轻响,他抬眼望去,只见柳暮思手提一壶绿蚁酒,步履轻盈,缓步而入。

前段时间少帖了一章哈哈哈哈我说咋不太对劲[坏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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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山巅取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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