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时愉的唐刀卡在丧尸王第三根脊椎骨时,突然想起后勤部长的话:“庆功宴的蛋糕要草莓还是巧克力的?”
腐肉飞溅中他嗤笑出声,手腕发力绞碎骨节,心想着,当然是要吃草莓的。
丧尸王轰然倒地,颅骨裂口处滚出枚晶核,在漆黑的夜中泛着诡异蓝光--像极了他在末世前养死的多肉盆栽。
“老大,代金券给你抢回来了!”副官挥舞着皱巴巴的纸片狂奔而来,“全城最后一张蛋糕店...”
话音戛然而止。祝时愉看着副官惊恐扭曲的脸,后颈汗毛倒竖。
死的不能再死的丧尸王胸腔突然裂开,触手缠在他腰腹的刹那,晶核迸发出刺目白光。
祝时愉被强光吞没前,唐刀劈开了最后一根触手。丧尸王溃散的瞳孔中,映出了一个奶娃娃的虚影。
......
睁开眼又闭上眼,过了几秒又睁开然后再闭上,仍然不能接受现实--他,祝时愉,末世最大幸存者基地的领袖,被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人贩子拐走了。
如果想吃草莓小蛋糕也算有罪的话,那请让人类联合政府来审判他,而不是让他去扮演一个人渣炮灰。
“宿主,接受现实吧,你睫毛老长了,别把自己扇感冒了。”奶声奶气的叹息从脚边传来,“不演完这个剧本,你是领不了那个末世结束后颁发的‘人类灯塔’锦旗的。”
祝时愉低头看向那个藕节似的小娃娃,肉嘟嘟的小脸红扑扑的,正抱着比身子还大的蜜饯罐子啃,活像只偷灯油的小老鼠。
很可爱,但想到他对自己做的事,祝时愉冷笑一声,这么可爱掐死算了。
见系统沉迷蜜饯无法自拨,祝时愉伸出了他邪恶的大手,径直摸向系统的小脸盘子,骨节分明的手用力一拧
“哇哇哇,坏人,你这是虐待小孩,为我花生啊,呜呜呜……”效果显著,系统毫不犹豫地抛弃了蜜饯罐子,一个鳄鱼死亡翻滚,连人带眼泪的远离了祝时愉。
“还为你发声,那谁来为我发声?给我闭嘴,最讨厌小孩子哭了。”
系统一下子就安静了,心里暗自腹诽,不是,这人长得这么好看,这么会是个暴力狂啊。
“你这剧本靠谱吗?”祝时愉抖开那沓薄得能透光的纸,“总共就三场戏:断尾、刨丹、躺板板,演完就能杀青领盒饭?”
“这可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天选反派!不仅同名同姓,连长相都一模一样”系统见祝时愉在看剧本,顿时就“小人不记大人过”,屁颠屁颠地凑到祝时愉身旁。
肉乎乎的手指戳在“楼藏月”三个字上,“你只需要把这位妖化了的剑阁首席的尾巴砍了,再开膛破肚挖了他的妖丹,嘿嘿,等他濒死时给你一剑我们就......”
话音未落,檐角惊鸟铃突然炸响。十八道青铜铃铛齐刷刷转向东方,震落的雪粒子在廊下凝成冰晶箭簇。
下一秒,祝时愉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响起“药阁禁地,何人擅闯?”
“系统你最好立马给我解释清楚”祝时愉咬牙切齿地说道。
“哈哈,忘记和你说了,五分钟内宿主未回应是否参与炮灰扮演,系统就会默认绑定。”系统尬笑着窝在祝时愉的识海中不出来。
“你们这是强买强卖!”
突然来到陌生的环境,祝时愉本能得摸向腰间却抓了个空--佩刀早已变成了根用来捣药的雕花玉杵,此刻正硌得胯骨生疼。
浓雾被剑气劈开的刹那,九条雪色狐尾扫落檐上霜花,尾尖蓬松的毛绒拂过青砖,带起细碎的冰晶。
楼藏月赤足踩过满地碎霜,玄铁链在踝骨叮咚作响。素色道袍被血染成泼墨画,偏被他穿出踏月折桂的风流,眼尾朱砂痣妖得红异:“弟子来请师叔......褪妖性。”
那九条尾巴美得惊心动魄,尾间在风里舒展,仿佛下一秒就要缠上人的勃颈,然后绞碎喉骨。
让祝时愉想起了末世那些啃人骨头的变异种——越是漂亮的,下嘴越狠。
“系统你驴我!”祝时愉在识海里咆哮,“这眼神是前期小白花?他眼里分明写着‘今晚加菜’!”
“不可能!”系统把蜜饯罐子摔得哐当响,“他现在应该跪着求你断他狐尾,台词是‘请师叔赐弟子新生’...哎?这剧本怎么烧起来了?”
祝时愉眼睁睁看着虚空中的金字剧本腾起幽蓝狐火,纸灰凝成行血字:【重生版加载完毕】
【重生人物:楼藏月】
楼藏月见祝时愉只是呆滞地看向虚无的天空,不禁轻轻地笑出了声:“怎么,师叔是想死在艳阳天吗?”
剑光比笑声先至,祝时愉旋身躲过致命一击,药杵磕在楼藏月的本命剑“悯生”上迸出火星子。
“师叔躲什么?”楼藏月剑锋贴着他喉结游走,嗓音浸了蜜似的甜,“上个月您不是还说,弟子这身狐骨最宜入药?”
狐尾缠上祝时愉的脚踝,泛起细密疙瘩。这触感让他想起末世那只变异雪狐——温软皮毛下藏着绞杀猎物的力道。他反手攥住条狐尾,掌心陷入云絮般的绒毛:“今天师叔教你个道理...”
玄玉药杵抡出破空声。
管他是刀还是棒,能打死人都是好样的。
“反派死于话多!”
楼藏月瞳孔骤缩。
这一击毫无章法,却带着从千军万马尸山血海里杀出的浓烈戾气,以至于悯生剑竟脱手而出,直直钉入梁柱。
“经过计算,宿主你的死亡率高达99%!”系统发出尖锐爆鸣。
“那你还不赶快想办法?”手被震得发麻,药杵也被打落在一旁,祝时愉猛地抬起腿,一脚踹向要去拔剑的楼藏月。
“宿主你撑住,马上,我马上去推演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活下去。”
“你到底是谁?”楼藏月侧身躲过那凌厉的一脚,眼中满是阴鸷,这种身手不应该出现在他那只会躲在山里炼丹的师叔上。
“老子是你的爹!”祝时愉趁机喘了喘气,心中暗自叫苦:这具身体也太不禁打了,难怪只是个药修。
“遗言的话,还是说点其他的好。”不管是谁,今天都只有死路一条。
在末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祝时愉对危险的预感度强的可怕,本能地往后撤。
但楼藏月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如鬼魅一般闪到祝时愉面前,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师叔的喉骨,比昆仑寒玉更为剔透呢。”
楼藏月的手仿若铁铸的枷锁,慢慢地收紧。
最讨厌你们这些闪来闪去的人了!
祝时愉听着自己的喉骨在强压下发出了细微脆响,看着楼藏月几乎与自己相贴的脸,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狠辣。
“再给你上一课,”祝时愉的唇勾起讥诮的弧度,破碎的喉音裹着冰碴,“掐人脖子时...咳咳……”他覆在楼藏月腕间的手突然暴起青筋,“不要留着力啊。”
“咔嚓”
腕骨错位的声响惊飞檐角栖息的寒鸦。楼藏月右手软绵绵垂落时,祝时愉已如游鱼般脱身。
喉骨裂缝渗出的血珠溅在地面上,洇出一朵朵血花。
祝时愉用拇指重重碾过喉结,强迫自己转为绵长的腹式呼吸。
末世里养成的记忆正在复苏,即便肺泡被冰碴刺穿也要保持节奏——这是当年在毒气室抢物资时烙进骨血的生存法则。
“师叔真狠心啊。”
妖气四溢,蓝色的冰霜蔓延上指尖,楼藏月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干脆利落地把脱落的右手接了回去。
你是说叫我这灵力低微的小小药修去单挑重生回来的灭世妖尊吗?
简直易如反掌,只不过是楼藏月杀了他易如反掌
“系统!你在干嘛,等着帮我收卩吗?”看着再次向自己袭来的狐爪,祝时愉知道,这爪子下去,他包死的。
动作一滞,楼藏月突然将头一偏,看向横空出现的一个,孩子?
在楼藏月的注视下,系统抖着腿,慢慢地把自己的身子藏到了青铜丹炉后。
所以他的方法就是突然出现吓楼藏月一跳,给自己争取多呼吸几口新鲜空气的时间?
祝时愉都快被气笑了
“还有帮手?就是好像没有什么用。”楼藏月收回视线,带着遗憾的开口,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那就先杀大的,再杀小的。
狐爪再次袭来的瞬间,系统扒着花瓶口尖叫:“宿主,别问,吻他就是了!其他的交给我!”
在楼藏月身形诡异的僵住时,祝时愉毫不犹豫的反客为主,揽住楼藏月的腰身,将他紧紧地扣在怀里。
祝时愉闭上了眼,心里默默念叨,再见了我珍藏二十多年的初吻,要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想将你献给这个连环杀人魔。
看似主动实则被动地掐住了楼藏月的下颚,血腥味在唇齿间炸开的瞬间,他看见青铜鼎壁上两人的倒影——银发妖狐被修士抵在丹炉前,交缠的银丝坠着血珠。
青玉地面浮起血色莲纹与猩红符文时,他们共同坠入了血色的囚笼中,不能动弹。
睁开眼看向楼藏月,祝时愉正好对上那双金红色的竖瞳,瞳孔不断颤动,在几乎可以凝聚为实体的杀意中,祝时愉敏锐的察觉到了恐惧,楼藏月竟然在害怕?
就在祝时愉还想仔细观察下的时候,咒文生效了,嘴里的血尝起来像冰镇杨梅汁,带着股沁骨的寒意,祝时愉感觉有根冰锥从舌尖捅到天灵盖,冻得他差点把对方舌头咬下来。
“嘶——”
九条毛茸茸的尾巴突然炸开,糊了祝时愉满脸,剧痛从脊椎炸开的瞬间,楼藏月猛得推开了祝时愉。
苍翠藤蔓自他指尖疯长。虬结的绿意撕裂雪色狐尾,在琉璃瓦碎片间绽开鹅黄花朵。
祝时愉怔怔看着缠绕腕骨的嫩芽,冰晶顺着血管蔓延,却在触及木灵核心时开出一树繁花。——这是他在末世觉醒的“枯木逢春”,此刻却在修仙界开出了第一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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