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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几年的磨砺能让一个人性情大变。

何况是宋未暇。他从小爹娘不在身旁,上学时还受过欺负。此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交朋友都警惕防范,绝不肯轻易打开心防再当小丑。是傅鸿桐让他破例了,于是,宋未暇又一次成为了所有人的笑话。

准确来说,是年少时的傅鸿桐教他义无反顾走进漩涡。

那是宋未暇上高中的事情了。

平时除了虞德成在身边说说话,宋未暇几乎都是独来独往。他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在学校就是捱日子罢了,能少回宋术那里看他胡闹荒唐,宋未暇宁愿在学校流连,周末就去虞德成家写作业。

其余的交际和恋爱,他都不上心。

虞德成好体育,三不五时地拉宋未暇打篮球。

宋未暇勉强也会为虞德成而拉下面子,在大庭广众给他呐喊加油。每每这么做完他总觉得自己像经历了一次凌迟,整个人烧成了碳。

他总觉得自己像小丑,像找墙缝钻进去。

“唉,算了算了。”虞德成把校服下摆拉起来擦擦汗,一脸无奈,“给我买点盒饭吧,我饿了。”

虞德成说着,从兜里把钞票拿出来丢给宋未暇。

他一点也不数数数量,习惯了宋未暇在身旁,这么一点钱根本无伤大雅。不知从何时起,虞德成已经把这个发小当自家弟弟看待了。

宋未暇也不推拒,“还是吃猪排饭?”

虞德成随口一说:“今天不吃便利店的了,想吃新鲜热乎的刚出锅的。”

与其在这当拉拉队,宋未暇宁愿脚底抹油,说:“我去了,学校旁边的炒饭店,好吗?”

“没问题。”虞德成说,“记得多加份大排。”

眼见着中场休息快要结束,虞德成身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宋未暇拿了钱就赶紧逃了。

他到了炒饭店,排了没多久,感到背后闹闹哄哄的。

回头一瞧,看见排队的人竟然很多。

细看之下才发现男女比例悬殊,这一条队伍里约摸全是女性,一个个穿着干净的校服,梳着浓密柔顺的大马尾。

有的漂亮女生还化了清雅淡妆,披着柔美长发。

只有他和一个男学生,是这条队伍的另类。

宋未暇瞧了一眼立马就转回头去,心神不宁。面前的柜台员敲敲圆珠笔,“吃什么?”

宋未暇回过神,“来份炒饭。”

他当然不是因为女生,才心跳加速。宋未暇纯粹是发现了傅鸿桐也在排队,刚刚差点就四目相对了上。

傅鸿桐这人是个传奇,宋未暇刚进校就如雷贯耳,虽然不是同校,但也足够宋未暇景仰和歆羡了。

这一条中学街上的学生,谁能不知道傅家少爷。

宋未暇十分清楚傅鸿桐的饮食和品性,当服务生用眼神示意着他赶紧让道,电光石火间,宋未暇多点了一碗面。

后头已经有人小声嘀咕,宋未暇不敢再耽搁,立马抱臂垂立一侧。

他拿了盒饭往外边走。

可谓是一步三回头,但又怕被人窥出心思,可劲地欲盖弥彰。

在外边等傅鸿桐的时候,有个女生出来了,抱怨:“哪个人啊,把最后一碗牛骨面点走了。”

宋未暇捧着自己的两份外卖盒,小心翼翼。

“傅鸿桐刚刚听说没了,直接就走了。”那个女生哀叹,继续抱怨时不待人,“为什么傅鸿桐就这么喜欢吃牛骨面。”

宋未暇抬眼,果然已经不见了傅鸿桐的身影。

他埋怨自己刚刚回信息,结果没看见傅鸿桐离去,白白在这等了大半天浪费时间。宋未暇提着食盒冲回篮球场,虞德成对他说:“跑那么急干什么,擦擦汗。”

虞德成不喜欢吃牛骨面,宋未暇自己也不爱吃,点了以后左右为难。最后宋未暇捧着热乎乎的盒子,咬了咬牙,又一次走出了校门。

他掏出手机来,张望着列表上一个电话号码,从来没有拨出过却倒背如流的傅鸿桐的号码。

宋未暇鼓起勇气,发了一条信息过去:“你好,你点的外卖放在哪里?”

他没抱希望,想不到傅鸿桐却真的回了。

收到回信的那一刹那,宋未暇几乎在抖,他都没想到自己的运气会这么好。

傅鸿桐的回讯与他这人平日的作风一样,简洁利落:“你发错了。”

宋未暇手指碰着键盘,一字一字敲落,“你的牛骨面,我给你放在学校门卫,如何,同学?”

宋未暇心一咯噔,手却很快,没来得及撤回就发出去了。幸好傅鸿桐那没起疑。

傅鸿桐让宋未暇报个地点。宋未暇一边暗骂自己这破绽百出的漏洞,一边找补,“同学你千万不要奇怪,你是我们这家店的老主顾了,所以特地送你了一碗。”

傅鸿桐静止了几秒钟。

汗毛都直竖了起来,宋未暇心想,自己不该添油加醋再说这句话的。在他屏息凝神的这个缝隙,傅鸿桐缓缓说:“我看见你了。”

宋未暇左甩头又扭脖,空荡的街面,一辆车朝他开来。

车门开了,一双洁白得纤尘不染的鞋子踩在地面。

然后一条狗扑了出来,两眼发光,蹭着宋未暇手上的饭盒吐着舌头。

宋未暇愣住,迟疑地看着傅鸿桐。

傅鸿桐把他的盒子接过,找了个空僻的地方,让那条油光水滑的绒毛大狗闷头吭吭大吃。

风吹过,安静无声。

随即,傅鸿桐抬起头来似笑非笑,说了一句:“你缺钱么。”

宋未暇生怕自己的谎言露馅,支吾说:“我今天在那家店打零工……”

傅鸿桐拍拍手,“我的狗最爱吃这面里的骨头。下次你就按吩咐往这边的地址送,我会给你定期付钱。”

这回是真货真价实地被当成“外卖小哥”了。

宋未暇看着自己身上特意换下的校服,一身普通不起眼的体恤长衫。

他看了看司机递过来的一张小纸条,哆哆嗦嗦地答应了。

傅鸿桐那眼神怎么看怎么有种不寒而栗之感。

他怪自己耍他么?宋未暇拿捏不定主意。

他从此做起了定期给傅鸿桐的狗送食的工作。很快宋未暇发现,做傅鸿桐的狗比做人还要舒服得多了,至少每次都四菜一汤菜肴丰盛,还有人定期体检撸毛,给它修剪剃毛。

宋未暇蹲在傅宅旁边的花园里给狗清理嘴巴。

傅宅自然是不会让他进去瞻仰的。宋未暇也很清楚,每次都因此和傅鸿桐多亲近一点,他都心里满足得不得了了。

“你下次别给它喂其他的糟糠,它肠胃弱。”

背后传来高中少年清冷嗓音,宋未暇扭头。

矜贵高大的男孩背着光,浑身已经有了成年男人的雏形,整张脸削瘦如刀凿斧刻,眉眼凌冽,嘴唇薄泛。

宋未暇把脏兮兮的手套摘下来,“傅……鸿桐。”

那条狗狗是傅鸿桐小学时候的生日礼物,一看见傅鸿桐就把宋未暇这个饲养员抛在脑后,撒着欢儿地奔腾到傅鸿桐脚边。

傅鸿桐搔了搔狗狗下巴,不知怎么的,宋未暇竟然看得有些入神。他发现做傅鸿桐的狗,真的是件美差,不仅能被悉心抚养,还能肆无忌惮,在傅鸿桐那张俏生生的英秀脸蛋上乱留印子。

宋未暇自己都没注意到露出了何种眼神。

傅鸿桐把指关节挪开,视线刮着宋未暇白皙的脸,他低下头清淡地出声:“你过来。”

宋未暇应声就走过去,“傅鸿桐,早上的事我错了,我没有及时和你说我是你隔壁学校的同学。你听我解释,我确实想找个机会恨你坦白的,但总是,找不到好时机。”

“你怕我觉得你别有企图么。”傅鸿桐犀利的目光里多了两分奚落,冰冰凉凉,“宋未暇,你是觉得伺候我的狗就能一步跨上天,攀上傅家这棵大树么。”

宋未暇一下子就清醒了。

宋未暇至今记得傅鸿桐的眼神,冷得反光。黑色的眼珠子沉静睿智,就跟他这个人一样,气质疏冷,让人捉摸不透得很。宋未暇闭上眼,就能回想起来。

后来他们结婚了,傅鸿桐还是看着他,说:“居心叵测好多年,恭喜你。”

宋未暇那时候回答的什么,自己早就忘了,不过他身体力行地证明,当上傅鸿桐的“狗”,并非轻松的一桩差事。

下午的暖阳烘烘地晒着眼皮,紫外线在傅家老宅里看着干活的人,一个个的,忙里忙外。

有一条看家犬躺在门口懒洋洋地晒肚皮。

不知谁带来的小男孩正逗它玩。老狗很不耐烦。

忽然那条老狗暴怒起来,龇牙咧嘴冲小男孩汪汪叫。小男孩忙往后退了几步,笑眯眯的,走开了。

宋未暇看得无聊,余光瞧见大门口傅家姐弟从车上下来。

“婶婶,这狗怎么这么不听话。”小男孩笑嘻嘻地走过去说,“我想教训教训它。可以么?”

傅衡江最爱玩恶作剧,应声说:“快去啊。”

傅衡江两手插兜,忽地感觉到什么。他脑袋侧转过来,笔直地看向了宋未暇这。

“看我这就去扒了这条老狗的皮。”小男孩说着恶劣淘气地一笑。

宋未暇当着傅衡江的面,把窗户关上了。

事后他觉得有点莫名奇妙,纳闷自己干嘛躲开傅衡江这小舅子的视线,就该笔直地对望过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

傍晚时分,傅衡江正和傅书澄在沙发上聊祭祖之事。堂外“哇”地一声爆出了痛哭嚎叫。早上那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捂着手臂的伤口,狂呼乱嚎,边跑进来边叫嚣着要打死谁。

傅书澄柳眉一竖。这小孩是她夫家的孩子,虽家世背景比不上傅家,也是显赫一方,谁欺负他就是不给她面子。

傅书澄抽出纸巾来,“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小男孩委屈地一憋嘴,往后指着。

宋未暇抱着条狗,耀武扬威地走了进来。

傅书澄沉着脸,随意一瞟就清楚了原委,“二弟夫,你也太不懂事了,帮着条畜生欺负我的外甥。”

宋未暇故作惊讶,“这小孩是大姐家的么,我真不知道,实在难以将他的行为和名门做派联系起来。我以为,就是我小时候家门口那群野惯了的小流氓呢。”

傅衡江翘着腿,越是剑拔弩张的时分,他越镇定,甚至唇角微微一弯,道了句:“大姐,不得了了,我终于见识了什么叫卷土重来。”

傅书澄拍桌,扬眉道:“宋未暇,你别太嚣张跋扈了。”

宋未暇笑笑,继续上楼。到了卧室门口,管家正蹙眉走过来,欲言又止。

宋未暇抱着那条瘦骨嶙峋的退休犬,准备进屋。管家终于忍无可忍,“二太太,你要懂点礼仪清洁,这肮脏的畜生,也是能带进卧室的么。要是老太爷在,这狗杀几遍都不够泄愤的。”

宋未暇才蹲下来,把狗放出臂弯。

那老犬也倒是听话,一溜烟地窜下楼去,惹来惊叫连连。傅书澄含怒的声音再一次从楼下扬了过来,“管家,叫个不知礼数的人在家里乱撒野,你是怎么管事的。”

管家听着孩子的哭声,也是一阵头疼。这小孩平日里在家被娇宠惯了,来到傅家也没个正形。

刚才在窗边的时候宋未暇就看见了,亲眼目睹,什么叫高级生物对低级生物的全方位碾压。

小男孩用剪刀刮老狗的皮肉,宋未暇正愁着怎么扮演个人见人厌的东西,于是直接下了楼梯把那条看门犬放了。

失去链子桎梏的狗,一口叼住了那小孩的胳膊。

这事传得很快,不消一日就众所周知。饭桌上,傅书澄忍气吞声含沙射影地告状。

傅鸿桐满脸无色地听话,看向始作俑者。宋未暇继续低头喝汤。

傅书澄气坏了身子,声音半哑,把自家外甥打了破伤风的地方指给傅鸿桐看,委屈,“二弟,你管管。你大姐我的脸都丢光了,还怎么跟我夫家交差。”

傅鸿桐接过小男孩的小臂。许是气场逼人,男孩畏畏怯怯地后缩不止,“二,二太太故意放那条死狗咬我。”

“这伤口也就皮毛一点大吧。”傅鸿桐轻轻揭过,“晚上不要吃海鲜和腥气的了。”

傅鸿江瞅着眼皮也不抬的宋未暇,笑了笑,“这就不对了,二哥。咱这还是在家里呢。俗话说,出门在外,男人的面子就是自己的内人给的,你这老婆讨得,可真是太任性娇纵了。”

宋未暇到这时不得不吭声了。他抬眸,眼神清淡:“链子是我放的,随意处置吧。”

傅书澄眉毛微皱,继续示意傅衡江行事。

傅衡江抬了根指头,压在下巴的边缘,说:“瞧二嫂说的,还能怎么处置——难不成要二哥休了你?这可不兴说啊。”

宋未暇含着眼皮,慢慢地又看着桌面。傅书澄趁机添火加柴,恨不得火烧得越旺越好,“二弟,你可得管管了。今时不同往日,再让某个人如此恣意任性,连累了你的名声,多不好听。”

傅鸿桐把筷子轻地放下,对着宋未暇说:“你把头抬起来。”

“我不抬。”宋未暇又扒拉了几口,也不顾忌什么细嚼慢咽,椅子刺啦一推,甩身上了楼。

傅家姐弟二人看得呆若木鸡。尤其是傅书澄,她的本意是要狐假虎威,叫傅鸿桐评评理给宋未暇立规矩。谁能想到,那个前阵子见了还一闷棍下去不出一点声音的“豪门弃夫”,这次脖子一挺,直接在众人面前,给傅鸿桐甩了脸子,真是不要命了。

“吃菜,吃菜吧。”傅书澄把小男孩的手臂扯了一扯,拉他坐下,“这事不许提了。”

小男孩却像惊魂未定,抽抽噎噎地吃了几口米饭,哇地一声又哭了起来。

傅鸿桐倒是面不改色,脸不红,心自然也没怎么大跳。

“他就这性子。”傅鸿桐说,“往后大伙儿都担待着点吧。”

这个“他”指的是某个不看脸色,把傅鸿桐弄得当众下不来台的男人,已不言而喻。

傅衡江实在受不了哭声,皱着眉头,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无甚笑色,“懂不懂规矩,这里也是你乱叫乱闹的地方?”

宋未暇的步子越走越快了起来,一开始还拖拖拉拉踩着拖鞋后尾巴,把声音磨长,呲呲地锐响。

直到后面几步台阶,宋未暇越想越心慌,几乎是跑的,一鼓作气躲进了卧室里头反锁上门。

回想自己刚才的“大逆不道”,宋未暇的心砰砰直跳。

他用手抚摸着胸口,手握成拳。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不尝锦衣玉食的荣华生活了,干点跋扈事儿就颤抖战栗个不停,属实是愈发的没出息起来了。

正在想傅鸿桐会使出什么招对付自己。

卧室的门锁被人用钥匙转开。宋未暇侧过眸子,清了清嗓子:“请进。”

这种先发制人倒是把傅鸿桐给镇住了一会儿。傅鸿桐站在门口的地方,手上还握着枚小乔钥匙。

“你真厉害。”傅鸿桐不咸不淡的口吻道,“刚才在饭桌上撂脸子,是不是很爽。”

宋未暇退避三舍,靠着墙根,“不爽。”

傅鸿桐反手关上门,看着宋未暇,“觉得这样能挑衅我?想让我怒不可遏把你再踢出这个家?”

宋未暇静默地注视着地面,方才挺起颤栗的清瘦脊背,语气低微:“我哪敢呢。你这家里的每个人都在用言行提醒我,我配不上你,让我赶紧滚蛋。我表率一下,给你个台阶下嘛。否则传出去,说你刚把我娶回家,扭头又把我扫出门,说得我有多凄凉可悲,那把你也渲染得不仁不义了。

“你想的倒是多。”傅鸿桐皮笑肉不笑。

宋未暇横着心,闭上眼准备接受傅鸿桐接下来的狂风暴雨,毕竟傅鸿桐这辈子估计都没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藐视过。

“我为了钱接近你,你也不是刚知道的事了。”宋未暇身形略僵,仍是说了下去,“我演戏也够累的,现在我不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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