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柏舟平复下起伏的情绪，温声哄道：“抱歉，尧尧，我曾经失言过，但我向你保证我以后的人生只有你一个，我们一起买一间大公寓……”
说到这儿他突然顿住了，能俯瞰半座城市的那种公寓？
梁旭尧现在住的那间大平层位于四十五楼，虽然不是最高层，但视野非常好，能轻松俯瞰半座城，眺望整座城市。
他的喉头有几分涩意，傻尧尧，都分手了却还……
他的眼眶忽得一阵酸涩，略缓了缓才继续道：“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将我们再分开，旭尧，我会陪着你一辈子，一辈子都只要你一个，不会不要你，不会喜欢别人的，只喜欢你。”
梁旭尧眨眨眼，分辨了半天方柏舟这话的可信度，慢慢松开了紧皱的眉头，选择了相信。
他轻声呢喃道：“说得出要做得到，不许骗我……哥，别人可以，但是……
“你别骗我。”
方柏舟抚着梁旭尧的侧脸，拇指从对方眼下划过，擦去了这双眼眼角的濡湿，“当然，我说话算数，绝不反悔。”
梁旭尧这才轻轻笑了声，往方柏舟手心里又凑了凑，尽管身体上还难受，心里却倏地放松了许多。
方柏舟看着梁旭尧眼里的那点笑意和点点的亮光，又靠近了些，将一个轻却珍而重之的吻落在对方额头上，“乖，先睡吧。”
梁旭尧握紧了方柏舟的手，不是很情愿地小声喃喃道：“不睡，睡着你就要走了，醒过来就……又是我一个人。”
方柏舟失笑，可笑意还没从嘴角褪去心里就紧跟着泛起一阵疼，“我不走，你睡着了我也不走，就在这儿守着你，我保证你醒来还能看到我。
“我陪着你，不走，永远都不走，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梁旭尧又盯着方柏舟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被对方的眼神说服，只是闭上眼睡觉的时候没松开手，就好像这样的相处时光只是一场虚妄的梦境。
梦醒了就什么都没了。
方柏舟腾出一只手轻抚着梁旭尧的背，耐心地把人重新哄睡。
他用目光描摹着对方的眉眼，从眼角眉梢到微抿起的唇角，心里有很多沉郁的情绪，可想到两人之间的第一个吻又变得轻快了些，从眼底泄露出一丝笑意。
说起来当初是他追的梁旭尧，是他先开口表的白，第一个吻却是对方主动的——或者说是比他快了一步。
那时的梁旭尧明朗如同春日阳光，答应了他的表白后紧张兮兮又小心翼翼地满怀期待凑近他，明明都吻住了却生涩地没往下进行。
看着对方坦荡真挚的双眼和眼底炙热的情绪，他直接加深了那个吻。
放下了？
不，上辈子是他一直自欺欺人，关于他跟梁旭尧之间的事情他记得一清二楚，只是被压在了心底。
方柏舟守了一晚上，到后半夜看梁旭尧睡得安稳些了才彻底放心，等到早上六点时他轻轻掰开对方攥着他的手，放轻脚步离开病房，叮嘱了田雨先照看。
梁旭尧醒来的时候有点愣神，转头看见田雨，下意识问道：“他人呢？”
田雨没直接回答，只道：“先去洗漱？吃了早餐再说，你昨晚上就没吃两口，赶紧赶紧。”
梁旭尧心里存疑，但反应过来后真要再问什么他也张不开口，而等到第一勺粥入口就什么都知道了。
他的手一顿，“这个粥……”
跟着蹭了顿早餐的田雨解决掉两口就能吃一个的小包子，笑着回道：“还真别说，私人医院在某些方面确实做的非常非常不错，就说厨房准备的这个早餐吧，味儿挺好，不知道哪儿找来的大厨。”
田雨这么说直接给梁旭尧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他都没法问……算了，他默不作声先吃了早餐，不管是量还是口味都正正好。
早餐后田雨收拾了餐具，起身道：“我去问问注意事项，另外我跟付哥说过了，今天先休息一天。”
付怀瑾是一直带梁旭尧的经纪人，跟他们的关系也都很不错。
梁旭尧应了声，又道：“等会儿就回去，我不想住院。”
“好，明白，我一块儿把手续办了。”
病房安静下来后，梁旭尧靠在床头愣神，昨晚上……那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再回想起来他有种不真实的虚幻感。
他抬手摸了摸额头，在听到敲门声时又心虚似的很快放下来。
看到进来的人，他皱起眉，“这次就算了，以后别多管我的事儿，我不想被拍到跟你在一起。”
要是不知道缘由，方柏舟可能会误会梁旭尧的话，但清楚对方说这话的动机了他自然不会再想歪，只是温和地勾起唇角，道：“被拍到跟你在一起怎么了？旭尧，我是很乐意跟大家承认我正在追你的。”
梁旭尧可不觉得方柏舟还喜欢他，利落拒绝道：“那你就趁早打消了这个心思，我们之间纯粹就是金钱关系。”
方柏舟并不跟对方打嘴仗，转而问道：“感觉怎么样？还难不难受？”
梁旭尧沉默下来，早上起来就不难受了，暖乎乎一碗粥喝下去十分熨帖舒服，只是有些话他不想问，也没办法问，只是含糊地应了声。
方柏舟走到床边，一手撑在床边，靠近了梁旭尧，“那我是不是可以问一句了，你昨晚上明明没在剧组，为什么撒谎骗我？”
梁旭尧的手指攥紧了被子，直接反问，“你是不是没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我没说实话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干什么需要跟你报备？被包养的是我还是你？我就是不回你消息又能怎么样？”
“不能怎么样，”方柏舟的神色平静，语气也很平稳，“没说实话其实问题不大，问题是你喝酒，还喝了不少，旭尧，身体是你自己的……”
梁旭尧直接打断了方柏舟的话，眉目间透着烦躁和冷意，“你管的也太宽了。
“我喝不喝酒跟谁一起喝酒都和你没关系，别多管闲事，该给的投资我一分钱不会少你，明白了就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来教训我，一个字都不想听。”
方柏舟的眼神一沉，从被包养的小白脸角度来说他确实没资格问这些，但他根本放不下，不可能不去管。
十几秒的沉默后他开口道：“喝了酒你自己难受，身边的人也担心，田雨昨晚上在医院待了一晚，就算是为了身边的人考虑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梁旭尧反驳道：“你说这话就有意思了，如果不是你昨天非要我来医院，他用不着在医院过夜。”
“……”
方柏舟算是明白了，这是他说什么对方都没打算认，别管有理没理都要反驳一嘴。
既然讲道理讲不通，那就换个方法试试，硬的不行来软的嘛。
想到这儿，他的神色更缓和了些，微皱起眉，嗓音跟着压低了下去，“你难受，我看着也心疼啊。
“昨晚上你攥着我的手不松开，还跟我撒娇说难受，尧尧，如果不是你喝了酒难受，那我也不说什么，但是看着你难受我也跟着难受，你就当是为了自己包养的小白脸心软一回？
“你答应了让我跟你的，你就要对我负责。”
梁旭尧眨了眨眼，一瞬间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委屈巴巴的嗓音是什么鬼？配合着有点难过的示弱表情，这冲击力起码翻一倍。
他知道方柏舟演技比很多演员都好，但没想到有一天能够近距离地看上一回，不得不说这演技确实好，一点表演和假装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而他到了嘴边的那些嘲讽一下子全说不出口了。
下一章 我还以为你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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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章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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