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席宸不守军纪地对柏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情话，导致柏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强撑困意起床，差点没赶上集训。
埃尔维斯盯着他的黑眼圈：“什么情况？昨晚我有安排你值夜班吗？”
柏：“……宿舍的床有问题。”
埃尔维斯信以为真：“那让后勤给你换一张？”
柏：“不用。”
他决定以后禁止席宸跟他讨论抑制剂和临时标记的体验差异问题。
……
柏上午去食堂要了杯咖啡，勉强提振精神，好在经过昨天一番教训，士官们收敛不少，上课态度认真了许多。
柏没费太大力气，顺利完成了第二天的教学。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推进。
士官们成长速度很快，到底是温斯公爵精挑细选的苗子，虽然第一天炸了不少机转石，但在熟练操作后，武器损耗率很快便降下来，与此同时，原本对武器不屑一顾的士官们逐渐意识到这种新型武器带来的优势——同样位阶的魔法师，有机械魔法武器的加持，魔力消耗几乎可以降低到原本的三分之一。
这意味着战力提升了三倍，没有士官不为此而感到兴奋。
军队中一向靠实力说话，柏对各类机械魔法武器无比熟稔的操作逐渐扭转了士官们对他的看法，训练任务比想象中推进顺利。
转眼半个多月过去，在第一阶段的基础训练结束后，柏加入驻地的第三周，开启了实战演练课程。
士官们需要在实战演练中模拟对敌环境，并根据不同的作战任务和地形设置选择不同的机械魔法武器，与战友们进行分组对决。
这意味着Alpha们会在紧张激烈的环境中不经意释放威慑。
而即便有抑制颈环的保护，柏也不得不忍受训练场上不时倾轧而来的丝丝缕缕的窒息和压迫感。
这滋味并不好受，像一整天都被人掐着脖子。
他就这样顶着士官们的威慑持续了几周的课程，期间偶有跟席宸通过短信分享日常，倒是没再打过电话——Omega的精力终归无法与Alpha匹敌，即便柏没说，但席宸通过魔石戒指窥探到柏长期处于疲惫的状态，悄无声息按下了心底疯狂漫涨的思念。
柏忙得毫无察觉对方隐秘而细微的照顾。
对他来说，两个月的教习时间非常紧凑，第二阶段的实战演练课程临近结束时，便已经规划起未来为期一周的野战拉练。
拉练行程从领军驻地出发，要穿过军区复杂的山麓地形，从山麓过渡至军区外围的丘陵地带，行程中会越过两条河流，再步入下游的浅滩训练场，并模拟一场城市遭遇战，而后回程。
期间他要根据多变的地形为士官们设置训练任务，教导布阵盘和解阵盘两种阵法类机械魔法武器的实战用法，并保证士官们在使用这两种武器时的安全。
在出发前，士官们有一天的休整时间。
士官们用这一天收拾行李，养足精神，整装待发之余，也难得在宿舍里吹闲唠嗑：
“新型武器的训练比以前轻松多了，用魔法棒的那会儿，每天魔力都跟抽干了似的，这段时间体力消耗虽然大了点，但回去还能召唤个治愈术法给自己回回血。”
“我也是，以前每次训练回来，浑身魔法血脉都轴着疼。”
“还是科技发展好啊，以后武器普及了，咱们也就不用那么累死累活地煅塑魔法血脉了，就算是个低阶魔法师，拿到武器也能激发出大魔导级的力量。”
“想得美，才一个月就忘了当初怎么炸机转石了？低阶哪有那个水平控制施法力度。”
“不止是武器操作的问题，教官说了，高位阶魔法师的优势在于魔力积蓄，低位阶就算用了武器也容易把魔力耗尽，煅塑魔法血脉还是必要的。”
“嗐，我就随便说说嘛……服了你们，一个个都是卷王。”
“你不卷，你在教官面前孔雀开屏似的，还让教官给你开小灶。”
“？？？开小灶？还有这事？”旁边的士官一时间都把目光投过来，“你小子……教官答应了吗？”
“什、什么开小灶，我那是课后请教！还不是因为一开始被教官拎出来……”
说话的正是先前被点名的麦克，第一天当众炸了两块机转石，因为怕再丢脸，私下向柏偷偷请求加训。
“所以教官答应了？”其他士官问。
“嗯……”麦克点头，“不过也只是点拨一下发力动作，我……我可没缠着他。”
“啧啧，安路易斯教官脾气真好啊！”其他士官们不由感叹道，“换成埃尔维斯少校，呵，请教？不存在的，练度不达标先削一顿。”
“现在觉得教官脾气好了？当初是谁说温斯子爵的？”
“咳……那个，也没有新教官开练第一天就全员体罚的吧。”
“笑死，还不是因为你们不把教官放在眼里，一个个炸膛炸得跟放鞭炮似的，搁埃尔维斯少校直接威慑虐死你们！三百个俯卧撑已经够和善了。”
“谁不把教官放在眼里？别胡说，我可没有！我可尊敬教官了！”
“我、我也没有。”
“我也绝对没有！”
“不是，你们现在这一幅幅嘴脸……谁第一天上课说小话害大家挨个罚练的？建议把这个月的宿舍卫生给包了。”
“那不是约翰你……”其中一个士官用手肘撞了撞旁边闷不做声的约翰，“当初你第一个被点名出列的吧？咱队伍里就数你最横，还不认栽给大伙儿……”
“认什么栽？我有什么好认栽的？”约翰冷哼一声，有些不屑地瞥了周围人一眼，他在士官队伍中实力出众，平日里也不太乐意随其他人附和，“他一个二十岁出头的教官，带我们一队魔导师，你们难道还真觉得是因为实力？不就是因为姓安路易斯。那些武器个把月就上手了，我被他点名出列也没炸膛过，不像你们，一群废物。”
“……”
“……”
士官们安静了一会儿，有人道：“你这么说就有点过分了，你又不知道教官是什么位阶，万一……”
“万一？二十岁出头达到魔导师吗？”约翰冷哼一声，“你们信？”
“可温斯公爵当年十八岁就是魔导师了。”
“路德皇帝十六岁。”
“魔法位阶要是能继承，今天你我都不用在这儿训练了……”约翰继续冷哼，“就算是魔法世家出身，纯血血脉比旁人多占点便宜，也不过是个Beta，帝国有史以来还没有Beta能达到圣法师位阶。”
“不是，你怎么知道教官是Beta？”
约翰轻嗤道：“我猜的，不然他怎么会在实战训练时只站在场外指点？是怕被威慑压制吧，再说这么长时间你们谁感受过他的威慑？”
“啊？教官不用威慑虐你还不自在了？”
“他倒能虐得了我……”约翰一向对自己的性别和魔法位阶感到自信，性格也并不十分收敛，“威慑压制也是讲等级的，Alpha信息素也有高低阶之分，埃尔维斯少校在我面前也没什么好怕的。”
“……”
“……”
士官们先是沉默，忽然所有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纷纷站起身拍着约翰的肩膀：
“你小子，好狂啊！”
“大家伙儿记好了啊，这小子说埃尔维斯少校也不带怕的，回头谁把这句话捎到少校耳朵里？”
“年轻人就是勇啊！”
“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少校揍他了，哈哈哈哈！”
“……”
约翰今年刚满二十六岁，比其他士官都年轻些，但不论性别还是实力，在队伍中都属于出类拔萃的佼佼者，士兵们崇尚昂扬自信的性格，偶尔蹦出些嚣张找打的言论，并不会太被人放在心上。
约翰却有些恼羞成怒起来：“你……你们别笑我！老子早晚成为比你们所有人都厉害的士官！”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不愧是Alpha，真有劲头！”
“我们Beta可比不了。”
“论挨揍次数，Beta也甘拜下风！”
“哈哈哈哈……”
士官们再次笑成一团，恰巧军团秘书马尔科拿着一份文件经过，探头朝士官们看了一眼：“讲什么呢，这么开心？”
一名士官叫住他：“哎，马尔科，你来的正好，我们在猜安路易斯教官的分化性别，你跟教官接触时间长，教官到底是Alpha还是Beta？”
“？”马尔科皱起眉头，“猜这个干什么，再说我怎么知道？”
“不会吧，你也不晓得？”
“他们说安路易斯教官从不用威慑压人，所以是个Beta。”
“……”马尔科，“你们有病吗，不拿威慑虐你们还不舒服了是不是？安路易斯教官就是脾气好，我跟在他身边连句脏话都没听见过。”
“真的吗？”
“那还有假？教官可彬彬有礼了。”马尔科道。
“不是吧，这道德水平高的不太像温斯公爵后人啊。”
“谁当初叫他温斯子爵来着？”
“反正不是我。”
“也不是我。”
“行了，你们别打岔，教官到底是Alpha还是Beta？这样吧，我们赌平安夜汇演，谁输了今年主动报名！”
“这……这赌注也太大了点。”
平安夜汇演是领军驻地每年的固定节目，每到平安夜前夕，各个军团都要挑选士兵给大家表演乐子——士兵们扎堆爱看，但没人愿意上台当乐子。
“这点注都不敢下，瞧你们那点出息……我先来，赌个Beta！”
“我也赌Beta。”
“我信约翰说的，Beta。”
“我猜是Alpha吧，很多Beta教官在实战训练时会要求Alpha控制威慑，安路易斯教官有要求过吗？说明他并不在乎那些威慑。”
“我觉得是，我也赌个Alpha。”
“我赌Beta。”
“Beta。”
“Alpha。”
“Beta。”
“……”
“……”
“马尔科，你赌什么？”
士官们说的差不多后，其中一人朝马尔科问道。
“……”
马尔科翻了个白眼，觉得无聊，但士官们兴致上头就是这幅德行，他瞥了眼手中的文件——那是埃尔维斯少校交给他、要求他递送给柏的野战拉练营帐分配名单。
他忽然注意到柏在名单上被单独安排了一顶帐篷。
马尔科微微蹙眉：“A……Beta吧。”
“啊？你刚不是说教官不动用威慑是脾气好，怎么突然改成了Beta？”
“臭小子，别坑我们！”
“无聊，我干嘛要坑你们，我也什么都不知道……”马尔科说着，忍不住又看了眼文件上那被单拎出来的名字。
按理来说，柏如果是Alpha，应该跟埃尔维斯少校分一顶帐篷，野战拉练要求行动迅速，搭建帐篷花费时间，没必要单独搞一顶……Beta其实也没必要。
马尔科心里有些疑虑。
“行吧，随便你怎么选，”士官们说，“你不刚好要去教官办公室吗，快去跟教官打听一下，回头给兄弟们个准信儿。”
“不要颠倒黑白，我们可是要打探的！”
“看看谁是未来一整年的笑话，建议压Alpha的提前开始准备节目吧，哈哈哈哈！”
“压Beta的才该准备！”
“迫不及待咯！”
“……”
士官们闹哄哄的，马尔科摇头，离开宿舍，拿着文件走到柏办公室，敲门进去。
柏正在桌边拟一份电报，抬头看他一眼，打过招呼，马尔科说明来意，随即递上手中的文件。
马尔科：“这份名单是埃尔维斯上校初拟的，每三个士官分一个营帐，并根据队伍里的人员配置做了值夜安排，少校让您看看有没有其他意见。”
说完他下意识观察柏，有些怀疑埃尔维斯少校特意把这份名单送过来是为了让柏确认那顶独立营帐。
为什么要单独为安路易斯教官安排一顶营帐呢？
野战训练一般不会安排单独的帐篷，即便是长官，也要至少两个人住在一起，因为在模拟作战环境中，一个人很难迅对应对突发状况并做出配合，这毕竟是集体训练。
马尔科注意到柏只是快速将那份名单浏览了一遍，并未提出任何质疑，然后随手放在了桌边。
柏：“没什么问题。我这边刚好拟了条电报，还是发给上次那个地址，待会儿帮我去联络室跑一趟吧。”
马尔科点头，接过柏折好的草纸，踟蹰半晌：“对了，教官，还有一件事想问您。”
柏：“嗯？”
马尔科轻咳一声：“那个，您……到底是Alpha还是Beta？”
有宝子问两人啥时候见面……还有几章，莫慌（其实是想快点推进两年间剧情的，但写着写着发现柏的个人成长线还是不得不铺垫一下，会尽量浓缩篇幅，加快剧情进展的，比心各位在看的小伙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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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第 10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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