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淮煦你脑子是不是被狗舔了?眼眶子里装俩泡,光会闪不会看,你命不要就捐出去吧,真踏马鲜活的令人绝望。”
兰道舒顶着一头银毛,黑色冲锋衣外套拉链到顶,双手插在黑色工装裤兜中,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垂头不语的温淮煦,后牙槽咬得直发酸,
“苏添这傻币就是当今社会典型的凤凰男,你看不出来?呵,也是,大自然进化的时候把你脑子忘了,光进化脸了,空有一副好皮囊,脑子里装的都是高蛋白。”
听到凤凰男三字,一旁的苏添眼中闪过阴狠,不过很快被他压了下去被羞愤取代,他像经历过狂风暴雨却依旧□□的小草,身形晃动几下后勉强稳住,对着兰道舒义正严词道:
“兰少,我是穷,是从农村出来的不假,可我人穷志不穷!你凭什么瞧不起农村人?难道就因为你出身豪门,我们农村人就要受你侮辱吗!淮煦,我知道你和兰少是好朋友,可我认为他三观很不正。”
苏添特意提高语调说的慷慨激昂,在见到已经吸引了不少人驻足围观,甚至有人开始对兰道舒指指点点并拿出手机录像时,他嘴角勾起隐晦的笑意。
兰道舒翻了个白眼,当即面露讥讽开口道:
“苏添,好好的人不当,为什么偏要往狗上凑?狗是什么很不值钱的动物吗?”
“嘴不值钱不要紧,关键是人不要不值钱,凤凰男的重要要素你是一个都不落啊,自卑且自负,绿茶且玻璃心。”
苏添除了会在温淮煦身边吹耳旁风,让温淮煦帮他出头找面子外,叫他自己硬钢兰道舒他是万万不敢的。
毕竟网传兰家现在虽然是国内有名的良心企业,但其实起家靠的是走黑路。当然,这些都是小道传言,从来都无从考证,不过光是明面上的身份,苏添就惹都不敢惹。
所以这会被兰道舒指着脑门骂不如狗,他也只能握着拳,一脸为爱隐忍的模样看向温淮煦,期待温淮煦像每次一样站在他这边,帮他怒怼兰道舒出气。
然而,温淮煦依旧垂头不语,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苏添的窘态。
兰道舒最看不惯苏添这种阴货,什么事都不出头,只敢背后做炮手,他负责点火,温淮煦负责发射。
偏偏兰温两家是世交,他又大温淮煦几岁,所以对待温淮煦发来的炮弹他向来只能一颗一颗捡起,然后默默收在盒子里。
等到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拿出来,让自己重温下心塞。
想到温淮煦等会要像老母鸡护鸡崽子一样护着苏添,兰道舒心中就一阵阵发堵,遂朝着温淮煦冷声道:“温淮煦,你别当哑巴龟,说话!”
温淮煦不是想当哑巴龟,他是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而已。
多么熟悉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多么熟悉的嘲弄嘲讽嘲笑!
从前的他不屑一顾,现在的他甚是怀念。
眼窝不值钱的一红,险些掉下泪来,上辈子怎么就没能理解兰道舒的良苦用心,还脑残的以为兰道舒是嫉妒他幸福,听苏添的话处处针对兰道舒。
他怎么就忘了兰道舒家三代从商,家里养的狗比人还精,还能看不出苏添的真面目?
偏他就猪油蒙了心,以为苏添对他是真爱,把自己父母留在国内的人脉和钱都用在了帮助苏添上,不过苏添目光短浅,几次投资赔了不少,他便匆匆结了学业下海经商。
好在他颇有经商天赋,几年就将企业做大做强,当然,这其中少不了兰道舒的帮衬,不过也正是因为和兰道舒来往频繁,才让他和苏添产生一次又一次误会,后来在苏添的怂恿挑拨下,他和兰道舒彻底绝交断了联系。
上次看到兰道舒,还是在自己灵堂上……年近四十的他早已成为兰氏总裁成熟稳重,那天却像鬼火少年一样,带了一群人,骑着摩托车,拎棍子砸了他的灵堂,抢走了他的尸体,气势汹汹。
如果不是这些人骑的摩托车有某团的、某饿的、某递的,花花绿绿很搞笑的样子,温淮煦真的想给他在地府先开个账户。
苏添很恶心,他不想被他埋,兰道舒很懂他。
于是再见故人,温淮煦还是没忍住,想哭。
“要不是看在我们两家是世交的份上,我…我、我艹温淮煦,你怎么了?”兰道舒刚要打算长篇大论教育温淮煦一番,哪想到随眼一撇,就看见温淮煦这幅梨花带雨模样,霎时晃了神。
怎么就要哭不哭的这么好看,如果真的把他弄哭,那他的眼睛会不会像俩泉眼似的,噗啦噗啦一个劲儿流,哭的眼尾鼻尖都带上了一抹粉嫩。
如果不是场景不对,真想让他哭给自己看看。
造孽的想法在脑海中跑马灯似的溜过,兰道舒不由打了个激灵,一个大胆且不成熟的想法在心中慢慢浮现。
放下心中旖旎,兰道舒轻咳一声,放软了语气,摸了摸鼻尖不自然地说道:
“啧,不就是说了句苏添不如狗嘛,你还至于哭?好了好了,我收回来那就苏添不如狗的话可以了吧?”
“苏添如狗还不行吗?啊不对,不如,如,不如,如……”
苏添的脸愈来愈黑,黑到发紫,可眼底却有得意之色闪过,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温淮煦更加可怜他,更加心疼他,最后远离兰道舒。
那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占用温淮煦的资源,等他实现阶级跨越成为人上人的那一天,他就再也不用在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二代面前卑躬屈膝了。
苏添眼神扫向人群,和一个戴着鸭舌帽口罩的男人对视上,鸭舌帽男人向苏添点点头,苏添露出满意的笑。
这个男人是苏添忍痛花大价钱找来的一个主播,有着几万粉丝,以报道社会极端现象博流量,他早已悄悄打开手机点开了录像功能。
苏添再抬眼时,眸中的屈辱倾斜涌出,他惨白着一张脸,哆嗦着嘴唇看向兰道舒,“兰少,你不是在侮辱我,而是在侮辱千千万万的农村人,我们农村人在你眼里难道狗都不如吗?!”
兰道舒还不等说什么,温淮煦也终于收回心神,终于开口道:
“苏添,我朋友从始至终都没提过农村人几个字,更没有瞧不起任何人,你听清楚了,他看不起的人单单只是你而已!”
温淮煦的话,让苏添心底一慌,按照以往情况不管什么原因,只要他受了委屈,温淮煦的矛头就一定会对准兰道舒,难道是他最近装冷淡太过,让温淮煦对他失去了兴趣和耐心?
那可不行,温淮煦这颗大树是他迄今为止能勾搭上的最粗最壮的一棵,他不能再拿乔了,得赶紧趁机确定下他们的关系了。
“阿煦对不起,不过你知道的,我因为原生家庭原因,一直都敏感脆弱,你如果生气了,我向兰少道歉好不好。”
苏添瞧了瞧温淮煦软下来的态度,心中一定,随后话锋一转又道:“不过阿煦,我觉得兰少这样很不妥,他明知道你我……”说到这,他抿了下唇,装出一副羞赧模样,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忽扇了几下,像极了看见男神的懵懂羞涩少女,“知道我们互相喜欢,还在之间横插一脚,处处阻拦,诋毁侮辱我的人格。阿煦,我很委屈。”
这是苏添被温淮煦舔了半年以来,头一次放低身段主动去哄温淮煦,也是第一次这样直白的表达自己也喜欢温淮煦的想法。
按照他的预期,温淮煦该是激动万分,飞扑着过来抱住他,发下一生一世要跟他好的誓言。这样一来虽然诬陷兰道舒瞧不起农村人的事情没做实,但兰道舒是男小三的污水也算是泼上了。
最好事情发酵到全网皆知,把兰道舒永远钉在道德耻辱架上。
苏添眸子里掩盖不住的得逞笑意,被温淮煦尽数瞧在眼中。
上辈子兰道舒确实被人恶意剪辑成瞧不起农村人和男小三,可视频刚发到了网上,就被兰家压了下来。
但谁也没想到在几年后兰道舒要继承兰氏产业时,又被翻了出来,那时早已没了路人证据,兰道舒在兰家其他继承人的推波助澜下,成功被打上了瞧不起底层人民、道德沦丧的标签,迫使他只能远走他乡,八年后才强势回归,夺回了属于他的兰氏。
事情发生时他在什么呢?他和苏添刚结婚,在夏威夷的海边晒着日光浴,在世界的另一端看着极光,没心没肺。
等他回国知道兰道舒的事情时木已成舟,兰道舒已经去了国外。
眼下,既然他重生了,就万万不能再坑一次兰道舒了。
苏添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温淮煦兴奋的尖叫,却听他冷哼一声,自嘲道:
“苏添,我什么时候和你互相喜欢了?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苏添准备迎接温淮煦而半张开的手臂尴尬地僵在那里,不可置信地看着温淮煦,脑子没反应过来,嘴却率先开口诘问道:
“你不喜欢我?不喜欢我你让我住你房子开你车,不喜欢你给我送了半年的早餐?阿煦,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是不是因为兰少说了什么?你太单纯,千万不要信了他的话。”
“苏添,如果朋友之间的照顾被你误解,那我要说声对不起了。”
“不是的,你亲口说过喜欢我的。”苏添急了,红了眼眶,哆嗦着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你看啊,你给我发的每一条喜欢我,我都留着呢。”
“阿煦,我一直不答应你是因为我觉得配不上你,我们家庭背景差了太多,不是我不喜欢你,我只是不敢喜欢啊!”
一个爱的深沉且卑微的痴情男人设被苏添立了出来,他演的情真意切,周边很多不谙世事的年轻人被感动,嘴里高喊着在一起。
要不是上辈子看见过他的真正嘴脸,温淮煦就真的信了,可他怎么会忘记病床前的背叛。
他眼神黯淡,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是,苏添,我是喜欢过你,可这些喜欢随着你背着我和别的女人约会开房,随着你带不同女人去我的房子睡我的床,车子的副驾驶永远坐着不同的女人,全都消散不见了。”
他看着苏添的眼睛,眸中透着冰冷,语调染了些旁人看不懂得决绝,“苏添,对你,我只剩下恶心和厌恶。”
温淮煦和兰道舒上车时,苏添还愣愣地站在那里,像是受了不小的打击。
兰道舒的十手破捷达上,他正偷感十足地瞄向副驾驶侧头看向窗外的温淮煦,那股从未有过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如果他以前开了窍,还能有苏添那个二比一什么事。
怪他了,从前的心思太过纯净,压根没注意到身边的兄弟居然这么香,那么他决定了,今后他要当个阴鸷邪恶之人,向电视上演的那样,来个囚禁强制爱啥的,嘿嘿嘿。
温淮煦家的别墅和兰道舒家的别墅在一座山头上,面对面隔着一条路,温淮煦下车回了他那个冷冷清清的家,而兰道舒则回了他那个住别墅都不能单间的家。
窗外细风簌簌,春意料峭。
温淮煦裹着被子坐在窗前想以前和以后的事,他现在大一,苏添大三,上辈子苏添毕业后就用他家的人脉开始做生意,屡投屡赔,赔到就连那对在国外只顾着巡回演出的父母都打来电话询问原由,那时正读大二的他没办法,为了父母对苏添能有个好印象,只好匆匆结了学业下海经商。
他还记得,他不喜欢经商,讨厌铜臭味,他家是艺术世家,祖上几代都是艺术家,父母更是世界级指挥家、钢琴家,他自小就对画画感兴趣也有天赋,刚十九岁就荣获不少国家级奖项。
只不过……
这辈子该怎么活,答案似乎很清晰。
半夜的温淮煦被冻醒,虽然已经压了两层被子,但许久不曾住人的别墅连钢筋混泥土都从骨子里透着凉意,拢了拢透风的被角,他迷迷糊糊想着明天要去把给苏添住的房子收回来自己过去住,这诺大的别墅就他一个人也挺渗人的。
后半夜睡的还挺舒服,甚至让温淮煦感觉到阵阵热意,热浪翻滚,就像房内的壁炉被点燃一样,他甚至怀疑是不是睡到半夜冷了,自己起床烧的壁炉,不然为什么会睡到了壁炉旁,后背像是抵到了坚硬的墙壁上,硌得人生疼。
或许是壁炉内的木头没有架好,支棱出一大截,正好抵在了他的后腰,又热又硬……糟糕,着了火的木头一定会烧到自己,甚至烧毁整个别墅。
温淮煦猛地从梦中惊醒,伸手抓向抵着他的木头想要扔出去,却在抓住木头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舒服的闷哼声。
这种声音,让温淮煦一子就红了温。
他迅速转过身去,看见满脑袋银毛的兰道舒正一脸潮红地看着他,双眼迷离,红唇微张,里面的温软小舌一览无余。
温淮煦什么也没想,一个飞踢,把兰道舒踢到了床下。
旖/旎的气氛暴露在冷空气中,迅速身亡。
温淮煦庆幸自己昨晚因为冷而穿着睡衣,不然若像以前,他不敢想。
疼痛的闷哼声从床下传来,温淮煦才惊觉是不是自己下手太重,刚才那一脚也不知道踹到了哪里,要是真踹到了不该踹的地方,那……
他赶紧下床绕到另一边,只见兰道舒正痛苦地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嗓子里发出呜呜的呻/吟声。
瞟了眼他捂着的位置,温淮煦脑中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着急道:“兰道舒,你怎么样?没事吧?”
手指触碰到兰道舒,还能感觉到他身体因疼痛而不停的抖动着,“抱歉,我没反应过来,我给你叫救护车。”
温淮煦转身就朝着床头手机走去,刚走了两步,脚踝的位置就被一道烫人的热度锁住,声音中带着一丝祈求和不易察觉的欲/望,“别、别叫车,我没事。”
可温淮煦这时哪里会注意得到,坚持道:“不行,万一被我踹坏了怎么办,放心,这没什么羞耻的。”
兰道舒脸憋得通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无奈在温淮煦的坚持下,只得别过脸,羞涩地说道:
“梦中君郎胜潘安,万千子孙化春泥。”
温淮煦怔愣几秒后,脸色瞬间爆红,一脚又将兰道舒踹出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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