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的心微微一沉,试图挣开男人的怀抱,她并没有很用力,只是觉着疲惫。
季濉自然不打算将她放开,他亦不在意她的情绪,只将下颌轻埋在林臻发间,闻着她发丝中似有若无的清香。
他恨林臻,却不排斥这样的气息。
良久,似是餍足,男人终于放开了林臻,他轻笑着张开双臂:“给本将军宽衣。”
林臻面色淡然,置若罔闻,她轻拂了拂肩头,便朝着窗前洒进的那抹银色月光走去。
季濉眉尾微挑,倒也不恼,只不疾不徐地跟了上去。
窗前放着一张极其简陋的案几,林臻伸手将头上唯一的银钗卸下,放在几上。
她回身,季濉正站在她面前,他尚存一丝耐心,还在等。
没了钗环的束缚,林臻一头青丝尽数披散在肩后,整个人瞧起来更为清冷不容接近,她长睫掀起,一双美艳淡漠的凤眸看向季濉。
他最厌恶她如此眼神,男人将眉峰压低,不悦道:“林臻,你莫要将本将军的好性儿──”
“滚开。”
一片死寂中仿佛可以听见男人后槽牙研磨的声音,对峙良久,季濉忽而转笑,侧身退开半步。
林臻依旧面无表情,她目不斜视地从他身旁走过。
下一瞬,手腕倏地被人攥紧,林臻微一蹙眉,还未来得及动作,整个人便已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掣至榻上。
臂膀吃痛,她要爬起身来,却又被紧随而来的结实身躯压.住了。
“这是你自找的。”
凌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臻挣扎起来,奈何双手被季濉紧紧自后攥住。
“放开!”
因着气息不畅,林臻的声音微喘发哑,决绝的话语溢出唇齿间时已变了味道。
这自然不能撼动季濉,他游刃有余地腾出了一只手。
五月的夜,空气中仍有些湿冷,窗子微张着,一阵衣料摩挲的声音过后,凉风自雪肤上拂过。
身后传来男人一声沉沉的低叹,林臻不禁咬紧唇齿。
季濉终于放开了她的手,转而抚上她如凝脂般的玉颈,几缕发丝粘在林臻脸颊处,唇色也不自觉地殷红欲滴,他下意识地偏头靠过去些。
林臻立时将头转了过去,双手将被褥紧紧攥着。
季濉的脸色阴沉下来,顿了一瞬,动作愈发狠戾。
“出声。”他命令道。
“无耻。”
林臻执拗地承受着,咬破了唇,也只吐出这冰冷的一句。
男人又是一声低笑,她骤然倒吸了一口气,他退出去了,但也只是须臾的功夫,季濉大手一挥,林臻被他翻身过来,正面着他发红的眼尾。
这回,她再无可退,男人有力的长指嵌入她发间,微一用力,迫使她抬首后仰。
冰凉的薄唇覆了上去,只一瞬,便有一股腥甜在二人唇齿间漫开。
这点子痛,并不能阻止他继续攻城略地。
粗布帐幔歪斜地遮着榻上不堪的春色,窗外几枝春桃已枯萎凋零,在微风中伶仃飘散,碾落成泥。
到最后,那帐子里的人也不肯泄出一丝声音来。
*
红叶揣着锦盒走回偏屋时,便听见了里头的响动,不用问她也知是谁来了,伸手扒在门上,几欲推门而入,脑中却又想起了姑娘的警告。
是了,比起那位重权在握的大将军,她连只蝼蚁也不如。
她虽不惧死,却恐连累了姑娘,紧紧咬住唇,红叶还是退得远远的。
静谧深夜,红叶不知在院中等了多久,竟趴在院中的石桌上睡了过去,她是被一声不小的开门响动惊醒的。
方一抬首,便瞧见季濉大步流星的自房中走出,红叶下意识站起身来,那人仿佛没瞧见她似的,径直出了庭院。
红叶这才回过神来,忙快步奔向房里。
屋内仍是漆黑一片,红叶在外间摩挲着将灯点亮,举着红烛走向里间,一面低声唤道:“姑娘……?”
及至走到里间,红叶微微怔住。
林臻身上只拢着一件残破的纱衫坐在窗前榻上,支摘窗大开着,她一手支颐仰头望着空中明月,几缕青丝因微汗还粘连在她脸侧,腰背上暧昧的痕迹清晰可见。在银色月光下的映衬下,整个人显得愈加清冷,不似人间,宛若一阵风就可将她吹散了。
红叶忙将手中的红烛就近放在一旁,从柜子里取出一件外衣,抖开来给林臻披上。
“姑娘,莫要这么吹风,会着寒的。”即便她已尽力去忽视姑娘身上的那些痕迹,但她的声音终是抑制不住的发颤。
在这一刻,红叶甚至想要开口劝慰,姑娘当年到底是救过他的,既然反抗不得,不若服软一些,就算看在当年的救命之恩上,也能让自己少受些苦。
这些话在红叶舌头打转了一圈儿,终是咽了回去。
姑娘的性子,她再是清楚不过。
林臻缓缓垂首,收回了视线,她将身上的外衣紧了紧,回眸问道:“拿来了?”
红叶愣了一瞬,仓促回神,逼走鼻尖的酸涩,从袖中拿出了一个木匣子,递到林臻手中。
见今日林臻心意回转,红叶自是高兴的,却还是忍不住得担忧道:“世子待姑娘虽是真心,但如今永安侯不在京中,侯府事务皆由夫人操持,姑娘若想离开着教坊司,只怕还是要向夫人……”
林臻与永安侯府的干系,不仅是世子宁士禄未过门的妻子,还是侯府夫人的侄女,只是林夫人自出嫁后便与娘家少有来往,此次林府出事,林夫人更是连面都不曾露过。
红叶脸上愁云层层。
“去取一页纸来。”
林臻拿出匣子中的玉佩,左右检视后,向红叶淡淡道。
红叶怔了一瞬,忽而反应过来,是啊,只要能留住世子的心,届时,还怕夫人不肯相助么?况且,姑娘到底是她嫡亲的内侄。
红叶终于面露喜色,连连点头应着出去寻笔墨了。
*
季濉阔步自教坊司后门走出,长身立于石阶之上,面色阴沉,他抬手将指腹划过唇角,借着暗红的灯笼瞧见了指腹上的一抹殷红。
口中一股子腥甜,他咬着牙吞咽下去。
“愣着作什么!”
季濉已行至马车前,一旁的侍从石竹还在直愣愣地发着呆,耳旁声音骤起,他方回过神来,忙俯身掀开车帘。
季濉利落地跨进马车,在石竹将车帘放下去的一瞬,他倏然拧起眉头,抬手将其挡住。
季濉利落地跨进马车,在石竹将车帘放下去的一瞬,他倏然拧起眉头,抬手将其挡住。
望着石竹局促紧张的神情,他淡淡出口:“有事便说。”
估摸了一番东窗事发的后果,石竹还是如实回禀:“回将军的话,今日……宁府又差人送东西来了。”
闻言,季濉只哼笑了一声。
被那冷情的女人拒了那么多次,竟还是不肯死心。
他从未将宁士禄放在眼里,听罢,未置一言,便要将帘子撂下去。
“将军!”石竹忽而打断他的动作,嗫喏半晌,却不敢继续往下说去,只欲言又止地瞧着季濉。
“……她收了?”
片刻的沉寂,石竹却觉着很是漫长,见季濉问话,他忙颔首应了一声,紧接着便恭谨地将车帘放下,迅速跳上马车头,牵起缰绳驾马前行。
马车辚辚,季濉的视线仍落在那道垂下来的车帘上,口中的腥甜气息还未散尽,一个念头忽而自他脑海中萌生。
她今日格外抗拒于他,却是这个缘由?
季濉仍旧是一副轻蔑的笑意,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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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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